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东西?陆小飞可不记得眼前这个人曾给过自己任何东西。
他自然是不知道,之前在船上,那个扮作船夫的人便是眼前这个可怕的男人。
巴旦法抿了下嘴:“算了,没有也无所谓。”
按照卷轴里记载的,也没有说一定要外界人负责生子,只是说是他的后代即可,恰巧宿又是能召唤生命树的黑发族。
只是,宿如今的状态的确堪忧,他也不知是发生了何时才会让宿成了现在这副徒有空壳的模样。
也不知道还能不能唤出生命树,若是不能,再去寻树种也不迟。
不,还是两手准备,让傲骨龙替自己去找找看有没有新的纯黑树种长出来。
打定主意,巴旦法走向宿,抓住他的一只手腕,破开了宿的指尖,冒出了一点血。
他只是想要个有陆小飞和宿血脉的孩子,至于俩人之间有没有真感情,孩子生下来会不会是个傻子,这些问题才不会管,也根本不在乎。
于他而言,或许生出个这样有缺陷的孩子,更方便他控制。
轻声在宿耳边念着祈福的话语,随着声音传入宿的耳里,即使宿的神态还是那副毫无生气的模样,但指尖上的血滴有了反应,开始微微颤动。
逐渐有了枝芽的形状,血滴形成了向上伸动的姿态。
还未长到一尺高,相比较它缓慢的生长速度,衰竭的速度只花了几秒钟,基本上只是一眨眼的工夫,树芽雏形就化为了地上一摊薄薄的血液,从宿的指尖往下滴落。
巴旦法甩开了宿的手,气愤地想要捏断宿的喉咙,看着对方在生命受到威胁下都无动于衷的冷漠表情,又收回了自己的手。
他瞪向陆小飞,态度极差:“我出去一会儿,要是被我知道你敢跑,你知道后果的。”
陆小飞下意识摇头:我不知道会有什么后果啊?
触及巴旦法那副不悦的面容,不敢开玩笑,赶紧点头,表明自己会乖乖待在屋里,绝不踏出去半步。
希望刚才那位想救自己的孩纸平安无事。
陆小飞走到宿面前,蹲下,看着对方,很是无奈,叹气。
“这都什么事啊。”
干脆躺倒在床上,望着窗外的层层枝桠,有阳光透过繁密树叶之间的缝隙,照了进来。
终于想起跟莱斯是在哪见过,他来这边的第一天就见过莱斯。
既然想到了那天,他脑子里不由自主地想起与谷诺的第一次见面时候的情景,那个静静躺在地上的男人,眉眼透着冷清。
第一印象是“好帅”,第二印象是“蛮不讲理”,接触多了,才知道,是故作逞强的高冷。
因为是王,住在空旷的魔宫里,来来去去也就那么几个人,总是一个人待着,养成那样的性格也不奇怪,尽管在陆小飞看来,谷诺这个王当得还真是清闲。
如果不是因为总是孤单一人,谷诺肯定是个阳光开朗,爱笑的人。
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陆小飞翻了个身,改为趴在床上。
谷诺一定会来寻自己的,所以他等着,等着他来。
猛然从床上坐起,自己太坐以待毙,凡事都靠着谷诺,是不是显得自己太弱势?
可是,也没什么他能做啊……陆小飞沮丧,在这个世界,作为普通人类真是寸步难行,就连自救,他要是贸然行动,反而是更加添乱。
既然都有魔族人能找上这里,那谷诺也是能找到这来的,他还是安安心心等着吧。
于是,又躺了回去。
向左边偏了下脑袋,宿身上的衣服还未完全穿戴整齐,便爬起来帮宿扯好。
宿指尖那一小点的伤口已经愈合,只能看见小小的血液结块,陆小飞看了看,猜不出巴旦法为什么要这么做。
还好不是用他的血来搞这种奇怪的仪式。
远在千里之外的送信鸟终于把传音叶交到了闇达手上,闇达立刻认出这是莱斯所用的,便将它交到了谷诺手里。
此时的谷诺正在崖上的比若家,从初禾父亲比若那知道一点陆小飞踪迹的信息:在幻族和魔族地界交接处,有人疑似看见了谷诺所绘的画像里的人物。
只是疑似而已。
谷诺决定亲自前往,不等他离开比若府上,闇达匆匆赶来。
传音叶里,记录下了莱斯那老是不正经的声音:亲爱的魔王大人,我怎么在幻界这边看见了未来大嫂和别人在一起,你们俩这也分得太快了吧?幻族毕卡尔小镇,要是你想追回大嫂,那就过来,要是你们俩是真的吹了,当我没说。爱你的弟弟,莱斯留。嘿嘿。
又是幻族。
闇达主动:“如果您要去幻界,让我陪你一起去吧。”
谷诺摇头:“你留下,让尤利卡过来。”
闇达想起尤利卡的身份,或许他陪着谷诺更合适,想了想,不再坚持,转身去找尤利卡。
尤利卡急匆匆地赶了回来,谷诺见他出现在自己视野,便朝西边而去,尤利卡只能加快了速度,跟上谷诺。
谷诺有意放慢了速度,尤利卡跟在后侧,他从闇达那知道此行的目的,忍不住将心里的想法问出口。
“您真的……非要他不可吗?”
谷诺停了下来,看他:“你这话,什么意思?”
尤利卡微喘气,也停了下来,犹豫着是否让谷诺知道自己的心意,还是不敢。
“我只是觉得,您不必为了一个陆小飞,就如此兴师动众,还亲自前去幻界。魔兽动乱的事还未解决,这几日的伤亡也越发频繁,您却还为了他……”
“我以为,你和他的关系不错。”谷诺略显失望地看着尤利卡,“就算你不喜欢他,作为魔族的客人,失踪,还是被人强行带走,我都有责任将他带回来。”
“说到底,还是您个人的私心!”
“尤利卡。”谷诺冷了脸色,“你要是不想去,不用跟来。”
尤利卡咬唇,别过脸:“尤利卡只是想让您以大局为重。”
沉默。
谷诺缓步走至尤利卡身前,慢慢道:“你以为我这几日只关心他的去向,真的不知道原林那边的情况?”
有人故意惊扰了魔兽群的聚集地,并抢走了不少魔兽蛋,才导致那群魔兽的异常,因为不知道是谁抢走它们的孩子,它们便无差别攻击周围的居民。
他已经让无二找到了那些被掳走的魔兽蛋,已经送回魔兽们的窝里,它们应该早已安分下来,不再出来寻找自己的孩子和伤人。
即使如此,尤利卡每天还是表现地很忙的样子,总是不在魔宫,他是没去询问尤利卡这几日到底是去做什么,但并不表示他不知道尤利卡并没有在忙原林的事。
“尤利卡,有些事情没有说破,并不代表我就真的不知道。”
尤利卡心里紧张,面上还是保持着镇定,破罐子破摔起来。
“那有件事,您一定不知道。”他扭回脸,看着面前的谷诺。
已经确定要说出口,他忍不住伸出手,贴上谷诺的脸颊:“尤利卡爱慕您,从很早很早开始,就暗恋着您。”
谷诺退后一步,表情没多少变化,眼里却透露出了他的惊异。
尤利卡苦涩:“所以您让尤利卡怎么能喜欢一个会抢走您的人,尤利卡在您身边这么多年,您都毫无感觉,为什么他仅仅来了几天,就能让您这么上心!”
谷诺低喃:“我不知道。”尤利卡对他竟然是这种感情。
“那您现在知道了。”
谷诺没有预料到这次谈话会演变成现在这个局面,虽然知道可能会伤害到尤利卡,他还是将话说了出来:“在我眼里,你就像莱斯一样。”
尤利卡笑了:“请恕尤利卡无法陪你一起去幻界了。”
被发了一张弟弟卡,呵。
此刻,谷诺觉得尴尬,走也不是,留下来也不是,只能站在原地。
尤利卡倒是先转身欲回去:“带他走的是巴旦法,虽然我也不知道是为了什么原因他要带走他,唯一可以保证的,就是他不会伤害陆小飞。”
回头望了一眼谷诺,尤利卡离开了此地。
有些话一旦说出口,就没有回旋的余地,心里知道不可能是一回事,真的被拒绝又是另一回事。
尤利卡知道自己会后悔现在的冲动,又解脱于终于把话都说了出来。
至于巴旦法绑走陆小飞一事,他等着责罚的到来。
到了这个地步,却仍旧不想放弃。
再次回头,那里已经没有谷诺的身影。
尤利卡将被风吹乱的细发捋至耳后,心里莫名的一阵轻松。
云淡风轻。
作者有话要说: 我觉得我写的这文有毒,主角不是我自己最萌的CP。
最喜欢老板和小厮了,然后排第二位的是哥哥和弟弟,第三位的是莱斯和某人的CP。
这个某人你们应该能猜到是谁吧,这么明显2333,他们的故事是打算另开本写的,按照现在我开文的安排,估计,要几年后才会写诶(远目)。
这一切的原因,主要还是因为自己把小飞的人设写……崩了!本来是打算贱萌贱萌的,结果QAQ
☆、纯黑树种
其实也没过多久,巴旦法一脸戾气地回来,陆小飞不敢在他面前晃悠,万一招惹到此时的巴旦法,肯定下场很惨。
于是带着宿缩在角落里。
平复好心情的巴旦法,瞧见缩在角落里的两个身影,一阵无语。
上前,踢了踢埋头戳着地板,满脑袋都写着“无聊”二字的陆小飞:“起来。”
陆小飞起身,靠着墙壁,与巴旦法拉开一段距离。
你靠的实在太近了好不好!
“带上你的人,我们走。”
巴旦法冷冷瞥了一眼畏首畏尾的陆小飞,潇洒转身即走。
陆小飞一边扶起宿,一边默默腹诽:什么叫做我的人?感觉像是黑帮要去聚众打架,叫上小弟一样。
走出木屋,过了好一会儿陆小飞才意识到巴旦法的那条大黑龙并不在,而一直带着兜帽不怎么露出脸的巴旦法正带着他和宿步行离开此处。
没敢向眼前的人询问那条龙去了哪里,虽然他心里万分好奇。
走啊走,走啊走,陆小飞苦逼地看着自己的双腿,你们肿么就这么可怜,不是被谷诺带着走,就是被面前这个陌生男人带着走,明明可以有代步工具的,非不用!
穿过这片林子,前面是海。
一望无际的汪洋大海。
海边停靠着一艘小破船。
真的是又小、又破、的船,陆小飞目瞪口呆地看着,向巴旦法求证:“我们不会要坐这船出海吧?”
巴旦法没有否认,一言不发,看来是默认了。
喂!先不说这船能不能坐下三个人,就这饱经风雨的残破样,感觉下一刻就会散架,真的好危险。
不至于穷到这种地步吧?陆小飞怀疑地瞄向巴旦法,身上穿的衣服,料子明明都是最好的,怎么还没钱买一艘像样点的船只?
巴旦法自然是不会跟陆小飞解释这背后的原由。
幻族人大部分都喜爱水,所以除去聚集了三族人贸易交流的毕卡尔小镇,其他稍微人口密集点的聚落都是在海岛上或者大江大河的旁边。
又不爱群居,更多的是居住在水资源充沛河域,会在那建造单人可居住的小屋。
故船只的使用率较为频繁,为了方便管理人员去向,幻族境内的船只都会登记在册。
这次他是带着人偷偷回来,不能用自己名下的船,更不能去购买和借用,都会被人知道他回来了。
啧,一旦走漏消息,那群老家伙又该来烦着自己了,不仅麻烦,关键是他不想让别人知道陆小飞的存在,要不然,自己之前隐匿行踪还有什么意义?
所以,他就在附近随便找了艘已经被丢弃的破船,随便修了修,暂且就这么凑合用着吧,反正又不是他需要坐船。
年少无知的时候,他曾以为当上幻族的王是件威风的事情,于是拼尽全力赢得了选举大赛,当上了幻族的王,现在却深感被这一头衔所累赘。
这么多年下来,明明这幻族有无他这位王都不会有任何影响,他想卸下这王的头衔,却屡屡被拒绝。
真想回到以前,将那个傻傻的自己打醒,当啥幻王,好好地一个人待在木屋里修行不是挺好的!
陆小飞见巴旦法一直看着海面发呆,无聊地蹲下来休息,顺便在这片沙地上随便涂涂画画。
巴旦法回过神,直接将人提起往小船上扔,陆小飞跌坐在船里,被身下突兀的木板硌得屁股痛,才刚一抬头,迎面一个黑影扑在他身上。
被巴旦法同样扔进船里的宿。
陆小飞原本抬起的上半身再次跌回,感觉自己的腰算是废了。
无奈地扶着自己的腰,陆小飞忍不住向巴旦法控诉:“要不要这么粗暴。”
巴旦法冷哼了一声,抬起脚踹了一下船,小船开始晃晃悠悠、慢慢地朝海那边荡去。
宿压在陆小飞的身上,随着船逐渐驶离海岸,似乎有了些许反应,嘴唇动了动。
陆小飞觉得自己好像是听到了宿说话的声音,又听不清在说什么。
凑近了耳朵,问道:“你说什么?”
宿似乎是一直在重复一个词,听了好一会儿,陆小飞觉得应该是“弟弟”这个词。
并不知道宿的家庭情况,所以陆小飞之前不知道宿还有个弟弟。
是现在这个状况让你想起了弟弟吗?
有什么温热的液体滴落在自己脸颊,陆小飞去看宿,这才发现对方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哭了,豆大的泪珠一颗又一颗地往下掉。
怎么还哭了啊?陆小飞手忙脚乱起来:“你哭什么?”
立在船尾的巴旦法静静地看着陆小飞慌忙坐起,然后拿自己的袖口去擦宿脸上的泪水。
问什么都不回答,宿只是哭着。
陆小飞头疼地乱想:莫非宿的弟弟英年早逝了?所以宿才会在想起弟弟的时候哭得这么伤心?
船虽小,因为巴旦法的助力,行驶的很快,没多久就到了一座小岛上。
在陆小飞和宿俩人下船后,巴旦法就将船从中间劈断,眼睁睁地看着断裂的船沉到了水面之下。
这个岛屿不大,有座勉强可以遮蔽雨水阳光的木屋。
等陆小飞把目光从四面透风的木屋上收回,看向身后,身后已经没有了巴旦法的身影。
然后,巴旦法就没有再出现在陆小飞眼前,足足消失了两天。
第三天的时候,巴旦法带着傲骨龙一起回来了,那条龙一落到岛上,便足足占据了三分之一的位置。
还没被饿死的陆小飞对巴旦法翻了个白眼,干脆再晚一天回来,正好能给他和宿收尸。
巴旦法扔给陆小飞一包热乎乎的食物,坐到了一边,等着俩人进食完毕。
陆小飞一边填饱肚子,一边隐隐猜测到,巴旦法估计是找到自己所要的东西了,才会心情不错地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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