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塑料玫瑰——三里河

时间:2016-03-22 20:14:17  作者:三里河

  “也好,等他们来了可以多给些建议。”欧阳想知道其中的问题,却又开不了口。
  “嗯……他们还想再考虑考虑。”蒋小凡说着,终于盼来了一辆空车。
  欧阳正想问她“再考虑考虑”的涵义,蒋小凡已经灵活的钻进出租车后座,冲欧阳挥挥手。
  “蒋小凡还是以前的样子。”看到欧阳恍恍惚惚从路边走回来,等在韩国料理店门前的郑源没话找话说。
  欧阳讪笑道:“和以前一样,自己明白自己要什么,完全不给我被依赖的机会。”
  进入夜晚,虽然没有白天的酷热,但迎面而来的风依旧炙热干燥,整个人就像站在空调出风口一样。
  郑源用力眨一眨被热风吹拂到干涩的双眼,看看欧阳若有所失的表情,依旧想要找个冷笑话来逗他开心,竟一时想不出一个字。
  “不跟蒋小凡说说今天看的房子吗?”最终只想出这句话。
  “有空再说。她父母也要来了。”
  郑源想起上周欧阳在他妈家吃饭说过,蒋小凡的父母来这边看他们,就要确定具体婚期了。
  他不敢再接话,甚至说不出半句话来。欧阳也没有说话,两人默默走着路。
  “我……”从主路转弯走上安静的街道,他们两个异口同声说。
  哈哈。在尴尬的氛围中两个人都笑了。笑完之后,是更深的尴尬。
  郑源想说:“我是不是打扰到你们了?”
  可是他无法开口。
  在等待欧阳开口说话之前,郑源突然觉得无趣极了。
  “刚才,我不是怪你多嘴,只是……”欧阳为吃饭时打断郑源的故事解释。
  眼前这个人,是别人未来的老公。现在他正在为着蒋小凡而烦恼。郑源自己只能在这里看着,至多听他抱怨,给他解闷。然后还有什么呢?当然他也不应该抱有任何其他期待。既然自己因为一时心塞说了不该说的话,就算惹欧阳不高兴,他也不需要欧阳的道歉。
  “我知道。我跟顾钧打好招呼了,去他那儿住两天。”如此想着,郑源对欧阳低声说道。
  路灯下,欧阳的脸色苍白,出乎意料的看着郑源。今天郑源和蒋小凡的对话让他确定,被过去困住无法前行的人,是郑源。
  那件事情,已经有多少年了?欧阳在心里计算。
  5年?甚至是更长久的时间。在这段时间里,欧阳认为自己已经完全放下。而现在他也知道,郑源没有。
  或许,该找个时间告诉他,还是忘了吧。

  ☆、十六

作者有话要说:  早上好~
这章是老郑的硬广!
默默告退~
  坐在对面这个男人,头发打着哑光发蜡向脑后梳去。幽兰色的休闲西装,搭配暗红色窄领带。光洁的麦色脸庞,一双眼尾微垂,瞳孔略近眼角却又极大极黑的大眼睛,虽然没醉也总像是醉三分,直看到人心里最想隐藏的部分。
  郑源隔着偌大的实木办公桌和这个男人对望着,眼皮不眨一下。不远处的茶几上摆放着成套的紫砂茶具,茶几前的空地上则有一套MINI高尔夫,一根球杆随意撂在绿色的球道旁,几个高尔夫也随便扔在附近的米色地毯上。
  “营销总监了不起啊,我才不鸟你呢。”一面在心里想着,一面接过对方递过来的香烟放到一边,郑源猜测对方也是这么看自己的。
  周一下午,广厦周刊主编就给郑源安排了新任务……采访恒力集团的营销总监。这家公司发家于本市,从刚需项目到豪宅产品线齐全,此外据说还利用资源和关系做一些行业投融资生意。
  不过安排此次采访则是因为恒力最近推出高端楼盘,出于宣传原因,需要从区域楼市或者市场行情的角度展示项目信息,再配以广告合作公司的管理层传递的市场信息,写成类新闻稿……也就是俗话所说的“软文“。房地产记者免不了经常写软文,来房产周刊之前,郑源就知道。只是没想到这么快就安排他采访了。
  郑源这次采访的营销总监此刻就坐在他面前,名叫宋天昊。他年纪30岁不到,却已经做到集团级别的营销总监。来这里之前,郑源听同行说,恒力集团总裁之子的身份是宋天昊爬上这一职位的根本。
  采访氛围说不上是差,还是最差。采访开始后,宋天昊端着一张老于世故的脸,不咸不淡却带着一丝厌倦的瞄着郑源。郑源则将准备好的问题一一抛出来。两人一问一答的对答完毕,郑源收起
  录音笔和笔记本,说着客套话就想离开。
  “我听过那首歌哦,塑料玫瑰花。”宋天昊脸上带着谑笑。
  郑源当场傻了3秒钟,才反应过来。真是见了鬼了。乐队解散5年了,难道在这里遇见了歌迷?而且还是眼前这个超自恋的大少爷?
  不过这也不能改善郑源对这个人的看法。他装作没听懂,冲宋天昊傻笑一下,提起背包转身就走。
  “等一下!“宋天昊从办公桌后面奔过来,脸上谑笑已经消失。他伸手拽住郑源的胳膊,黑色的大眼睛死死盯着郑源的脸打量了十几秒。笃定的说:“没错,就是你,秋蝉的主唱郑源!”
  眼看逃不过纠缠,郑源双手合十在胸前,深鞠一躬,笑说到:“幸会幸会,秋蝉早就解散。您先忙,我也要回去写稿子。”
  虽然郑源这么说,宋天昊依旧没有放手,“你问了我那么多问题,也回答我一个问题吧。”
  恒力集团是报社的重要广告客户,为了维护客户关系,郑源也不便推辞这种问题:“和乐队有关吗?好几年前已经解散了。”
  “塑料玫瑰花里的那个你,究竟是谁?我一直很好奇。”宋天昊恢复方才的冷淡面孔,好像他向你提问,是对你的恩赐。
  “玛丽莲·梦露。”郑源看了他的样子就来气儿,随口回答。
  “我还以为是奥黛丽·赫本。”没想到宋天昊看起来深信不疑。
  “呵呵。”郑源想起以前机缘巧合地看过的《蒂凡尼的早餐》,最不喜欢奥黛丽赫本在里边的演绎。
  哈哈。没想到对方竟然爽朗的笑了。
  “你还是原来的样子没变。”
  原来什么样子?郑源下意识摸摸发梢。
  “你要买房子吗?还是已经买过了?”郑源正丈二摸不着头脑,宋天昊却突然话题一转,跳到房子的话题上。
  “没买,也不打算买。”
  “就是说还是单身?”
  什么鬼逻辑!郑源不想回答,敷衍着点点头。
  “刚才看见你那么关注常山区楼市,还以为你要买房呢。”宋天昊解释道,“不过你要是有朋友计划买房,尽管找我,我帮你要折扣。”
  明明知道是客套话,郑源也不得不接住他的好意,连说谢谢。
  “别谢我,到时候请我吃饭就行。”宋天昊脸上不自觉的又带上了热络。
  郑源和他客套着,走到公司前台外的电梯前。和宋天昊道别时,看见他又挂上那幅冷淡自负的表情,和经过的公司下属点头致意。
  这简直就是个大少爷嘛,真麻烦。郑源一想到以后还要和他打交道,就头疼。
  坐在地铁里,列车穿行在地下隧道里的噪音片刻不间歇的传进耳朵。昨天晚上在母上家的沙发上凑合睡了一晚上,现在困得要死。
  “城市里,开满了,塑料的玫瑰花……“郑源在地铁晃动中睁开眼,车厢天花板上的青绿色灯光少见的刺眼。拜那个大少爷所赐,一个旋律不断在他脑内循环播放,没有停止键。
  郑源回到母上家,快速整理了采访内容。趁母上出门,站在房檐下抽根烟,他的目光最终还是落在正屋西侧的储物间上。
  这个储物间原本是他的卧室,自从他上大学后不怎么在家住,便被改成了储物间。推开门,房间里胡乱堆放着纸箱、旧桌椅、储物箱、坏掉的电风扇和灰尘。而他想找的东西,却在房间角落的储物柜里。
  郑源花了两个小时在闷热的储物间里将杂物整理妥当,连床上堆放的纸箱也在一旁垒好。打开储物柜左下角的抽屉,从里边摸出一个DEMO录音带。录音带放在手里掂量掂量,却被搁在一边。家里没有播放DEMO的设备,他只能在抽屉深处翻找着,最终找到一张套着手绘封面的刻录CD。
  《灰土》……秋蝉。色彩混杂的抽象图案上,用隽秀的黑色字迹写着专辑名和乐队名。
  CD盒背面,同样的字体写着7首歌名,每一首歌名的字迹都是不同的颜色。最后一首便是《塑料玫瑰花》。
  郑源从储物柜上方的抽屉里找出CD播放机,吹去机体里外的灰尘,接上电源,貌似还能用。CD播放机连接小音箱,略带交流电杂音的歌声便缓缓流出。
  “城市里
  开满了
  塑料的玫瑰花
  我和你
  在阳光下
  说不出想说的话
  只有在夜里才能见到
  最湛蓝的天空
  霓虹灯爱的荆棘丛
  在黑暗中召唤我
  在黑暗中召唤我
  在黑暗中召唤我
  冷酷而又美丽
  塑料的玫瑰花
  凝固的笑容下
  有多少心在挣扎
  只有在夜里能把自己
  从痛苦中解脱
  ……
  过来过来在我身边
  坐下
  别说话
  轻轻再拥抱我最后
  一下
  可以吗
  过来过来在我身边
  坐下
  别说话 别说话”
  百无一用的郑源有一项专长,唱歌。
  大学一年级时,离远父亲的管束,他和3个同学组了个小乐队。乐队成立时是初秋,窗外的知了依旧叫个不停,几个想睡懒觉不成的队员便决定乐队名叫“秋蝉”,曲风走的是摇滚那一卦。郑源负责演唱,偶尔也出出主意写写歌。
  不幸的是,现实永远不及小说精彩。
  秋蝉正如其名,半死不活。状态不好的时候他们就埋头练歌,绞尽脑汁的想创作,在台下看别的乐队演出。状态好的时候会参加那种拼盘式的演出、在酒吧表演。挣的钱都用来买设备,录DEMO,可是寄出去的小样从没收到答复。
  但现实也永远比小说精彩。
  秋蝉在熬过了3年时间,就在他们大三那个夏天,竟然进入了全国校园摇滚乐队大赛决赛。现在郑源回想起来仍觉得是做梦。“多亏你的狗屎运。”当年,依旧是个圆脑袋的鼓手兼小打顾钧就是这么对他说的。
  决赛在临近的大学大礼堂举行。当晚观看演唱的观众绝对是平时演出的好几倍。
  其实这个年头,自己的音乐是个什么水平,别说专业音乐人,就连秋蝉的成员也都心知肚明。或许并不是他们创作的歌不好听。只是很难有人愿意花时间,用自己的耳朵去挑选喜欢的音乐。他们如此坚持下去,注定是条断头路。而这次决赛可能就是秋蝉生命的最巅峰了。
  郑源在台上卖力演出,环视台下的观众,美女、型男、GIC、书呆子……即便现在他们的脸上带着狂热,之后会怎样呢?即便他处理好下一个真假音,又能怎样?人们需要的是娱乐,而不是卖不出去的音乐。
  他嘴里唱着烂熟的歌词,脑袋里却只闪过曾经在书里读到的一句话:“……当时我就想,这些全是伪善冒骗的人。他们适当地假弄堂皇的言辞而自鸣得意。让新来的女生大表佩服,其实心里只想着把手伸进女生裙内那回事。等到升上大四了,赶紧把头发剪短,准备毕业后进家大公司,娶个从未读过马克思的漂亮太太、替孩子取个文雅又讲究的名字……“
  结束这场演出,他也将进入大四,开始准备谋生。想到这里,便失去力气再唱下去。
  老旧的礼堂里,郑源的目光所及满是人的脸孔,没有一张是他想见到的。只有那么一个人,坐在靠近礼堂后方过道边的座位上,虽一脸平静,却对郑源投以极其认真的注视。这个人就是当时和郑源同校,正在就读一年级的欧阳文思。他没有受到周围气氛的鼓动,却也是最认真聆听的人。
  欧阳不会在大学里假弄堂皇之词吸引女生注意,更不会在毕业后只想着娶一个漂亮太太,替孩子娶个文雅又讲究的名字。当时的郑源如此认为。
  高中三年,欧阳已不再像小时候那样每年都来郑源家。每当郑源问起,用郑源父亲的话就是:“你自己不好好学习,也见不得欧阳认真学习?”
  小孩子的变化是很快的。郑源抛开见不到欧阳的烦恼,转而结交了一堆新朋友。
  大二那年的寒假,已经临近年关,欧阳突然打来电话,说要和郑源讲话。
  “我要考你就读的大学。”欧阳在电话里的声音,一年比一年陌生。不知道他正在那里,背景音里传来火车轮碰撞铁轨那规律的节奏。
  “你肯定能考上。”郑源虽然嘴上这么说,但外省考生想考郑源所在的大学,真不是简单一句话就能实现的。
  然而当年9月份,欧阳真的成为这所学校的学生。而且是王牌学院的王牌专业。
  再次相见的一年以来,他只是安静的聆听郑源的每一首歌,然后告诉他,每一首歌的颜色是什么。
  欧阳就是欧阳。
  进入前三甲的乐队返场演出时,郑源唱了那首《塑料玫瑰花》,改编自郑钧的一首老歌。欧洲现代室内曲风注定只能曲高和寡。
  比赛后的小型庆功宴,无非是一群朋友聚在一起喝酒。欧阳也来了,坐在一旁安静的抽烟,听他们插科打诨,毫无疏漏的打点东西。
  郑源喝多了酒,看到欧阳坐在桌边,明明身边挤满了人,却依旧孤零零的样子,便忍不住提议一起出去透透气。
  初夏深夜的街道边,寂静无声。北方晚开的槐花,远远的递送着吝惜的一丝余香。
  当郑源在比赛结束后问欧阳,这首歌怎么样时,他也只是说,很好。
  很好。
  他只是说很好,却胜过一切赞美之词。
  当欧阳伸手为他整理散落的发丝时,他吻了他的手,手指和手心。那只手混杂着烟草味和汗水味,纤长的手指不是在制作精巧的模型装置,就是在画画,全是郑源看懂又看不懂的图案,一张接一张,从这只手下滑过。
  是头脑发热,还是受气氛影响顺势而为,现在连郑源自己都辨别不清。总之,那个时候,他抓住欧阳的手,将他拉近自己,然后凑上去亲上了欧阳的双唇。
  欧阳没有躲闪。郑源抬起头,看到他的眼里没有惊慌、没有尴尬,更多的只是困惑。
  你喝多了?欧阳依旧平静的提问,让郑源只能点头称是。
  喝多了,短路了。郑源笑着打哈哈,顺手拍拍欧阳的肩膀,示意他该回去了。
  之后的酒局上,欧阳一如往常。郑源知道,欧阳看出了他的迷茫,却无法理解他的感情。在他情感分明的世界里,郑源是家人、是“小舅“、是久别重逢的儿时玩伴,如此而已。
  郑源清楚记得,那天晚上,已经不知是凌晨几点,就在他告诫自己忘记晚上发生的事情时,欧阳突然打来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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