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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把自己转让了——流年忆月

时间:2016-11-15 20:25:52  作者:流年忆月

    不过,正如谢锦程所说,每个法官都有独立的思维能力,不同法官对同一案件会有不同主观看法,有的人认为正确,就肯定有人认为是错误,败诉并不一定就是找关系的结果,也有可能恰好合议庭都认为这是错误的。
    他非常矛盾,不知道该相信哪种观点,他甚至动摇了,如果真是谢锦程父亲影响到那个案件的结果,那谢锦程父亲就做得过分了,有这一次,以后还会不会有第二次?他要是再不主动做点什么,就这么被人打压就说不过去了。可如果他误会了谢锦程父亲呢?主动找人揽案件,既丢面子,又有刻意挑衅的嫌疑,万一败诉更是丢脸。
    “时大哥,我只是跟你提议而已,接不接受还是得看你自己。雨停了,我先回家了,我把案件的信息写给你,你自己考虑看看吧,如果可以,你也跟我哥说说,这个案件标的额很大,做好了肯定能出名。”
    谢展宏留下一张纸条后就告别了,时陌送他到小区门口上了出租车,心情复杂地走回家,拿起桌面的纸条一看,心情更难以言喻。
    东信资产管理公司常鸣分公司诉长南省文城房地产有限公司、长西省文城房地产有限公司。
   
    第39章 39
   
    “我弟这么说?”谢锦程得知谢展宏的事后,没有一点诧异与惊讶,平静得好像跟他无关似的,“有意思。”
    时陌用肩膀夹着手机打电话,手上握着一双筷,匀速地捞锅里还未熟透的面条:“诶你别装酷啊,好歹给我点建议啊。”
    “展宏的意见不错,”谢锦程低声轻笑,“你可以尝试。”
    时陌关掉炉灶的火,慢慢把面条夹进碗里:“对手是你爸诶。你就这么爽快,都没有一点不舍得么?”
    “没有人一辈子都能胜利,失败有时是令人清醒的毒.药。”
    “说得太有道理了,”时陌心里给谢锦程点了个赞,“那么问题来了,你为啥不去做?”
    电话那头陷入长久的沉默,时陌几乎以为谢锦程生气了,好像过了一个世纪那么久,那头才响起空洞的声音:“我跟父亲目前的战绩,20胜7败,然而并没有改变什么。”
    “啊……对不起。”时陌握紧了手机,以沉默结束了通话。
    20胜7败,多么惨烈的压倒性结果,可谢锦程依然被父亲视为废物,依然不被重视,亲子尚且如此,更何况他一个外人?他究竟还要不要做,做的意义又是什么?
    矛盾就像缠在一起的线,越想解开缠得就越紧,时陌无神地往面条里倒入杂酱面酱,不知不觉越倒越多,等反应过来时,满满一碗面都被酱料山覆盖了。
    “哎哟我去,咸死我!”时陌下意识夹了一口,咸得眼泪都要出来了,匆匆跑去倒了一杯凉水,喝了个底朝天,心疼地把多余的酱料倒到另一个碗里,打算晚上再吃一餐杂酱面,省得浪费了。
    哪知道,忽然来了一通电话,他的杂酱面晚餐就泡了汤。
    “儿啊,今晚有时间吗?”
    父亲喜悦的声音从话筒传来,时陌不禁好奇地问:“有啊,爸你碰上什么喜事了,这么开心?”
    “喜事,大喜事啊!”父亲呵呵大笑,“你晚上7点到xx路xx街的餐厅来,我就告诉你什么喜事。”
    于是,晚上7点,时陌坐在餐厅的卡座里,一脸蒙圈。
    面前人不是父亲,而是同样一脸无奈的李嘉茹,一问才知,他们俩都被各自的父亲摆了一道。
    “我爸骗我说回来了,请我吃饭。”
    “我爸说有大喜事,今晚告诉我。”
    两人同时发话,相互一愣,都忍不住笑了。
    “没想到我们同病相怜啊。”李嘉茹手抵着唇边轻声笑开,“爸他们真是的。”
    时陌头疼地捂额,鬼都知道父亲所谓的大喜事是什么了,相亲、产生感情、结婚生子一条龙,简直人生一大喜事。他对李嘉茹没有任何感情,也不会产生感情,爸根本是多此一举。
    “是啊,爸太自作主张了。”时陌很是无奈,“我没想到会这样。”
    “既然都来了,你也没吃晚饭吧,一起吃吧,今天我请客。”
    时陌挥手婉拒:“别别别,我请客我请客,让女孩子请客我会折寿的。这是菜单,你快点你喜欢的菜。”
    “谢谢。”李嘉茹会心一笑,唇边绽出淡淡的梨涡。她隔着一本菜单,偷偷瞥向给自己倒水的时陌,英俊不凡,性格开朗,待人体贴,如果没看走眼,那他真是可值得托付的人。
    一餐饭后,李嘉茹对时陌的了解又深了一层,她观察得很细致,能从细枝末节中看出时陌的喜好,比如他喜欢咬筷子,喜欢蘸酱油,喜欢……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看得这么仔细,鬼使神差地就会将目光移向时陌,然后再也舍不得移开。
    回到家后,李嘉茹父亲来电,乐呵呵地笑问她:“闺女,今天见面怎么样?”
    李嘉茹双颊一红,少女怀春之情怎么都挡不住:“他人挺好的,还不错。”
    “有希望、有希望,”她父亲听出女儿心思,高兴地道,“人不错就好,我也打听过,是个老实人,没什么不良癖好,当初还富裕时,也没什么公子气,没做缺德事,品性挺好的。”
    李嘉茹腼腆一笑,心都不知飞到哪儿去了。
    她父亲鼓励她:“多联系他,培养培养感情。”
    “爸,”李嘉茹颇为怨念地嗔道,“我怎么可能主动去约人家。”
    “对对对,看我把事忘了,”她父亲大拍额头,“我给你一个好机会,可以多接触他。”
    “哈?不好意思,你说什么?”时陌接到李嘉茹电话时,整个人都懵了。
    李嘉茹轻笑道:“我们分公司有个一审案件,想请你代理,请问你是否方便呢?”
    “方便,当然方便!”时陌欣喜得牙都快笑掉了,东信资产管理公司的案件都是大头,标的额绝对不低,这就意味着一大笔律师费即将涌来了。
    “那我们抽个时间,当面说一下案件情况怎么样?”
    “没问题,时间你来定吧,我时间自由。”
    李嘉茹斟酌了一会,定了个时间:“明天晚上如何,大概七点这样。”
    时陌一愣,明天下午4点谢锦程出差回来,虽然谢锦程没要求,但他还是想亲自去机场接机,这样一来一回,再给谢锦程煮饭做菜,时间根本来不及。
    “不好意思,明天晚上七点可能不太方便,你其他时间方便吗?”
    “这样啊,”李嘉茹犹豫了一下,“我后天中午要出差,一周才回。这个案件刚立案不久,我们想尽快申请财产保全,本来是委托了别的律师办理,但那个律师临时出差一周,我们时间耽误不了就解除了委托,你如果方便的话,能挤一挤时间吗?说心里话,我不想你错过这个案件。”
    财产保全是指法院为了保障将来的生效判决能够得到执行或者避免财产遭受损失,对当事人的财产或者争议的标的物,采取限制当事人处分的强制措施。诉讼后,如果要申请财产保全,应当是越快越好,以免对方当事人得知被起诉后,恶意将财产转移逃债。
    时陌理解财产保全的紧迫性,他大致估算了一下时间,七点可能有点赶不及:“晚上八点可以么?七点我恐怕赶不过去。你如果肚子饿,可以先点东西吃,不用等我。”
    “可以的,那就这么说定了,在第一次碰面的咖啡厅吧,那儿环境不错。”
    “没问题,你定。”
    第二天下午两点半,时陌哼着小曲换上谢锦程送他的一套衣裤,心情愉悦地整理好仪容仪表,对着镜子龇牙一乐,夸了自己一声“时帅哥”后,就出门上了出租车,去机场接谢锦程。
    到了机场,得知谢锦程的飞机竟然晚点一个小时,要六点才能到达,时陌愉悦的心情顿时被打击成了碎片。六点才到达,等走机场,起码到六点半了,再打车回家,也得七点半了,根本没时间煮饭做菜,他就得赶去见李嘉茹。
    这时间压根就不够。时陌头疼地抓抓脑袋,恨不得把自己的时间暂停下来,忙完这一头再开启时间,去忙另一头。
    现在摆在他面前的只有两个选择,一是调头回家,装作没有来接机,二是接机后,送谢锦程回家,让他自己解决晚饭,再去赴约。
    时陌很认真地考虑了十分钟,决定选第二种。至于为什么,他只是想第一时间看到谢锦程是不是长胖了,嘲笑谢锦程而已,绝对不是想见谢锦程,绝对不是。
    无聊地在机场玩了一个多小时的手机,时陌昏昏欲睡,好不容易才听到广播说飞机到站,登时精神一振,跑去出口等待,第一时间给谢锦程打电话,想确认方位。谁知道,谢锦程的手机关机未开,在出口等了十来分钟也没见人,焦急的等待令他十分不安。
    谢锦程是不是跟他错过,是不是手机没电,是不是改签别的航班了?无数的疑问从心底冒出来,随着一个个陌生的身影从面前掠过,却没有熟悉的人,时陌感觉自己像被冷水泡了一泡,身体都冰冷了起来。
    时间就像在拿出口的人做减法,一开始几十人蜂拥而出,接机的人、出来的人喜悦地见面打招呼,热闹的气氛令枯燥的等待变得活跃起来,慢慢地,时间把人数减到了零散几人,接机的人也逐渐稀薄,热闹被焦躁的等待取代,然后再继续减啊减,接机的人散得差不多了,尾端的人才慢悠悠地拖着笨重的行李走出来,瞥了眼孤独等待的时陌,张开双臂拥抱了站在时陌身边的亲人。
    最后一人走了,时陌就像被抛弃的玩具,孤零零地站在那里,不知从哪儿来的冷风从四面八方灌了过来,浇得他肌肤都浸透了寒意。
    谢锦程电话还是关机,下一个航班即将到达,他还没有出来。时间都走到了六点三十,他等了足足将近半个小时。
    心一寸寸凉透,他没有太多时间继续等待了,只怪他没有提前跟谢锦程说好,怨不得别人。
    他沉默着将手机放入裤袋,揉了揉被风吹得发红的鼻头,正准备离开,突然一股强烈而不可忽视的气息闯入鼻端,令堵塞的鼻腔一瞬间通畅起来,同时一个炽热的拥抱,紧紧地、紧紧地将他锁住,健壮的双臂环着他的腰,熟悉的嗓音贴着耳边响起。
    “想我么?”
   
    第40章 40
   
    “谁想你了,我只是来机场逛逛而已。”时陌鼻头一酸,这久违的相逢场景实在煽情得吓人,他感觉每个细胞都在说违背良心地说“其实我很想你”。
    “我猜到你会来接机。”谢锦程突然捧起时陌的脸,火热的吻印在时陌唇上,疯狂地攫取时陌腔内津.液,追逐他不安乱动的舌,再深深一卷,紧紧缠着他的舌。
    刹那,时陌的世界温暖起来,一记炽热的阳光停驻在胸口,驱散了他所有黑暗,将暖意射入冰冷的体内。
    他突然想到冬日晴朗的午后,明明冷得连空气因子都凝着冰晶,但灿烂的阳光却能穿透厚实的冰层,传递微薄的暖意。
    下一趟航班到来,有人从出口走出,谢锦程这才放开被吻得面红耳赤的时陌,嘴角勾起坏笑:“刚才人多不好吻你,所以才故意等你落单。”
    “过分!”时陌一拳挥过去,却被谢锦程的大掌包住了,动弹不得,“你敢不敢放手让我打你一拳?”
    “我喜欢你用唇打我。”谢锦程厚颜无耻地将帅气的脸蛋凑到时陌唇边,“我不介意多打几下,越重越好。”
    一段时间不见,谢锦程的脸皮竟然升级了,坚硬程度简直堪比城墙,时陌瞠目结舌:“你真是谢锦程,不是谢流氓?”
    谢锦程解开衬衫的第一颗纽扣,扯了扯领口:“我最近改名了,叫谢陌夫。”
    时陌一愣,过一会儿领悟到谢锦程的意思,气得又是一拳打过去:“我打烂你的牙。”
    谢锦程轻松地接下他没有什么力道的拳头,像拎一只小鸡仔一般把他拎出了机场,走到出租车停放点,边排队等待上车边取笑他:“怎么,没开奔驰来接我?”这分明是笑他之前自称公共自行车是奔驰。
    时陌翻了个白眼:“我开了宝马来,但是宝马半路被牵走了。”
    “谁牵走?”
    “废话,当然是养马人啦。”时陌一副你傻啊的表情看他。
    原来此马非彼马。谢锦程忍俊不禁,趁没人注意在时陌脸上偷了个香:“你还是那么幽默,挺好,我还当你一日不见我,患了相思抑郁症。”
    时陌冲他扮了个丑陋的鬼脸:“谁会想你,我只惦记着什么时候还完钱,结束被你劳役的日子。”
    “你别惦记了,这辈子都不可能。”谢锦程走向停靠面前的出租车,打开后尾箱放好行李,开门让时陌进去,跟司机说,“麻烦到市中心中央广场。”
    “等等,”时陌一惊,“不回家么,去市中心干什么?”
    “你不请我吃饭?”谢锦程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
    “呃,今天不行。”时陌尴尬地挠挠脸颊,“我今晚还有事,真的不是骗你,很重要的事,跟人家约了八点,现在回到市内也差不多到时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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