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红色的晚霞,映得天上一片鲜红,仿佛随时都会滴下血来,让人看得一阵心痛,恍恍惚惚的想要撕裂般。 凌逸尘下意识得裹紧了身上的披风,往澹台圻怀里缩了缩。 惊讶于凌逸尘这个举动的澹台圻低头看着凌逸尘,流溢的彩色霞光映在他的脸上,他从没有这样的美过,一丝丝的眉眼都在那耀眼的光华下面纤毫毕现,粉雪的肌肤晶莹生辉,红唇轻扬,齿若碎玉,没有流尽的泪在一眨眼的时候顺着细白的皮肤滚落下来,澹台圻受蛊惑的低头吻掉那滴泪。 凌逸尘止不住的颤抖开来,獍獍,獍獍,曾几何时,你也是这样的温柔的陪在我的身边,我是个贪心的人,有了圣上的关心,还是舍不得你的温柔啊。 双眼朦胧的对上澹台圻的眼睛,那浓密的眉毛,深邃的眼神,坚强的轮廓,不就是獍獍吗?原来你没有抛下我一个人。 "不要走......不要抛下我一个人......"凌逸尘的泪止不住的滑下来,伸手环上身边人的脖颈,踮起脚献上一吻。 青涩的吻,香滑的小舌颤抖着吸吮着澹台圻的嘴唇,澹台圻张开嘴,任他将小舌伸进去,不做回应。 "嗯......"凌逸尘不满意地发出呻吟,澹台圻笑着卷住想要伸回去的小舌,极尽缠绵。 第 15 章
"逸,我应该把你昨晚的行为理解成什么?"早上起来,澹台圻对着已经起身正在穿衣服的凌逸尘说。 细白的手一顿,回头竟是粲然一笑,"圣上以为呢?" 澹台圻哈哈大笑着起身,凌逸尘拿起衣服为他穿衣,"逸,这可不像你啊!" "圣上不想看到吗?"凌逸尘没有停。 "你没有什么要对朕说的吗?" "圣上今天在这用膳吗?" "呵呵,逸啊逸,"澹台圻抓住凌逸尘的手,"你不说,朕帮你说可好?" 凌逸尘连忙跪下,"圣上......" "朕答应你就是了,"澹台圻只是站着看他,"獍儿,再怎么样也是我的儿子。" "谢圣上。" 澹台圻自己穿好衣服,留下独自跪着的凌逸尘,上朝去了。 凌逸尘就这样老老实实的待在宫里做他的贵妃,澹台圻仍是每天都会来,就算晚上在别的宫中过夜,再早上凌逸尘起床的时候,仍能看见身边的澹台圻。 两个人这样过得倒也相敬如宾,和和睦睦。 一天,"皇上,御膳房送来的燕窝粥。" "嗯。逸,乘热赶紧喝了吧。"坐在桌边看书的澹台圻不咸不淡地说。 凌逸尘本是坐在窗边发呆,听见这话不由得一呆,没想到澹台圻这么用心,走过去轻尝,竟是自己喜欢的微淡的口味,目光转向桌边的澹台圻。 "嗯......御医说你体弱,多吃点这个好。"就像是缓解尴尬的,澹台圻说着看着凌逸尘。 "圣上不喝点吗?"凌逸尘不自觉地说了出口,两人都呆住了。 "还是再叫他们做一碗吧。"凌逸尘有些的窘迫别过头。 澹台圻微微一笑,看着脸色微红的凌逸尘,走过去端起碗,"不用,就这一口就够了。" 澹台圻笑着看着凌逸尘,一手已经拿起勺子挖了一口燕窝,向嘴里送。 凌逸尘的脸色忽然苍白了起来,慌忙抓住澹台圻的手,"有......毒......"说完已经是力气尽失,眼前一黑昏死过去。 耳边是碗掉在地上的声音,澹台圻用力抱住自己一边喊着叫 "御医",一边大叫着 "逸",宫中的侍女们都疯了一样的开始跑了起来。完全忘记了这个逸仙宫的主子是多么的喜欢安静。 澹台圻拉着凌逸尘的手沉沉的睡了过去,梦中都是凌逸尘的一笑一颦,一举一动,冷漠的笑,决然的笑,痛心地哭,惊讶的表情,害怕的神情,因为突然脱出口的询问而羞赧红了的脸,那一脸苍白紧紧地抓住自己手的最后一句话"有毒"。 澹台圻现在深深地相信自己早已中了一种毒,一种叫凌逸尘的毒,解不了的毒,却是自己心甘情愿的喝,心甘情愿的中,心甘情愿的越喝越多,越中越深,穷极一生不愿放开的毒药。 醒来,御医告诉澹台圻毒大部分已解,但还要慢慢调理方可将毒都排出。 澹台圻看着凌逸尘更加苍白的脸,平时淡粉的嘴唇也干裂发白,因为身上毒没全部排出而在额头渗出的微薄的汗水。澹台圻像发誓一样,"逸,我不会让你死的,而那害你的人,我要让他十倍的还!" 第 16 章
澹台圻在看到凌逸尘醒来,就打算要开始找下毒的人了。 "圣上......"就像是知道澹台圻要去做什么似的,凌逸尘拉住要转身离去人的衣服。 "逸,你在这里好好的休息,御医说......"澹台圻看着青白的骨节,更加坚定了要置那下毒人于死地想法。 凌逸尘摇摇头,"不要去......" "逸?"澹台圻有些奇怪他这样说,没想到凌逸尘会明白自己的想法。 "那毒来的蹊跷,却不是为了毒我。"凌逸尘艰难的撑起身子。 澹台圻连忙走上前将凌逸尘抱在自己怀里,坐在床边,"是要杀朕吗?那是朕害了你......" 凌逸尘再一次地摇摇头,"是......是我心甘情愿,圣上这次要去追查下毒的人,恐怕只能找到下毒之人,却不能查出真正想要置圣上于死地的人,反而会打草惊蛇。今次有我,难保下次我还在不在圣上身边......" "朕不会让你死的!"澹台圻打断凌逸尘,皱了眉十分不喜欢听到他这么说。 凌逸尘笑得牵强,"是,圣上听我的吗?" "逸,你乖乖的养病,朕听你的就是。"澹台圻叹了口气,在明白凌逸尘在自己心中的地位之后,澹台圻也就认了命。 凌逸尘笑笑有些疲倦,"圣上此后多加小心,我......有些累了......"说完就又沉沉的睡了过去。 澹台圻知道他刚醒过来,又支撑着尚未排干净毒的身体说了这么久累了,坐在原地就这样抱着凌逸尘坐了许久,却一点都不觉得累。 ※※z※※y※※b※※g※※ 凌逸尘养了三个月的病,澹台圻就在逸仙宫待了三个月,不上朝,不见朝臣。 "外面怕是已经传开了,逸贵妃是个红颜祸水吧?"凌逸尘靠着澹台圻,自嘲地说着。 "他们敢!" 看着澹台圻认真的表情,凌逸尘笑了,像阳春三月的阳光般明媚,"圣上暗中查的可有头绪?" "应该是太子吧?"澹台圻看得有些沉醉。 知道了澹台圻有些呆的原因,凌逸尘苍白的脸上燃起一点红晕,"应该不是。" "怎么说?" "我听说太子身体不太好,有御医说他活不到二十五岁,而且,这么简单就被查出来是太子做得实在不像是在宫中隐藏这么多年的人的心思。倘如圣上顺着那个人的想法想呢?" 澹台圻略想了一下,"倘如下毒不成,嫁祸。" "是。那么被贵妃迷昏头的圣上一定会气愤地处死太子吧?这也就是他想要的。" "那么朕就偏偏不顺他的心思,此事不再追查。"澹台圻挑眉一笑,搂紧怀中的凌逸尘,"朕要......继续被迷昏头。" "圣上,这......"凌逸尘惊呼。 澹台圻压在凌逸尘身上贪婪的呼吸着凌逸尘身上的体香,"这是为了找出凶手啊,逸贵妃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 "圣上,这样哪里能找出凶手!" "因为朕贪恋美色,导致三月不上朝,百官无处申冤,那么,那凶手就会乘机好好表现一下,不是吗?而我们所作的就是等着看谁的表现不错,同时,"澹台圻狡黠一笑,"把逸贵妃的红颜祸水发挥到极致。" 第 17 章
当澹台圻杀了第二十个妄图下毒的人时,凌逸尘终于克制不住自己的倒在地上哭了起来。 "逸?"澹台圻蹲下扶住凌逸尘。 "圣上要我做什么呢?"凌逸尘忽然出口。 "什么?"澹台圻不太明白凌逸尘的意思。 "圣上,求求你,不要在追查下去了,死的人太多了......" "你在替这些人求情?朕不杀他们,难道要朕被他们杀了吗?" "圣上......"凌逸尘一哆嗦,"圣上不是早就猜到是谁了吗?" "逸,你到底要说什么?"澹台圻忽然放开手中的凌逸尘,站了起来。 凌逸尘跪了下去,"求圣上恩准,送我出宫。" "不准!我说过,你不能离开朕的身边,永远不能!"澹台圻一负手。 "圣上,"凌逸尘跪着去抓住澹台圻衣服的下摆,"我不想再看见人死在我眼前了,给我机会让我证明,我可以帮圣上担忧的,而且,我也不希望圣上继续活在随时被下毒的生活中。" 澹台圻捏起凌逸尘的下巴,"这就是你每天晚上做恶梦的原因?" 凌逸尘的眼睛突地睁大,没有否认。 "朕怎么知道你不是借此机会逃离朕的身边?" 凌逸尘低下头,"凭我的信誉。" "那,你不在身边,谁来陪朕?"预期的看见凌逸尘的身子一抖,澹台圻笑了一下,"每月初十你回来,剩下的,朕在宫中等你的消息,可好?" 每月初十,我就回来找你。我在御花园等你,等你一天,只为见你。每月初十,想不到你还记得。现在这样约定,是不是也想着要消除他在我心中的记忆呢?澹台圻,果真是个霸道的君主啊! "是,我记住了。"凌逸尘点头。 "那么,为了你能顺利进宫,我再赐你一个好用的身份,禁卫军统领凌逸尘。" "圣上,这禁卫军统领的职位可关乎您的生命啊!" 澹台圻一笑,"朕是心甘情愿地把命是交给你了。" ※※z※※y※※b※※g※※ 一个月后,凌逸尘在没有任何人的觉察下秘密出了宫。 根据澹台圻的调查,最有可能得除了澹台獍,就是二皇子澹台螠。而最近澹台螠给急于拉拢的就是皇城新贵向府的向倚天。 凌逸尘在把自己饿了三天后,缓缓的躲在墙拐角等着向倚天的马车路过,然后很适时地晕过去。 可让凌逸尘没想到的是,那天向倚天突然有事并没有在马车上,在车上的是与向倚天关系不一般的尉迟訾歆。 一个被龠影国逐出国土的皇族,被抓来苍茓国卖给了向倚天,具体他在向府做什么工作,没有任何人说得清楚,恐怕就是向府的总管也说不清楚。 可就是这说不清楚,凌逸尘却能猜个八九不离十,这种说不清楚的关系,除了侍寝怕是没什么更好解释的了吧? 凌逸尘心知肚明得住了下来,反正自己是出来了,早晚要回去的,至于这个早晚的具体限定时间......还是有待商榷的。那么,也就索性当作一时半会完不成的任务老老实实的待着吧! 第 18 章
"你叫什么?......呜......没有名字啊,那可不好呢!惜尘,你叫惜尘好不好?惜缘惜情,珍惜漫漫红尘。"訾歆曾经这样略有所想得认真说。 "你虽然是我买回来的,但我买你来不是要你伺候我,你不用降低自己的身份来当奴婢,我是要你来陪我的。"訾歆曾经这样生气得晃着凌逸尘的肩膀说。 "尘,尘,这是主人给我的桂花糕,很滑很细腻呢,你快尝尝!"訾歆曾经这样高兴得拉着凌逸尘的手说。 "尘,你要多笑笑,很漂亮的。嗯,我喜欢!可以让看到他的人高兴。"訾歆曾经这样捧着凌逸尘的脸宠腻的说。 ...... 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就那样习惯了向府这个给向倚天侍寝的人,习惯了他温柔的笑,宠腻的神情,淡淡的看向远方不知在想什么的酷似巧妈的样子,静静陪着自己吃饭时不时夹菜给自己的人,重新拥有着这种仿若家的感觉让凌逸尘的鼻子发酸。而那个时候,尉迟訾歆就会搂过自己在怀里,没有情欲,没有企图的轻轻拍着自己的背,不去追问,安定的让人心痛。 三年的时间,凌逸尘贪婪的体验着这一切的小小幸福,拼了命的抓着不愿放手。不是每月的初十澹台圻没有追问情况,只是放不开,不愿放开而一拖再拖。 那一天在自己说了一个人吃饭会寂寞的时候,看见訾歆略有所思,之后又双眼朦胧的样子,凌逸尘就有了眼前这个三年来给自己带来家的温暖的人终于要弃自己而去的感觉,只是不愿承认,不想去想。 一个月后,向倚天因为訾歆的离去,而好好的 "招待" 了凌逸尘。不是没有受过这样的苦,但凌逸尘还是昏了过去,昏迷之前,想到的还是尉迟訾歆,这三年你可把我害惨了,原本好好的忍耐力,这三年又被你磨回到了五年前的弱不禁风。 向倚天,直到以后凌逸尘都不明白这个男人到底是为了什么而同意和澹台螠联手的,訾歆吗?应该不是的,不然他不会每次看见訾歆时总会露出一种杀之而后快的眼神,虽然都是转瞬即逝的,但凌逸尘都看得清清楚楚,这不是一个看着所爱的人的眼神,其中即使是一丝欲望都没有。如果凌逸尘不是每天在訾歆的身边认真看的话,他会和这向府里所有的人的想法一样,向倚天,是爱着訾歆,独占着訾歆的。 凌逸尘苦笑,真是多事啊!刚从昏迷中醒过来的凌逸尘躺在床上这样想,在这里这样危险重重的地方,还有工夫自娱自乐想这些有的没的东西,看来自己在澹台圻身边待的这两年真是培养出了很多好品质呢! 既然事情是这样发展,凌逸尘是一点也不想独自躺在床上去揣测他们下一步的计划是什么,索性就配合着他们的脚步,看到最后。 在见到和訾歆私奔的男子时,凌逸尘就已经发现澹台圻的推断没有错,这个男人就是澹台螠。 是因为害怕没人演得有自己丝丝入扣,还是真的对訾歆动了情不愿让别人来演,凌逸尘不知道,但他是真真切切的关心这个叫尉迟訾歆的人,真正的把他当自己的亲人一样看待,就和凌妈巧妈一样,给自己新的名字,新的生活,新的家的感觉。 配合的"放"走訾歆,留在向倚天身边,做一只温顺的猫。 第 19 章
而让他真正没有防备的是隔了两年的光景,自己还有机会再看见那个梦中的人,澹台獍。 五年了,他变了很多,浑身散发的贵气就是澹台圻也比不上,就是天生的王者。凌逸尘笑着看他向自己缓缓走来。恍然回到了五年前的御花园。 但,"你正要喝茶吗?"澹台獍看着凌逸尘,终究没有认出他来。c 凌逸尘一顿,随即开始嘲笑自己,在宫中两年侍君,三年在向府当奴仆,就算是在宫中五年不见,也是人不出来的吧?何况,他是王爷。 其实在听到澹台獍要凌逸尘去自己府上做客的时候,凌逸尘是有那么一点高兴和兴奋的,但随即而来的是害怕。害怕自己会又重新爱上他,害怕自己完不成皇上交的使命,害怕自己那不曾消失的爱会要了澹台獍的命。 他还是去了,明知道澹台圻会知道,会生气,也许会迁怒于自己,他还是去了。 所以提醒向倚天提出一个期限,一个凌逸尘认为自己不会深陷其中的期限,一个月。 当凌逸尘每天在獍王府走动的时候,他总会想,如果当初就答应了澹台獍到他的宫中陪他,自己现在会不会和他无忧无虑的就生活在这个王府,聊聊天,种种花,过着与世无争的生活,然后慢慢变老? 想到这里,凌逸尘都忍不住的要笑,笑到最后连泪都流了出来,还是不肯罢休。 向倚天许是等的不耐烦了,不停的想要冲进王府来。每每吃饭,凌逸尘也看出了澹台獍对自己那暗暗生长的情愫,于是,不断的重复着问着向倚天的伤势,提醒着澹台獍,也提醒着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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