尼玛不对啊!有男朋友为什么还要自己解决?!
萧瑜晃晃脑袋,把那些诡异的想法赶出大脑,两周的住院生活让他整个人都变得懒散了不少,时间一到下午就开始犯困,现在索性阖上眼,强迫自己睡去。
佛罗里达州的夏季,天空碧蓝如洗,阳光倾泻而下,将海面照射得闪闪发亮,路虎驰骋在迈阿密沿海的高速公路,在椰树林浓郁绿色的衬托下,青色的路面向远方无限伸展,几乎没什么车辆。
车载cd单曲循环着一首歌,男人磁性的嗓音深情演唱——
“you’ing
ilosei’ing”
骆逸凡余光扫过纠结得翻来覆去的某只,改单手扶着方向盘,腾出只手,隔着外套摸了摸萧瑜的头,像是在安抚犯脾气的猫科动物。
那种亲昵地抚摸下,睡意朦胧的萧瑜动了动,撩起外套边缘把那只打搅了自己睡眠的爪子捉进来,垫在脸侧当枕头,翻了个身继续睡。
正在开车的骆逸凡略微一怔,深灰色的眸底有一片光在轻轻颤动。
少年细腻的肌肤蹭在掌心,鼻息掠过,那双属于大盗shaw的手虚虚扣住他的手腕,这一切细微的举动异化成某种不言而喻的微妙情感,经历过八年追逐,他辜负的人终于再次对他表现出依赖。
骆逸凡曾不止一次地后悔,上一世,shaw将他引入酒店套房,如果表白过后自己的第一反应不是扣下扳机该有多好。
明明心动,却在意了立场,倘若选择服从心意……骆逸凡没有再想下去,而是回忆起了最后那声爆炸前,shaw说的那句话——
没有人知道,那个让世界震惊的大盗所偷的最后一件东西是人,他在这个人身上赌了两次,第一次挨了一枪,第二次搭上条命,shaw一生所有的失误都是因为他,因为一个纠缠了八年的对手。
那歌声继续唱——
“causeigi
all,allofyou”
最终,骆逸凡屈起手指,轻轻刮了刮那个失而复得的人的脸。
三小时后,口袋里的手机震动,萧瑜迷迷糊糊坐起来听电话,这才发现自己一直枕着逸凡的手睡午觉,这个不要命的混蛋竟然在高速上单手开了几个小时!
夕阳西下,落日的余晖将西边的天空渲染成金红的色彩,而东面已经变为夜幕降临后的深蓝。
海风一吹,刚睡醒的萧瑜缩缩脖子,话说到一半哈秋一声打了个喷嚏。骆逸凡方向盘一打,把车开进紧急停车带,升起车窗,又把外套给他披上。
萧瑜顶着乱糟糟的鸟窝,困倦地揉揉鼻子,拿着手机又说了几句,挂断后对骆逸凡说:“是鹿鹿,他们刚下飞机,正在去公寓的路上——”说到这里他顿了顿,眉心微蹙,狐疑道:“鹿鹿是不是知道什么了,感觉语气有点怪,一直强调让咱们不用着急,可以在路上多玩几天。”
骆逸凡拿了瓶矿泉水,拧开递给萧瑜,说:“我把我们的事跟他说了。”
萧瑜一口水还没咽下去,差点喷了,惊道:“告诉他干嘛?!”
“让你搬过来住需要一个原因,而且这个原因必须能说服陆岑,”骆逸凡看了下时间,重新发动汽车,说:“再有二十多公里会有一家汽车旅馆,我们休息一晚,明天早晨再走。”
萧瑜心不在焉地点点头,纠结了一会儿,忍不住问:“鹿鹿没说别的?”
“说了,”骆逸凡看了他一眼,“他问我为什么这么想不开。”
萧瑜:“……”
尼玛真是一点都不意外的答案,萧瑜满头黑线,蛋疼地喝水,随口道:“对了,《蒙娜丽莎》的违约金怎么定的?”
“上个委托的结果也是前两天才出来的,”骆逸凡说:“虽然没盗来《蒙娜丽莎》,但是维克托依然认定委托成功,支付了余款,组织过两天会把钱打进卡里。”
萧瑜手上捏着矿泉水瓶,冷笑道:“维克托已经得到了那幅画,这个结果和我猜的差不多。”
“钱是愈希城付的?”骆逸凡问。
萧瑜点头,漫不经心地淡淡道:“对于没有组织约束的大盗来说,钱是最不值钱的,想要多少都会有,只要大盗选定目标,这世界上随便哪个人的钱都可以改写上他的名字。”
骆逸凡:“既然这样,你为什么还要进入组织?不是需要钱么?”
“我说我怕死你相信么?”萧瑜靠在座位上,歪头笑眯眯地看着他,“高危职业嘛,我怕死、怕失手、怕偷了不该偷的人、也怕遇见逃不掉的对手……喂喂,不要这么看着我,你在失望什么?专心开车啊honey!”
萧瑜把逸凡的脸掰正,顺手捏捏他的脸颊,骆逸凡也不拒绝,由着他捏,萧瑜心想这种性格冷淡的人也没什么不好嘛,长得帅,话又少,还能随便摸,这么一想手指就开始不老实地往下移动。
逸凡身材好,喜欢穿深色系衬衣,萧瑜隔着衬衣一寸一寸摸过男人性感的胸部和腹肌,最后不怕死的在他叽叽上戳了戳。
骆逸凡:“……”
这要在没反应,那还能算是个男人么?
骆逸凡单手稳住方向盘,伸手扣紧萧瑜手腕,直接把人拉进怀里,勒紧,省得他到处乱摸。
萧瑜特别无耻,根本就不反抗,在逸凡怀里蹭来蹭去,仰起头,眼睛笑得弯起来,像一只不怀好意的狡诈狐狸,在他耳侧吹着气说:“软的时候都好大y,你真棒~”
湿热的气息吹进耳蜗,再配上那种色情又下流言语,骆逸凡深深缓了口气,强压下立刻上了某人的冲动,非常平静地看了萧瑜一眼,提醒道:“还有几公里,你确定继续?”
萧瑜内心啊啊啊啊一顿狂叫,心说尼玛怎么还有几公里?!一面又觉得自己似乎作过头了,等下可能会非常悲惨,但是真的好期待啊!
外面的天色已经完全暗下来,只剩下远光灯照明出来的一段路,又过了几十分钟,终于可以看见汽车旅馆的霓虹灯招牌。
骆逸凡驾车驶离主路,开进旅馆划分出来的简易停车位,停稳,熄火。
这个季节汽车旅店的生意不会太好,停车场的车并不多,萧瑜下车以后习惯性看了已经在这里的辆车牌照,发现有两部挨在一起的牧马人都来自亚特兰大。两辆都是顶级定制款,价格不菲,而且保养的非常好,一看就知道车主不会是随便入住汽车旅馆的那种人。
同一型号、同一地区,再结合这条前往华盛顿必经的高速公路,萧瑜收起玩心,默默思考着在这里碰见同行的概率有多高。
不管怎么说,此时前往华盛顿的同行多半是因为收到交流会邀请,如果这样那自然是应该尽量避免发生冲突,必经有资格参与的人就不可能是平平无奇的小贼,和那种人动手往往会引起不必要的大麻烦。
骆逸凡锁好车,提了两人行李过来,注意到萧瑜表情不对,他沿着对方目光看过去,瞬间也发现了那两部车。
“先进去,”骆逸凡揽住萧瑜肩膀,“表现得自然点,应该不会被看出来。”
萧瑜戴上鸭舌帽,塞了耳机,单肩挎着nike包,和骆逸凡牵着手,两人就像自驾游的背包客情侣,径自推开旅店颤巍巍的大门。
悬在门框上的铜铃叮铃一响,听见动静,餐厅里正在用餐的几桌客人陆续看向新来的陌生人,然后只顾自地继续闲聊喝酒。
这是普通人都会有的正常行为,萧瑜找了张空桌落座,从压低的帽檐下一眼扫过,快速确定所有在场人员的动作,试图从中找到牧马人的车主。骆逸凡则直接走到吧台前,出示证件,向擦酒杯的女老板订房间。
忽然,后面卡座传来咚的一声,那是玻璃瓶底撞击在木质桌面才会发出的动静,这一下声音不大,但却被萧瑜敏锐的听觉捕捉到。他略微偏过头,两指掩饰性压下帽檐,眼尾抬起,目光小心翼翼地横掠过去。
那是位置极其隐蔽的角落,如果不是那声撞击,萧瑜很可能会忽略那里还有一桌用餐的旅客!
餐厅老旧的节能灯泡光线昏暗,他可以隐约辨析出串珠帘子后面坐了几个人,看上去也只是正常吃饭喝酒的样子。
无风的环境下,那些串珠帘子微微打着晃,萧瑜收回目光,嘴唇抿了抿。
吧台前,拿到房间钥匙的骆逸凡叫住老板娘,向她单点了一瓶啤酒。
就在这时,身后空气轻颤,萧瑜能明显感觉到有什么在快速接近,动静这么明显,恐怕充其量也就是个新人。作出判断后,他好整以暇地摘下背包放在邻座的椅子上,心里估算着时间,卡住攻击将至的最后一秒,萧瑜侧身避开,一柄几寸长的微型匕首擦脸颊直刺过来。
骆逸凡拿过啤酒瓶刚要转身,一个端着半杯威士忌的男人坐上他旁边的高脚凳,“别紧张,罗德说是个熟人,”那个人说:“我们先喝一杯,交给朋友怎么样?”
说完,没等逸凡回应,他执起酒杯,在啤酒瓶上轻轻碰了一下。
第30章
吧台后的女老板对店里发生的一切置若罔闻,专心擦着那只水晶杯,其他几桌旅客也没有任何反应,继续喝酒聊天,旧唱机放着一首节奏舒缓的蓝调音乐,身后是打得热火朝天的萧瑜和一个年纪看上去很轻的金发少年。
看样子这家汽车旅馆本身就是一伙贼窝,而主人恐怕就是自己身边这位?骆逸凡脑中迅速整合眼下的全部已知信息,得出结论后他重新坐回高脚凳。
早在那个金发少年有动作起,他就在一直留意,单从身手来看威胁性确实不大,萧瑜想要赢他实在是绰绰有余,但是这个男人提到了两人是熟人,从萧瑜的反应来说怎么也不像是熟人之间的切磋才对,这又是什么回事?
骆逸凡面无表情地灌了口啤酒,放下酒瓶,借助玻璃反射的影像留意身后。
喝威士忌的男人显然对这个结果非常满意,勾起嘴角,饶有兴趣地看着面前从一进门就引起他注意的家伙,静了几秒后,问道:“同行?”
店里提供的啤酒味道很差,骆逸凡不打算再碰啤酒,招来女老板重新点了一杯伏特加,然后才轻描淡写地嗯了一声。
闻言,男人毫不避讳地上下打量一番,唇边泛起的笑意加深,啧啧摇头,说:“不太像啊,我怎么觉得你反倒是有点像我们的天敌?”
骆逸凡不紧不慢地晃着酒杯,让杯内清亮的褐色液体围着冰块打转,眼睫抬起,猎食者般疏冷的目光斜睨过去,“这么说,你承认自己是猎物了?”
刹那间,男人的眼神变得危险起来。
“有意思,”他说:“怎么称呼?”
“ivan.”骆逸凡道。
“你好,ivan,不过我想知道的可不是代号——”
男人放下酒杯,转动高脚凳,面向骆逸凡,介绍道:“唐少昕,亚特兰大地区职业大盗。去年三月,我去了一趟布鲁塞尔钻石交易中心,从那里带回了一颗53.9克拉的黑钻原石,然后以1.2亿美金的价格交易给迪拜一位喜欢宝石的姑娘,所以才会收到邀请。”
“那边是我的师弟罗德,”他示意性的朝金发少年扬了扬下巴,说完这些,唐少昕礼貌地伸出只手,“你们呢?”
他们是真正的、以盗窃为生的黑暗职业,与逸凡和萧瑜隶属的组织并不完全相同。骆逸凡不知道这类同行之间交流应不应该报上真名,也无法判断这个自称唐少昕的家伙所说的话是否可信。
出于谨慎考虑,他握上那只手,只是说:“我们受邀是因为《蒙娜丽莎》。”
唐少昕露出一个恍然大悟的表情,“你就是shaw?!”
“不是——”
骆逸凡抿了一口加冰伏特加,辛辣的酒液刺激着味蕾,感觉味道还算满意,他仰起头将余下的大半杯一饮而尽,然后反身靠在吧台边缘,目光穿过餐厅,最终牢牢锁定在萧瑜身上,“他才是shaw。”
唐少昕脸色顿时就变了,霍然起身,回头看过去。
“别紧张,shaw是不会对熟人下狠手的,”骆逸凡道:“除非他们并没有你说的那么熟,唐先生,你确定你的师弟是真认识shaw?”
唐少昕:“……”
与此同时,木质圆桌被踢飞出去,萧瑜矮身躲开,飞身从餐桌表面一滚,落地后随手扔回去两只椅子。
后面杀红了眼的少年反手握紧匕首,把迎面飞来的椅子斩得七零八落,鞋底踏上桌面纵身跃起,凌空时拧身一转,匕首割裂空气,径直朝萧瑜抹去。
屋顶吊灯打晃,惨白的灯光下木屑横飞,萧瑜本意只是试试身手,但没想到那小鬼像是跟他有深仇大恨一般,身手虽然不行,但每一次攻击都直逼命门。
尼玛到底什么时候惹上这么个缠人的东西?!
萧瑜饿了一天,现在又被莫名其妙地追着打,心里自然越来越不爽,而且这么躲下去根本不可能解决问题,至少也得给他一个动手的理由吧!
想到这里,他脚下急停一个漂移转身,伸手攥紧邻桌台布大力一扯,餐桌上没来得及收拾的餐盘刀叉调味品罐子被一起向后甩去。
紧随其后的金发少年大吃一惊,根本来不及避开,只能以两臂交叉挡住面部,避免被餐具刺伤,顺势就地一滚,萧瑜看准时机,抖开桌布,揉身反扑上去。
两人打得动静太大,另外几桌‘旅客’早已经安静下来,摆出一副幸灾乐祸看好戏的架势。
哗啦一声,胡椒罐在地上摔得粉碎,粉末腾起,少年没想到还有后续,避之不及的猛呛一口,顿时迷得泪流满面,哈秋哈秋狂打喷嚏。
电光火石间,桌布从天而降,他呛得睁不开眼睛,下意识抬手挑刺,动作还没完成手腕登时被人捉住,那人拇指对准手筋极有技巧的用力一按,酸麻的感觉瞬间传遍整条胳膊,手指松开,匕首哐啷一声掉在地上。
萧瑜完全不给对方喘息的机会,卸掉匕首后,擒住双手,反叠起来用桌布一捆,紧接着提起少年往旁边餐桌上一扔,提膝压上脊背,居高临下看着这个眼泪鼻涕横流的小鬼,伸手拍拍他屁股,“玩够了?”
少年脸颊登时一红,奋力扭动身体,怒道:“死同性恋!臭流氓!你他妈赶快给我滚下来!要不小心我下次做了你!”
“啧,还敢嘴硬?”萧瑜嘴角扬起,笑得特别无耻,直接掰开对方大腿,胯下朝某人屁股惩罚性的顶了顶,“再敢嘴硬我直接上了你!”
围观群众:“……”
骆逸凡:“……”
少年浑身炸毛,脸颊红得像熟透了的番茄,气得咬牙切齿,又无奈自己被压得动弹不得,尼玛当着这么多人被混蛋调戏,以后真是没脸在亚特兰大混了!
唐少昕放下酒杯,无语扶额,末了熟稔地拍拍逸凡肩膀,哂笑道:“不愧是能拿下《蒙娜丽莎》的大盗,果然很有特点。”
骆逸凡面无表情的嗯了一声,冰冷的目光落在萧瑜身上,越看越觉得某人的动作很碍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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