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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君——沦陷

时间:2016-11-13 23:07:57  作者:沦陷

  昨夜陆正则回南郊别墅是顶风作案,沈湛不想叫陆正则为难,就出了一个主意:“要不……我给你做卫兵吧?”
  这不是顶风作案,这是要上梁揭瓦。
  然而色令智昏,早被二姨太美色迷得不能自拔的陆长官很快就缴械投降了。
  于是乎,陆军长身边多了一个面孔黝黑的卫兵。
  天气好时,就能看见那卫兵跟在陆军长后头到处跑,天气不好时,就不见他的人影。
  某日军队搞演习,中途下起雨来,不少人就注意到陆军长身后跟的那名卫兵,面上淋一滴雨,露出一抹白,面上淋一滴雨,露出一抹白。
  未等他面上的白的都露出来,人就被赵副官拉下去了。
  外人只能看到这些,赵副官看得就多了。两人单独在办公室的时候,陆军长站着他坐着,陆军长坐着他躺着,陆军长忙得不可开交,他躺在沙发上睡着了,陆军长还得停下手中的事给他盖毯子。
  沈湛跟在陆正则身边冒充卫兵的事,陆总司令自然是晓得的,只是他忙于应付日本人,无暇在沈湛身上花心思。
  日本人要求在省内驻兵的事,陆总司令虽然拒绝了,但仍是被扒下了一层皮。日本人野心勃勃,已经到了非战不足以求存的地步,陆总司令经过再三考虑,终于决定停止内战,共同抗日。
  省内成立了“救国会”,允许共党在省内活动,开展抗日救亡运动。
  救国会成立后,陆正则负责组建新军事宜,赵三小姐也加入了救国会,负责宣传工作,发动群众抗日。沈湛跟在陆正则身边,见了不少共党,他觉得赵三小姐跟共党的关系……有些微妙。
  他道:“我觉得,赵姐像是……”
  陆正则坦然道:“她是共党。”
  沈湛吃惊道:“难不成你也是?”
  陆正则道:“我不是。”
  沈湛更是吃惊,虽然陆总司令决定停止内战,共同抗日,然而就在数月前,两方还势同水火,险些爆发一场大战。陆正则是国军,赵三小姐是共党,两人即便是假夫妻,又如何能在一个屋檐下相处数年?
  沈湛忆起赵三小姐曾经提过,她的爱人是为理想牺牲的,如此推断,她的爱人是共党无疑了。
  沈湛道:“你太敢做了。”
  陆正则道:“实属无奈之举。”
  他向沈湛解释了这场婚姻的由来。
  赵三小姐的爱人与陆正则是大学时期的好友,二人的政治选择不同,理想确是相同的。三年前,赵三小姐爱人的身份泄露,遭到枪决,特务顺着这条线摸到了赵三小姐身上。
  赵家是资本家,一旦与共党扯上关系,将毫无转圜的余地。此时能保住赵三小姐的就是陆正则,陆总司令乃一方军阀,手握重兵,即使特务查到他身上,也无可奈何。
  一个受好友所托,一个为了实现爱人的理想,两人开始了一段名不副实的婚姻。
  沈湛听完来龙去脉,心中感慨了会,道:“陆长官可真是重情重义,为了完成朋友的托付,不惜牺牲自己的婚姻。”
  陆正则目不转睛地盯着沈湛。
  沈湛道:“……为何这样看我?”
  陆正则伸手在他鼻尖上刮了一下,低声道:“心悦君兮君不知。”
  沈湛:“……”
  他一直觉得陆正则是块木头,说不出什么动人情话,然而陆正则突然说了,还是用一本正经的语气讲出来,。
  他不知道陆正则是开窍了,还是他一直以来都看走了眼,故意刁难道:“赵姐是你的妻子,那我是你什么人?”
  陆正则将沈湛搂入怀中,在他额上烙下一个吻,道:“吾之宝贝。”
  沈湛:“……”
  这哪里是木头能说出的话,听得人心热如火,纵是庙里的小尼姑,也得扯破袈裟,下山去寻一个少哥哥!
  沈湛与陆正则的感情是蜜里调油,难解难分,然而国内的局势与二人截然相反。翌年七月,日军挑起事端,抗战爆发。
  陆总司令赴南京参加国防会议,陆正则留于省内处理大小事宜,沈湛不便再以卫兵的身份跟随,便去了戏班。
  省内局势恶化,两日前,日本特务机关撤离省城,端午所在的戏班唱完最后一场戏,就要解散了。
  端午在戏院唱了一年多的戏,有了自己的戏迷,只是昆曲没落,抵不上台柱张慧春。最后一场戏谢场后,戏班里的人将一口口戏箱往外搬。
  戏班解散,大部分的人前途未卜,耷拉着脑袋,心事重重。沈湛帮着收拾完东西,便要带端午回南郊,卸完妆的张慧春叫住了他们。
  “到我屋里喝杯茶再走?今日这一别,也不知道日后有没有机会再见。”
  沈湛自从冒充卫兵跟在陆正则身边,戏班来得就少了,与张慧春并不亲近,然端午在戏院的这一年,得了张慧春的关照,这点情面还是要给的。
  张慧春作为戏班里的台柱,有一间单独的化妆间,唱戏的行头都是人定做了送的,此时尚未收进箱里。沈湛与端午进屋后,张慧春泡了两杯香片茶。玉兰花闷成的茶叶,芳香袭人,齿颊生香。
  张慧春等沈湛与端午饮过茶,道:“你们今后有什么打算?”
  沈湛道:“走一步算一步。”
  张慧春道:“日本人就快打过来了,你们要不要跟我一起去武汉,多个人多个照应?”
  沈湛的一颗心都挂在陆正则身上,哪里来的心思去武汉,便婉言拒绝了。沈湛同张慧春说了几句,就要告辞,谁料人刚站起来,就觉得手足无力,眼前发花。
  边上的端午只来得及抓了一把沈湛的袖子,就趴在桌上,闭上了眼睛。
  沈湛还能不知道自己是着了张慧春的道?
  他与端午进门到现在,只喝了一口茶。
  沈湛于省内的最大威胁是田中司郎,日本特务机关撤离省城后,沈湛的心便放下了大半,这才叫张慧春有了可乘之机。
  沈湛每回出门都会带卫兵,卫兵跟进跟出十分显眼,加之日本特务机关已经撤离省城,沈湛便让卫兵守在戏院外。
  张慧春下的药起效极快,端午年纪小,茶水刚下肚就晕了过去,沈湛虽然撑得久些,但无力出门搬救兵。他将桌上的茶杯扫落在地,随后从掩襟中掏出手枪,想要鸣枪引起外头的注意。
  陆正则送沈湛的袖珍枪有三重保险,膛内有弹的情况携带也十分安全,然而此时的沈湛浑身无力,意识逐渐模糊,光是掏出手枪就废了不少功夫,三重保险更是成了他的三重阻碍。
  沈湛努力地想要打开保险,张慧春见状连忙扑上来抢夺沈湛手中的枪,沈湛登时被张慧春扑倒在地,枪也脱手了。
  意思逐渐远去,昏迷前,沈湛隐约听见张慧春在他耳边念了一句:“沈师傅,对不住了。”
  十分钟后,两名武生进屋,将一口戏箱搬到停在戏院外的汽车上,随后张慧春坐车离去。
  
  第三十章
  
  戏班的人越走越少,班主盯着人将最后两口戏箱装上马车,也要离开。久等不见沈湛的卫兵发觉不对,拦住了班主道:“沈先生还在戏院里?”
  班主道:“沈师傅不是早走了?”
  卫兵一直守在外头,闻言就知道事情不妙,赶紧冲进戏院。后台已经人去楼空,不见沈湛的踪影。
  卫兵身上冒出了冷汗,抓着班主问:“你最后见到沈先生是什么时候?”
  班主战战兢兢道:“半个小时前,我听见慧春叫他和端午进屋喝茶,后来就没见着他们,我以为他们先走了。”
  卫兵让班主带他们去沈湛最后消失前的地方,张慧春的屋内早已收拾干净,唯有放置的桌椅,化妆镜以及一只箱柜。卫兵不抱希望地打开箱柜,却见箱内堆着一叠戏服以及昏迷不醒的端午。
  卫兵将端午搬出来,拍了拍他的脸想弄醒他,却见端午毫无反应,卫兵心急,便用冷水弄醒了。端午虽然醒了,但仍旧迷迷糊糊的,卫兵赶紧问:“你师父呢?”
  “师父……”端午呢喃了一遍,神志才恢复少许清明,道:“张慧春在茶里下了药……我……我昏倒了……我不知道……”
  沈湛被人下药后带走,这事情就严重了。
  卫兵不敢耽误,立即回军部上报,赵副官顾不得陆正则正在会议中,敲门进去附在陆正则耳边将事情说了,陆正则当即出了会议室。
  张慧春的住处很快被卫兵包围,张家的女佣告诉他们,张慧春早上出门后就没回来过。
  张慧春从戏院离开后,带着沈湛一起消失了。
  张慧春与沈湛无冤无仇,犯不着冒这样大的险绑架沈湛,他敢这样做,定是有人幕后指使。
  日本特务机关两日前撤离省城,倘若是田中司郎策划了这场绑架,也得有人里应外合。
  这个里应的人是谁?
  一个名字浮现在陆正则眼前。
  ——交通部长周博衍。
  张慧春能混成台柱,一路顺风顺水,少不了周博衍在背后撑腰的缘故。张慧春能冒如此大的险绑架沈湛,除了生命威胁,就唯有周博衍能指使动他。
  周博衍参与其中,事情就更棘手了。
  陆总司令赴南京参加国防会议,表态拥护全面抗战,然而省内意见分歧。一派拥护抗战,一派主和亲日,认为省内的军事力量根本不足与日军抗衡。
  周博衍正是主和派中的一员。
  周博衍身份不低,陆正则不能公然与之翻脸,陆总司令也不会允许陆正则为了一个戏子闹出大的风波。
  陆正则在屋内静坐了五分钟,下了一个决定。
  他与身在南京的陆总司令通了电话,交代赵副官去办一件事后,下令:“请交通部周部长到军部喝茶。”
  陆正则说是请周博衍喝茶,实则不容人拒绝。
  周博衍被“请”到军部后,笑脸道:“战事将至,陆军长怎么有闲情请我喝茶?”
  陆正则开门见山道:“人在哪?”
  周博衍问:“什么人?”
  陆正则道:“张慧春从戏院带走的人。”
  周博衍神色莫名道:“我不懂陆军长的意思,张慧春?你是说祥云戏班的那个戏子?他干了什么事?”
  陆正则突然毫无征兆地从腰间拔出手枪,顶在了周博衍的脑袋上。
  周博衍面色骤变,维持着镇定道:“陆军长,你这是做什么?”
  陆正则手顶着周博衍的脑袋,重复了一遍:“人在哪?”
  周博衍沉下脸道:“我周博衍大小也是个政府官员,陆军长为了一个戏子枪杀政府官员,这件事传出去,纵使总司令有心护短,怕是难以服众吧!”
  陆正则面不改色道:“谁告诉你我找的是戏子。”
  周博衍神情疑惑。
  陆正则道:“交通部长周博衍勾结日寇,绑架总司令次子,意图动摇抗日信念,阻挠抗日,奉总司令之命彻查此事。”
  陆总司令不会允许陆正则为了一个戏子闹出大风波,他甚至希望有人料理了沈湛,既不伤他与陆正则的父子情分,又解决一个麻烦。
  但当陆正则将沈湛与陆总司令的利益绑在一块的时候,结果就不同了。
  陆正则请周博衍到军部喝茶前,已命赵副官找到陆简明,制造出被人绑架的假象。
  全面抗日势在必行,主和派不愿抗日,那就用枪逼着他们抗日!
  绑架戏子的罪名,可与绑架总司令次子的罪名截然不同。
  周博衍听完陆正则的话,就明白自己成了主和派的出头鸟。用一个戏子卖日本人一个面子是比稳赚不赔的买卖,对象换成陆总司令儿子的话……
  周博衍觉得顶在脑门上的手枪越发冰凉,道:“放下枪,我告诉你他的下落。”
  周博衍告诉陆正则,他早已安排妥当,一旦张慧春得手,就立即将沈湛交到秘密留于省内的日本特务手中,坐最近的一班火车离开。
  最近的一班火车是五点三十分,此时火车离站已有两个钟头,距离他们下车的目的地只剩下一个半小时,无论是坐汽车或是下一班列车,都无法赶上了。
  
  第三十一章
  
  沈湛醒来的时候,脑袋疼痛欲裂,耳边“轰隆轰隆”的声响加重了他的头痛,他伸手想揉揉额角,却发觉双手被手铐铐住了。
  沈湛瞬间清醒,迅速打量此刻的处境,他发现自己身在一间车厢内,对面坐着一个头戴毡帽,留着胡须的中年男子,边上站着两个护卫模样的男人。
  中年男子见沈湛醒了,露出一个自认和善的笑容:“醒了?感觉如何?”
  对方不出声,沈湛辨认不出他的身份,对方一开口,那略带奇怪的发音迅速帮沈湛确认了身份。
  ——田中司郎。
  对方作了伪装,方方正正的一撮小胡子改成了两撇胡,身上穿了一件长袍。倘若不开口,没人能看出他是个日本人。
  沈湛确认绑架他的幕后主使是田中司郎后,憎恶地移开了目光。
  田中司郎在沈湛这受惯了冷遇,见状也不动怒,维持着笑容道:“陆慎初将你保护得太好了,我都没机会靠近你,以你的性格,我很难想象,你会心甘情愿地受人保护。”
  沈湛的脑袋仍隐隐作痛,他将头靠在包厢上,闭上了双目。
  田中司郎道:“你难道不好奇,我要带你去哪里?陆慎初如此重视你,你猜他会不会为了你,说服他的父亲跟大日本帝国合作?”
  沈湛终于有了反应,嘴角起勾起一抹轻蔑的笑容。
  田中司郎挑眉道:“你不相信自己的魅力?你知道现在这种时局,我留在省内是件多危险的事情,可我认为,你值得我冒这个险。陆正则不救你也无妨,我会带你回日本,让你为天皇陛下献艺,我相信陛下一定会喜欢你。”
  沈湛对自己的魅力当然有信心,他十分肯定自己在陆正则心中的重要性,但他也同样肯定,陆正则不会为了他出卖国家利益。
  他看上的男人,定不会为了个人私情而罔顾大义。
  沈湛此时想到的是《铁冠图》中的《刺虎》一折。
  《刺虎》讲的是明亡后,宫女费贞娥假扮亡国公主意图行刺李自成,却被李自成赐予“一只虎”李固,新婚之夜,费贞娥将李固刺杀后自刎的故事。
  倘若不能从田中司郎手中全身而退,也决不能窝囊地死去。
  沈湛下了决心,定下心闭目养神。田中司郎见始终无法引沈湛开口,目光阴鸷地盯了他一会,才恢复常色。人已经落在手中,不急于这一时。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约莫过了半个小时,火车突然紧急刹车,沈湛受到惯性扑到了桌上,肚子撞得生疼,两名站着的日本特务也没能稳住身形。
  火车停下后,沈湛从窗户看见火车被手执火把的士兵包围了,田中司郎向特务下了命令,特务得令后立即出了包厢,稍后回到包厢向田中司郎汇报外面的状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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