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珩,你是怎么瞧出来的……”
谏议大夫木然,皇上默然……
☆、十九 貌若潘安?!
皇上竟然亲口承认他真的有隐疾这件事对谏议大夫真的是太震惊了,难怪后宫里面没什么妃子,难怪道现在都没有皇嗣!皇上这一席话,就将现在所有疑团解开了。
“那淑妃……”谏议大夫有几分迟疑,毕竟淑妃是真的在文德殿住过几晚的,宫里面都是知晓的,也不知道她对此事知道多少,会不会出去乱说,败坏皇上名声。
皇上一下忘记了这茬,只能硬着头皮往下说:“此事淑妃心中有数,她不敢胡言乱语。”
谏议大夫心中有几分酸楚,太后自然是知道此事的,太傅也猜到了,连淑妃如今都知晓了,好像算来算去,他反而成了最后一个知晓此事的人。他一方面酸楚在最后知道,另一方面又责怪自个儿竟然从未发现此事。
看见谏议大夫这般苦恼的样子,皇上觉得是不是这儿玩笑开大了。但是他好不容易灵光一现想到个好计谋,可不能这样半途而废。而谏议大夫的表现,也正说明着谏议大夫将皇上放在心上,若是谏议大夫只平淡的说了句“臣知晓了”,那才是该紧张的时候……
谏议大夫闷闷的说了句:“臣知晓了,断不会让陛下为难。”
……
皇上觉得脸有点痛,但阿珩声音是低沉的,后面又加了句不会让他为难,皇上感觉谏议大夫还是很贴心的。
“阿珩,时候不早了,大朝了一上午,该用午膳了……”
谏议大夫提不起什么兴致:“陛下,臣公务繁忙,恕难奉陪。”
皇上退而求其次,毕竟方才给他说了一件这么重要的事儿,谏议大夫是需要消化一下:“那晚上,可愿与我浅酌?”
这下谏议大夫倒没有拒绝,低声说了个“是”就称公务繁忙出文德殿。皇上瞧见他走了,一方面派人在远处送送他,另一方面就去看镇西将军给他留下的锦囊妙计。
御史大夫正好在摆脱刑部尚书的大道之上,低声喝斥:“都说了白日不准与我这般亲近,若是让别人瞧见了……”一句话还没有说完,御史大夫就看见谏议大夫游魂一般的往他们二人这边走,他连忙把抓着衣袖的刑部尚书的手给扒下来。
迎了上去,御史大夫满脸都是对同僚的关怀:“仲顺,你这是怎么了?”
谏议大夫摇了摇头,脑袋里面对方才皇上说的到现在都是一片混沌。“之连,我偶感风寒,神情难免恍惚,莫要在意。”
一偏头,他就看见刑部尚书一脸不开心的站在旁边,看着看着,竟不知为何觉得他与皇上有点相像了。谏议大夫只觉得自己魔怔了,怎么看着刑部尚书都能想起皇上。
御史大夫见谏议大夫盯着刑部尚书看,心里有些发憷,连忙把他从刑部尚书的身上移开:“仲顺,既然不适,早些回去歇着,若是吏部的人问起来了,我自会回的。”
谏议大夫说着说着,真的觉得头有几分昏昏沉沉,好似真的染了风寒一般,点了点头,摇摇晃晃的就往外头走。御史大夫不放心,刚准备喊人去看着他,结果就发现了皇上身边的一个小太监跟在谏议大夫后面,他也就没有再多操心了。
刑部尚书又蹭到了御史大夫跟前,声音带着几分低沉:“之连,方才我见郭珩他瞧我的时候,你这么不让他瞧,是不是吃味了?”
御史大夫“哼”了一下,眼睛翘到天上:“阿珩他才比子建,貌若潘安。我是把你瞧着瞧着就看上他了,那可了不得了,我摊上你就够了,怎么再能加个仲顺?”
刑部尚书低笑,伏在御史大夫的耳边说话,声音带着几分惑人的气息:“在我的眼中,潘安还需逊你三分。”
御史大夫被他贴近耳边的话说红了半边脸,慌张把他推开:“都说了大庭广众之下,你需离我三步之遥,别靠那么近!”
……
############################
回了郭府,太傅就让他去了书房,问起了上午所言之事:“仲顺,此事你可有想法?”
谏议大夫点了点头:“皇上却有隐疾,但此乃皇家秘事,儿子也不得多探听。”
太傅叹息:“陛下是明君,此事休要再提了。今日我瞧见陛下常将楚王幼子待在身边,虽未明说,但如今一看,应该是有了心思。”太傅思忖着,瞧见谏议大夫还站在身旁,就让他退了下去。
谏议大夫刚出门,其母就上前来,十分关切:“大哥,你父亲为说你什么吧。我瞅着他下朝的时候神色凝重,你这孩子又不知去了哪里。”
“无事,是些朝堂上面的小事,处理好了就罢了。”
任氏瞧见谏议大夫脸色有些不佳,就没有在多打搅他,让他回房歇着了。转头她就往太傅的书房跑,一脸怒气:“你又跟老大说了什么,怎么脸色苍白!”
太傅叹息:“不过是些小事儿罢了。”
任氏更觉着生气:“你说你,平日里只记得公务,对老大从来没有和颜悦色半分。我听说今儿你在乾元殿上说官家该纳妃生子了,我说你是不是都忘了你的长子如今也是二十一的年华,需要找个可心之人了?”
“男子汉大丈夫的,哪能天天想着闺房之乐。再者,我这不是希望老大可以如我这般找个真心相爱之人,莫要为他人蹉跎了人生?”
这番话说的取巧,任氏也不复方才那般生气,却依旧嘱托:“但老大年岁不小了,虽然现在没有那知心之人,但还是可以安排性情相近的女孩儿,相处一下,可有理?”
“有理有理,夫人说的自然在理。”
任氏皮笑肉不笑:“郭太傅既然觉得我说的在理,那还请太傅着手安排。妇人这边退下,不打搅太傅你处理朝堂大事。”
谏议大夫自出了文德殿之后整个人的脑袋都是昏昏沉沉的,倒在床上睡着后就不省人事。等到宫里面来人清他只是,谏议大夫才回想起来,皇上邀他晚间浅酌。
☆、二十 君君臣臣?!
“花间一壶酒,独酌无相亲。”
谏议大夫来寻皇上之时瞧见的正是这个画面,皇上穿着一身常服身边也没个伺候的人,就对月饮酒,石桌之上,还有另外一个空着的酒杯。
皇上回头,目光中含着柔情,伸了伸手:“阿珩。”
谏议大夫似被蛊惑了一般,坐到了石凳之上,拿起酒杯,浅笑:“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陛下,臣晚来了,罚一杯。”
皇上有些微醉,抢过谏议大夫的酒杯就喝了起来,“嗤嗤”直笑:“这酒杯现在在我手上,阿珩你该怎么罚酒?”
谏议大夫觉得心跳的更快了,在月华倾泻下的皇上,似仙非仙,好似驾鹤而来的仙人,让他忍不住的想亲近。他拿起了皇上手边的酒杯:“陛下,臣先饮为尽。”
“阿珩,你不能不按我的计谋走呀!”在皇上的话本儿里,谏议大夫娇羞不已,面对皇上的步步紧逼,岂是一个羞答答可以形容的,然后他就喝酒然后让谏议大夫的嘴里送。
再然后……
与话本儿相差太远,让皇上有点恢复正常,他一咬牙,酒壮怂人胆!皇上一饮而尽,似又醉了几分,口里面嘟囔着:“阿珩,阿珩……”
谏议大夫神色温柔的瞧着皇上,低吟:“陛下,臣在。”
皇上站了起来,再饮一杯,朗声唱:“与君歌一曲,请君为我倾耳听。”
剑眉星目,皇上穿着一身青衣站了起来,风起,吹起了袖摆,衣袂飘飘,好似羽化登仙一般,与这周围的美景浑然天成。他举着酒杯,吟唱:
青天有月来几时,我今停杯一问之:
人攀明月不可得,月行却与人相随?
皎如飞镜临丹阙,绿烟灭尽清辉发?
但见宵从海上来,宁知晓向云间没?
白兔捣药秋复春,嫦娥孤栖与谁邻?
今人不见古时月,今月曾经照古人。
古人今人若流水,共看明月皆如此。
唯愿当歌对酒时,月光长照金樽里。①
“阿珩,我愿与你当歌对酒,月光长照。”
皇上回头的那一刻,扬起了一抹笑容,温柔如水,在朗月之下,沁人心间。谏议大夫站了起来,举起酒杯,对月亦是对帝皇。
“珩,欣然。”
###################################
皇上喝醉了,这花间亭周围也没个能够服侍的人,谏议大夫没有办法,只能扶着皇上往回走。皇上浑身酒气,喝的醉醺醺的,抱着谏议大夫就往上面颈窝里面蹭:“阿珩,你快给我抱抱。”
“镇西将军好计谋,难怪把祭酒哄得服服帖帖的!”皇上坏笑,计划通!
——祭酒表示很无奈:“陛下你是不是误解了什么,是我把祭酒伺候得服服帖帖的。”
被皇上抱着撒不了手,谏议大夫有些不自在,皇上轻轻在他的颈窝处哈气,让他忍不住双颊发红,只能说:“陛下,您喝醉了。”
花间亭是离文德殿最近的一处亭子,转角处就到了文德殿。谏议大夫瞧见了宫人,唤他们前来帮忙。但皇上趁着谏议大夫不注意的时候,瞥了一下那几个宫人,他们连忙往后退了一步。
谏议大夫着急了:“你们这是做什么,皇上都喝醉了,尔等还唯唯诺诺,也不怕皇上受了凉,可有你们罪受的!”
宫人苦着脸,左右为难:“大夫,奴婢们都是些粗鄙之人,哪能碰着皇上的龙体。再者,就算能碰着,也不见得皇上愿意的呀!”
皇上抱着谏议大夫不撒手,“哼哼唧唧”的也不知道再说什么,扯着他就往寝殿里面走。谏议大夫也不好在说些什么,瞧着皇上的样子,走的是似稳非稳,整个人都似醉非醉的。
谏议大夫嘱托宫人:“一会儿记得送醒酒汤来。”
他就只能扶着皇上往里面走,皇上连忙朝着那几个宫人摆手,表明帝皇的态度是:“不要送汤,我没醉!”宫人都是人精,早就看出来了这皇上是装醉,也不知道安得什么意思,只怕谏议大夫要倒霉咯。
听见有人的动静,玄仔从猫窝跑了出来瞧,结果一看皇上一身酒味,连“喵”都懒得叫,就往里面跑了。皇上瞧见了,啐道:“小没良心的,平日里把你当主子供着。”
平日里皇上把玄仔都是往手心捧的,看来是真的喝醉了。谏议大夫半边身子被皇上压着,有几分无奈,又有几分怜惜:“陛下,万事需要节制,陛下乃万民福祉之所在,凡事过犹不及耶,饮酒亦然……”
“若是瞧见那人话多了,只消堵上就可,若是那人对你心里存了半点别的心思,自然是不会拒绝的!”镇西将军的话在皇上脑袋中想了起来,现在的发展才按照了他的话本儿来,事不宜迟皇上一把就堵住了谏议大夫那张话多的小嘴!
好法子,循序渐进!
在皇上在唇间流连忘返之时,谏议大夫感觉好似回到了那日微服之时,牡丹盛开时的盛景,而他与帝皇置身在花丛之中,就好像当日他们微服私访的时候一样。
此刻洛河畔,牡丹间,只有君臣二人。
皇上离开谏议大夫柔软的嘴唇,有点喘息,害怕谏议大夫拒绝,继续抱着他,装醉:“太傅教过你什么?”
谏议大夫现在大脑都是空的,听见了皇上的问话,自然而然的反应:“君君臣臣父父子子。”
皇上靠着谏议大夫,把玩这他额间的碎发,诱惑着眼前的骨鲠之臣:“好阿珩,我现在很难受,我想让你帮我可以么?”
谏议大夫脸上带着几分绯红,整个人还没有从哪个吻中醒过来:“陛下说什么,自然就是什么。”
瞧不到帝皇的小心思,谏议大夫就被他诱拐到了龙床之上。只是这个时候,不再只睡在龙床,还是真的睡了~
作者有话要说: ①《把酒问月》【唐】李白
☆、二十一 于理不合?!
这床笫之事,最怕事后无人打理的,让人无法安寝。谏议大夫平日里歇在文德殿的时候,都不待见有太监宫女伺候,都是自个儿沐浴更衣,收拾妥帖。
这今晚的情况,却与往日有几分不同。谏议大夫这般被皇上临幸后的样子更不愿让宫人伺候,被他人瞧见,只这身上粘腻的很,谏议大夫也有几分恼了,感觉又要闹了。
牡丹花期之时,谏议大夫好不容易发现了这对皇上不寻常的心思,到后来与御史大夫的长谈又好不容易让他埋藏了这心事儿……这转眼间还没过一个月,就让皇上得逞了,谏议大夫有几分恼,也不知道皇上心中是个什么心思,也不知道他自个儿心里是个什么心思……
“陛下?”瞧见皇上起身,谏议大夫抓着他的袖子,有几分担忧,也有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在里头。
皇上披上被随意扔到地上的大氅,回眸,温柔的抱起了眼前这个全身心都依赖着他的大臣,调笑:“阿珩莫不是想不沐浴便入睡?”
谏议大夫抓紧了皇上胸口的大氅,浮空的状态,让他升起了几分紧张,后头瞧见的是皇上身上就着了一件大氅,精廋的身子若隐若现,上面的某些痕迹让他看着都发羞。“陛下,臣自个儿沐浴就好,不必传宫人了。”
他的神色带着几分抵触,半晚上的折腾让谏议大夫身体疲倦的很,闭上眼就能睡着。虽然眼前的情况被人伺候是最好的,但是内心的抵触却让谏议大夫放下身段,让太监宫人伺候,到底是过不了心中的坎。
皇上脸上的柔情更甚,手抚摸着谏议大夫的背:“阿珩,你这般好。我不忍将你这般好的样子给他人瞧见,阿珩,你可知道,现在的你好似谪仙一般,让人倾心……”
谏议大夫有几分恼,抠了一下皇上背上的肉,嘀咕道:“也没瞧见过哪个谪仙像我这般任人亵玩的……”
皇上毫无芥蒂的坐在地上,顺手拿着披风披到了谏议大夫身上,附耳倾言,眉眼话语间满满的都是引诱:“阿珩,你可知道,这越是一尘不染的东西,就越发会让人生了让他沾染尘埃的心。”
他低语,浅浅的唇印在谏议大夫脖间,暧昧的气氛在二人之间升温。谏议大夫越抓大氅越紧,披风下的身体越来越热,心中的理智在抵触,君臣之间想他们现在这样都是于理不合的,但他生出的更多的却都是想与皇上沉醉其间,长醉不愿醒。
“陛下?”感觉到那惑人的气息离谏议大夫越来越远,他睁眼,带着几分疑惑。
皇上平复了一下气息,这是与谏议大夫第一次的周公之礼,他不愿让谏议大夫日后想起,只剩下□□,而无半点温情,若是稍有不慎,或许就会成为二人心中过不去的一个坎。
9/13 首页 上一页 7 8 9 10 11 12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