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麽了,冬冬?干嘛这样看我?」 夏千咏想必心情很好吧,因为他已经很久没这样称呼谢明冬,甚至是用如此轻松的态度和谢明冬说话了。 谢明冬忿忿地收回视线,绷起脸,故作冷漠地回答: 「口红印没擦乾净。」 「真的假的?」夏千咏反射性地抹嘴,随即暗暗叫糟。被看到了,而且还是被冬冬......笃定可以拿到合约的好心情一下子跑个精光,夏千咏一边衡量谢明冬的脸色好坏,一边试探性地询问:「冬冬,你......看到啦?」 谢明冬用力敲著键盘,「门又没关,全世界都看得到!」 死了死了死了!夏千咏懊恼得想撞墙。他正致力於不著痕迹地悄悄拉开和谢明冬之间的距离,没想到竟然会发生这种意外,这不是雪上加霜吗真是! 「那、那个......那只是逢场作戏......啊不是,一切都是为了业绩......」夏千咏话才讲完,就後悔得直想咬掉自己的舌头。这已经不是雪上加霜,而是火上添油了啊! 果然,谢明冬猛地站起身,椅子不敌他的猛烈力道,碰地一声向後倒在地上。夏千咏吓了一跳,畏畏缩缩地看向谢明冬,那模样更是令谢明冬火冒三丈。 一切都是为了业绩?所以,感情对夏千咏来说,只是拿到业绩的工具? 谢明冬不晓得自己在气什麽,他只知道自己已经无法思考,也无法克制自己的情绪;再待在这里,他怕他会忍不住揍人! 谢明冬颤巍巍地吸了口气,好不容易吐出一句: 「......我要请假。」就气冲冲地冲了出去。不爱又何妨-08-(限) 如果说这个礼拜以来,谢明冬的心情是低迷,那麽现在就是跌入马里亚纳海沟,世界的最深处。 事情不可能变得比现在更糟了吧......谢明冬原本还自暴自弃地作如是想,却在进了家门,准备脱鞋的时候,注意到地上不仅有一双高跟鞋横躺在那儿,还有一双男人的皮鞋,同样七零八落地倒在地上。 那双皮鞋,当然不是谢明冬的。 心跳如擂。谢明冬屏著呼吸,走进客厅,看见一件西装外套披挂在沙发上,地上一件紫萝兰色的女性衬衫,像团破抹布般,被人扔在倾倒的杂志堆旁。沿著走廊走到两间对门相望的卧房前,一路上谢明冬还看见了西装长裤、窄裙,甚至是贴身衣物...... 母亲的房门没有关,谢明冬听见,里头传来男人粗重的喘气声,以及女人娇柔的吟哦声。 仅仅只是飞快的一瞥,谢明冬便冲进自己的房间,碰地一声将门甩上。 ......太过份了!竟然连男人都带回家来-- 谢明冬背靠著房门,缓缓滑坐在地上,整个人蜷缩在一起。脑海里抹灭不去的,是男人赤裸的身躯趴伏在母亲身上,棕色的皮肤闪耀著汗水的光泽,强健的下身不停地往同一个方向猛力抽送的景象。 他好害怕。 他发现自己竟然不气这麽放荡的母亲,也不气那个压在母亲身上的男人,他满脑子想著的,竟然只有那个男人的裸体。 他浑身发烫,双腿之间,起了无法否认的生理反应。 隔著房门,可以断断续续地听见对面房间传来的叫床声。谢明冬颤抖著,将手伸到两腿之间,拉开拉鍊,探了进去。入手灼热的温度和坚实的触感,令他再也无法逃避自己的欲望。 其实,一直以来,他都对母亲追逐恋情与感官刺激的生活方式感到不屑。保护自己最好的方式,就是不要去看,也不要去听,只要别让自己亲眼目睹母亲丑恶的姿态,他就不会失去母亲,失去唯一的依靠。 可现在,他为了保护自己而筑起的墙,彻底瓦解。他再也不能骗自己,说什麽他不在意这样的母亲,他也不能骗自己,以为自己和母亲不一样。 其实真正的他,和母亲一样身怀丑恶的欲望,而且对象,都是男人。 谢明冬握住自己的勃起,下身传来轻微的颤动,以及浪潮般涌上的快感。谢明冬无法克制自己不去想夏千咏,想他捉弄他时的表情,他笑起来的样子,以及那晚,他们在商务旅馆过夜,夏千咏的胸膛贴著他的背,他的腿压著他的,两人亲密相拥的感觉。 母亲的娇喘声愈发高亢,谢明冬咬著嘴唇,死都不肯发出声音来。只有他自己知道,当那男人发出一声低吼,达到高潮时,谢明冬浑身一震,也跟著释放在自己掌心。 看著自己满手白浊的液体,谢明冬再也无法压抑,任凭眼泪静静滚落脸颊。 □□□¤□自¤由¤自¤在□¤□□□ 隔天早上,谢明冬没有去公司。他一言不发地躺在床上,抱著棉被,聆听母亲梳妆打扮,蹬著高跟鞋出门的声音。母亲走後,家里一片寂静,墙壁上时钟的秒针答答地走,将时间一分一秒地往中午推进。 没有电话。谢明冬没去上班,不仅夏千咏没打电话来,连系办那里也无声无息。 好像被全世界放弃了似的,谢明冬躺在床上,感觉寂寞像涨潮的大海,慢慢将他淹没。 到了下午,他终於起身,打算为发出抗议的胃找点食物。看了看母亲凌乱的房间,谢明冬总觉得自己似乎还闻得到做爱後腥膻的气味,忍不住跑去厨房,打开水龙头,冲洗自己的双手。 但不管他怎麽洗、怎麽搓,手上似乎都残留著自己精液的味道。 谢明冬强忍下胃里的翻腾,走出家门,呼吸到外头新鲜的空气,这才觉得好了一些。 就在这个时候,他看见一家早餐店,也就是他和夏千咏一起吃过早餐的那家早餐店。 想哭的情绪忽然排山倒海地涌上,压得谢明冬喘不过气来。 想见他,想见夏千咏,想告诉他一切......满腔无处可去的情绪没有人可以倾诉,能说话的对象只有夏千咏,也只想对他说......谢明冬用手背抹去眼角渗出的眼泪,迟疑的脚步逐渐加快,走向最近的捷运站。 快下雨了,天空黑漆漆的,厚重的云层翻滚著雷光。谢明冬出了捷运站,在附近的超商买了把雨伞,才走没多久,斗大的雨点便打在他身上。 他撑开伞,在渐渐加大的雨势中前进。 远远的,谢明冬便看见了夏千咏。夏千咏正站在公司附近的咖啡厅前,和一名女性共撑一把伞。那名女子拦了辆计程车,夏千咏不顾自己的西装被雨打湿,只管为那名女子撑伞,直到她安然坐上车为止。 夏千咏弯下身,不知和那名女子说了些什麽,只见她笑了笑,凑上前去,在夏千咏嘴角印下一吻。 这一切,谢明冬都看得清清楚楚。 昨天还和别的男人在床上厮混的女人,转眼间便勾搭上另一个男人...... 那个女人,是他的母亲。而那个男人,是他昨天手淫时幻想的对象。 手一松,伞便轻巧地落在地上,远远地飞了开。风雨迎面打来,一转眼头发和衣服就湿了大半。 谢明冬就这麽站在原地,直到夏千咏注意到他为止。 「冬冬?」夏千咏看起来很意外。他捡起谢明冬的伞,走上前,将伞撑在两人头上,关心地问:「怎麽了,冬冬?」 「冬冬」两个字,此刻听起来格外刺耳。谢明冬蠕动著嘴唇,喉咙乾乾哑哑的,好不容易才挤出一句: 「为什麽你会......」他失神一般低喃著,「为什麽你会和我妈......」 夏千咏脸色立刻变了。「我妈」?刚刚那个女的......是冬冬的妈妈? 夏千咏还来不及反应,领子就被谢明冬揪著往下拉。本来他已经做好了挨揍的心理准备,吻上他的却不是拳头,而是谢明冬冰冷的嘴唇。 不偏不倚,吻在他的嘴角,也就是刚才谢明冬的母亲也吻过的那个位置。 那一瞬间,雷光闪过天际,夏千咏从两人短暂的接触中,察觉到谢明冬在颤抖。 谢明冬放开夏千咏的领子,退了一步,两步,三步。夏千咏知道,谢明冬自己也吓著了,他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麽,也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自己造成的後果。 「冬冬......」 谢明冬看起来糟透了。他害怕、他惊讶、他恐慌,夏千咏伸出手,想要拉住他,却晚了一步,只能眼睁睁地看著他转身逃走,身影没入大雨中,渐渐模糊。 不爱又何妨-09- 那天晚上,夏千咏根本无心工作,早早就离开公司,回自己家去。洗过澡,窗外的雷雨依旧下个不停,轰隆隆的雷声闷在厚重的云层里,令人心烦气躁。 夏千咏拿出手机,看著自己一连串的拨号记录。从下午到现在,他已经拨了十几通电话给谢明冬了,回应他的全是机械语音「您拨的电话无人接听」,这时他真恨死那冰冷的女声了。 「啊啊,我真是个大笨蛋......」夏千咏抱著头,发出无谓的呻吟。他後悔极了,如果当时立刻追上去,现在就用不著担心谢明冬的下落了。他没有谢明冬家的电话号码,所以连打去确认谢明冬回家了没都办不到,只能待在这里乾著急。 时间接近晚上十点。夏千咏焦躁地在家里走来走去,最後抓起钥匙,决定去谢明冬家走一趟。之前他之所以不这麽做,是因为万一碰到谢明冬的母亲,情况只会变得更棘手......伤了谢明冬的心已经很糟糕了,万一还害人家母子失和,不是更罪孽深重吗? 虽然情况似乎已经够棘手的了...... 夏千咏正想叹气,忽然间,手机铃声大作,吓了他一大跳。拿起手机一看,来电显示是冬冬猫,也就是他找了一下午一晚上的人! 「喂?冬冬?是冬冬吗?」天啊他从没接电话接得这麽开心过! 电话那端,传来淅沥沥的雨声。好一会儿,夏千咏才听到一个微弱的声音: 「学长......」 谢天谢地,不是绑匪也不是诈骗集团,谢明冬总算回他电话了!夏千咏松了口气,一屁股坐倒在床上,让紧绷了大半天的肌肉放松一下。 「吓死我了,你跑去哪里了?你在外面吗?雨声好吵!」 电话那端,又是一段长长的沈默,长到夏千咏觉得不对劲,直起身来。 「冬冬?你在听吗?喂?冬冬?」 雨声变得小了些,相对的,谢明冬的声音便清晰了起来。 「学长......」这时,夏千咏才发现,谢明冬的声音带著明显的哽咽,「我可以......去你那里吗?」 夏千咏不自觉地屏住气,还来不及回答,又听谢明冬悠悠道: 「我......不想回家......」 夏千咏一听,整颗心都揪紧了。他可以想像下午的事对谢明冬造成了多大的伤害,但不想回家面对母亲的谢明冬,最後竟然只能逃到他这里来......夏千咏觉得自己探触到了谢明冬的心,而那里,是荒芜一片。 胸口开始隐隐作痛,夏千咏从桌上摸来车钥匙,紧紧握在手里,刺痛掌心。 「......你在哪里?我过去接你。」 「我不知道......」谢明冬顿了顿,「我坐计程车好了。」 「好,你把地址记下来。电话不要挂,等等告诉我车号,知道吗?」 接下来的三十分钟,对夏千咏来说,大概跟三十个小时差不多漫长。他站在公寓门口,大雨滂沱的夜晚,路上行人稀少,每一台亮著车灯经过的车,看起来都像载著谢明冬,却过而不停,令他格外煎熬。 好不容易,一辆计程车停了下来,谢明冬就坐在後座,脸色苍白得跟鬼一样。夏千咏捺著性子,替谢明冬付了车钱,打开车门,让谢明冬下车。 谢明冬垂著头,站在夏千咏面前,不发一语。他可能淋过雨,所以头发和衣服都半湿不乾地黏在脸上、身上,刚刚在车上吹了冷气後,现在浑身都是冰的,在湿热的夏夜里微微颤抖。 「你怎麽......」怎麽会把自己搞成这样啊?夏千咏再也忍不住心疼,一把抱住谢明冬。谢明冬明显吓了一跳,但在夏千咏温暖的怀抱里,他慢慢地放松下来,而後伸出手,悄悄拉住夏千咏的衣角。 「......走吧。」夏千咏搓搓谢明冬的背,想让他暖和一点。「先上楼,冲个热水澡,不然你会感冒。」 谢明冬乖顺地点点头,跟著夏千咏上楼。一进门,夏千咏就把谢明冬推进浴室里,自己则去翻找乾净的毛巾和可以给谢明冬换上的衣服。 直到二十分钟後,夏千咏才觉得不对劲。浴室里有水声,但听起来不像有人在洗澡,感觉上,只是莲蓬头一直在洒水而已...... 夏千咏小心翼翼地靠近浴室,转了下门把,门没锁。万一谢明冬真的在洗澡,那就糗大了......可现在的情况不容一点闪失,就算丢脸,也总比出意外好。 夏千咏悄悄地将门打开一条缝,打算谢明冬没事的话就赶快再把门关上。可他看见的是,谢明冬连衣服都没脱,迳自蹲在地上,将自己缩成一团;莲蓬头在谢明冬头上不断洒下热水,热气氤氲,令夏千咏看不清谢明冬的表情。 「冬冬!」夏千咏立刻冲了进去。谢明冬抬起头,脸上满是纵横交错的水流,也不知是莲蓬头喷洒出的热水,还是他的泪水。他嘴巴动了动,夏千咏听不清他说什麽,凑近了些,「你说什麽?」 这回,夏千咏听清楚了。他听到谢明冬失神一般低语著: 「学长,我......很脏吗?」 夏千咏一愣。脏?哪里脏? 「我......跟我妈一样......」 夏千咏内心一动,虽然不明白前因後果,但多少知道谢明冬指的是什麽。一股心痛猛烈地冲上胸臆,一时间,之前的决定全都被他抛在脑後。管他什麽年龄的差距还是认真不认真的,夏千咏捧著谢明冬的脸,不顾一切地吻了下去。 不爱又何妨-10-(限) 谢明冬在颤抖,抖得夏千咏几乎以为他弄痛了他。谢明冬没有挣扎,却也没有回应,夏千咏试探性地含住他的嘴唇,轻轻摩挲,短暂地停留过後,便放开他的唇瓣,拉开距离。 只见谢明冬眼神迷蒙,头发湿漉漉地贴在脸上,看起来就像只迷了路的小猫,脆弱而惹人怜爱。夏千咏拨开他脸上的湿发,柔声问: 「冬冬?」 谢明冬眨眨眼,嘴唇微张,好半晌才回过神,「......嗯?」 夏千咏将这个反应解释为谢明冬喜欢他俩刚才的吻,於是这次重重地吻上谢明冬嫩红的唇,热水浇得他俩一身湿,却阻止不了更加炙热的吻。 谢明冬的确不讨厌夏千咏吻他,甚至乖顺地张开嘴,任夏千咏吸吮他的舌尖。夏千咏一手捧著谢明冬的後脑勺,将他压向自己,一手摸索著将水龙头关掉,然後拉起谢明冬,带著他跌跌撞撞地走出浴室。 衣服都湿透了,贴在身上很难脱。夏千咏一边不断地轻啄谢明冬的唇,一边将他身上的衣服都剥下来。面对夏千咏的举动,谢明冬显得手足无措,一副不晓得该怎麽办才好的样子,逗笑了夏千咏。 「冬冬,你只要躺下来就好。」 谢明冬红著脸,点点头,赤身裸体地躺在夏千咏的床上。夏千咏缓缓伏下身,五指轻柔梳过谢明冬柔软的头发,欣赏谢明冬脸上玫瑰色的红晕。 「学长......」谢明冬看起来好像快哭了,自喉头传出的哽咽声,听起来竟与猫咪的呼噜声如此类似。夏千咏自他颊侧开始,细细密密地吻过每一寸肌肤,柔软的触感令人迷醉,但夏千咏仍旧耐心吻著,最後吻上谢明冬的唇,给他一个又深又温柔的吻。 夏千咏知道,这肯定是谢明冬的第一次,他想尽量给他留下美好的印象,并且告诉他,他一点都不脏。 喉头、锁骨、胸膛和小腹,夏千咏没有放过任何一个地方,尽可能温柔地亲吻谢明冬。谢明冬难耐这样的折磨,早已勃起,但当夏千咏的吻向下移,意图进攻那片隐密地带时,谢明冬双手赶紧遮住那里,不肯让夏千咏越雷池一步。 「冬冬,别怕。」夏千咏安抚地笑了笑,但谢明冬依旧迟疑。 「可、可是......」 「可是什麽?」 谢明冬咬著下唇,「那样......很脏......」 脏?夏千咏想了一下。嗯,就一般的观点来说,的确是很脏,但那同时也是很快乐的事,他必须教会谢明冬这点才行。 「乖,把手拿开。」夏千咏嘴巴上这麽说,手上却施力,硬是将谢明冬的手扳开。 「学长!别......」谢明冬惊呼一声,下身已被夏千咏含入口中,细细舔吮起来。谢明冬涨红了脸,必须用双手捂住自己的嘴,才不至於大声呻吟出来。 感觉......很奇怪,说不上舒服,但却令人忍不住沉溺其中,无法自拔......谢明冬强忍著那种奇怪的感觉,双腿阵阵发软打颤,尤其当夏千咏转移阵地,将隐藏在耻毛中的两粒囊袋轮流含入口中吸吮时,谢明冬更是忍不住啜泣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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