栾拓暗道糟糕,站到窗户下朝那个小星灵道,“快躲起来,你有危险!”
然而那个小星灵毫无反应,只是在空中悬浮着,丝毫没有意识到它已经被一群捕食者牢牢盯住。
栾拓急的团团转,却毫无办法,他既出不去,也使不出分毫的力量来!转眼间,那群鹰已经飞到了眼前!
一只个头比较大的,直接张开嘴扑了过来,小星灵终于发现,转过身去吓的浑身一震,还没来得及躲开,那只鹰却被另外一只个头稍小一点的撞开了。
栾拓看的心惊肉跳,几只鹰开始抢夺了起来,彼此互相攻击着,那个小星灵也不跑,就在纷乱中左顾右盼。
终于那只个头稍小的鹰趁乱一口吞下了还在迷茫中的小星灵!栾拓轻呼了一声,握紧了拳头,却毫无办法!一个刚刚诞生的小生命,一个承载了他在绝望中许下愿望的生命,只存在了这么短暂的时光便消逝了!
那只鹰似乎很满足自己得到了猎物,兴奋的拍打了两下翅膀,另外几只显得非常气愤,那只个头最大的更是霸道的向它扑了过来,居然把它狠狠的撞到了小窗的栏杆上,重大的撞击下它的翅膀卡到了两个栏杆中间,折成了一个奇怪的角度,那只鹰用另外的翅膀扑闪了几下,没想到折断的翅膀卡在窗中让它根本无法从栏杆间挣脱出去,无奈之下开始急的乱叫!
见他‘惨遭毒手’,另外几只没有得逞的鹰也一哄而散,向着渐渐发白的天边飞了回去。
看到这样的结局,栾拓真是无语,原本这只鹰吃掉了小星灵,也是让他恨之入骨,可转眼之间‘凶手’便落入这种狼狈的境地,栾拓一时也不知道究竟应该把它怎么办才好。
那只鹰似乎是叫累了,开始改成低声的呜咽。
栾拓叹了口气,总不能让它一直卡在这里吧!窗户本来就那么小,它这么一档,更看不见什么天空了。
见栾拓走近自己,那鹰很警惕,冲栾拓凌厉的叫了一声,吓了一跳的栾拓皱眉道:“我要想杀你,早就动手了。”
栾拓把一只手费力的伸向栏杆外面,扶住那鹰另外一边的翅膀,小心的帮它收拢,然后把它的身体慢慢的从两个栏杆中推了进来。
那只鹰终于从栏杆处解放,似乎是松了一口气,从栾拓手里挣脱出来落到地上,一只翅膀斜着似乎完全使不上力气了,另外一直拍打了几下但是根本飞不起来。
“我现在使不出神力,没有办法修复你的伤,”栾拓检查了一下他那只受伤的翅膀,“好像是骨折了,也不是很严重,应该能自己慢慢长好吧,我只能帮你简单的包扎固定一下!”
那只鹰朝他轻轻叫了一声,栾拓理解为同意,于是他撕下了自己袍子的一条,仔细的帮那只鹰把受伤的翅膀缠了起来固定在了身体上。
“我不是专业的,能不能痊愈,就看你自己的运气吧。”栾拓还怨恨它吃了小星灵,不愿对他太友善。
黑鹰似乎很明白自己的处境,用自己的喙又啄了啄栾拓包扎的地方,似乎调整的自己舒服一些,然后走到角落里独自休息了下来。
栾拓不拿好眼色的看着他,还忍不住道,“一千颗流星里,才能幻化出一个星灵,你就这么把它吃掉了!”
那黑鹰歪着脑袋看了看他,似乎表示听不懂,然后张开嘴,一脸无辜的打了一个饱嗝……
栾拓第二天一早是被痒醒的,睁开眼全是乱糟糟蓬松的羽毛,那只可恶的黑鹰竟然不知道什么时候凑到他脑袋边上来了!
“鹰难道不是站着睡觉的吗?你怎么还卧着,跟个母鸡一样……”
黑鹰睁开了眼睛,棕红色的眼睛看着不是很友好,它盯着栾拓看了一会儿,然后咕的叫了一声。
“现在连叫都像鸡了。”
因为翅膀在养伤,那只黑鹰也没办法离开这里,只得在狭小的牢房里,绕着栾拓无聊的一圈圈的走,迈着两只僵硬的爪子,头一颤一颤的,栾拓怎么看怎么像一只纯种的黑母鸡。
他靠在墙壁上,看着来回溜达的黑鹰,不禁轻声道,“我和魔族当真有缘,最好的朋友是魔族的剑,最爱的人是魔族的王子,如今落难在此,第一个进来陪伴我的,居然又是一只魔族的鹰……”
那黑鹰却忽然停下脚步,愣神般的盯着栾拓的双眼,最后一步一步的走了过来,跳到了他的膝盖上。
栾拓伸手扶住它有些摇晃的身体。
“干嘛啊你?”
谁知那黑鹰哼叫了一声,把头凑到栾拓的手掌里,好像撒娇一般不停的蹭着。
“你该不会是饿了吧?”栾拓想了想又道,“刚吃了一个星灵,应该不至于这么快就饿。”
“咕咕……”
“好吧,你要是想睡就在我怀里睡吧,”栾拓摸了摸他不怎么光滑的羽毛,“我真是个不记仇的人……”
那黑鹰确实很不客气的依偎在了栾拓的怀里,把自己调整到了一个最舒服的角度,慢慢闭上了眼睛。
栾拓能感受到它的心跳,强劲有力,看来星灵应该是‘大补’的 ,估计用不了几天他翅膀的伤应该就可以痊愈了。
一个鲜活的生命和他依偎在一起,让栾拓的精神似乎清晰了一些,却也让他更想念洛林,想念小诺,想念自己的宫殿,和圣普伦城的一草一木。
怀里的黑鹰悠闲的翻了个身,居然把两只爪子朝上蹬着,黑灰色羽毛覆盖的肚皮也大方的亮了出来,栾拓有些无语的捧着他,心里想这货哪里像鹰啊……
虽然栾拓和黑鹰说不上什么话,但是有一个鲜活的生命陪伴在这里,确实远远好过之前那种让人疯狂的寂寞。
五天后,栾拓把包扎着黑鹰翅膀的布条拆了下来,大概真是由于吃了小星灵的关系,这几天黑鹰虽然没有进食,但是毛发逐渐光亮了,而且翅膀似乎痊愈的也很快,待栾拓拆下布条,黑鹰试着扑扇了下翅膀,竟然已经没有什么影响了。
“你已经痊愈了,”栾拓笑着,“这几天在这里憋坏了吧,快飞走吧,外面广阔的天空在等着你呢。”
那黑鹰看了眼栾拓,眼神中竟是强烈的不舍,他轻松的飞到了那个小窗上,回头朝栾拓叫了一声,似乎在告别,然后从栏杆中间钻了出去,展开翅膀,飞向了无尽的天空……
四周再次寂静下来,变得冰凉冷清。
黑鹰那个展翅高飞的身影,深深的刻在了栾拓的脑海中,他真的好想跟他一起飞走,好想离开这个狭小的囚笼……十年的时间,还不如一剑杀了他来得痛快……
栾拓握紧的拳头狠狠的砸向墙壁,压抑不住心中的愤恨与无奈,更无法回避自己的无助与绝望,他更不敢去想小诺,不知道他现在是不是也在遭遇着这一切,或许还要更糟……
☆、新名字
神界,云上殿外。
云止追上刚刚跨出殿门的景乾。
“二哥……二哥你等等我!”
景乾又走远了几步,才停了下来,转过头小声道,“什么事,你别叫那么大声。”
“你有没有七哥的消息啊,咱们能不能去探个监什么的?”
“唉,我也想啊,无界牢是什么地方你还不知道吗,现在连门都没有怎么探,再说父王这次这么生气,我们最好还是不要往枪口上撞。”景乾悠悠道,“等过几年事态平息了,风头过了我们再去求情这样比较好。”
“那个血祭剑呢,父王给藏哪去啦?”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
云止撇着嘴,“我最近走哪都闻闻,可是都闻不到那种血腥的味道。”
景乾皱眉道,“你别操心这个了,如今栾拓和血祭剑是我们神族的大忌,还是不要把自己搅合进去!”
“恩,二哥你不用担心我,反正只是十年时间嘛,一眨眼就过去了,就当七哥出去玩了一圈就好了。”
“你这样想我就放心了。”
景乾拍了拍云止的肩膀,便急匆匆的离去了,实际上他是知道血祭剑在哪里的,整个神界也只有他这一个王子知道血祭剑的下落。
神王把血祭剑锁在了往生崖下的一个幽深的山洞中,用玄铁链把它牢牢固定在了山洞最深处的巨石上,并且派了最忠诚的士兵日夜守卫在洞口。
景乾每隔上一段时间,便会去洞内查看一番,今天他便是觉得时间差不多了,该再去看一看有没有什么异样,毕竟这是父王信任他,单独交给他的任务。
虽然血祭剑被锁在巨石之上,没有接触到任何人,但是一入洞口便能感受到浓烈的怨气与寒意。景乾走到洞内最深处,站在那个巨石前,看着幽暗光线中在铁链的缠绕下正剧烈颤动着的血祭剑……
“真不知道栾拓,究竟是怎么降得住你这样一把凶剑的……”
听到栾拓的名字,血祭剑忽然停住颤动,剑身安静了下来。景乾很惊奇,伸出手掌感受着血祭剑附近的剑气,竟也变得柔和温暖了许多……
原本以为自己的定空剑已是世上独一无二,仿佛自己身体的一部分一样默契,却不曾想到,这把从未有人妄想能征服的血祭剑,竟然会对栾拓如此忠诚……如果这样一把剑,能为自己所有,这种强大的力量,能被自己所驾驭,那该多好……
黑夜中,栾拓揉了揉眼睛,以为是自己的梦境。
那只黑鹰又飞了回来,此刻正站在窗口处,而且它嘴里还吊着一袋东西。
“你怎么回来了?”栾拓仍然有些不敢相信。
黑鹰飞了下来,落在栾拓身边,把嘴里的袋子放在了他的腿上,一股让人垂涎欲滴的味道飘了出来。
栾拓惊奇的拿起袋子,发现竟然还是热的,那个袋子是牛皮纸做的,上面印着:
魔界至尊烧烤,吃完还想吃!
另外请别告诉别人,你的肚子是我们弄大的!
“你……”栾拓惊讶道,“这是你买的……还是偷的?”
那黑鹰假装没听懂般,却从袋子里把一根竹签叼了出来,送到栾拓的手边。
栾拓接过竹签,在袋子里扎起了一块烤肉放到了嘴里,肉嫩多汁,味道鲜美极了,以前从未觉得烧烤是如此美味的食物……
一吃就是半袋子,才想起来扎了一块送到黑鹰的嘴边,黑鹰似乎嫌弃的看了他一眼,但还是配合的张开嘴吃了下去。
“谢谢你!”栾拓满意的笑道,“没想到你能回来,还带吃的给我!”
“咕咕!”
“想不到魔界的鹰还挺懂的知恩图报的,你是为了感谢我帮你包扎翅膀对吗?”
“……”
“要不要在这里睡一晚再走?”
黑鹰很爽快的接受了栾拓的邀请,大大咧咧的扑进了他的怀里,栾拓吃的浑身热乎,这会儿也舒服的很,抱着那个支楞着爪子的家伙,感慨自己情绪无常到居然可以被一直鹰左右,早上才觉得生命绝望至极,现在却又满足的不愿再想其他……
那夜栾拓睡的很香,第二天一早便心情大好的给那只黑鹰取了个名字。
“喂,以后叫你木木好不好?”栾拓商量道,“我不擅长取名字,以前给小诺取的名字他都不喜欢,不过好在你不会说话,也没办法反驳。”
“咕!”
“咕是什么意思?”
“咕……咕咕……咕咕咕!”
“算了你还是别翻译了,就当成你很喜欢的意思好了,木木!”
黑鹰决定还是闭嘴得好,好在木木这个名字它也不算讨厌。
“天亮了,你该走了。”
黑鹰微微点了点头,然后去角落里叼起了昨晚扔那的用过的袋子,从窗户飞了出去。
栾拓不禁感慨它居然还懂的收拾垃圾……
从那天后,木木每天都会在傍晚时分回到栾拓这里,带给他一些新鲜的东西,有魔界最受欢迎的食物,还有牛奶或者果汁,有时候会是一本魔界的书或者一些干净的衣物,有时甚至是一条毯子或者一个小挂灯。
狭小冰冷的牢房渐渐换了一个样子,墙上有了壁画,地上有了简单的床铺,还有一摞各式的书籍,栾拓渐渐觉得禁闭的日子在木木的陪伴下变得没有那么难熬了,因为他至少知道每天黄昏,他都可以见到一个准时出现的朋友,带着各式各样的‘宝贝’,来热情的扑到他的怀抱里。
相比于神界的平静,魔界在镇压完内乱后,便进入了大刀阔斧的改革中,这场改革是在洛林的大力推动下启动的。
魔族都是性情豪放,对zuo爱生子毫不避讳,想做就做,想生就生,越是凶狠的种族偏偏越是如此,所以千百年来导致魔界中生存的大恶魔和半兽人的数量越来越多,虽然直接提升了魔界的军事实力,但也带来了许多不稳定的因素。
大恶魔和半兽人都喜好食肉,而且和神族不一样,食物是他们维持生命的基本要素,魔界又是地少人多,所以连年的争斗其实为的都是基本的生存要素而已。
这次改革主要是限制这两个种族新生的数量,虽然遭到了一些抵制,但是在魔君的大力支持下,还是普遍贯彻了下去。
洛林最近一直忙着改革的各项细节问题,好在他的福军寅礼和夏子寂都非常尽心竭力的贯彻他的命令。
现在已经午后,洛林揉了揉太阳穴,伏在地图前,继续研究着在几座城池中如何挤出一块空地来,专门用于产出食物。
“殿下,”寅礼拿着一个卷册走了进来,“这个是刚刚送过来的半兽人的统计名册,现在记录在册的半兽人一共有十七万九千四百人,请殿下过目。”
洛林站起身来,走到寅礼面前接过名册,大致翻阅了一遍似乎没有什么问题,便道,“拿下去存档吧。”
“是,殿下……那个……”
“怎么了?还有事?”
寅礼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开口道,“怎么觉得……殿下最近走路的姿势,有点奇怪啊?”
“有么?怎么奇怪了?”
“说不上来,反正和以前不太一样似的!”寅礼其实在心里想的是,怎么走路来回晃悠,脑袋还要一伸一伸的……但是他可不敢这么说出来!
“把心思放在工作上,”洛林皱眉道,“最近是我们魔族能不能实现振兴,实现飞跃的重要阶段,你一定是太累了,不然把工作分给别人一些。”
“不不,不用了殿下,是我眼花了……那属下就告退了。”
“等等。”
“殿下还有何吩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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