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到祁山时,巴林正坐在阳台的黑木椅子上,膝盖上隔着一本书,他的姿势好像在哪里做了许久。
远远的,他看着我一步一步朝走过去,从他看到我那一刹那,他的嘴角就带着笑意,而我回馈给他的是子弹,我的一切都是巴林赋予的,我的悲剧,我的感情,我的结局都是巴林赋予给我的。
每一个子弹都完美的回避了巴林的身体,打在身后的阳台上,他就那样端坐着毫不畏惧的坐着,等我走到他跟前,他动了动唇,“特尼,你回来了。”
是啊!我回来了。
银色的枪口抵在他颈侧,我很想问他,千言万语凝结在嘴边,我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这让我感觉很沮丧。
巴林抬眼看我,“特尼,你头发长长了。”
我看着巴林英俊的脸和浅浅的笑容,记得第一次他帮我剪头发的时候在我脑袋上顶了锅,最后还是剪坏了,我不开心的给他竖起中指。巴林一再保证下一次一定会剪好的,这种技术一直到我十四岁才稍微好一点。
身后的屋子是我们生活了那么多年的地方,里面的一切都是巴林按照我的喜好布置的,这一切是那样的熟悉。
我认命了,抵在巴林颈侧的银色枪口猛然收回,转而指向自己的太阳穴,我张了张嘴仍旧发不出一丝声音,我想说,“巴林,我确实杀不了你,可是我可以杀了我自己。”
巴林的狭长的眸子染满了惊惶,我还没开枪呢!他就冲上来愤怒的给我一巴掌,清脆的亮相的连我这个聋子都觉得耳朵嗡嗡的。
然后掐住我的脖子,隐隐冷冷黑色瞳仁紧紧的攫住我的脸。我从来没见过他那个样子,印象中他一直是清风如来的样子,“我要是早知道你现在想自杀,当初就应该让你去陪你的父母,我养你这么大不是为了让你报仇,更不是让你自杀的,特尼,你杀了我,你的心会得到宽恕吗?”
我握着枪冷冷的看着他,他松开了突然就笑起来,温热的唇抵住我的耳畔,我听到他柔软的叹息声,很像情人之间的呢喃,“宝贝,我的死能让你的心得到宽恕,他随时都是你的。”
禁攫的天空没有一丝缝隙,压得我踹不过气儿,我闭上眼睛,抬起双手穿过他的身体的空隙,紧紧抱住他。
无论他是否杀害我的父母,无论任何事、任何缘由,他都是与我生活了十六年的巴林,什么都是假的,这些年他为我做的,却是真的。
谁也不再提起过去的事情,我和巴林又回到以前安静的生活,只有彼此的生活,我已经习惯了巴林的陪伴,我不能没有巴林。
消失的那一个月,我想清楚的一件事,仇恨也好、任务也好、任何事情都不能和巴林相提并论。
我做了一个梦见了以前的父母,还有那场爆炸,以及我在街头流落的那些日子,然后梦里想起了久违的哨声,我立刻从床上弹起来,扔掉耳朵上的助听器,“该死的巴林,居然搞突然袭击!”我穿好衣服跑到操场,立正姿势站到巴林跟前,初生的太阳,落在巴林脸上,让他的脸蛋看起来红扑扑的。
巴林命令我,趴下。
我再一次以俯卧撑的姿势趴在鹅卵石上,巴林满意的笑了笑,然后堂而皇之的坐在我身上,他敲了敲我的背,示意我可以开始了。
九十六……
这时,远处的飞鸟被惊起 ,快速的掠过山林的上方。然后就感觉有很大的风吹了过来……巴林从我身上起来,我累的手软,拽着巴林的衣服才从地上爬起来,我仰望天空,我擦……三架直升机成三角形排列在我和巴林头上盘旋……我吓一软跌倒了巴林身上,那一瞬间,我想到的就是,难道我放漠出国的消息被总部知道了,我擦,我要上军事法庭了,要坐牢了,我下辈子要在铁栅栏里面过了。
巴林拉着我后退,一架直升机缓缓降落在我们的操场,紧接着直升机上面下来了几个穿黑色西装的男人,我心一凉果然是来抓我的,我想跑可是巴林却紧紧的拽着我的手,这时候一个穿着十分华丽的表情十分庄严的老头从上面走了下来,看他的样子十分威严,他穿过黑衣人直直的朝我和巴林走过来,然后再我和巴林跟前停下。
由于我的特殊性,我只去过总部两次,我从来没有见过总部的高层,除了拉西。
不过我感觉找个老头肯定来头不简单,这一刻我忽然放松了,这么大阵仗肯定不是俩抓我的。
可是,不是抓我的,难道是抓巴林的。
我抬头看向巴林,果然他便秘的脸更加便秘了。
这时,老头开口说话了,“你准备玩到什么时候。”
巴林硬硬的说,“我什么时候完了。”
老头瞥了我一眼,简单粗暴的用钱砸我,“特尼.费南斯,给你五百万,立刻离开我的儿子,从而不追究你放过漠.穆拉的责任。”
我一听这么好的事情,我赶紧举牌,“好。”
老头抬了抬嘴角,那弧度看起来像是在嘲讽我。
巴林将我的胳膊压下去,我掘强的重新举回去,花擦,五百万啊!可以让我去挥霍,让我走上人生巅峰了。
我被金钱冲昏了头脑,忽略了老头那句儿子!
巴林说,“他不会要你的钱,我依然会在这里履行我的职责。”
老头脸色一沉,抬起手,我拦在巴林身前接住了老头的手,我等着老头,举起牌子警告他,“不许动我教父!”
老头看到我的牌子,眉头拧成一团,神情很不愉悦,这时候我琢磨出来了,巴林跟这位是父子关系。
可是,不管巴林跟谁有任何关系,任何人都不可以在我面前东巴林一个很汗毛。
巴林握住我的肩膀,示意我松手,我撇撇嘴松开老头的手,老头放下手指尖抖了抖,我自觉用力过度了。
老头挥了挥手,身后的黑衣人就冲过来将我和巴林绑上了飞机。
我准备反抗来着,巴林冲我笑了笑,我就束手就擒了。
我这时候才知道巴林不叫巴林,这是他的姓氏,原名律.巴林,是西徽四大家族之一的巴林家族的继承人。
而ST是由巴林家族和沃尔伯格家族成立的。
可我印象中的巴林是个穷不拉几,连个头发都舍得我去外面剪的人,怎么就突然成了有钱人家的儿子呢。
我突然明白了,为毛巴林弄死我的父母还能安然无恙的活着了,果然是上头有人。
巴林一回家就被他爸叫到了书房,一直训话到晚上,连饭都没有出来吃,我则被管家安顿在房间,我趴在窗户看着这个像个动物园一样大的房子,我操……巴林居然是个有钱人,以后再也不用抢银行了。
兴奋之余,晚上我就失眠了,头一次在别人家里睡觉,我睡不着,我就准备去找巴林,然后我们两个就在走廊上遇见了,巴林带着我去他房间,他说,“知道我肯定睡不着,所以来找我。”
我亲昵的蹭了蹭巴林的肩膀,给他点了个赞。
巴林揉了揉我的头发,我裹着被子躺在巴林床边,后背下面是柔软的地毯,果然是有钱人家啊!地毯都比老子的被子好。
巴林慢慢的敲着床头,他问我,“会不会怪他,没告诉。”
我伸出手敲着床边,“有什么不同?巴林仍旧是巴林,只是突然变得有钱了,哈哈哈这多好……我以后要去外面剪头发了。”
我兴奋的在地上滚了两个圈,然后乐极生悲撞到了床脚,巴林哈哈哈大笑,我捂着额头坐在地上,趴在床边伸手摸我的额头,我握住他的手,很认真的在他手上写,“你永远是我的教父,巴林。”
良久,巴林俯下身来,贴着我的左耳,我听见他细细柔柔的声音,“嘿,特尼,你也永远是我的宝贝。”
那一刻,我忽然脸红了。
次日,吵醒我的并不是巴林也不是炸弹,而是一个女人,她穿着黄色去裙子,有一张还不错的脸。
她叉着腰瞪着巴林,两人好像在说什么,感觉好像不太愉快。
我没戴助听器,肯本听不见。
我从地上爬起来,坐在床上,那个女人看了我一眼,表情变得更凶了……我讪讪的摸了摸鼻子,打了个哈欠。
这里巴林回过身来看我,“醒了,去洗漱,柜子里有你的衣服,换好衣服出去吃饭。”
我点点头,忽视掉黄裙子女人,从柜子里拿了红色毛衣和牛仔裤去卫生间换衣服,等我换好衣服出来那个黄裙子女人不见了,剩下巴林一个人在穿衣服,我走过去帮他扯了扯西装,巴林问我睡得好吗?
我说,还不错啊。
我没问那个女人,毕竟我不感兴趣,也不在意她的身份,即使她可能是巴林未来的妻子。
巴林带着我走到饭厅,我盯着巴林房子的东西,忍不住手痒,巴林搂住我的肩膀,善意的提醒我,“特尼,千万别,我父亲会把你打成塞子的。”
我眨眨眼睛,心痛的比了个OK。
到了饭厅我又见到了那个女人,巴林给他父亲请了个安我跟着举了个躬,那感觉特像送葬,然后就拉着我坐到了一旁,我一看到大餐,眼睛蹭蹭亮。
毕竟跟着巴林吃素太久,太苦了。
我食指大动,巴林就在旁边给我夹菜,然后……巴林父亲和那个女人就这么虎视眈眈的盯着我。
我就是有一颗金刚钻石心都吃不下去了,好吗。
我放下筷子,那个女人看着巴林说,扬了扬秀气的眉,“不介绍一下?”
来势汹汹啊!我在桌子底下碰了碰巴林的脚,举了个牌子,“特尼.费南斯,哑巴,只剩左耳听力百分之五十,目前就职ST。”
那女人听了瞪大了眼睛,惊讶的说道,“天呐,律,你怎么会和一个哑巴男人睡在一起。”
我立刻举牌子,抓住重点,大方的承认,“嗯,睡了。”
饭桌上气氛,瞬间剑拔弩张。
只见那女人正襟危坐,款款而笑,“我还没自我介绍,我是律的未婚妻,慈.沃尔伯格。”
这一点我大概猜到了,巴林父亲这时候接巴林回去,无非就是两件大事,一是巴林父亲死了,二是需要传宗接代了。
然而这时候这个女人能堂而皇之的出入巴林的房间,以巴林父亲陈旧的性格除了他给巴林选的女人有这个特权,其他女人估计还没靠近巴林都会直接被拖出去。
我斟酌了一下,举着牌子,“世家联姻不比太放在心上。”
那女人抿了抿唇,“你能给律什么?”
我喝了口茶,我想了想,刷写下,“我们之间的刻骨民心,你给不了。”
那女人瞪着我,不动如山的脸微裂。
嘿嘿,上钩了,我继续放大招,“他炸死我的父母,把我搞成残障人士,他给我的人生写了一本恐怖小说,我杀人,他递刀,我抢银行,他放哨,他让我跟着他的人生起承转合,”
那女人脸裂开一条缝隙了,我最后给了她一击,“哦,我们一起看了□□,你敢和他一起看?”
那个女人的脸彻底开了,她是哭着跑出饭厅的,我拍拍手,跟我斗,小样儿,老子江湖人称鬼见愁,收拾不了你一个小姑娘,真是信了你的邪。
巴林终于崩不住了,笑倒到在饭桌上。
随后,我也笑晕过去了。
忽视了高堂那位,巴林父亲忍无可忍的拍桌子,震天响啊!我和巴林赶紧抬起头来,恭敬的看着他,他厉声道,“放肆。”
我和巴林干咳两声。
“父亲,我真不喜欢沃尔伯格小姐,我们不合适。”
我点点头,勉强什么都不能勉强婚姻。
巴林父亲剜了我一眼,他说,“我讨厌你。”
我回复他,“叔叔你放心,我也不喜欢你。”
气的巴林父亲当即拂袖而去。
我和巴林相互看了一眼,我拉着巴林的手,“巴林,我们回去吧,我不喜欢这里。”
巴林深深的看着我,他问我,“特尼,你是怎么想的。”
我站起来,郑重的吻了吻巴林的额头,我在他手心写到,“我就是这么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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