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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如钩——棘坷

时间:2016-11-16 20:35:28  作者:棘坷

  “呵呵,现在脸还没张开呢,看不出来”
  林盏不语,他以头正对孩子的脸,认真地看,“王爷都有小王爷了,真好”
  不知为何,这话说进陆进延耳里,似是带着微微感伤。陆进延揉揉鼻子,“有小情绪了?”
  “啊?”林盏皱起眉来,“没有”
  “真的?”陆进延双手抱着孩子,就用脑袋去轻轻地顶林盏的头,“反正,我是不想看到你有小林盏”
  林盏愕然,愣了半响,才缓缓道:“王爷和在下不一样”
  “啧,别在下在下的了”陆进延没来由地凶了一句,怀里的孩子给惊着了,不老实地动了动,陆进延低头看着儿子,略带埋怨道:“他们把这小鬼交给我,该不会是想让我哄他睡觉吧?”
  “必然”林盏朝陆进延伸手,“王爷若觉得麻烦,在下……”
  “嗯?”陆进延威严地扬起声音
  “呃……我,我哄坤儿睡觉”
  “啧,才刚相聚,怎能让着小鬼头捣乱”陆进延叫来小兵,林盏不放心地把孩子送出去,被陆进延敲了一记后脑勺
  “看你这舍不得的样子,都快成他娘了”
  提起“娘”,林盏脑中又回想起沈瑛惨死前的嘱托,正恍惚着,忽然被陆进延揽进怀里。
  “让我好好抱抱你”
  陆进延的手臂紧得林盏透不过气,他想挣脱却被抱得更紧,大口地吸气,再吸气,往复几次,却变得依顺起来,陆进延的气息味道近在咫尺,一种踏实的感觉拉他下坠,他忽而觉得,脚底好像都踩实了。这是陆进延,这是他的味道。
  林盏将头埋进陆进延温热的颈间,用力地、反复地呼吸,他想,或许有一天他会告诉陆进延,在失聪的那段日子里,他是多么努力地把陆进延的气味烙进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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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军营的条件十分简陋,秋凉随着夜深而渐浓。林盏脱下带血的衣服,暂时换上陆进延的,他二人虽然身高相仿,但林盏比陆进延瘦了许多,衣服穿在身上略显大了
  “王爷,在下、”才刚说出【在下】二字,林盏就感觉到陆进延的微恙,只得改口,“我还是出去睡的好,外面有兵士把守,我一夜都留在这里,传出去了不好”
  “呵,方才本王问你想我没,就这一句话,怕是早已传开。况且,你我二人的关系他们早该知道”
  林盏皱眉,仍站在营帐正中犹豫,陆进延见他踟蹰不定,故意哎哟一声
  “怎么了?”林盏睁大了眼睛想努力看清陆进延的情况,但在他面前的只有一团身影,别无其他
  “腿疼”
  林盏屈膝,一下就摸准了陆进延的左腿,“当时腿还没好就下山,落下病根了”
  “所以,你得留下来给我暖暖腿”
  第二日清晨,林盏才刚睁眼,就被眼前的一团吓出一身冷汗
  “王爷”林盏定了定神,原是陆进延不知何时已经醒来,正在拿脸正对着他
  “看得清我吗?”昨天夜里林盏对陆进延说了眼睛恢复些许光明的事,陆进延激动又无奈于夜深无光,天亮后早早坐起,想叫林盏起来,想到他连夜赶路又不忍心
  “原是为这……”林盏哭笑不得“我的视觉微乎其微,现在勉强能看清……”
  “看清什么?”
  林盏用力皱了皱眉,“看得清王爷的眉毛”
  这回,换成陆进延哭笑不得了
  寡淡的早饭过后,陆进延带着几个将士去勘察地形,临走前嘱咐福竹跟着林盏,随时给他引引路
  林盏与福竹在军营里走了两圈,大概熟悉了些后,这才开口与福竹说话
  “王爷倒是去哪都带着你”
  “哎,小的从小就跟着王爷,王爷去哪,小的就去哪”
  林盏点了点头,“这一年里发生了许多事吧”
  福竹知道林盏想问什么,长话短说道:“冯旭大将军愿助将军一臂之力,恰逢今年大旱,地方多处上交不足粮食,徭役沉重,赋税繁重,百姓积怨已久,龙虎兵聚集后王爷加紧招兵练兵,借着民不聊生、怨声载道的局势举兵了”
  “当今皇帝昏庸,正好使得王爷起兵有据,只是,林某不明白冯大将军是如何同意支援的?”
  “公子还不知道吗?”福竹一脸的惊讶,“啊呀、小的、小的以为王爷早就告诉您了”
  林盏沉默,按理说若是单纯的好消息,陆进延不至于隐瞒他,想到当时扬州返程遇刺的蹊跷,林盏大胆问道:“福竹指的,可是扬州遇刺一事?王爷只说了这,其他的,林某的确还了解不多”
  “不就是那次嘛”福竹被林盏轻易地蒙了过去,“王爷也真是有魄力,配合冯将军演戏,不惜流血重伤,可真是让我们所有人都信以为真啊”
  演戏、信以为真?这么说来,陆进延重伤至京城解毒,不过是为在皇帝面前演一场戏?
  福竹看林盏面容忽而凝重,正想问怎么了,林盏挥了挥手,“突然有些头晕,想回帐子里歇息片刻,你也回去休息吧”
  福竹离开后,林盏不急不忙地往回走,将当时的种种疑点拼接起来,实情似是了然:皇帝当时来看陆进延时,陆进延特地提醒是在冯旭驻军的地界上遇难,若说陆进延还想从冯旭处得到帮助,他是万不可背地里加害冯旭的,而现在冯旭却愿助他一臂之力。唯一能解释的,的确就是当时冯旭与陆进延配合着在皇帝面前演戏。冯旭虽有反心却难越过君臣的坎儿,此举是在试探皇帝。而皇帝本就多疑,这么好的一个严惩冯旭,借机削他兵权的机会,皇帝怎能放过,吴王遇刺一事他在冯旭身上大做文章,冯旭内心最后的一道底线被皇帝的打压彻底崩解。
  回想当时他还因陆进延伤重而担心不已,而陆进延却一直对他守口如瓶,林盏心中微有一丝波澜。
  正低头想着,林盏忽然被人从身后呵住。
  “你可是昨夜刚来的那个瞎子?”
  林盏转身,对着那人点点头,正想问那人尊姓,那人却没给他说话的机会:
  “呵,配着王爷的刀在军营里随意走动,未免太招摇了些。看你长得娘们兮兮,挂着那么大的剑,可别把身子骨给累垮了”
  说罢,那人哈哈大笑,林盏定睛细看,他的衣着好像的确和小兵不大一样,他既认得陆进延的剑,八成是以前龙虎兵的人,口气不小,必在军中有军衔。既早就是陆进延的人,林盏被笑话了也没大放在心上,向那人作揖,礼貌回道:“将军所言极是,佩王爷之剑太不自量,在下这就回去把这剑摘下”
  “呵,被奚落了想走?”那人上前走了一步,“军营何等肃穆之地,你身着便衣,随意走动,此举多有些目无军纪。”
  那人还要再说,他身边跟着的小兵耳语,林盏耳朵尚未好全,没听出什么,但大概也能猜到小兵是在提醒那人
  “哼、一个瞎子,不过是有些姿色,王爷何许人等?能被这张脸迷了心窍?”语罢,那人长矛一立,“你别走,与我比试比试,本将军倒要看看,你凭什么配着王爷的刀四处招摇”
  林盏为难至极,他突来扎到,第一夜就被陆进延留在他的营帐,不明不白的身份还未等陆进延介绍,就在军中遭到质疑。眼下,拔刀,还是不拔呢?
  正想着,耳畔一阵急促风声,这是摆明了要与他比试一番。林盏没有拔刀,只顾闪躲,这是陆进延的军营,他不能对他的将士出手。如此躲了几十招,林盏鲜与持长矛之人打斗,渐渐占了下风,那人看林盏只躲不攻,只当是林盏瞧不起他,火气更怒,长矛挥舞得更迅更猛。
  百招过后,林盏的手终于按上剑柄,正要拔出的一瞬,陆进延的声音忽而传来——
  “嗬,你们好兴致,一个打,一个躲”陆进延明显话里有话
  那人看见陆进延,立马收起武器,林盏理了理衣服,低头站在原地
  “比武解闷呢?”陆进延的手伸向林盏腰间,帮他把剑拔了出来,“你不出剑多没意思。来,你俩好好比试比试”
  林盏低垂着眼睛没有接下,陆进延不悦,“啧,违抗军令了?三——二——一”
  林盏迎着头皮将剑提在手中,那剑宽大沉重,林盏单臂挥动,哐!当!两下就将刘江逼得连连退步。大剑在林盏手中如猛虎一般,剑气逼人,打在刘江的长矛上,吃力得不得不用双手去挡。林盏自知不能把陆进延的将军逼得太紧,几招过后刻意收剑,寻了些让刘江反击的机会,但来回过招间,刘江一直被林盏压制得喘不过气来,正狼狈不堪地应对时,陆进延喊了停。
  “从刚才你打他躲的时候,就已见分晓”陆进延走到林盏身边,拍了拍他的背,“林盏若真出招,你们没人是他的对手。”
  刘江见陆进延对林盏的态度,自知是他鲁莽狂妄,赶忙下跪请罪,陆进延笑笑,“不知者不怪”
作者有话要说:  端午节快乐!

  ☆、第 34 章

  将士们各归各位后,陆进延按着林盏的肩膀将他往帐里引,林盏跟着进去,正欲问此次探查结果如何,陆进延却劈头盖脸教训他一番:
  “方才刘江找你比试,为何不反击?他军旅粗人,下手没有轻重,你就没想过若当真被他长矛刺伤可怎么办?”
  “刘江是龙虎兵旧人,我……”话没说完,便被陆进延怒而打断
  “要不是我回来及时,你是不是直到被他逼得伤了自己都不肯还手?你才刚回来,就仗着自己功夫好做如此冒险之事,真教我看着胆寒!”
  林盏完全没想到陆进延会有这么大的火气,他定了定神,眼睛往陆进延的方向看,陆进延背着手走来走去,时而出现在他狭窄的视线中,时而又迈了出去。陆进延的脾气他清楚,易急易怒,此事如何说来都不是大事,他会反应如此过激的原因只有一个——
  “可是扎寨地势对我军不利?”
  林盏突如其来的一句话引得陆进延一愣,“你怎知道?”
  “泓口地势低洼,既易于安营,也易于攻克,若皇帝派兵前来,只消足够的弓/弩手,立于高地于其上射箭,届时我军只可蒙楯伏地”况且,你突然发起脾气来,谁想不出这背后的因果。临战顿了顿,自然没有把心中所想悉数说出。
  “而且,我军粮草不敷,不可迁延日月”
  “应当急战”
  是日夜,陆进延召集将领谋士,商讨出军大计。数人围在沙盘四周,气氛凝重。
  “若我说,就应先发制人”刘江带头说道
  “现京城行动迷离,我军密探尚未探情虚实,如此贸然行动,若敌军埋伏突袭营寨,岂不岌岌可危”一年纪稍长的谋士说道
  “留下部分精锐守住此地便是”另一个副将回答
  “你可知我军在宾邑已遭折损,而今冯旭将军援兵未到。仅凭我军八万兵力,何以两手御敌?”
  敌我兵力悬殊,面对如此不争的事实,营帐里又寂静一片
  “敌军以京城为腹,切不可硬攻”沉默许久,林盏忽然说话,“若在下没有听错,此前王爷曾说,京城以北的宁州乃北军粮草重地。北军南临京城,但有御林军的需求,粮草供应绝非宁州所能及。我军若直接攻城,北军与御林军二军呼应,恐怕胜算极少,但若转而围攻宁州,北军定会出兵护之,而御林军则需留守城中。”
  陆进延点头,沉声道“如此一来,即可避免敌我悬殊,又可趁机歼灭北军”
  “但即便对战的只有昱王率领的北军,其十余万的兵力,相较之下,我方还是冒险了些”
  “若在分拨军留守营地的情况下出兵宁州,需凭计谋制胜”陆进延望向林盏,他抱着肩,眉头紧皱
  几名将军看林盏方才还头头是道,现下忽然不言语,神色不免有些一样。而林盏似是察觉出来,借口去看小王爷,出了营帐
  等陆进延等人商议军事散了后,却怎么也找不到林盏了
  问把守的兵士才知道,林盏牵马,说是去探路,与福竹一同出营了
  陆进延心头一紧,夜已深,如此兵荒马乱之际,林盏耳朵没好全还带着个半吊子的福竹,在荒郊野外容易迷路不说,若是被皇兄的将士擒住,只怕是有去无回
  陆进延想都没想上马就要出去找人,属下纷纷拦着,说王爷身为主帅,万不可一人出营。
  今夜风大,陆进延执意在帐外等候,秋意寒凉,瑟瑟秋风啃噬陆进延受过伤的左腿,自从那次断腿之后,他的左腿像是当了年纪般,一到风雨天就是种种难捱。
  刘江温了一壶酒,陆进延没多喝,行军带着酒实属不易,咽下几口暖身便罢,剩下的,留给林盏与弟兄们吧。
  陆进延感觉自己被背起来时才恍然发现自己已经沉睡过去,记得最后一次瞌睡中强打精神睁着眼睛时,寅时已过。
  “你才回来…去哪了”陆进延在林盏背上迷迷糊糊,才刚想下来,却已经被林盏放倒在床铺上。
  “方才趁着夜深,去走了遍通往宁州的路”林盏一面说着,一面取了湿布巾,适应黑暗的他无需点灯,凭着听觉与感觉摸上陆进延的脸,给他由头到颈地擦拭
  “宁州?!”陆进延一下子全醒了,夺过林盏手中的布巾,斥责道:“你就不怕遇上敌军?!太冒失了!”
  “莫慌,我不过是走了遍山路”林盏的声音冷静中带着喜悦,“夜里山风恰是顺着我军前往宁州的方向,若火攻,岂不天助?”
  “火攻确实不失为良策“明明是个利我的大好消息,陆进延却仍止不住地质问:“山风的方向,问问有没有人知道,或者依着地图沙盘,不就能大致推出?何苦亲自去!再说,我兵中这些人,难道没一个能派出?”
  “不然,我已将沙盘仔细摸过十余遍,宁州地界,山脉错综,走势复杂,夜间风向更是非常理所能断定。事关我军成败,自然是要实地前往才可放心”末了,林盏沉吟道:“军中将士们有指责在身,我一个瞎子,也就这点作用了”
  陆进延非但没被林盏的话说服,反而话锋一转,问:“说了多少遍,不要妄自菲薄!还有,你什么时候摸的沙盘?我怎么不知道?”
  那沙盘为军中专人制造,微小精细,一米多见方,就连一个视力正常的人全摸一遍也需不少时间,更何况林盏全凭触觉
  “夜里,没人的时候”林盏顿了顿,补上一句,“我摸的很仔细,应该没有碰坏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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