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地~~你怎么这样独占舅舅啦!"娇小的两道小小身影从车厢里爬下,可爱的让众人眼睛一亮,暂时从未消化的震惊中回神。 那是众仆们最爱也最疼的两个小小姐和小少爷,看见他们,大家的心情都会很好,即使他们是顽皮的小恶魔,但大家每一次总还是期待这对开心果的到来。 两个小孩就这样像无尾熊的缠抱在傅语邦腿上,让他动弹不得,只能无奈的笑了笑。 "娃娃、宝宝,别这样缠着你们舅舅,过来这边。"温婉又有些年纪的声音从车子里传出,接着,一位高雅的中年美妇紧接着下了车。 这妇人出现时,众人又是一愣,不过大多数的仆人眼底表情中都挂上了明显的问号,对于她的身份议论纷纷,只有老管家是无法掩饰的震惊错愕。 "夫...夫人?"将近三十年未见这个在他心目中唯一认可的女主人,说老管家不意外是不可能的。 夫人?大家都知道唐律的妻子已过世,那么眼前这中年妇人就不会是他们的少夫人,但是又能被纪律甚严的老管家称为‘夫人'的话,那就代表着......这妇人就是这座古堡缺遗了近三十年的女主人、上一代族长那个只有短暂一年婚姻、且唯一一个有过婚姻纪录的夫人? 老管家甚是意外,因为他记得当年夫人有多伤心的离开,让他们都要认为她是绝对不可能再踏上这块土地一步的。 "好久不见,Till。"唐彩温婉微笑的向老管家打招呼,一如记忆中的微笑,让老管家莫名的感动。 "夫人......您终于回来了,难道...您愿意原谅主子了?"老管家企盼的问,但是唐彩什么都没回应,仅仅是看了傅语邦一眼。 但这一眼,就已经让老管家明白。 唐彩再度踏上这块土地,为的并非是她已经原谅了唐律他父亲,而是两个年轻人的幸福,这即是代表她同意两人在一起。 那么,只要有唐彩做为后盾,即使已经和唐彩离婚,但依旧是以唐彩的想法感受为依归的前族长,也一定会在最后低头。 这也即是代表,一切终将成定局。 第二十一章 原本管家还想力挽狂澜,将两人安排的房间相隔远一点,减少他们的接触,但他的意图却被唐律给轻松一句话破坏殆尽。 "不用了,他和我住一间就够了。"搂着傅语邦的腰,光明正大的将他带进自己房间,而且不给管家任何阻止的机会就关上了门。 一关上房门,傅语邦就忍不住的笑了出来。 唐律当然知道管家在打什么念头,如果他没这么偷偷决定,将他安排在唐律隔壁房间,那么也许唐律还不会有意见,但是刻意要将他安排至远处,唐律当然会不高兴。 明目张胆的让两人同住一间,也无疑是宣布两人之间的亲密。 "笑什么?"唐律搂过他,轻轻的在他唇上吻着。 "没,只是觉得我真的好爱好爱你。"这男人啊!一举一动都如此贴心且令人感到安心,任何会令他有一丝不安的因素都会为他铲除,心思之细腻让人赞叹。 这样的好男人,他是不会因为其他人的三言两语而轻易放弃的。 "我也很爱你啊!"听见恋人的热情告白,喜悦的笑容无法克制的爬上了唐律的俊脸,没有人会不喜欢听见自己恋人这种甜蜜爱语,他也一样不例外。 搂着他坐在床沿,唐律不知从哪掏出了一个宝蓝色丝绒小礼盒,让傅语邦心中猛然一跳。 那是...... 傅语邦几乎可以猜到那里面是什么东西,也有些不敢相信唐律会在此时此刻将这拿出来在他面前。 "小邦,也许这世上还有许许多多的人不愿意承认同性相恋的正当性,但我只想告诉你,你是我今后人生唯一的伴侣,希望你能够陪我走到生命的尽头。"唐律缓缓的打开了盒子,里面只有两枚朴素高雅的雾面银戒,两枚一模一样的银戒上,还等距离的镶上了碎钻,是非常中性的戒指。 这是他对他的求婚,即使他们无法拥有一个正当的婚礼,但唐律还是希望能够尽量做到。 傅语邦好半晌没有动作也没有声音,让唐律觉得疑惑。 "小邦?"他低头要看他怎么一回事,但却被突然在他怀中转身的傅语邦给扑倒仰躺在床上。 那个像无尾熊一样攀压在他身上的美丽人儿,很快的就将他胸前的布料给染湿,也让他知道他正在流泪哭泣。 唐律不问他为何哭泣,因为他知道傅语邦是为何而哭的。 多年前,当他跟傅雨慈求婚时,傅雨慈也是感动到哭,所以,他想傅语邦应该也是同样的感觉。 "不哭不哭,你怎么又变成泪娃娃啦!"唐律戏谑的轻抚着他的脑袋安慰着,觉得自己好像常常这样安慰傅语邦。 "这算是求婚吗?"闷闷的声音从他胸膛前震动的传出。 "当然算啊!而且不准拒绝喔!"唐律笑盈盈的将他从自己怀中拉抬起头,然后牵起他的手,为他在左手无名指戴上戒指。 戴上之后,唐律还慎重的在戴着戒指的地方烙下一吻,让傅语邦心中溢满了丰沛的感动。 求婚,这是他这辈子想都没想过的。 他只要和所爱的人能够永远在一起就足够,这样子的求婚,已经超乎他的预料之外了。 没想过唐律会做到这样的地步,他其实只要能够和唐律相爱相守就很心满意足,他并不奢求太多,可是他没想过唐律会做到这一步。 求婚,光是用想的就很甜蜜,何况是听见唐律亲口对他所说。 "你可以......不用做到这样的......"傅语邦几乎要被这股喜悦给吞没窒息,美丽的脸庞上漾满羞涩的红。 "小邦,我这并不是单纯的要你安心而已,让你名正言顺的成为我的伴侣,也一样是要让我自己安心,我知道你心中一定会怕总有一天我会不要你,但我何尝不担心有一天你会被人抢走?"他也是有自己私心的,况且,能越早将傅语邦的‘名分'定好,他也会越安心。 傅语邦愣愣的看着唐律,看着他眼中有的认真,然后缓缓的露出笑容,不管唐律是真心话是虚伪的说着这一番话,他都愿意相信。 低头看着环在无名指上的戒指,不会太大也不会太小,就是那样的刚好,由此可知唐律对他的了解。 "你也会不安?"他以为,唐律永远都会是那副自信满满的模样。 "那当然,谁叫你这么美丽诱人,我也怕人来抢啊!"唐律煞有其事的摇头叹息,那模样惹的傅语邦忍不住笑了。 "抢?没人抢得过你,在我心中你永远都是最好的,如果我放弃你,那才叫笨蛋。"唐律的深情、唐律的温柔,他怎么可能狠得下心放掉?更不要说他也爱唐律爱得那么深、那么无法自拔。 "但我还是怕有人来和我抢啊!所以,该做的事还是要做,等这一次的鸿门宴一结束,我们就去结婚。"唐律的笑意很深很深,他心情很好的看着傅语邦一脸呆滞错愕。 "结......结婚?" "嗯,德国是允许同志婚姻合法的国家,我想你应该知道这一点。"他此时不禁庆幸起这一项政策,只要他光明正大的和傅语邦步入礼堂,就能杜绝不少对他们两人觊觎的人士了。 "但......那个..."傅语邦难得的手足无措,脸上是诱人的美丽嫣红,想不到唐律竟然是认真到这种地步。 "小邦,我不想委屈你只能当我一个没名没份的地下情人,你值得我这么做,请你和我结婚吧!"唐律微笑却很慎重,看不出一丝玩笑的意味存在。 傅语邦觉得自己的喉咙好干涩,满溢的情绪让他激动的说不出话来,只能再度扑上唐律,紧紧抱着不放。 "我可以当作...这是你表示答应我的求婚了吗?" 傅语邦沉默了好一会儿,然后才羞怯的呐道。 "我早就已经是你的人了,不是吗?"即使没有那一张纸来证明他们之间的关系,他们也早已经有真正的夫妻关系啊! 唐律欣喜的抱紧他,然后吻上那怎样也不会倦腻的柔嫩双唇,这吻充满了龙卷风般狂烈的情欲,将两人双双卷袭而入。 房里,只留下情人间的欲望呻吟喘息。 ※ ※ ※ 晚宴当天。 老管家不敢、也没有勇气向老主人告知少主人爱上一个男人的事实,同样的,城堡里训练有素的仆人也不敢任意的乱嚼舌根,自然而然这种消息也就没有传出去了。 所以晚宴上,争当Morson夫人的名门佳丽依旧繁不胜烦。 傅语邦不是很喜欢这种场合,所以换好了衣服之后迟迟不肯进入大厅,反而在外边的花园里待着,抬头凝视着满天璀璨的星星。 很美的星空,如同他此时的心境一样的美。 昨晚才被唐律求婚,这样的喜悦是别人所不能理解的,也是言语难以形容的幸福,感觉再也无人能破坏他现在的好心情。 他是这么认为的。 只是,人算总不如天算,总是会在某些时候,有一些小小的意外来破坏这样的幸福。 "鹰,快点,已经开始了。"陌生的软嫩女音在不远处响起,而且可以听得出越来越近。 女人的声音并不稀奇,但重点是这女人说的是发音不甚标准的中文,那可就特别的引起他注意了。 "不用那么急吧?你还真是穷紧张。"紧接着响起的低沉男音,让拿着酒杯的傅语邦抖了抖,美眸中充满了不敢置信。 那声音是......他相信自己没有认错,即使已经过了五年,他还是认得这个声音,可是......怎么可能? 他不是已经...... "不快一点,万一Adolph被其他女人抢走怎么办?"另一道女人的声音着急的传来,傅语邦想起了娃娃和宝宝曾说过,Adolph好像就是唐律的德文名字。 这么说来,那女人是唐律的爱慕者?但是,那个男人又该怎么解释。 "大哥他......不会跑掉的。"那个男音叹道,却让傅语邦一震。 大哥?他指的大哥...该不会是...... 他们...到底有何关系?傅语邦忍不住的想,但却又希望这只是自己的妄测。 "走这边比较快啦......啊!"傅语邦眼前的小路出现了那最先说话的女子,长相可爱,金色的卷发和翡翠般碧绿的眼瞳,看起来就像是尊洋娃娃。 她突然的停下,因为她看见了沐浴在月光下,身着浅蓝色西装的傅语邦,瞬间让人有种看见天使落入凡尘的感觉。 "Hana,怎么了?你怎么突然停在这......"跟随在那可爱女人身后而来,顺势揽上她腰支的男人,在视线一转,跟着Hana的视线转过去时,声音全卡在喉咙内,瞪大的双眸内充满着不敢相信,看得出他很难明白为何傅语邦会出现在这里。 看着这出现的男人,还有他脸上明显的错愕,再看看他放在女人腰间的手,霎那之间,傅语邦全都明白了,他忍不住的在心中叹了口气。 说不上心中那是什么样的感觉,曾经有的心痛和悲伤,仿佛都像是一个笑话一样,只是,他却不觉得痛了,若是在以前,他可能会愤恨、觉得被背叛,可是,他现在却能很平静的接受这样有如闹剧的现实,或许,是因为他已经有了另一个美好的恋人。 "你......你是傅雨慈?"紧接着两人身后出现的女人,在看见傅语邦的时候,脸色顿然刷白,绿眸中充满了不敢置信与惊惧。"你不是已经死了?" 傅语邦偏头看着那艳丽的女人,猜测着她的身份。 傅雨慈?他明明就是......男人看着他的眼神有些疑惑,但却又突然的一凛,他知道傅雨慈是唐律的发妻,而他......也姓傅,该不会...这世间真有如此巧合之事? "你认错人了。"傅语邦适中的声音缓缓的吐露而出,可以辨别的出比之傅雨慈要来的男性化。 那艳丽的女人还是带着怀疑的眼神,绿眸中有着对傅语邦的防备与敌视。 女人的本能告诉她,眼前这人百分之百的对她具有威胁性。 "你......是阿邦?"男人踟蹰了半晌,还是忍不住的问了。 傅语邦无语的看向他,然后,他在男人看着他的眼神中,发现了炙烈的热切,莫名的让他厌恶。 为何还要开口认他? 既然当初要消失在他面前,而选择了假死,然后选择了眼前的女人,那又何必认他来承认自己的身份,破坏那个美好的记忆?如果能够装做不认识,那他也就当作他们只是长得极为相似的人就好,至少还能保有他记忆中曾有的快乐。 只是现在,那些就像是碎了一地的谎言,无法弥补,也回不来了。 "好久不见了,邵鹰。"傅语邦不同于邵鹰眼中的热切,相较之下,他的反应就像是看见一个多年未见的熟人而已,冷冷淡淡。 看见他那饱含距离的眼神,邵鹰突然有种被人当头淋了一桶冰水的感觉,浇熄了他看见傅语邦的满腔欣喜与热血沸腾。 然后,他想起了自己还揽着Hana的腰,他想抽回手避嫌,却怎么也动弹不得,只是僵在那里。 傅语邦眼中了然的冷漠让他着急,想解释,却又不敢。 而经由他的声音,艳丽女人也大概猜出他是个男人,心情稍稍放松。 "鹰,你认识他?"Hana挽着邵鹰,然后抬头看他。 "呃......他...他是我以前的学弟......"邵鹰狼狈的回答,然后看见了傅语邦脸上一闪而逝的讥嘲,更让他难以自容。 学弟,原来他们以前也只是学长学弟的关系啊!傅语邦在心中自嘲着,并没有拆穿他,也懒得去拆穿。 因为那已经没必要了。 至少,他可以放下那股愧疚感了,毕竟,先背叛的不是他。 "对了......阿邦你...为何会在这里?"对于傅语邦的出现,邵鹰紧张万分,深怕傅语邦会说出以前他们之间的关系,只是他多虑了,傅语邦从未这么想过,而他,也高估了自己。 "我......"他还没回答,就已经有人替他回答。 "是我带他来的。"淡漠的熟悉嗓音,伴随着缠绕上自己腰间的温暖,让傅语邦忍不住的露出欣喜与满足的美丽笑容,看傻了站在对面的邵鹰。 邵鹰等三人不敢相信的睁大眼,看着突然出现的唐律,以着极为占有的姿态搂住傅语邦,瞬间两人的周遭仿佛就架起了防护照一般,谁也无法介入。 那明显是恋人的举动,让原本看见唐律出现而有丝惊喜的艳丽女人,立刻陷入了美梦破碎的愤恨当中。 "Adolph,他是谁?"艳丽女人尖锐着声音愤怒的质问,仿佛是抓奸的妻子一样理直气壮。 唐律冷淡的看了她一眼,然后转回傅语邦脸上,眼神变得很温柔。 "他是慈的弟弟,也是我现在的恋人。"唐律温柔的说着,为了以示证明,还低头轻吻傅语邦的唇,眼角瞥见邵鹰表情上的不敢置信与苍白,心中忍不住的冷笑。 "他是男的!"艳丽女人歇斯底里的大叫,拒绝接受这个太过于刺激的事实,当初赢不过傅雨慈也就算了,现在她竟然连个男人也赢不了? "男的又怎样?反正我爱他就好。"唐律理直气壮,一点也不畏缩躲藏的态度让邵鹰愕然。 两人对上眼,邵鹰看见了唐律眼中的嘲弄,豁然明白,唐律肯定早就知道他和傅语邦之前,曾经有过的一段情。 他不敢相信唐律竟然就这样公开宣布自己爱上一个男人,忍不住深深的看着眼前那对亲密的恋人,还有傅语邦脸上的幸福,心中,满是刺痛。 如果是他,他敢像唐律一样公开傅语邦吗? 答案是不可能,他没有那种勇气,没有那种面对社会大众舆论批评的勇气,所以他当初选择了假死逃避,然后听从母亲的话娶了Hana。 可是他还是爱着傅语邦,他真正爱的只有他,所以即使离开他之后,还依然派人观察着他,现在看到他,更让他确定这一点,只不过,已经来不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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