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丞上启下——委鬼乌衣

时间:2016-03-27 20:02:49  作者:委鬼乌衣

    顾言泾却没这个眼福,他的全副心神都被吸引在这琴谱之中。顾言泾自幼学琴不管是多复杂的曲子,他听过一遍就能记住大概,看过三遍以上就能流畅弹奏,但这曲子所用指法之多,顾言泾闻所未见,虽然刚才已经看过好几遍不懂之处也向秦峥请教过了,更何况,这曲子内涵丰富,且在激昂狭义之中又要体现出那抹淡雅,对阅历不多的顾言泾来说着实是一件难事。
    顾瑞之正看着那让人目眩神驰的剑舞,耳中突然听出琴声略有犹疑,他刚才进了院子就已经静静站在了专心致志抚琴的儿子背后,除了正对着院门的妻子与那场中舞剑的少年,竟是没有惊动任何人。此刻低头见儿子皱着眉紧紧盯着案上那曲谱,手上的指法越发凌乱,浑然不知额头上已布满汗珠,看样子竟是有些魔怔了。
    那边的秦峥也发现了顾言泾的状态,他想起师兄苏木拿到琴谱后也是琢磨了十天左右才敢上手一试,刚才顾言泾拿到曲谱后被菲菲打趣地一激,又想在新交的朋友和母亲面前表现一下,这才着人拿了琴过来当场演奏,秦峥对琴只有鉴赏能力,并不知道那琴谱乃是无忧谷主功力提升之时谱写,一些凌厉剑气掺杂在其中,顾言泾不过略通武艺,自然一时无法掌控。秦峥也是少年气盛,朋友一说便持剑下场,到这时才知道闯祸,但他到底少年老成,也没有慌乱,只见他将长剑高高抛起,长剑在空中旋转,不等速度减缓,骤然间左手便探入如水银泻地的光网中,待周围响起一片惊呼,秦峥见顾言泾也受了些许影响,左手倒握剑柄,收于身侧,右手屈指弹出一道真气向着顾言泾迎面而去。
    等顾言泾被一股清风拂过,抬起头茫然四顾,才发现身周的婢子们连声喝彩,秦峥动作潇洒的反手握剑,立在中央眼神关切的看着他,他低头看去,才发现琴声早已停歇,双手微微颤抖的按在琴弦之上,那张琴谱就这么静静地躺在案上,顾言泾想起刚才的危机,心里没有害怕,反而满满地兴奋,面对这样的挑战,他很有信心能将这曲谱研究通透,也不枉秦峥特地相邀。顾言泾便待再仔细研究那琴谱,肩膀上却落下一只温暖的大手。
    “秦峥见过侯爷。”直到秦峥近前行礼,院里的人才看清二公子身后身穿三品朝服的中年男子可不就是这宁国侯府的主人顾家的家主么?
    一众婢女惶恐请罪,顾瑞之挥了挥手,打发了她们下去,便看向秦峥。
    “秦家小子剑使得不错!就是人客气了点,你登门之时你父没告诉你我两家的关系?”顾瑞之年约五十比秦闵年长几岁,面庞端正虽然笑起来眼角都是皱纹,但挺秀的鼻梁依旧能看出年轻时的俊朗英气,可能是早年领过兵的缘故,身材保持得很好,身上肌肉将衣服撑得鼓鼓地,看样子宝刀未老依旧矫健有力,说起话来也不似秦父一般轻柔,一把扯过儿子揉了揉他的头发,哈哈笑道:“我家阿言在家可是老提起你,幸亏你今日等门,要不然我可要冲到你家去问问你究竟给我们阿言灌了什么迷汤!”
    这话说得浑不似一个雍容华贵的老人说得出口的,秦峥有些傻了眼,只好干巴巴的说了句:“侯爷言重了。”
    倒是顾言泾在父母面前,比起在外的稳重有礼多了些许幼稚,他反射性的抬头怒瞪父亲:“老爹你乱讲,哪有老提他!”说完才想起秦峥还在旁边,想起自己比秦峥大还大两岁,却在他面前表现得这么幼稚,顿时就觉得想找块地洞钻进去。
    偏生父亲还拉着秦峥上看下看,直把人家夸得天上地下少有,还哀叹没生个女儿,要不然就要跟秦家结个儿女亲家。
    搞得顾言泾和秦峥尴尬不已,最后还是顾夫人给他们解了围,“老爷,小峥第一次来咱们家做客,我已吩咐厨房准备饭菜,中午就摆在后厅吧,等晚上裕泽回来再在后院摆个大席,一边赏月一边吃酒可好?小峥你觉得呢?”
    “好好,夫人想得周到。”顾瑞之点头称是,再看向秦峥说道:“秦小子你可不许拒绝,你柳姨都准备好了,你可以不给我面子,你柳姨面子可不能不给。”
    “长辈所请不敢不从。”秦峥欠身笑了笑,话说到这份上,自然不能客套了,只是话刚说完,肩上被被拍了重重地一掌,顾侯爷一副怒发喷张的样子,“你小子别学你父亲那酸溜溜地一套,阿言就是老爱去你家,才学得一副酸儒的样子。我说过多少次了年轻人要有朝气。”
    “……”秦峥往顾言泾身上投去一个同情的眼神,对方报以一个无奈苦笑。
    直到这位侯爷被顾夫人催着去换衣服,两个少年才悄悄松了口气。
    秦峥在顾家待了一天,待到见过顾言泾在户部当官的哥哥顾裕泽,又一起进了晚宴赏了月,才带着琴一架,人一个往秦家归去。
    之后几日两人便闭门演练,互补不足,时间很快就到了太后寿诞那一日。
    太后秦氏自先皇潜龙之时就相伴左右,一路从太子妃皇后到皇太后,当年乱军强攻皇宫,当年还是太子妃的秦氏一双葇夷持剑而立,宫门之上从未后退半步,赢得多少尊崇。就算后来年老色衰,先皇新宠不断也从来没有亏待过她,当年固国长公主病逝,先皇体谅她悲恸难抑,特地找了个生母低微的孩子给她教养,以期她能转移关注。
    那个孩子便是如今的皇帝,当年先皇驾崩之际,没有立下太子,也是得秦氏相助,皇帝才能顺利的登基为帝。
    天子即位后不管是当初的养育之恩还是从龙之功,皇帝对太后一直是孝敬有加,逢年过节各色金玉锦帛都是先紧着太后宫里,连皇后都要往后排上一些。
    因此今年太后整寿,皇帝早就命礼部拟旨要宴请百官,与民同乐大赦天下。
    这一次七品以上在京官员都可入宫饮宴,平时四品以上才有资格上朝参班,除了进士及第的官员殿试之时有入过金殿,很多官员不过是每月初一和十五站在殿外,此次有机会进宫又是给太后祝寿,很多人天刚蒙蒙亮就等候在宫门外,等宫门一开就进了宫去,越往后人便越多,待到临近正午,整个御花园里宾客满堂,关中六姓,勋贵国戚无一缺席。
    秦峥和顾言泾因为要事先熟悉场地,安置琴案,也是宫门刚开就来了,也是沾了无忧谷的光,他们的位置很是靠前,这里都是些一品王侯贵介大臣们坐的地方,身份摆在哪不像外间席里议论不断,来得早的一般都三三两两聚在一起小声说话,有些则是闭目养神,在这些普遍年龄在五十岁左右的老年人中,两个十几岁的娃娃分外显眼,惹的那些老大臣们个个盯着他们上下打量,好在他们起得太早又忙了一上午,这时候好不容易有个地方可以坐下休息,俱都闭着眼睛打起盹来。
    那些人中有一个人也是特别显眼,那人看起来三十出头,一头乌发拢在玉冠之中,身着华服正襟危坐,一张艳若桃花唇若点绛雌雄莫辨的脸上冰冷如霜,双目死死地盯着秦峥。
    自那人来后已有盏茶功夫,秦峥当然不可能没有察觉,这人像是要吃人似得不是跟父亲有仇就是跟他有仇,只是自己本就累得很,加上被人满是恶意的看着秦峥也有些脾气上来,看看看,随便看,我偏不睁眼,你奈我何!
    只是他自己能淡定安坐,不代表他身边被余波扫到的顾言泾不大惊失色。
    在顾言泾还没拍到秦峥的肩膀时,他就突地睁眼,询问的眼神看向顾言泾。
    等到少年紧张兮兮的凑到他耳边说道:“那边那个——那个很凶的看着你的,就是王弘烨的父亲,王国舅王大人。”
    顾言泾之前有去过王家看望莫名坠马伤了腿的王弘烨,刚开始还好好的,直到王弘烨开始骂秦峥还让他以后不许再跟秦峥接触,他不过反驳了几句,便被王弘烨轰了出来,顾言泾脾气再好也受不了无理取闹的朋友,生在京城这种地方,他自然没有看上去那么天真,王弘烨因什么而坠马受伤,他当然清楚,只是此事本就是王弘烨有错在先,秦家有所反击也是正常,只要不过分,并不影响他交朋友,最多不会在他们面前提起对方而已,但王弘烨张口就让他与秦家断绝来往,先不说两家的姻亲关系,顾言泾本就是个随性不爱人管束之人,王弘烨那样说只会让他更加偏向与秦峥,只是他到底不是心狠之人,只说下次再去探望,回答他的却是砸在门上的茶碗。
    秦峥听顾言泾说着,便抬眼往那王国舅看去,对方冷着脸他便也只冷冷地扫了一遍,对着顾言泾“哦”了一声,复又闭眼休息去了。
    直把那看在眼里的王凤南气的胸膛起伏不定。

  ☆、第10章 祝寿

那王凤南面色一沉,见着好些位子还空着,便待起身不管不顾的闹上一场,只是此时随着一道苍老雄浑的声音响起,“众位都到得好早啊。”却是晋王与安王两兄弟到了,秦闵也紧跟其后。
    王凤南停下脚步挑了挑眉,他倒是不知秦闵几时与晋王关系这么好了。
    作为先皇那一辈仅剩的两个王爷,晋王与安王自然地位尊崇,在座之人纷纷起身行礼,两个老王爷也态度和蔼的与大臣们交谈,秦闵见着儿子想着开席前多嘱咐两句,便走了过来,不想那晋王见了却是跟了过来,一时间,所有人的视线都集中在秦峥顾言泾两人身上,有疑惑的,有点头的也有不屑一顾的。
    “见过父亲,见过王爷。”
    “见过王爷,见过秦大人。”秦峥和顾言泾开了口秦闵才知道晋王竟是跟了过来,连忙转身作揖道:“王爷,这位是下官四子秦峥,这位是顾大人家幼子顾言泾。”
    “哈哈哈,知道知道,我们之前见过的,对吧小家伙?”晋王年纪虽大,说话的声音却是不小中气十足,最后对秦峥说的那亲密的话,引得不明真相的旁观之人窃窃私语。有知道居仙楼那一战的人便小声的告知身边不解的同伴,于是大臣们都对这位容貌清俊的少年更加感兴趣了。
    秦峥有些不自在的摸了摸腰间的佩剑,因为待会儿要表演剑舞,太后特地下旨允许他携剑入宫,秦峥心里稍微安心了点,拱了拱手说道:“那日草民初至京城,不知礼节,还请晋王见谅。”
    “无碍无碍,能见到无忧与宋家快刀的那场比试,本王才是三生有幸。”晋王一直是笑呵呵地,他还待再说些什么,便听大太监德福略带尖利的声音响起:“皇上驾到,太后娘娘驾到,皇后娘娘驾到,定安长公主驾到。文贵妃驾到……”
    皇帝那一大家子人竟然联袂而来,包括妃子贵人以上的全都到场,秦岚也在,不过她的位份低只能坐在最后。顿时内院外院人人跪拜在地,秦峥虽不习惯,在这种场合也只能跟着拜倒,只是他到底好奇,低着头微微抬眼去偷看上座的那几人,太后看起来满目慈祥,穿着雍容华贵,但秦峥不知为何就觉得看着有些可亲。皇帝不知晚上干嘛去了,一坐下就撑着下颌打起了瞌睡,秦峥这个角度只能见着一个光洁的额头。
    场上静默了片刻,太后瞟了一眼见皇帝,脸色如常的叫了平身。
    秦峥起身之时又打量了另外两人,一个是端庄娴静的皇后,一个却是十四五岁的小姑娘,个子小小长得极其可爱,水汪汪的大眼睛滴溜溜乱转,象是在找什么人,等到与秦峥目光撞在一起,便抿嘴一笑,目光中满是狡黠之色,便是那皇帝幼妹定安公主。
    皇帝此时已被惊醒,举杯转身以儿子的身份敬了太后一杯酒,众人无不跟随,秦峥此前没喝过酒,一时盯着那杯中黄浆倒是把上头的贵人都给忘了。
    待太后饮后,寿宴便正式开始。
    晋王安王紧跟着满脸堆笑来给太后贺寿,晋王两杯酒下肚脸色便潮红了起来,声音更是响亮。安王长的有些羸弱,说话阴柔了些,有他们带头,众臣纷纷给着上座的太后恭贺生辰,一时间各种吉祥祝语不绝于耳,太后含笑回应。
    宫中教坊司的乐班奏起了欢快喜庆的乐曲,高台之上一群年轻的歌女们翩翩起舞,堂上渐渐热闹了起来,琵琶、铜锣、长笛、箜篌以及占地极大的编钟各种乐器交响演绎,众人俱都细细品鉴。
    此时不虞被外人听去,太后才有空管管那睡眼迷蒙的皇帝。
    “皇上可是累了?”太后一向慈和,先从关心皇帝身体说起。
    “昨晚睡得晚了些,劳母后费心。”皇上面上有些羞涩,孩子一般仰起头与母亲说话:“不过儿臣送与母后的礼物经过昨晚赶工倒是及时完成了。”
    “哦~竟是皇儿亲手做的?”太后高兴得眼都笑弯了:“皇上有心了。”
    “我也是我也是!”见兄长赚足了关注,定安公主不干了,连忙举手道:“皇帝哥哥耍赖,一开始他准备了其他礼物,听我说要亲手做显诚意才改的!”
    “好,你们都好都有心了。”太后甚是高兴,连连夸赞起兄妹俩,倒把旁边的皇后晾在一边,王皇后虽然面上笑得得体,实际上手指早就掐进了掌心,皇帝和公主都亲手做礼物了,她这个媳妇却只送上个俗物,不管那礼物再怎么珍贵,还能珍贵过皇帝长公主的心意吗?若说她不知皇帝会亲手做礼物,这岂不是对整个后宫说她这个皇后只是个摆设?若她知道还送那普通的礼,那不就表明她心不诚?要不是所有的寿礼都已经由司礼太监统计收到太后的小金库中,她倒是真想去换上一换。
    太后夸了一会儿,想起了什么,又对身旁的皇后说道:“皇后,皇上是你丈夫,他做事只凭心意没个轻重,你在他身边可得多给他提个醒免得弄坏了身子。”
    这追加的一记直让王皇后差点咬碎了银牙,却又无法发作,只好微笑地点头应下,本想上上眼药说说皇帝不去正宫却时常跑去后宫那几个位份低微的贵人答应宫里,却见太后已转头认真看起了歌舞,太后虽然慈祥但对皇帝的后宫一向不假辞色,更以礼佛为由,免了后宫嫔妃们的每日请安。本来这对皇后提高威望接掌后宫有很大的好处,但皇帝后宫众多,且身份地位与她一般的不在少数,她一个没了太后撑腰的皇后,又不得皇帝宠爱,在后宫那不用说执掌了竟是举步维艰。
    不管那上座的启朝最尊贵的女人与女人之间如何,都不关秦峥什么事,他很认真的看着高台上的歌舞,教坊司汇聚了全启朝最好的艺人,歌舞也是排练过很多次,此时在太后寿宴上,他们更加使出浑身解数,将最好的表演呈现给这些达官贵人。直到之前指点他们安排场地的教坊司小吏过来请人,顾言泾原本看得忘我,顾家一直都拿他当闲人养,很少让他进宫,这种纯正的国宴更是第一次见,早已看得入迷,这时候反应过来马上就他们就要上场了,顿时紧张得脸都红了,秦峥看得好笑,这顾言泾刚才看戏鼓掌叫好比谁都响,他还在心里暗暗佩服他的闲心呢,没想到这会儿倒是紧张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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