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就会明白的。”
卜天道:“这是为什么?为什么第一批和第二批接收到的指引不一样?既然都是来拯救世界的,
为什么还要分成两批人?”
阿娜摇头道:“我不知道,或许是第一批的路已经行不通,或许只是把我们引向同一条归
途——灭亡。”
卜天道:“所以究竟是什么在指引我们?地球意识?”
一直到了现在,卜天才真正开始接触到这个本质问题,他现在就像个大型的新生儿,对一切都是
未知的,然而这个新世界让他眼花缭乱,他最先弄清了最浅显的表面,然后才开始懂得规则,直
到现在,他才真正接触到了事情的真相。
阿娜惊奇道:“难哥难道没告诉你吗?”
卜天道:“告诉什么?”
阿娜沉吟了片刻道:“我们现在处在一种极为无知的状态中,生而为人,我们用了千百年才弄清
楚自己自己从何而来,如今一朝觉醒,我们什么也不知道。”
卜天道:“总之,是一种超自然现象吗?”
阿娜笑道:“我们所处的这个世界已经成了这个样子,还有什么不是超自然的吗?”
说起来……确实是。
阿娜道:“得知这个事实你一定难以接受,二十多年的唯物主义教育,才一天,就要唯心了。”
卜天道:“主观唯心。”
阿娜笑道:“哈哈错了,应该是客观唯心。”
卜天道:“什么意思?”
阿娜道:“第一批那些人制作时间机器用的蓝液,来自罗布泊,是他们从前苏联留下的军用地图
上找出来的一口井中打出来的,你说他们是怎么找到这口井的?”
卜天震惊道:“你等等……前苏联的地图……天啊,是彭加木找的那口井吗?”
阿娜微笑点头。
卜天道:“他们找到了?”
阿娜道:“抛开一切那些三人成虎的谣传,罗布泊只不过是一块死于污染的贫瘠土地,那里没有
妖魔鬼怪杀人饮血,但那里确实死了很多人,一口传说中的井,找了十几年也没人找得到,他们
却真的找到了,之前我们觉得,意识觉醒和接受到的指引都让我们像个笑话,说出去都让人无法
信服,或许只不过是诞生于同一天的一群精神病罢了,而直到他们拿着一张简陋的只有线条的地
图找到那口井的时候,我们才意识到,自己在做一件多么可怕的事情。”
卜天道:“那口井里有什么?”
阿娜道:“只有蓝液——一般我们叫它蓝水,从拆除的时间机器里发现的蓝液看,这是一种重水
含量达到百分之三十的液体,淡蓝色,其余成分不可检测。”
卜天道:“是不可检测还是检测不出来?”
阿娜道:“你觉得呢?结果都是一样的不是吗?”
卜天只能点头:“好吧。”
卜天道:“我曾听说过一些传言……”
阿娜点头到道:“彭加木的尸体确实在那里。”
卜天道:“那他?”
阿娜:“我们有理由怀疑他才是最先觉醒的人,那么第一批自诩为天选者的人也只能靠边站,但
也许,他只不过是个幸运的倒霉蛋。”
阿娜接着道:“回到一开始的问题,你现在还觉得这是主观唯心的世界吗?”
卜天道:“对不起,我还是不太理解。”
阿娜莞尔:“没关系啊,是我没说明白,蓝液的发现让我们明白,自己不是疯子,也同时知道
了,我们所接受到的一切指引,都确实有重大意义,可我们不相信自己的意志,不相信这个世
界,我们都是活一天算一天,我们信仰一种绝对精神,尽管我们不知道他来自何方——大部分人相信这是地球意识。”
卜天轻轻地重复了一遍:“地球意识。”
阿娜附和:“就像我们的上帝一样。”
卜天道:“那这么久了,你都没有怀疑过,你的绝对精神究竟到底是什么?”
阿娜面露茫然地看着前方道:“没有,我不知道,你也知道那种感受,每当你闭上眼睛,就能感
受到那种强大的力量,像母亲的手引领着呢,既温柔又威严,睁开眼睛,便想流泪。”
卜天心里冷漠的想道:天啊,这么神奇呢吗?……可惜了,我还真不知道。
阿娜道:“大家都觉得只有我们人类伟大的母亲才能拥有这样的能力。”
卜天道:“地球。”
阿娜微微的笑了。
阿娜笑了:“我其实很紧张,你看上去很聪明。”
卜天微笑:“我总给人这样的假象。”
阿娜却坚持道:“不,我看得出,你很有自己的想法。”
卜天谦虚道:“谢谢,你也是,你是学生吗?”
阿娜道:“不,我毕业很多年了。”
卜天问道:“你学什么?”
阿娜道:“园艺。”
卜天:“……”
阿娜笑了笑,转头看着他,卜天赶紧道:“哦,是个好专业。”
阿娜开朗地大笑道:“骗你的啦,我学教育的。”
卜天再次:“……”
车速很快,外面的夜色低沉,灯光连成了一条直线,迅速向后退去。
卜天顺着倒车镜去看裘枭难的车,就缀在身后。
阿娜道:“快到了。”
卜天道:“裘枭难,他很厉害吧、”
阿娜道:“啊,难哥啊,他确实很厉害,但大家都很尊敬他,有能力的人嘛,到哪都是一样的,
何况他人很好,有担当。”
卜天撒谎道:“我没见到他的能力。”
阿娜笑道:“这个不好见啊,我们这些人的能力都是时间方面的,难哥却是空间方面的。”
卜天想起了那天晚上的拳风。
阿娜道:“他可以转移自己的力量,比如他在离你十米远的位置出拳,可以把力量转移到你的身
上,同样能造成物理攻击,而且他的力量好像也变大了。”
这和裘枭难跟卜天说的基本一致,卜天暂且信了。
阿娜道:“难哥做事很拼,不怕死,我们和虫不一样,死了就真的死了——这又是另一件事了,
我们算是对时间重置不敏感的人,所以时间波动影响不了我们,如果我们死了,并不会重生。”
卜天:“等等……我看到裘枭难死过很多次啊。”
“假死,”阿娜道:“如果我们在很多人面前暴露了超出正常人的能力,就会选择用死亡来解释
这些不合理。”
“如果一个人速度明显超出了正常人,刚看他的时候他还在百米以外,转眼他就跑到了你的面
前,你会怀疑吗?”
“会吧。”卜天迟疑道。
阿娜道:“那如果是因为你面前有一辆车,他跑过来是为了把你推开呢?”
卜天:“我就会……觉得他是为了救我拼尽全力。”
“道理差不多,”阿娜道:“但如果太夸张了,就需要用死亡来装饰一下。”
阿娜道:“难哥很拼命的,在云南的时候为了救一个小女孩被砸在了一块大石头下面,他本来可
以躲的,为了不暴露便放弃了,我去救他的时候他真的快断气了。”
卜天:“……为什么?”
阿娜看着他道:“可能是因为他想早点结束这场噩梦吧。”
卜天看着外面的夜色,陷入了长久的沉默之中。
城市灯火通明,夜空高悬,见不到一颗星辰,车行其中,仿佛入了一场巨大的歌舞剧。
车子驶下高速,进入一条破旧的土路,周围都是些平房民居,车继续顺着土路前行,拐进一个胡
同,就着昏暗的灯光,卜天看见胡同的尽头立着一座二层楼,阿娜道:“我们到了。”
阿娜甩给了卜天一串钥匙,卜天下车开门,这座二层小楼没有院子,打开大门直接就是一楼大
厅,阿娜直接把车开了进去,裘枭难的车也紧跟着到了。
阿娜打开灯。
裘枭难从车里探出头道:“你开的太快了。”
阿娜莞尔。
卜天:“还好啦,没有晕车。”
崔无敌叫道:“天呀,霸道总裁的宠溺娇妻。”
卜天脸通红:“别胡说了。”
裘枭难笑了笑,把车开进去。
卜天这才看到屋子里面的构造,顿时震惊了。
☆、时间可分
里面比外面看上去要大一些,地板都是水泥的,两辆车都大剌剌地停在了地中间,旁边竟然就是沙发和电视,一些基本的家用电器也随意的摆在墙边,在最角落里放着一张长达四五米的工作台,是由钢筋粗暴的焊接在一起的产物,东西都堆在这张巨大的工作台上,楼梯就在工作台旁边,很明显用的是一种原料焊成的。整个大厅完全是一个后现代风格的装修风格,或者说,根本
没怎么装修,姑且算是一种粗犷的美感吧,卜天想。
一行人纷纷表示累了,陆浩越过卜天一闪身突然不见了,再看见时已经打开冰箱的门了。
卜天:……你这么厉害,刚才怎么不自己跑回来?
崔无敌也走过去道:“还有没?你他妈都喝了?”
陆浩还在灌可乐,没回答,阿娜把从工作台下面掏出一箱可乐,甩了一瓶给崔无敌。
崔无敌随手接过来,扔到冰箱里关上门,一只手隔着空气虚放在冰箱门上,再打开时,可乐已经
冰凉。
卜天:……
顾一帆刚进了门,看着他一脸震惊,便笑着说:“习惯就好。”
卜天点点头,然后又猛的转过头看他:“你不是去送戴强了吗?”
顾一帆笑了笑:“陆浩去送的。”
卜天:……
裘枭难从后面道:“顾哥,小天,想喝什么?”
两人同时开口,卜天道:“水。”
顾一帆道:“我自己来吧。”
裘枭难笑了笑,卜天有些不好意思,赶紧道:“我也自己来吧。”
裘枭难把他按到沙发上道:“坐着吧。”
好蠢,卜天想。
大会一屁股也坐在了卜天的旁边,看上去也有些累了。
卜天道:“你也要喝点什么吗?”
大会摆摆手:“不了,喝多了一会睡了要起夜。”
卜天:“哦。”
裘枭难把水递给卜天道:“待一会就上去睡吧,大家今天都累了。”
崔无敌像死猪一样栽倒在沙发上,不动了。
陆浩在房间里一闪一闪的,从这里不见了,又从那里出现了,最后出现在楼梯口打了个招呼:
“我先上去了。”然后又不见了。
卜天此刻想大喊大叫:啊啊啊啊啊这都是些什么事啊。
然而他面无表情的喝完了杯里的水,放到了茶几上。听到杯子放到茶几上的那一声后,裘枭难抬
起头道:“走吧,我带你上去看看。”
两人上了十分粗糙的楼梯,一踩嘎吱一声,经历过大地震的卜天由衷地感到不安。
二楼的装修显然精致了一些,可能是因为露在外面的只有门的原因,上了二楼迎面就是一条走
廊,然后就是像旅店一样,是一个又一个的房间。
裘枭难搬着行李把卜天引到走廊尽头的一个房间道:“就这。”
卜天把门推开,让裘枭难把行李拿进去。
房间不大,只有一张单人床和一个小小的床头柜。
裘枭难道:“这里没人住过,没什么东西,到时候需要什么我再给你添点。”
卜天道:“足够了,我不需要什么。”
裘枭难将行李箱放到一边道:“需要我帮忙吗?”
卜天道:“不用了我自己来吧。”
裘枭难点头道:“不需要住很久,我们不会常住。”
卜天哦了一声,没再言语,两人一时沉默了。
裘枭难开口道:“你……感觉怎么样?”
卜天道:“还行吧。”
裘枭难道:“是不是挺失望的。”
终于要开始了吗?卜天想。
卜天道:“没有啊,我觉得挺正常的。”
裘枭难却道:“没什么,就是挺让人失望的。”
卜天抬头看他。
裘枭难道:“可是还是得继续啊,就算这个世界和我们想得不一样,我们也不能放弃她啊。”
卜天动容道:“是啊。”
裘枭难身上有一种正义的气质,他说的话就是让人不由自主的信服,尽管此时他一张嘴就是深明
大义,卜天也觉得,他帅爆了。
裘枭难道:“睡吧,明早不用早起。”
卜天:这就没了?不应该再给他做一下思想工作吗?
然而裘枭难真的就直接走了。
卜天满心失落,一头闷进床上,本来只打算装死,结果竟然真的睡着了,一觉睡到了天亮。
手机闹钟铃声将他叫醒,阳光晒在他的身上让他出了一身汗,暴躁地翻了个身,终于踢踢踏踏地
起床找卫生间。
裘枭难却不见了,不光如此,除了崔无敌以外,所有人都走了。
崔无敌窝在沙发上看电视,看他一身清爽的下楼便道:“呦,终于醒啦。”
卜天道:“他们呢?都去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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