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囚绿——诣慈的厨房

时间:2016-11-30 20:37:12  作者:诣慈的厨房

  鹤书脸上露出小小的一点愧疚,不过转瞬即逝,她微笑起来:“公子要尝点蜜饯么?”
  谢淇奥摇头,鹤书看他把空碗放回托盘上,皱着眉抿着唇,想来心里是不大痛快的。她转身,想将托盘放回矮几上,语气轻快道:“今天炖的汤里有菌菇,可香着呢,惹得宋太医还在楼下问我要着喝几口。”
  “鹤书,我是不是胖了?”谢淇奥突然开口问道。
  “啪”一声,谢淇奥回头,只看那托盘斜摔在矮几边缘,而两个碗则砸碎在地上,汤水混合着食物泼洒了一地。
  鹤书大概也没想到自己会失手,眼睛瞪得大大看着白瓷的碎片,脸上血色全无。
  谢淇奥张了张口,还没等他说话,鹤书已经跪了下去,直接用手去捡那瓷片,大声道:“是我走神了!我马上就把这里收拾好。”
  那厢,正在书阁里翻找草药书的宋子鹤听到楼上的动静,心里一突,三两步便窜上了三楼,正好看见鹤书埋下去的脊背。
  “这是怎么了?”宋子鹤瞧了瞧一旁谢淇奥的脸色,也没看出什么好坏来。
  谢淇奥不说话。他看着鹤书,又瞥了一眼宋子鹤,那眼神淡淡的,却叫宋子鹤惊了一跳。
  鹤书将瓷片拢到一块,也不管手上被划出了口子,准备直接将它们拾了丢掉。谢淇奥淡淡说了句:“下次小心点吧。”
  宋子鹤也不敢冒险,只能自己下楼去,等鹤书兜着碎瓷出现在门外,才凑上去问:“之前可是发生什么了?”
  鹤书呆呆地看着宋子鹤,随后急忙摇头:“我摔碎了碗而已,走神了。”
  “他没......”宋子鹤想着便是一阵不安。
  鹤书倒是笑了,“这怎么可能呢?”她压低声音道,“谁会往哪个事情上猜?就算是说了,这能信?”
  宋子鹤将信将疑,不过鹤书说的话也总归是没错。他是不觉得谢淇奥能够猜出事情的真相,又怕这人通过别的什么途径知道。他敢保证自己绝不说漏嘴,就是这个侍女......
  “你可切记,说什么话都小心点,问急了只说自己不知道。”宋子鹤千叮咛万嘱咐,“别让你家公子知道......”
  “奴婢知道。”鹤书一再点头。
  这厢,吴瑾可不知道书阁那里绞尽脑汁的隐瞒。他在御书房皇帝的桌旁,自是有不同的苦恼。自从沈从照那书阁回来,吴瑾便觉得自己再无好日子过。
  早朝时尚好,但沈从照若是离开人前,进了书房,可就再无好脸色示人。其实他心情不好时的表情,与平常也无多大差别,只不过那双漆黑的眸子看起来更深沉了些。他有时会笑,那笑容又冷又嘲讽,让人遍体生寒。
  吴瑾缩着肩膀,只恨自己不能这几天多出去避一避风头。沈从照看他的眼神,总让自己生出下一秒小命就要休矣的错觉。他战战兢兢地端茶送水,唯恐皇帝陛下想起是自己向他报告谢公子的情况,引出如今这桩祸事。吴瑾又忍不住想起那个罪魁祸首,送药的小道士是成了一堆白骨,可是留下的东西可害了不少人!
  如此想着,吴瑾偷偷抬起眼,偷窥起那头沈从照的神情来。皇上正低着头,案上摊开着奏折,若是仔细看,就可知道沈从照其实是在走神,提在手中沾着朱红的毛笔,半天也没动一下。
  皇上的心思吴瑾他可猜不着,也不敢猜。那天从书阁回来,沈从照就再也没提过如何处置谢淇奥,仿佛太医说过的话不存在似的。他不去书阁,甚至连后宫都少去了,就偶尔宿在皇后那里,也不知道做了什么决定没有。
  若谢淇奥是个女人,那他若有孕,无论身份如何,那可是龙种,沈从照的头一个孩子。偏偏这事儿不是发生在后宫某个妃子或者宫女的身上,而是一个男人......
  且不论沈从照怎么想,若是太后知道了,吴瑾打了个寒战,不敢往下想。

  ☆、圈套

  朝堂上仍在为那洪水之事争执不休,户部与工部张牙舞爪闹做一团,将南方这桩大麻烦如同一个皮球一般踢来踢去。
  沈从照知道这帮大臣自然不急,毕竟那洪水再滔天,也决计不至于掀到帝都。只是苦了南方受灾的百姓,不知能否耐不住这几次朝廷的磨蹭。
  国事不顺,沈从照已足够焦头烂额,谁晓得后宫又起异样状况。
  他一向不信鬼神之事,对于什么炼丹之术更认为是无稽之谈。若非如此,他无论如何也不会将那小道童直接拖出去斩了,落得无人询问;又将那丸药逼着谢淇奥咽下去,惹出如今局面。
  事已至此,沈从照只觉得滑稽。他不信那谢淇奥真的能怀上孩子,也不觉得太医院的人会骗自己。至于那被诊出是喜脉的到底是什么东西......一想到谢淇奥的身份,又想到太后对于后宫诞出皇子的催促,留着它总是个麻烦,最好办法是不留痕迹地除去。
  思及此处,只听沈从照的声音突然在书房里响起。
  “吴瑾,书阁情况如何?”
  吴瑾心里一抖,赶忙答道:“宋院使正亲自在书阁照料谢公子,这几天并无异动。”
  沈从照皱着眉,忽而道:“你去把宋子鹤唤来,朕有话问他。”
  宋子鹤匆匆赶到御书房门口时,心里十分没底,倒不是对自己医术,而是沈从照的脾气。
  当今圣上极易喜怒非常,虽然情绪不写脸上,可是发作起来十分吓人。宋子鹤坐上院使位子也不算久,不够他揣摩透皇上幻化无端的心思,只能提心吊胆地干活。
  进了书房,沈从照挥退了其余人,只留身边的吴瑾与宋子鹤。
  沈从照始终没有说话,似乎是忘了宋子鹤还跪着。书房的底面颇是冷硬,他只觉得膝盖酸疼,寒意顺着骨头往上窜。
  宋子鹤只想苦笑,偏偏不能露出为难的表情,只能低着头跪着。
  许久之后,才听沈从照问道:“宋子鹤,谢淇奥身体如何?”
  “禀告皇上,谢公子以药调理,所伤元气渐已弥补。腹中胎儿自是安好。”
  沈从照沉默片刻,只是问:“若朕不想要这个孩子呢?”
  “皇上!”宋子鹤与吴瑾俱是吃了一惊,“宫中虽常备此类药物,但以谢公子的身体状况,恐怕无法......承受。”
  这话说出口,宋子鹤只觉得汗流浃背。
  他没有想到皇上会起这种心思,可仔细一想,这个决定未必不合理。这个孩子诞于后宫之中,想要有身份,必然要过太后的眼。可他生母已不是地位低贱,而是无法对外宣之于口。没有母族势力的皇子在后宫中生活之艰难,宋子鹤也有所知。
  最关键之处在于,皇上恐怕并不相信那凝魂香的作用,自然也不会相信谢淇奥肚子里怀的是他的孩子。
  话虽如此,宋子鹤仍是无法接受皇上的这种念头。男子有孕是异闻,但这世上难以用常理解释的事情多了去了,更有那凝魂香在其中,并非难以接受。那堕胎药真给谢淇奥喝下去,其实也不打紧,最多是再将养个几月。然而这个孩子也有沈从照的一半,得来不易,若说不要便打去,他可没有后悔药。
  沈从照本未做决定,听宋子鹤此言,心中更是犹豫。他绝不愿意谢淇奥因此死去,可这“孩子”又如同烫手山芋般叫人拿捏不定。到底如何,仍旧未明。
  谢淇奥身体舒服了些日子,这几日情况却又急转而下。
  且不说人愈发犯困,以往的胃口则是不翼而飞。鹤书炖的汤或者补品,谢淇奥过去虽然不爱,但一碗喝下去还是可以的。谁料这天鹤书照理端着托盘上了阁楼,他闻见那香味,竟然觉得说不出的油腻与恶心。
  鹤书见谢淇奥弯下腰,还以为他哪里不适,慌得将盘子往矮几上一置,也不顾汤汁泼在了案上。
  谢淇奥捂住嘴,只说自己没事。
  不仅是自己的身体,连鹤书的行事也变得捉摸不透起来。谢淇奥好不容易将胃中翻涌的酸意压下,却压不住心里的疑惑。兴许不只是鹤书,沈从照,连带着他派来的宋太医,全都怪极了。
  这回鹤书没求他将汤喝完,只是一脸忧虑地劝他能多喝一口就行,随即便将碗端走了。
  再晚一会儿,宋子鹤出现在了阁楼,说是要替他诊脉。
  “你们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谢淇奥伸出手任他摆弄,趁宋子鹤凝神时,突然问道。
  宋子鹤侧目,微微一笑道,“谢公子可真是多心,我能有什么瞒着你呢?”
  “比如说我的身体状况。我可不信沈从照会无缘无故派你来。”谢淇奥直呼皇上的姓名,也不见宋子鹤脸上变色。
  他只是复又低下头去,道:“谢公子的身体,你自己感觉也清楚得很,恐怕不是我想瞒便瞒得住的。公子切勿多心。”
  谢淇奥点头。宋子鹤见他不再发问,暗暗舒了口气。下楼后自是拉住鹤书,又啰啰嗦嗦嘱咐她万万不能说漏嘴。
  翌日,宋子鹤回太医院时,鹤书端着药独自上楼,映入眼帘的是坐在窗边谢淇奥的身影。
  她未察觉出异状,只是与平常一般道:“公子,该喝药啦。”
  却不料那人低声问:“什么药?”
  “自然是补身体的药啦。”鹤书笑道,“宋太医亲自开的方子,说是......”
  “你可当真?只是普通的补药,没有些别的作用?”谢淇奥慢慢回过头,凝视着侍女。
  鹤书见了他苍白的脸,只觉得自己脸面上的血色也瞬间消失得干干净净。
  “公子!”她急忙唤道,“我,我,我自然没骗你!”
  谢淇奥勉强扯出一个笑容,“我自然知道这药对我好,否则你如何要这么辛苦地骗我喝下去。你过去从不敢瞒我的......”
  鹤书吓得魂飞魄散,“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公子!我怎么敢瞒你,要不是——”
  “要不是什么?!”谢淇奥突然扬高了声音,“鹤书,你就算与那宋太医千辛万苦瞒着我,又可想过总有一天我会知道?身体是我的,你打算瞒我多久?是不是要到......”话未说完,他猛然咳嗽起来,鹤书赶忙便要爬过去,就听谢淇奥低声道:“你别过来!”
  鹤书只能又往后退了几步,声音里带着哽咽:“我不过去,公子你别想不开,你别......”她早瞧见谢淇奥离那窗户不过咫尺距离,他若想跳下去,自己可拦不住。
  “你怕我跳下去?”谢淇奥看透了她的想法,语气平淡下来,“你怕什么呢,我便是跳下去,也不会拉着你。若是死了,也是解脱......”
  鹤书哭着摇头。
  “我不怪你瞒着我,只是没料到罢了。”谢淇奥起身,“算了,总归.......”
  “公子——”,鹤书扑过去抱住他,“你怪我瞒你,是我错了,你打我骂我怎么罚我都行,可总得为肚子里的孩子考虑啊!那也是一条命,你别——”
  谢淇奥身体一僵,身体下意识地便拎住鹤书的衣领,冷声喝问道:“你说什么?!”

  ☆、喷涌

  鹤书顷刻间明白了。
  谢淇奥什么也没猜出来,他起了疑心,所以刚才那番模样,完全是为了故意试探自己!
  她看着谢淇奥的眼睛,心里涌出是夹杂着酸苦的愤怒与委屈,这让她感到头晕目眩。但这些很快就被迎面而来的恐惧和惶急扑灭了。
  公子知道了,知道自己一直竭力隐瞒的事情。鹤书瞪大了眼睛想着,这个念头让她不寒而栗。她甚至不敢多想一点,比如说公子知道这件事情后的反应......
  鹤书猛然搂住谢淇奥的腰,用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力气将他拖离窗边。谢淇奥始料未及,竟然压着她一同摔倒在地上。
  他气急,下意识便抬手想打人,但低头一见小侍女苍白的脸色和紧闭的双眼,便无法将动作继续下去。
  “到底是什么回事,说。”谢淇奥扶住脑袋,他被侍女口中吐出的词震得不知所措,只求鹤书清清楚楚说一遍,好让自己听个明白——与其说是没听清,不如说他不能相信。
  鹤书闻言,眼中复又绽出光芒。她情不自禁地告诉自己,公子可能根本没听见自己说的话,然后谢淇奥下一句却将她的期待尽数摔碎。
  “孩子,是怎么回事?”谢淇奥紧紧盯着鹤书,他都发现自己音调在抖。
  话说出口,他手下按着的手臂,也开始发抖了。
  鹤书努力将自己缩成一团,只是不断重复:“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宋子鹤回到小楼,不见鹤书,刚想去寻她,行至二楼便听见谢淇奥的声音。
  他从未听见谢淇奥用那么大的生意说话,而“孩子”那两个字更让他感到气氛不对。三两步窜上楼,宋子鹤只见谢淇奥正在逼问鹤书。
  “谢公子!”他开口正想阻止,就见谢淇奥回过头来,目光凌厉,全然不同以往。
  “你也是知道的,否则沈从照怎么会派你来。如此还要瞒着我,宋太医,你累不累?”谢淇奥冷笑一声,“你瞒着我,竟然还拉着鹤书,你真是好算计。”
  宋子鹤退后一步,“你听我说......”
  “听你说什么,说孩子?”谢淇奥甩开鹤书,
  “公子——”他身后的鹤书声音凄厉,令宋子鹤不禁恻然,然后谢淇奥毫不为所动:“闭嘴!”
  “为什么不与我说,你们怕我想死?”他缓缓又挑起一个笑容,“还是怕那个孩子也一起死了?”
  宋子鹤僵硬着身体,看着谢淇奥的右手覆上自己的小腹,“你们说这里有个孩子,我是不信的。沈从照使了什么手段我不知道,”他声音低沉下去,“它最多是个怪物,我不想要它。”
  宋子鹤欲言又止。他不敢多说,谢淇奥的状态太糟糕了,比他想象中糟糕百倍。
  谢淇奥又道:“倘若我现在从这三楼跳下去,它还能留得住么?”
  鹤书早就跌跌撞撞爬起来,用身体堵在窗口,咬着唇看着谢淇奥的一举一动。
  发现这一点谢淇奥脸色更糟,就在宋子鹤把不准他到底要做什么时,淇奥却道:“你去把沈从照喊来,我有话问他。”
  “快去,”谢淇奥看出他的犹豫,自是往榻上一坐,“不见他之前,我要死也是死不瞑目。”
  谢淇奥自宋子鹤走后,便坐在床上一动不动,整个人好似木住一般。鹤书不敢放松,心中又痛,只能强撑着自己站在窗前。
  沈从照来得很急。他的脚步带进一阵风,在书阁里肆意乱窜。
  “你到底想做什么?”踏入三楼,沈从照语气阴沉,一眼便看见垂首那人。
  谢淇奥终于抬起头来,问道:“是不是你给我吃的那丸药?”
  “是。”
  “是做什么用的?”
  沈从照挑眉,“朕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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