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来吧,一起来。」朋友抓着他的肩膀,热情地说着。 「......现在?都快晚上了......」 「......有人会在白天的时候去找鬼吗?」 「......我不要!不要!」 洗着鸳鸯浴的两人还在调着情。 把玉烟抱在身前,轩月一边享受着难得的悠闲时光、喃喃说着分别时的种种,一边还「调戏」着玉烟滑腻的肌肤,惹得玉烟总是忍不住轻笑着。 两人之所以如此放心的原因,一方面是放在衣架上的手机,另一方面是手机旁的闹钟。 难得的相处时光,当然要好好把握了。 「......还好你们没去。雪桦就算只是看得见,也吓得直冒冷汗......」轩月轻轻笑着。「真是不敢想象,雅世如果在的话......」 「只要我耐着性子赶,跟雅世合作起来,只怕没几个月,你们那医院就干净溜溜了。」玉烟轻笑着。 「别太累,我会舍不得......」轩月轻轻揽了住玉烟。 「......真要舍不得,就多回来......」玉烟低声说着。「只在月圆的时候才回来,是不够的......你走后的好几天,想到你要下个月才回,我就......」 此时,手机响了起。玉烟黯然一叹,走出了浴缸接过手机。 手机才刚接通,身后也响起了一阵水声。轩月也离开了水,他走到玉烟身旁,按掉了闹钟。然后,拿过了一旁的浴巾,替玉烟擦着身体。玉烟柔柔看了他一眼后,手机就接通了。
「二哥......呜......」雅世? 「雅世?你怎么了?」 「二哥,我好怕......」 「你在哪里?」玉烟连忙说着,此时轩月替他披上了睡衣。 「我在......桩月高中......」 「......能离开吗?」 「不行,这里好多朋友在,我不想被他们笑......」雅世哽咽着。 「......我立刻过去,你手机别切断,放在口袋里,知道吗?」 「嗯。」 「我半小时以后到。」玉烟说完后,掩住了话筒转向轩月。 「雅世现在在桩月,现场有不少人,也许不会有事。可是他很害怕,我们还是过去看看好了。」 「是了,得赶快去。」轩月温柔地笑着。 「......大哥!呜......」本来咬着牙坐在同伴之中的雅世,远远地看见了两人,便放声哭了出来,一路狂奔而去。 「喔喔,原来雅世还是怕的啊......」几个朋友轻轻笑着。 在场的人少说也有十来个,团团围着一棵老榕树发着呆,然而还是什么也看不到。 只除了雅世,脸色越来越苍白。 轩月这次还好站稳了马步,稳当当接住了这个小弟。雅世抱着他,真是吓得不断发着抖。轩月拍着他的背,有些尴尬。 「不是说怕朋友笑,还抱得这么紧?」玉烟取笑着。 「......我不管了,好可怕......」雅世继续抱着,一边放声哭着。 「我都来了,还怕什么。」玉烟无奈地摇了摇头,只得留下了动弹不得的轩月,径自走向了人群。 老榕树上,果真吊满了亡魂。 黑得发亮、丑恶地突出的二十几双眼睛,好奇地看着树下的人群。 「......这里常有人上吊吗?」看着树上,玉烟问着其它的人。 「是啊,我们学校里还常常说,走过这棵树的时候,千万不可以抬头看。不然,看到了白影子,也不晓得是真正上吊的尸体还是以前的鬼。」 此话一出,几个人几乎要捧腹大笑了。 唔......并不好笑。玉烟看了那群人,身后或多或少都跟着不少魂魄,原先的身后灵甚至还被远远隔了开。 我就说这里的阴气重......玉烟叹了气,环顾着四周。 来来往往的、另一个世界的灵魂穿梭着,有些漠不关心,有些却也是好奇地打量着众人。 只是,不约而同的,远远避了开轩月两人。 不晓得为了什么,如果说雅世是补虫灯,那么大哥就是除虫菊了。 灵体似乎对他们这大哥一点兴趣都没有,顶多就是远远望上了一眼,然后就低头快步走过。 「你们......是雅世的哥哥?」一个人问着。 「嗯。」玉烟微微点了点头。看来它们是没有什么恶意,那么自己就别多事了...... 「雅世为什么这么怕鬼?」另一个朋友问着。 「......就跟有人怕蟑螂是一样的道理。」玉烟看向了轩月两人。雅世已经好多了,轩月也正无奈地看着自己。 「那,我们带雅世回去了,下次欢迎到我们家玩。」玉烟微微一个行礼,走向了轩月两人。 「......羽山家的主人哪......做出了这等污秽之事,你的圣白色之力只怕都要被夜色染污了吧......」阴森森的话语,从一个少年的嘴中讲了出来。剩下的众人吓得脸色苍白,远远退了开。
紧紧皱了眉,玉烟看着那个发言的人。 「......二哥做了什么?」回过头,雅世疑惑地问着。 「别听他胡说。」轻轻抓住了雅世的手臂,轩月沉声说着。 玉烟走向了那人,冷冷看着他。 「这话是谁说的,是谁告诉你的?」 「心啊,是你的心啊。可悲,羽山家的主人......」 「我不姓羽山。」玉烟的嘴角泛起了抹残忍的笑。 「可是,你身上还是留着羽山的血......如此的美味......」 一瞬间,玉烟的手便拍向了那名少年的额上。 伴随一声凄厉的声响以及一阵疾风,众人掩住了耳,缩在了地上。 少年直挺挺往后一倒,雅世要冲去扶,却让轩月拉住了手。 「大哥?」 轩月的目光专注在玉烟身上,玉烟身旁不住卷着气流,完全看不到的雅世就也只能急得干瞪眼。 「放心,玉烟一定行的。」轩月轻轻说着。「我们唯一能做的,就是别去增加他的困扰。」轩月对着雅世笑着。 「......说的也是。」雅世颓丧地赞同着。 (羽山家的主人,就只有这点把戏吗?你的灵力果真污毁了?) (是谁让你来的?说出来我会考虑放你走。)玉烟微微敛了目。 (就凭你,也配问起我主人......) 玉烟只是略略抬起了手,接着,在他的指尖,缓缓散着银白色的光芒。 「......我朋友一定会吓坏的......」雅世喃喃说着。 (真美,这就是你的灵力吗?为什么,阴影呢......为什么没有......) (因为,是他......而你们,是不会懂的......) 眼见暴风停了下来,玉烟脱下了身上披着的薄外套,走向了雅世,帮他披了上。 「走吧。」玉烟低低说着,轩月看了众人一眼后,微微点了头。 然而,此时走出了一个少年,急切地靠近。 轩月略略走了向前,恰巧挡在了两人之前。 「你有什么事吗?」轩月问着。 「......何医师?」 「咦?」
兄弟三人连同那名少年回到了家里,玉烟去沐浴、雅世被轩月劝去睡了,接着轩月替少年倒了杯热牛奶,坐在他身前等着他开口。 「......真想不到会在那里看见您......」少年低声说着。「更是想不到您跟那位原来是兄弟。」 「这世上想不到的事情本来就很多。」轩月微微笑着。 「是啊......就像是......」 「你的亲人是不是最近到过我们那儿看病?」轩月低声问着。 「嗯......」 「他是?」 「九生。」少年捏紧了手,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近保九生?」 「是的,他是我弟弟。」少年叹气般地应着。「他曾经在那棵树上上吊,还好我及时找到,把他救了下来。」 「......请继续。」轩月倾身向前,手指交叉抵着下巴,凝神看着这位少年。 「可是,命是救了回来,他却发了疯。他轻生前已经快两个礼拜没睡了,而我们就是怎么问他都不说话,想不到后来就发生了这种事情......」 「嗯......看来他之前就有心事了。」 「没错......他朋友一个接一个死了,这本来就是很诡异的事情......本来死了一个后,他就魂不守舍了,等到第二个跟第三个死了后,他就......」少年哽咽着。「我知道,你们说是躁郁症,然而对我们来说,好好的一个人怎么会突然这样。我们这一个月来找过好多好多人来看他,却都摇着头回去,不然就是把九生折腾得半死后,才说无能为力......我......」
「别担心,我了解你的心情。你们为了他,自然做了所有愿意为他做的事情。」 「是的......何医师......是的......」少年掩着脸哭着。 此时,一声轻响,浴室的门又开了。玉烟穿著睡衣缓缓走了出来,轩月看了他一眼,朝他有些蹒跚的脚步打趣地用眼神暗示着,结果被玉烟用一双白眼瞪了回去。 坐在轩月身旁,玉烟打量起这个少年。 「近保先生,那么您是想找玉烟帮忙吗?」轩月问着。 「......是的,请大师务必......救救我弟弟......」少年泣不成声。「他让魔鬼附身了......」 玉烟转头看了下轩月,轩月只是无可奈何地耸了肩。「我没意见,你决定吧。」 「......就我所知,文岛也是这方面的专家,你是否曾经去问过了他们的意见。」 「大师,不只是文岛,我连羽山都找上了......文岛家说,他们无能为力,而羽山家......只派了些小脚色来,根本就没有什么作为......」 「......让我考虑看看。」 如释重负地躺上了床,轩月抱过了玉烟,朝他额上吻了两下。「辛苦你了。」 「说什么辛苦,我该做的......」玉烟缓缓阖上了眼。不过,很耗体力倒是真的,像是现在,他几乎就要睡着了。 「想睡的话就睡吧,明天再想,嗯?」轩月低声说着。 「你说的是刚刚那件事?」 「嗯。」 「......我觉得,这种小事情根本不需要我出马。」 「喔?怎么说?」轩月亲了亲玉烟的鼻尖。 「真是被恶灵附身,文岛家就算没办法,也会介绍给我们。但是,文岛家没知会过羽山家,羽山家派出的人也没办法?我看不是这灵太强,而是根本就没有灵体去附他的身。」
「没关系,你真想去再去。现在别谈这个,如果你不想睡的话,就......」轩月的吻继续着,现在已经到了玉烟的唇。 感觉到玉烟轻轻响应着,轩月翻了身压上了玉烟,手也伸了进玉烟身上已然半敞开的睡袍。玉烟低低呻吟着,享受着轩月的摩娑,然而,当轩月轻轻拉开玉烟的腰带时,却传来了敲门声。 咚咚。「大哥,你睡了吗?」 心脏都要被敲了出来,两人狼狈地分了开,轩月连忙帮玉烟把睡袍再穿好。 「先去洗把脸,乖。」轩月最后又在玉烟唇上亲了一下,才让他冲到了浴室里。 轩月随便抹了抹脸,然后打开了门。 雅世抱着自己的棉被,红着眼睛来了。「大哥,我睡不着......」 「......呵,进来吧,你二哥正也找我谈事情。」轩月忍俊不禁地把小弟迎进了卧室。 雅世拖着棉被上了床,然后就闭上了眼。「大哥晚安。」 「嗯,快睡。」走上了前,在雅世的额头上轻轻吻了一记,然后轩月关上了灯。 此时玉烟也从浴室走了出来,看着床上隆起的被子,无奈地笑着。 「下次吧,你今晚也该好好休息了。」轩月在玉烟的耳边轻声说着,玉烟含着笑微微点了头,然后轩月把他送出了房门。 在门外不舍地拥吻了一会儿,轩月才轻轻说了。 「什么都别想,好好休息,知道吗?」 「......我晓得。」玉烟叹着。 「晚安。」 「晚安,大哥。」玉烟笑着。 「那么,你还是决定要帮了?」轩月替玉烟倒着牛奶。 「嗯,去看看也好......顺便,去你那儿看看雪桦。」玉烟对着轩月笑着。 「等一下,那我不就......」雅世看着两位兄长。 「对喔,我没想到。」玉烟看着轩月。 「所以......」轩月为难地看着玉烟。
所以,当玉烟前往轩月的医院探视那位近保九生时,轩月留了下来跟雅世住。 轩月这次请了半个月的假,如果快一些,应该是够用的。 然而,好不容易才重聚的两人,又要面临着分离。 临别前,轩月朝着玉烟无奈地叹着。「我本来要给你个惊喜的,怎么知道......」 「......什么惊喜?」玉烟疑惑地问着。 「......到时候看了就知道。」轩月叹着,朝他柔柔看着。「快去快回,别让我等太久。」 「嗯。」玉烟趁着雅世不在,大起胆子在玄关就攀上了轩月的颈子索着吻。 「要记得想我。」轩月低声呢喃着,吻了上。
「大哥!下好大的雨!」 手机里传来了震耳欲聋的雨声跟雅世的狂吼,轩月这才从书里的世界醒了来。 走出书房,打开客厅的灯,才发现窗外除了暴雨之外,还有闪电。 「我去接你,别冒雨回来。」轩月说着,找着钥匙跟皮包。「你在哪里等我?」 「我想想,有哪里方便停车......唔,在中庭那......那棵大树旁边的旧校舍......呜,大哥,要快来接我!」 「好好好,别担心,天还没黑。」轩月一边无奈地笑着,一边拿了伞出门。 「那边看来还有不少人,我这就过去了。」雅世说着。 「嗯,待会见。」
果真是狂风暴雨......是台风要来了? 小心开着车,轩月一路开进了桩月高中的校园。真是曲曲折折的车道,明明雅世就在面前了,还得绕上那么一大圈。 手机响了。「大哥,我看到你的车了。」 「我也看到你了。你等等,别过来,我开过去就好。」 「嗯。」 车道两旁都是种满了老榕树,再加上现在天色就要黑了,果真是阴气森森。 「近保也在我旁边,我们顺便载他好不好?」 「好。」轩月一个急转弯,总算避过了两只被雨淋得仓皇而奔的黑猫。 「大哥,我跟你说喔,你记不记得那时候跟二哥相亲的人?」 「......不记得了,怎么了?」 「她们是文岛家的小姐跟小姐的母亲,近保曾经找过她们帮忙,可是她们看了以后就说无能为力。」 「嗯,原来如此。」轩月继续专心开着车。不会吧,还有个大转弯?再转下去他一定会迷路的。 「还有......文岛跟近保的弟弟是好朋友......他们跟之前的三个死者,在校园里是有名的五剑客。」 「......三个?」 「对。最先死的是个叫做遥遥的男生,他在『上吊树』上吊死了。」 「......真是奇怪,等下上车后打给你二哥......啊,我看到你们了。」 轩月开着车靠近两人,雅世跟近保连忙冲上了车。 车门关上后,轩月递给了雅世一条大毛巾。「忘了带你朋友的,你们一起擦吧。」 「谢谢何医师。」近保说着。 「不客气,跟雅世一起叫我大哥就好......坐好了,我先带你回家。」 「嗯,谢谢何医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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