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我愣了一下,许久才回过神来,"那群人已经走了?" 只顾着想些有的没有的,根本忘了自己还在被人追杀中。 他点了点头,缓缓拉起我的手,笑道:"时间不早了,我送你回去吧。" 说罢,提步向前。 "等一下。"我伸手拦下他的去路,皱眉问道,"喂,你怎么会出现在这种地方?" 郑寒神色一僵,但随即恢复如常,只眨了眨眼睛,无辜的笑道:"......路过。" "半夜三更的,刚好经过这里?"我瞪他一眼,越想越觉得不对劲,脑里忽的闪过一个念头,扬声问:"你跟踪我?" 闻言,他只浅笑着低了低头,不答话。 果然......如此! 我握紧拳头,死死咬着牙,只觉全身的血液都快要倒过来流了,真恨不得立刻扑上去,狠狠揍他一拳。 这男人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啊? 明明体力这么差,一点防身术都不会,还跟着我到处跑,万一、万一遇上什么危险,谁来救他? 光是想象,手心里就冒出冷汗来了。 腹部一阵绞痛。 "呜......"我用手捂住嘴巴,软软的倒了下去。 "郑其?"他急忙伸手扶住我,连声问,"你怎么了?" "混蛋!"我紧紧攀上他的手臂,咬牙切齿的答,"被你气得胃病又犯了。" 郑寒的身体震了一下,立刻就手足无措了起来。 "我的车子就在附近,你......坚持的住吗?" 勉强点了点头,任由他拖着自己走了过去。 我蜷缩在柔软的靠椅上,感觉胃部的疼痛减轻了不少,于是狠狠瞪了郑寒一眼,有气无力的说:"以后不准再做那种蠢事。" 他缓缓发动汽车,轻轻笑了一下, 声音低柔沙哑:"我已经是成年人了,很清楚哪些事情该做,哪些事情不该做。" 心脏一阵刺痛。 我闭了闭眼睛,近乎残忍的低语:"笨蛋!无论你付出多少,都只是浪费时间罢了。" 静默。 隔了许久,他才轻轻叹了一下,却偏偏笑得温柔。 既温柔又寂寞。 那双黑眸里不是没有伤痛,不过,被眼前这个男人藏得太深太深了。 我一眼就看穿了,却从来只当作没有发现。 他有自己的坚持,我也一样。 我很清楚,对自己而言,最重要的是什么。 不是名利,不是地位,而是某一个人。z 那个温和浅笑着的男人,在我眼里,远胜过整个世界。 但,就是因为太过重要了,所以反而......不能去爱。 5 好疼......
胃部不断传来灼热的痛感,放眼所见的,全是鲜血。 又是相同的梦境。 梦里有某个女人疯狂扭曲着的面容,某个男人阴沉绝望的双眼,枪声,以及......烧尽一切的大火。 爱情是什么? 不过是足以毁灭一切的愚蠢感情罢了。爱的时候义无返顾,不爱的时候就拔枪相向,谁信? 呵......那种无聊的东西,我才不要! 心里虽然这样想着,眼前却偏偏出现某人略带了些寂寞与悲伤的脸。 是我让那双眼睛染上痛苦的。 我将他从地狱里救出来,却在下一瞬,推他入另一个绝望的深渊。 "郑寒......"习惯性的喊出那个名字,嘴里却是一阵苦涩。 感觉温暖的手指抚上自己的前额,低柔的耳语轻轻响起:"怎么?要喝水吗?" 仅是微微点了点头,仍旧紧闭着双眼。 杯沿贴在了唇上,温热的水缓缓流进口里。 "还痛吗?不舒服的话,就去医院吧?" "不要!"猛得睁开眼睛,拼命摇头,满脸厌恶的答,"我绝对不去!" 闻言,郑寒微微笑了一下,修长的手指覆上我的双眸。 "都几岁了,还这么任性?" 我轻轻哼了一声,没好气的反问:"也不想想是谁气得我胃疼?" "......抱歉。"他似有若无的轻叹了一声,道,"都是我的错。" 说罢,替我整了整被子,起身欲走。 我只觉心下一紧,反射性的抓住了他的手腕。 "郑寒,"张了张口,却不知该说什么才好,只低低吐出几个字来,"......不要走。" y 他微微愣了一下,转头看我,眼里闪过淡淡的光芒。 最终还是坐回了床边,半是宠溺半是无奈的微笑着,道:"别怕,我会一直待在你身边的。" 那声音温柔似水,却含了太多深情,听得人心口发疼。 不该沉溺的,但一双手仍旧紧抓着郑寒不放。 或许,从相遇的那一刻开始,便已注定了此生的纠缠,至死......方休。 再度睁开眼睛时,已经是第二日的早晨了。
我缓缓坐起身,瞥见床边的褶皱,微微的呆了一下。 不用想也知道,某人昨天在那里坐了一整个晚上,因为,我一直紧抓着他的手,不肯松开。 "笨蛋!"烦躁的爬了爬头发,低骂一声,然后跳下床,一把拉开衣柜。 清一色的棉质衬衫整齐的挂在那里,我翻了半天,却连件短袖的上衣都找不到,最后只好随便拉了一件过来套在身上。 打开房门,却见郑寒早已准备好了早餐,此刻正低头看着报纸。 "早。"我懒洋洋的打了声招呼,在桌边坐下后,拿起筷子就吃。我的胃口他最清楚,因此,桌上的食物自然没有什么好挑剔的。 他抬头看我一眼,微微笑了笑,问:"已经不痛了?" 明明一夜未眠,面前这男子却依旧神清气爽、笑容优雅。 我嘴里塞满了吃的东西,因而只能拼命点头,含糊不清的答:"睡了一晚,好的差不多了,你待会载我去公司吧。" "今天也要上班?"他皱了皱眉,有些不赞成的说,"还是在家休息比较好吧?" "放心,我不会累到的。反正去了那里,也不用做什么正经事,只要签个几个字,再应酬一下就行了。" 我虽然是总裁,但真正掌权的人其实是郑寒,公司里的事务都由他一手负责,我只负责玩乐而已。 不过,最重要的是,我今天若呆在家里的话,他一定每隔半小时就会来一次电话,一会问有没有吃药,一会又叮嘱我好好睡觉,直到把我活活烦死为止。 权衡利弊,还是陪他一起去公司比较划算。 郑寒没有再出言反对,仅是瞬也不瞬的盯着我看了一会,低低的开口:"郑其。" "什、什么?"手抖了一下,心脏跳得有些异样。 他轻轻叹了一口气,朝我伸出手来。 "说过多少遍了,领带不是这样打的,你怎么就是学不会?"他说着,倾身向前,小心的解开我原先打上去的那个死结。 低头看着那不断翻飞的手指,不知为何,我竟移不开眼了。 咬了咬牙,勉强偏过头去,答:"就算不会打领带也没关系,反正你会帮我。" "你......"他瞪大眼睛,既好气又好笑的望着我,答不上话来。 我无辜的眨眨眼,调开视线。 当然知道自己很任性,不过,全都是因为他太过宠我的关系。 双眼一扫,正好看见报纸上的某则广告,然后......立刻就来了精神。 "玫瑰花特价,七折!"我大力的扯了扯身旁之人的袖子,喊,"郑寒,帮我订!" 只要一看见打折的东西,体内的血液就会莫名的兴奋起来,根本控制不住。 "啊?"他愣了一下,嘴角微微抽搐,"你要玫瑰花来做什么啊?不要每次都买一堆没用的东西回家!" "可是,七折耶!就算我自己用不着,也还可以拿来送人啊。" "送给......情人吗?"郑寒缓缓垂下眼睛,面无表情的报出一串名字,"那么,请问是上个星期才开始跟你交往的何小姐,还是半个月前被你甩掉的乔小姐,又或者是......" 凡是跟我有过暧昧关系的人,不论男女,他全都记得清清楚楚,甚至连对方的身家背景也是了如指掌。 b 我沉下脸,静静听他说着,感觉眼前这男人实在是陷得太深了,很危险。如果我还有理智的话,就应该马上阻止他。 于是闭了闭眼睛,随口报上一个名字:"夏澄江。" "啊?" 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微笑。 "玫瑰订好了以后,让他们送给那位夏澄江先生。" 郑寒的神色黯了黯,哑声道:"夏先生就是你上次在办公室里强吻的人吗?若我没记错的话,他应该是警察......" "没关系。"摆摆手,扬唇浅笑,"我很喜欢那位夏警官。" "这样啊......" 他抬眼看我,眸里闪过万千情绪,到最后,却只化做了唇边的淡淡微笑。 "我这就去订花。"说罢,慢吞吞的转身离去。 我用手捂住嘴巴,不让自己出声唤他。 明明最不想伤害就是那个男人,却偏偏要笑着说出残忍的话语。 如果,郑寒能够少爱我一点,是不是就不会如此痛苦了呢? 我与他,两个人的......痛苦。 自从那天以後,我总是下意识的躲著郑寒,上下班换人接送,应酬之类的更加不许他作陪。结果他那边没什麽反应,我自己倒先精神衰弱了。
如果不想他、不见他、不跟他说话,我根本就无法集中注意力。 好酒在手,美人当前,我却偏偏只能哀声叹气。 "郑先生有心事?"面前的美豔女子轻轻晃动著手里的酒杯,笑得娇媚动人。 我勉强回过神来,虽然心不在焉,甜言蜜语却还是脱口而出:"我只是很後悔当初跟乔小姐分手。你今晚这麽迷人,害我又心动了一次。" "呵呵~郑先生骗女人的本事真越来越厉害了。" "如果说......我是认真的呢?"扯了扯嘴角,勾起一抹浅笑,然後倾身向前,压低声音道,"你待会有没有空?" 她掩唇轻笑了一下,暧昧的眨眼。 "不行啊,我已经跟别人有约了。" 我最近到底走得什麽霉运啊?万事不顺也就罢了,现在竟然连女人都钓不到了。莫非自己当真是年老色衰、魅力大减? 面色一沈,有些生气的问:"不知谁这麽好运,能得到乔小姐你的青睐?" "那个人,郑先生应该也认识。"说著,纤纤细手往前一指。 我顺势望过去,正好瞧见某个笑容优雅的年轻男子。 他穿了一身名贵的西装,从容不迫的周旋於众多宾客之间,气度非凡。 我皱了皱眉,不屑的哼了一声。 又是那个姓邬的王八蛋! 整天跟我抢生意也就算了,现在竟连女人也要抢,真他妈不知死活! 我於是几步上前,直接拦住了那男人的去路。 "郑先生?"他微讶的看我一眼,挑眉问道。 "不好意思。"我扬了扬下巴,挑衅的微笑,"你今晚恐怕得换个约会的对象了。" 然後就是面对面拼酒,喝醉後跌跌撞撞的走进某人的公寓里,最後再自然而然的滚到了床上。 反正我只要找个床伴就够了,对方是男是女,一点都不重要。 可是很明显,此刻被我压在身下的男人并不是这样认为的。 "位置好像弄错了吧?为什麽在下面的人是我?"邬明启一边挣扎一边怪叫,害我差点以为自己是在强暴女人。 g 我摇了摇头,决定不理会他的惨叫,只倾下身去,展转亲吻著那柔软的双唇,含糊不清的说:"要玩也可以,不过得照我的规矩来。我不喜欢被人压,若是想追我的话,就只能乖乖躺在下面。" 他狠狠瞪了我一眼,突然抬脚就踢...... 我微微往後一仰,及时制住了他的手脚,扬唇浅笑。 "怎麽?"屈起膝盖,用力撞了上去,眼里净是冰冷的笑意,"邬先生就只有这麽点能耐?" 他没有答话,直接惨叫一声,晕了过去。 "不会吧?这样就不行了?"我拍了拍邬明启的脸,有些懊恼的叹气。 自己就算再变态,也绝对没有奸尸的兴趣。现在可怎麽办,再出门找女人? 正想著,手机忽然响了起来。 "谁啊?"欲求不满,口气当然好不到哪里去。 "老大~是我!"叶原即使在电话里也是笑嘻嘻的,从来没有正经过。 "半夜三更的,你又干嘛?" "我这边临时出了点事,没办法开车来接老大你,所以让小寒过来了。如果时间没估错的话,他现在应该已经在楼下了。老大你办完了事,就快点下去找他吧。" 我呆了呆,隔了好久才反应过来,开口就骂:"臭小子!你***活腻了是不是?明知道郑寒身体不好,还让他在楼下吹风?" "可是......我是真的很忙啊!" "你能忙什麽?跟女人在床上滚?" "哈哈......"干笑声。 "臭小子!有种明天就别来见我,否则......哼哼!" 我咬牙切齿的摔了电话,然後捡起散了一地的衣服,手忙脚乱的往身上套。 "要走了?"突然有人凉凉的插了一句。 我一愣,抬了抬眼,才见邬明启已经坐了起来,正懒懒的倚在床头,手里还燃著支烟。 "这麽快就醒了?"我看他一眼,故意邪恶的微笑,"你那里......断了没有?" 他的脸色立刻变了变,强笑道:"我今天是太大意了,才著了你的道。下一次,谁输谁赢可还不一定呢!" "有道理。"我点点头,重新坐回床边,抽过他手里的烟,深深吸了一口,低声道,"以後有机会,再接著玩。" 出了某人的房间後,我几乎是一路跑著下了楼。 公寓楼下,郑寒一如既往的靠在车旁等我。 他也不知在那里站了多久,见了我,却只是浅浅的微笑,静静的替我打开车门。 我一声不响的坐进车里,觉得胸口闷闷的。 已经整整三天没有说过话了,现在见了面,当然会有些不自在。 车子驶上高速公路後,到底还是他先开了口:"要是累的话,就先睡一会儿,很快就到了。" 每次都是这样! 只要一吵架,先服软的人就总是郑寒。又或者,他根本没有和我吵过,从头到尾都只是我一个人在瞎折腾? 无奈的叹了口气,终於还是决定结束冷战。 "你在外面等了我这麽久,身体会不会不舒服?还是换我来开车吧?" 此言一出,郑寒的身体立刻震了震,笑容僵硬的答:"你还是......别碰方向盘比较好。" 我撇了撇嘴,有些不满的抱怨:"什麽嘛!我只是开车的速度稍微快了一点而已,用得著处处防著,连碰都不让我碰一下吗?" "稍微有点快?的确,"他郑重的点了点头,眼底全是笑意,"你也不过是连著撞坏了三台跑车,又因为超速行驶,被交通警察从西区追到了东区而已。" "......"无言以对。 我静静的靠在椅背上,斜著眼睛看郑寒开车,不再言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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