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楼梯的时候江洺还在纠结,怎么就一时脑热让陆焜住这了呢?这太不符合他的脾气个性了。。。。。。
脱鞋进屋,江洺一屁股坐在沙发上,好似出门一趟把半条命都搞丢了一样。
等他闭目养神了几秒钟,再睁开眼的时候就看见陆焜站在他对面,还光着脚。
“怎么了?”,江洺问他。
陆焜抬抬下巴,说:“你又穿我鞋”
江洺看了自己的脚一眼,忽然就笑了,说:“你就那么喜欢这双鞋”
说着他把鞋脱了,脚尖冲前递给陆焜。
陆焜接过穿在脚上,怎么看怎么满意的样子,说:“你应该再买一双,这样咱俩就都有的穿了”
“有毛病!”
江洺留下三个字的诚恳金言就去了洗手间,他平时都是一个人在家,没有锁门的习惯,等他腰带解了,拉链拉开,“坏人”也就跟着趁虚而入了。
江洺真是被镜子里陆焜的身影吓了一跳,吓得尿都憋了回去。
“信不信我现在就赶你走!”
江洺慌忙地拉着裤链,冲陆焜喊。
只见陆焜神色怡然地拿着木梳在那梳头发,一边梳还一边吹口哨,听到江洺的话,他说:“你弄你的,我帮你助助兴!”
江洺推了他后背一把,连说了三个“滚!”字来表达自己的不满。
陆焜转过头来,手里的梳子也没放下,他冲江洺的胯部瞄了两眼,说:“都看过了,怕啥?”
看过?什么时候?
江洺记得他睡觉的时候捂得挺严实的,难道是陆焜趁他睡着。。。。。。
狭小的洗手间内,江洺的脸不可抑制地发烫。
陆焜看着江洺那小样儿就知道他在想什么,他走过去,轻掐起江洺的下巴吻了过去。
好香。。。。。。陆焜不知道他忽然闻到的清新味道是来自架子上的瓶瓶罐罐还是来自江洺,总之这味道,让他很欲罢不能。
江洺一开始很反抗,毕竟陆焜刚才让他不爽了,可吻着吻着就好像上了瘾,他很怀疑自己是不是压抑得太久了,猛然释放出来连自己都吓了一跳。
陆焜把江洺抵在墙上,慌忙间扯掉了他的外套,手指向下,裤腰有点松,纽扣没系?!!!陆焜的手指飞速地钻了进去。
软的。
刚触碰到的一霎那江洺感觉身体里好似燃了一把大火,把整个人都烧得热血沸腾。
硬了。
“我们去床上。。。。。。”
陆焜跟江洺耳鬓厮磨了这一句,说得两个人都不禁抖了一下。
☆、第二十八章
夜里一点钟。
江洺站在阳台上,一根接一根地抽烟,晚上回来时崭新的一盒,现在只剩下了三分之一。
雨不知道从几点开始下的,江洺看见的时候,地面已经积了很多滩水,雨夜里,城市安静无比,就像此刻他的家一样。
窗子开着,不时能听到几声火车的鸣笛还有汽车驶过,轮胎摩擦街道的声音,短暂的喧哗过后,寂静更加浓郁。
江洺喜欢在这样的夜里坐一坐,想一些事情,可今晚想的,都是陆焜。
这个男人,几年前的某个夜晚闯入自己的生活里,一夜过后又消失掉,自那之后,不管江洺何时想起,有多想,他都没有主动去打探过这个男人的下落。
就像杨子文说的,江洺活得太明白了,他深谙人生不是电影,也不是所有的偶遇都是命中注定。
斤斤计较的结果未必就是皆大欢喜。
又一根烟抽完,江洺咳了两声,很小心地,生怕吵醒床上那个人。
和陆焜重逢后,江洺的烟瘾比以前频了许多,也许是太多的陌生情绪出现,需要烟草来平复一下,否则他怕自己会无所适从。
对于为什么这么快就和陆焜走在一起,江洺不以为然,他觉得既然命运给了他这个,他就认了,何况这个男人,他也想要。
第二天,江洺醒来的时候就没看见陆焜,客房的床上,被子卷起,床单也是凉的,怕是起床半天了。
江洺双手撑着腰,把屋子里里外外找了个遍都没看到陆焜,客厅的茶几上放着一个塑料袋,来自楼下北角的港式茶餐厅。
江洺吃过很多次了,熟悉的不能再熟悉。
他走过去,打开,粥还是烫的,那陆焜应该是刚走没一会儿。
餐盒铺了一桌子,江洺怀疑陆焜是不是把人家早上做那点东西都端了!
喝粥的间隙,江洺拿出手机给陆焜拨了过去,电话响了很多声,直到自然挂断,再打,还是如此。
什么情况?
江洺放下手机,看着墙壁上的闹钟,算着自己的假期。。。。。。只剩下两天了。
吃完早饭,呃,也不算是早饭,因为现在已经十点了,江洺把手机往沙发上一扔又滚回去睡回笼觉。
吃饱饭总会犯困,这是人之常情,江洺就顺着这个“常情”一觉睡到了下午,等他再醒过来的时候太阳都斜下西山了。
屋里怎么有人说话?
江洺翻身起来,仔细听了听,确实是人声,而且还是在自己家里,他把睡得满是褶皱的衣襟抻平,打开了卧室门。
猜得没错,还真是他俩。。。。。。
杨子文和陆焜正坐在沙发上看电视,茶几上的残羹剩饭也早已被清理干净,取而代之的是一盘盘水果,从远处看,红黄绿都有,颜色喜人。
“醒啦?我给你回电话你没接,就来了”
先说话的是陆焜,他朝江洺这边走,手里还捏着一串葡萄。
“我电话。。。。。。”
江洺没说完,嘴里就被陆焜塞了一个葡萄,果香浓郁,还很甜。
他本想躲的,可是没躲开,不仅让陆焜得逞了,还被杨子文看了个正着。
“等我走了你俩再秀恩爱行吗?!”
江洺嚼着嘴里的葡萄,心虚地把话题往别处扯,“回去的机票订了吗?”
杨子文吃的有点顾不上说话,“早就。。。订了,大后天的”
“我去送你”
不是“要我送你吗?”,也不是“我送你吧”,而是“我去送你”,平铺直叙的语调,却很戳心。
杨子文笑着把江洺拽到自己跟前坐下,然后歪头靠在他的肩膀上,说:“就知道你对我最好了,也不枉费咱俩相好一场”
杨子文说完看了陆焜一眼,故作挑衅。
前半句听着还可以,越说越不着调,江洺嫌弃地把她推到一边,“好好说话!”
杨子文正襟危坐,面无表情地回应了一句:“谢谢江洺同学的帮助”
江洺笑了,陆焜也跟着笑。
杨子文见这两人如此开心的样子,又开始没正形地表演,“唉。。。。。。我本将心向明月,怎奈明月照沟渠”
一个听懂了,一个没听懂。
都没接她的话。
杨子文耐着性子又接着演,“焜哥啊,你觉得文文漂不漂亮?”
陆焜不知道杨子文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漂亮”
“那你喜不喜欢文文啊?”
陷阱已经铺好,就等猎物上钩。
陆焜用求救的眼神看江洺,可他老人家一直盯着电视看,理都不理。
“你怎么又往我这儿跑,不用陪你爸妈啊”
江洺问到这,杨子文抬手看了一眼手表,然后赶忙站起身,说:“我先走了,他俩去我小姨家打麻将,叫我四点准时去接”
杨子文的小姨家离江洺这儿很近,“怪不得刚回家就又跑来了”
门“砰”地一声关上,屋里只剩下电视里广告的声音。
江洺的眼睛扫过陆焜,说:“你干嘛去了?打电话也不接”
“有点事”
就三个字,多一个都不说。
江洺想起他弟的事,又问:“你确定不去看陆远了吗?用不用我给他带点什么”
“不用!”
果断拒绝。
江洺觉得他有必要跟陆焜透露一点里面的情况,他说:“你要是不去看他的话也给他带点钱或者吃的什么的。。。。。。”
“不带!”
“不是”,江洺有点急了,“里面不像你们想象的那么。。。。。。”
陆焜冷笑了一声,说:“里面什么样我很清楚!”
江洺只当他道听途说,“你要是手头上不宽裕我可以给他存点儿,他毕竟是你弟是不是?”
“够了!我的事你别管了行吗?!”
江洺不可置信地看着陆焜,有那么几秒,嘴唇紧闭着,有些语塞。
同样愣住的还有陆焜,他想不通自己刚才怎么就对江洺发火了呢。。。。。。
“对不起”,陆焜说完从沙发上拿起外套,说:“我先走了,改天再找你”
十字路口,陆焜手搭凉棚在等红灯,嘴里呼呼地喘着热气,今天很热,再加上他刚才的焦躁,整个人像被烈日炙烤着一般,发不出火,憋得慌。
绿灯亮了,陆焜大步穿过街道,他也不知道要去哪,本来他是准备要在江洺家里混两天的,可现在临时跑出来,去哪,都没了意义。
傍晚,两边街道的饭馆相继热闹起来,夏天了,也有的饭馆门口支起了大排档,陆焜想起以前经常和一群狐朋狗友在这样的地方喝酒,撸串,吹牛逼调侃人生,而他自从给陈君成管理这两家店也很少再过那样的日子,基本上一年有三百五十天都混在店里,也没什么假。
又过了一条街,陆焜看到一家馄钝店,他越看越熟悉,忽然地,他想起之前。。。。。。江洺也给他买过这家的馄钝。
陆焜回过头,眼睛眯了眯,“这么远的路。。。。。。”
他越发觉得自己刚才很混蛋。
回去,给他道歉,不原谅就一直赖在他家里。
陆焜这样想的时候已经转身往回走了,他走得很快,生怕江洺这时候有什么事出去。
“你不能这么打,一看就是生张!”
江洺一脚刚踏进黎叔的食杂店就听到黎叔劝人打牌的声音,他怀疑这群老头老太是不是一天二十四小时都不带休息的。
和往常一样,江洺等了几秒钟,黎叔才从里屋出来,老爷子今天穿了个非常喜庆的大红色短袖,别提多精神了!
“呦!六水,好久没看着你了,忙啥呢最近?”
江洺笑笑,说:“没忙什么,前几天休假出去玩了”
“这么好!你婶子出去买菜了,不然非得出来看看你,你这一不来她老惦记,对了,上次我见的那小姑娘,怎么样了你俩”
江洺直接想到的就是杨子文,除了她,他也没往回带过别的女人。
“黎叔,她就是我朋友”
“欸!”,黎叔一瞪眼,音量都抬高了一倍,“那你得抓紧啊,我看那姑娘不错,长得还带劲,配你正合适”
江洺说不过他,只好陪上笑脸,说:“黎叔,给我拿盒中南海”
“啊”,黎叔回身在放烟的架子上寻摸了两眼,然后忽然想起了什么,皱着眉头说:“中南海没有了,送货的还没来呢”
“那。。。。。。”,江洺短暂地思考了一下,说:“来盒玉溪吧”
“二十二”
黎叔把玉溪拿给他,江洺把钱递过去,。
“走了,黎叔”
“欸,回见啊,六水”
站在食杂店门口的台阶上,江洺点了一根烟,边抽边往家里走,路过胡同的时候他忽然放慢了脚步,直至停下。
前些天的雨夜,他就是在这碰到陆焜,并把他弄回家的。
此刻,那胡同被明媚的阳光晃着,没有了夜晚的阴暗,也没了泥泞,只剩下几颗杂草,还有不知谁家丢在那的破旧自行车。
短暂的驻足过后江洺继续往家走,他没有因为之前陆焜冲他喊叫而不愉快,他心里更多的是难受,像是阴天,要下雨,乌云都堵在心口上,很闷。。。。。。
☆、第二十九章
重新返回去的陆焜已经在楼下的花坛边蹲了十来分钟了,一边暗骂着自己怂货,一边往花坛里扔石子。
他现在不觉得太阳晒,也不觉得饿,就是。。。。。。满脑子都在想江洺,抓肝挠心的。
“你再扔我就叫保安了”
陆焜惊喜地抬起头,看见江洺站在他对面不远处,嘴里叼着根烟,吞云吐雾地看着他。
虽说手里还攥着一颗新的石子,可陆焜就只敢这么攥着。
“抽根烟吧”,江洺说着就把手里的烟盒扔了过去。
烟盒在空中划了个弧线,然后稳稳地落在陆焜的手心里,微张的开口处露出一截打火机。
怎么换牌子了?
陆焜正纳闷着,就听江洺说:“中南海没有了,随便买了一盒”
陆焜站起身,面对着江洺,两只手捏着手里的烟,戳来戳去才憋出一句:“保安是你家亲戚啊?”
“。。。。。。”
江洺抬眼看着陆焜,烟雾在他眉宇间盘旋了几个圈后消散,露出他冷峻的眼神。
陆焜开口道:“对不起,错了”
谁错了?我错还是你错啊?
陆焜又补了句:“我错了”
江洺把手里的烟头扔到脚下,踩灭,说:“这样有意思吗?”
陆焜“。。。。。。没意思”
“那以后就别道歉,我不中意这个”
“。。。。。。嗯”
江洺看着不远处的高墙,说:“你和你弟的事,我听说了一些,你不见他是人之常情,可是他毕竟还小,在那里边待几年,好孩子也磨完了,我觉得,你以后要是不忙就去看看,他也挺可怜的”
又回到了这个话题,陆焜觉得自己是躲不掉了,他不清楚江洺这样一遍又一遍的提起是不是想逼他说出整个事件原委,乃至想知道他和周芸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你坐这”
陆焜指着花坛旁的一处座椅,对江洺说。
然后谈话模式就切换成两人坐在椅子上,乍看之下,平和异常。
陆焜看着手里那根被他揉搓得不成样子的烟卷,咬咬牙,还是点着了。
“你参加工作几年了?”
江洺听着陆焜忽然打听自己的事,莫名地顿了一下,回答:“五年”
陆焜吸了口烟,目光迷离地看着前方,说:“那你应该比我清楚,犯了罪就要受到惩罚,陆远虽说未成年,但生长在我家那样的家庭,他的心智,至少比同龄的孩子成熟三倍,也就是说,他已经能够为自己行为负责了,强.奸,是小事吗?!周芸被他害的得了创伤后应激障碍,有几次还企图自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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