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个死丫头！”
被她的话气乐了的他捏捏她的脸蛋，没好气地送一个白眼。
“讨厌啦！！人家的脸会变形的！！”小女娃撒娇地跺脚不依地瞪他。
洗好了碗，他洗洗手回到客厅。
“等雨停了，你上次说想吃kfc的最新套餐，哥请你吃。”
“真的？！”
瞧这眼睛亮的。“妹，假期你去学点儿防身术。”
“诶？！为什么？”
站在窗前看着被雨水模糊的城市，积水中那常人看不到的黑点越来越多了。蠢蠢欲动的腥红视线如芒刺背，雨停了大地将被彻底污染。法则告知他的仅是一部分而已，其他的还是未知。纵然是神明又如何？他现在的力量还很微薄。“……吃奥要来的，还是先做准备的好。听话，学点儿本事没有坏处。一开始辛苦点儿也坚持下来。”
背对着自己的二哥似乎有什么心事，陈欣不明白二哥总是一个人在想什么，时常罩着一层阴郁，看着星辰的时候也表情复杂。二哥好奇怪！不过听说作家之类都比较难以理解，想法很独特，作词家也差不多是那种人吧？
二哥不会害她，学个防身术也没什么。二哥那么厉害，总是不会有错的！！盲目崇拜自家二哥的小姑娘就这么答应了他的要求。
到了第七天仅仅是灵性毛毛雨而已，大部分地区一一放晴，遭灾的人们纷纷在日光下欢呼拥抱，感受着久违的生的感觉！有的人不觉地抹了一把泪，祈祷那些逝去的人们可以去天堂。
随着雨水的停歇，家长们护着奶奶回家了。护理了两天多，大家都累了地倒床就睡。
和煦的阳光在众人的从来不曾这么可爱，各地开始了紧急修复作业。
奶奶基本不怎么下地，身体虚弱是一方面，好久没被人好好侍候，尤其是被一向不对付的大媳妇照顾的她觉得机会难得。老二和老三固然在灾难时没管他们，但一向溺爱孩子的母亲也没多放心上。丈夫气得不轻，觉得对不起老大一家，来的时候不让她多话。她不那么认为却又不能不听丈夫的话，所以一开始的时候还真是尽量保持和气，生病的难受却让她一时忘了所有，固态萌发的迹象也冒出来。
“老大，你看你们住这么好，不如把你弟弟妹妹也弄进城里和你一起住吧。”
陈父一愣，“妈，你是说让他们住这里？”
“对呀！挤是挤了点儿，有浴室有卫生间的，比乡下好多了，你是老大，要多照顾弟妹们。”
“他们住进来，那孩子们住哪里？”
“主卧室不是大着呢么，两个小娃加进去也没啥。”
陈父黑了脸，虽然知道母亲一向偏爱弟妹，但这个要求也太离谱了。“不成的，现在的孩子都要自我空间，他们不会同意。”
没好气地挖了他一眼，“大人做事小孩子有什么资格抗议！说实话是你不想帮忙吧！我就知道！你现在有房有车的，了不起了，傲气了，说不得了是不是？”
她板着脸摆起老人架子指着陈父的鼻子骂道：“你个不孝子！我养你这么大都白养了！那是你的亲弟妹啊！”
舌尖发苦，他要做到什么程度才是孝顺？“他们不是有地有房吗？还不够吗？我的地都给他们了。”
“这次大水淹了大半，收入肯定剩不了多少。对了，你先拿个几万块钱给他们缓一缓。”
倒抽一口气，几万？！
她竟然这么理直气壮地开口要这么多？这真是所谓人善被人欺吗？
“……没有。”
“什么——”高八度的尖叫。“你敢再说一遍！”
“您信不信随你，我们还要还房贷。”死也不说这是儿子的。
老太太直接一巴掌拍到他的脸上，死瞪着他。“好你个白眼狼！！你对你的亲人见死不救，你个该死的畜生！！你不拿钱给他们，我就在这里哭死，闹死你，让全天下人都知道你气死你老娘！！”
听到动静的老爷子和大媳妇推门进来就看到这一幕，连忙劝住情绪激动的老人。
“老爷子，来得正好，这小子竟然不肯拿钱救济弟妹，真是太过分了！”
恶人先告状地尖叫着，还故意咳嗽几声，吓得大媳妇忙给倒水。
爷爷一听，火气也上来了。“老大，你这是干什么！她是你母亲，你不该气她！！”
陈父心里那个委屈啊，脸上被扇得通红，斯斯地疼着。“妈让我把房子腾出来给弟妹一家子住，还让我拿出来几万块钱出来给他们，我没同意而已。”
老爷子一怔，眼中闪过复杂，回头看向妻子。
被丈夫看得心里一毛，压着心虚哼道：“做老大的要顾着弟妹，我又没说错！住这么大房子，装修得这么好，竟然还说没钱，鬼才信喽！！”
“行啦，你少说两句。”这次天灾让他们蒙受不少损失，就算能领到补偿金或救济金之类，一年也是难过的。妻子向儿子要钱这一点并没有错。
“我可看见了陈欣的东西，全都是上百的东西，还跟我们说没钱，骗鬼去哦！！”
咚！
大媳妇把水杯用力放在桌上，发出不小的声响，大家看向沉下脸的她。
“干什么？”老人依旧不依不饶地瞪过去，一副你奈我何的高傲样子。
“房子是我出钱装修的。孩子的东西也是我买的。你儿子早就失业待在家中，这个家是我在养。”说白了，想进来也要我同意。
看到大媳妇的冷眼，老太太呸道：“你这是什么态度！真是没家教的孩子不懂事！嫁鸡随鸡嫁狗随狗的，你的钱就是我儿子的钱，拿点儿出来又怎样！你敢有意见就休了你！！”
“你！！”
陈父连忙拉住要发火的妻子，“妈，她是外姓人，这钱不妥当！”
“还不是你这个被女人养的不争气！！”
被狠狠噎回来的他黑了脸。他不争气？那弟弟妹妹比他强干嘛来攀自己？
老爷子头上青筋跳，“够了！！房子就算了，人多地方小的，都过来谁种地？”
床上的人不甘地闭了嘴。
“见过不要脸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陈欣站在门口冷冷地说。刚才的话她可都听见了。
“你说什么？！”
“欣儿！”
☆、第十九章
清脆的巴掌声，陈欣的脸歪向一边。
老爷子手劲大，一边脸立刻红肿起来。
眼眶里泪水冲出，陈父抱着女儿后退两步，陈母也连忙接过女儿拉她出去上药。
“你动手干什么！！”陈父火了。孩子他都不忍心动手，没想到老爷子先打了这第一个巴掌。
奶奶环胸不以为意，“哼！不打不成器！你那婆娘不会教孩子，教出来这样一个无视尊长还敢出言不逊的货，一巴掌都是轻的。若是以前，浸猪笼才对！”
“她是你孙女，不要用那么轻贱的口气！还有，浸猪笼是违法的！你怎么狠心对于一个孩子！！”心凉是什么感受？是不是此刻他的心情？
“你真是脑子坏了！女儿生来都是泼出去的水，多打几次才会乖。陈余也是，阴气重，那张脸真是妖孽转世啊～～”大声嚎叫着，她觉得都是大媳妇这害人精嫁进门后引起了一连串的晦气，心下不觉更恨了。生了三个子女，本该是享福的命，自己怎么就这么命苦啊！！
“不贬低你的亲人你就不好受是吗？”
陈父的话让老爷子也不爽了。“你这是什么话！你个混账东西，好的不学，学会这么和你妈说话了？之前我还觉得你懂事，现在是我看错了！！男生女相，本来就不吉利，你妈没说错！！”
“胡说！我儿子是最优秀的！！你们不喜欢我和我的家人我也不勉强，现在雨也停了，我手上只有我自己攒下来的一万块钱，多了没有，你们爱要不要，拿了钱就走吧。”
老爷子被他一番送客的话气得眼睛都红了。“你赶我们？！”
“你们本来就是躲雨来的，现在雨停了正好。放心，车费我出。”
“三万！！”奶奶开口。
“没有！”
大步离开，门被狠力关上。
房中二老沉默。奶奶不甘地磨牙，爷爷一手拍上桌子，这个儿子总是和他作对！！他到底是做了什么孽！！
小公主房里小公主哭得伤心，给她抹药的陈母只是指责女儿不该那时候出去还说出那样的话，大人的事情小孩儿插嘴是自找罪受。
得不到安慰的小公主越想越气，脸上越疼，耍性子把母亲给推出了房间把门上锁，闷头大哭，拿起电话拨出去一个熟悉的号码。心情也不好的陈母被女儿排斥，火气也上来了，干脆也不管了先让丫头冷静一下。
“怎么样？”陈父出来后就看到妻子对着女儿的房间拉着脸。
“哼！你养的女儿！！”
看到他就想起刚才受的侮辱，所以也没给他好脸色地扭头就坐到客厅的沙发上不说话。
知道自己这次理亏大了，他抿抿唇深深叹息，走过去。
“他们很快就离开的。我不会妥协，你们才是我最重要的家人。”紧紧握上爱妻的手，他低声说。
这双手已经不复以前的柔软，而是陪他经历风霜和辛苦的带着老茧痕迹的手。
“…………”
“老婆，让你受委屈了，对不起。”
手臂环上妻子微颤的肩膀，把无声哭泣的妻子搂入怀里。“我只有你们，放心吧。我爱你。”
妻子沉默，手紧紧回握他的手。
另一方面，在外面和萧政泽练习枪击的陈余接到了妹妹的电话，里面委屈的哭音让上一刻心情不错的他嘴角变成了直线，萧政泽明白他生气了。
“发生了什么事？”
“没什么，家事。我先回家了。”
“我送你吧。本来就是陪你，你回去了我就不玩了。”
“好。”
车上，陈余的周围一直低气压。
若是二老的态度真如老爷子认错时那样打算和好的话，他本来不打算刁难什么。
奶奶生病，爸爸一路背着人跑去医院，那要多累！他们就一点儿都不感动吗？
奶奶回来，围着她转的一直都是父母。他在雨停后更忙了，早出晚归的，少有与他们接触，没想到才几天就出事了。
“你也别着急，一定没事的。”
萧政泽看了他一眼，开口道。
“嗯，我知道，没什么大事。”
车子很快来到他家楼下，萧政泽担心地问：“需要我上去吗？”
“不用。”
“那好吧。”
看着车里离开，他双手插兜转身回家。
听到门声，陈父扭头看去。“儿子你回来……”看到沉下脸回来的儿子，心里咯噔一下，儿子知道了。
“两天，让他们滚出去！”
冰冷的声音让他感到整个人都被扔到寒地中，从头到脚冷得直哆嗦。
“如果他们不走，别怪我之前说的不客气。”
喉咙干涩，他还是试图开口：“儿子，这件事……”
“我的决定没有人可以质疑。”难得的，陈余毫不留余地的宣告。不下一剂重药，事情只会僵在那里。
第一次被孩子这么不留情面又高傲决绝地拒绝，面子上有些过不去地皱皱眉。
“好吧。”
“我带妹妹出去散心两天。不回来住了。”
想要阻止，但又张不开口。
为什么，那一瞬间，他对自己的儿子感到了恐惧？
敲门，顺利把妹妹带出来，看到妹妹红肿的脸，他心疼了。
该死的！或许他应该直接把人丢出去。
“我们先去看医生。”
陈欣拉着二哥的手，乖巧地点头，只是眼圈还红红的。
“你们上哪里去啊？”陈母从厨房出来，看到他们不悦问道。这不是添乱吗？
“我带妹妹散心。”看到走出来的爷爷，陈余心里冷笑。“省得见到厚脸皮的人又吃亏了。”
老爷子听得清楚，好不容易平息下来的怒火又燃起，瞪向门口的陈余。“好个家教！你们教出来的好儿子！一个娘娘腔竟然这么和我这么说话！”
娘娘腔！
这个词戳到了陈余的地雷。
他很讨厌别人拿他的脸说话。
轻轻的闷响，一道血痕让老爷子僵在原地。成家父母和陈欣都瞪大了眼睛看着他手中多出来的东西。
那是一把安装消音器的小巧手枪。
老爷子身后的墙壁上多了一个弹孔。
黑洞洞的枪口对着老爷子，陈余冷笑。“我是看在你儿子的面子才尊称你一声爷爷，不要给脸不要脸，把自己真当成一回事了。我不爱听废话，也不喜欢有人对我叫嚣，否则我不介意让那个人脑袋开花。”
“儿，儿子？！”
陈母惊骇地叫了一声。
“儿子，你哪里来的枪！”
陈父脸色都变了，伸手要把东西抢下来。
手腕一转，手枪不见了。没让父亲碰到它。“别跟我说什么持有枪械犯法，我有的是办法让你说了也没有，或者，说之前先去地狱玩玩。”这话是盯着老爷子说的。
普通老百姓哪里见过枪支，刚才那么一下就让一向强势的老爷子双腿发软。之后的话满满的威胁让他不敢冒险。原本好欺负的孙子一下子变成了杀神，巨大的反差使他真的不适应。
从没见过儿子冷酷的一面，父母心中的惊讶是非常大的。什么时候儿子变得如此陌生了？那些话，是说他有后台吗？
想想儿子的成就，上面怎么可能不认识人？敢给儿子枪，说明对方来头很大。
不知不觉间，儿子已经走在了前方，反而是做父母的他们被丢在后面了吗？
“二哥好厉害啊！”刚刚的那一手！手枪藏到哪里去了？二哥好帅哦！！
妹妹的星星眼让陈余心情好转，拉着人走出家门。
“两天后就回来，到时候我不想看到多余的人。”
看了医生上了药，确定没什么大问题，陈欣拉着她的胳膊说：“我什么时候去学防身术？”
“两天后，怎么，着急了？”
“我，若是会防身术的话，就不会挨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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