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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右手——临波

时间:2008-11-18 01:30:41  作者:临波

胜浩......
"佑赫,佑赫,渴不渴?我去找点水......."焦急地看著眼前疲累的人,胜浩的声音有些发抖。马上就要上台了,忙了一天,大家都干渴不已,佑赫更是滴水未进,但是没办法,饮水机里没有水了,在後台去哪里找水?
   "没事的。"给了胜浩一个安慰的笑容,佑赫拍了拍身边的位置,"乖,别忙了。来,陪我坐一下。"
   "佑赫......"乖乖在他身边坐下,任他有一搭没一搭的戳著自己的脸,眉头皱著,想著现在去买水还来不来得急?
   "胜浩......"突然他滑下座位,蹲在他两腿间,双手托著尖尖的下巴,微笑著看著他。
   "恩?"
   "胜浩......"
   "恩?"
   "胜浩........"
   "张佑赫!"
   "呵呵~~~~头低下来。"
   乖乖低下头,被他搂住,在唇舌交织间几乎无法呼吸。
   放开气喘吁吁的胜浩,佑赫捏著他的圆圆的小脸笑了,"这不就好了吗?我一点都不觉得渴呀。"
   佑赫......红著脸,悄悄看了看四周,大家都在忙著自己的事。不知道有没有人看到.......
   "胜浩!"一个相熟的工作人员阿姨在叫他。急忙跑过去,不一会儿,拿著一个苹果开开心心的回来了。
   "佑赫,来,吃苹果。"
   "你先吃。"
   小小的在青的地方咬了一口,又递回去,他却把头偏开了。"佑赫......"
   "咬红的。"
   只好又乖乖的咬了一口。这时候工作人员却在催了,"快一点,要上场了!"
   "佑赫,来,大大的咬一口。"
   佑赫大大的咬了一口苹果,又在他嘴上香了一下,急忙跑上台了。
   佑赫.....站在舞台後面,看著他被五光十色的灯光包围著,光芒四射。伏地、起身,一切都是那麽行云流水,震慑人心。台下疯狂的尖叫声几乎掩盖了音乐,雨不断飘下,他在明暗间穿梭,他是他安胜浩眼里心中唯一所存。天上人间,只剩那一个侧面,只剩那金的透白的发在风中扬起的姿态。
   "剪刀、石头、布!"
   "剪刀、石头、布!"
   两个加起来有四十多岁的人玩著三岁小朋友的游戏,只是为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我赢了!"胜浩站在沙发上,威风八面,宛如得胜回朝的将军,叉腰,做茶壶状,一只手指向厨房:"该你洗碗!!!!!"
   "是是是,难得您终於有一次猜赢了,小的这就去。"佑赫笑著,宠溺的看著沙发上不可一世的人,挽起袖子进了厨房。
   "擦干净一点哦!"终於!他终於洗尽前耻,扬眉吐气了!哈哈哈哈!
   "胜浩啊....."
   "专心洗!!!!!"(猴猴:偶素监工,8许偷懒!)
   "站稳一点哦。"
   "放心!"我踩我踩我踩踩踩!我跳我跳我跳跳跳!
   "啊!!!!!!!!!!!!!!"
   "胜浩!"
   冲出来的人只来得及抱住他,却已经稳不住下滑的趋势了。
   砰!
   "佑赫!"急急从他身上抬起头,看到他闭紧的双眼,伸手抚触他後脑,心头慌乱无比,一迭连声唤著:"痛不痛,痛不痛??"
   "胜浩........."气若游丝的声音。
   "佑赫.........佑赫........."
   "胜浩.........我大概.........不行了......"
   "少来!你又骗我!"作势要起身,却看到他的脸益发苍白,"佑赫?"
   "好痛.........头好痛........."
   "佑赫!我,我去叫救护车!"
   "来不及了.........胜浩......以後我爸妈就拜托你照顾了.........还有,我的滑板就送给你了.........旱冰鞋留给在元........."
   "5555555,佑赫,555555,你别吓我,你不要死啊.........555555,都是我不好,555555,以後我什麽都听你的......佑佑......"
   "胜浩.........你要好好照顾自己,我......我........."
   "佑赫!佑赫你想说什麽?"头低下去,贴在他唇边,却猛然被拉下来,换成自己被压在身下[自由自在]。
   "我想说,"压在身上的人坏笑著,一脸欠扁样,"胜浩你还是比较适合笑。"
   "张佑赫!"
   "生气了?"刮了下他的鼻子,佑赫低低笑道,"预演嘛,以免真要交代遗言的时候手忙脚乱。"
   看著胜浩瞪著他的圆眼睛,笑著,忍不住亲了亲他鼓起的脸,顺势倒下去,抱他入怀,轻轻拍抚著,两人在微微斜射的阳光里,沈沈睡去。只留下厨房里还没洗完的碗,哀叹自己的不受关注.........
随著音乐让身子从下到上地传过一阵柔软的波浪;两手放在面前,虚拟著攀爬的动作;两脚微分,挺身,头摆动......
跳完最后一个动作,佑赫倒在地上,大口喘着气,放平腿休息,汗湿了头发。胜浩拿着毛巾咚咚咚咚跑过来,一边擦汗一边问:"佑赫,佑赫,还好吧?"
"腿很痛......"
"啊?那我去找医......"话还没说完,佑赫已经一把将他拉坐在腿上。"佑赫?"
"所以胜浩你就帮我按摩吧!"
"啊?"哪有人是这样按摩的?
"你不停扭动几下不就达到效果了?"
"张佑赫!"
"呵呵~~~~"佑赫紧紧抱着他,下巴抵在他肩上,低低说,"胜浩,胜浩,你真好........."
"佑赫........."
"我母亲下午要过来看我。"
"............"
"一起去见见她吧。胜浩。"
深夜。
从床上坐起来,深深凝望枕边人孩子似的睡脸,胜浩伸手轻轻划过他的眉眼,却突然被捉住了[自由自在]。
"睡不着我们可以做点别的事情。"低低哑哑的声音,黑亮的眼睛,透着笑意。
"不是......"为着他话里的暗示,一抹红晕悄悄爬上脸颊。
"在想什么?"
"伯母今天给你的相簿。"
"恩?"
"我想看。"
"这个呀........."看他为难的皱起眉头,胜浩在心底偷偷笑了,伯母说都是他小时侯的相片,还有男扮女装的呢。
"胜浩,我........."
"佑赫,佑赫,我帮你拿。"
无奈地点了点头,看他兴冲冲的光着脚丫跑到柜子边拿了相簿,又冲回床上,忙掀起被子裹住他,只露出一颗小小的头颅,两人并坐着,翻开了相簿。
"啊~~~~佑赫你的脸好圆,还有双下巴!"
"这是一百天的时候照的。"
"佑赫你小时侯穿着传统服饰的样子好呆,一点都不可爱。"
"........."这叫少年老成你懂不懂。
"好漂亮!好象公主一样,你还戴了花,哈哈哈哈哈哈~~~~~~~~"
"........."我是迫于无奈!
"哈哈哈哈哈!!!!!!原来你小时侯被爸爸追着打!!!!"
"....................."-_-||||
"你睡着了还紧紧抱着的是什么?"
"攒了很久零花钱买的玩具。"
"啊......这是......"
"我父亲和哥哥。"
"你很爱他们吧?"
"对。特别是我妈妈。她总是很温柔的照顾我,每天早上叫我起床,变着花样给我做好吃的........."
"这一张~~~~"
"哦,那是........."
夜,很长,只有一盏微黄的灯光,照着两个靠在一起,喁喁细语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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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砰砰!
砰砰砰!
"来了~~~~"胜浩噼里啪啦的跑去拉开门,手里还拿着勺子。
"在元?"怎么看起来一副很着急的样子,满头大汗的。
"佑赫哥呢?"
"他在厨房里做糖醋排骨-----在元?"人已经像风一样刮进了厨房。
"哥!"
"在元?回国了?正好,尝尝我做的......"话还没说完,已经被拽住往外拖去。"在元?"
"哥......"在元的声音已经带上哭腔,"快一点,七炫哥在等你........."
"七炫?"停住脚步,再次听到这个名字,心底依然有着隐隐的疼痛。
"哥........."在元看着佑赫,一字一顿,"七炫哥在院里的例行检查中发现自己患了癌症,所以才对你说那些话的......他自己申请去非洲支援红十字会,是想死在那里......可是他放不下你.........他真的很爱你.........真的很爱你........."
转身向外跑去,心中乱成一团,只知道自己必须到那个人身边去,那个人.........那般脆弱,随时都有可能哭出来,总是温柔的微笑着,美丽的,从不愿意伤害任何人的人.........在等他............
呆呆站在门口,看他满脸焦灼,看他毫不犹豫的跑走。风直直灌进心底,不知过了多久,才想起要关门。糖醋排骨已经烧糊了,倒进垃圾痛,把锅放进水池,打开水龙头,水喷溅出来,湿了衣服也没感觉,只是直直站着,许久,沿着墙缓缓坐在地上。满室空旷,只有水流冲击锅盘的声音。抱住双臂,还是觉得冷,想笑,牵动嘴角却是麻木的酸涩。佑赫.........佑赫.........无意识的呼唤着,手紧紧抓住胸口,好痛,就快要不能呼吸.........

"炫!"
冲进门,床上的人靠坐着静静微笑,向自己伸出手,"佑赫........."
猛然抱住他,为怀中的温热舒了口气,"炫............"
"佑赫,"他轻轻推开他,抬起头温柔笑着,"我没事,真的。"
"炫,"深深看着他,抚着他的头发,拥他入怀,"我在这里,我在这里。"感觉到颈旁的湿润和颤抖,低笑着,捧起他的脸,"爱哭鬼。"
"佑赫佑赫......"那人儿只是一径叫着他的名字,眼泪还在不断滴下来,眼睛眨也不眨的望着他。
"乖,不要哭了。"看着他瘦了一圈的脸,捏着他的下颌,俯身轻轻吻了吻他的颊,"医生怎么说?"
"没事。"依赖的靠在他身上,七炫轻声说,"只是胃溃疡而已,他们弄错了。"
"佑赫........."
"恩?"
"对不起。"
知道他想说什么,只是摇了摇头,"没关系。"
抱着他,佑赫不再说话。晚霞在窗外招摇,七炫的呼吸在颈边微微萦绕。弄错的,岂止是医院?老天开的恶劣玩笑,又该怎样承担............不由得叹气,胜浩............没来由的心底一痛。

直到七炫睡着才离开。回到家,已经是深夜了。卧室的灯亮着,胜浩坐在床上睡着了。
轻轻抚过他眼角,还有润湿的痕迹,哭了很久吧......
扶他躺下,盖好被子,坐在床沿看他熟睡的脸,头发长长了,有些扎手。缓缓抚着他圆圆的小脸,他动了动,把脸贴在他手心,露出一个满足的小小微笑,又睡过去了。
眼睛突然涌上一股灼热的泪意,倾身向前亲了亲他的额头。
胜浩,我该怎么办............

对着镜子微笑,告诉自己要坚强。关上门,将钥匙放进信箱,左手提着一个小小的旅行袋,右手拿着嘟哝脸的小猴子,对着住了大半年的房子说拜拜。走到站排下,天空飘起雨来,很冷,只觉得空泛泛的,嘴角的苦涩蔓延开来,却流不出一滴泪。悄悄躲到柱子后面,看着熟悉的蓝色宝马开过,看着他稍纵即逝的侧面,看着他就这样从自己生命中消失。佑赫,佑赫[自由自在]。
我一直站在被你伤害的地方,你一直留在让我哭泣的远方。
爱一直停在你曾爱我的那晚,你曾经对我那么好。

胜浩,你走的那一天,下了好大的雨。我很担心,找遍了这座城市,才终于承认,我已经失去你。
胜浩,一年已经过去了,你现在在哪里,过得好吗,还会不会常常胃痛,幸福吗,是否依然在阳光下绽出微笑。
胜浩,我开了一家舞蹈公司,叫newest,开幕那天,我多么希望,站在我身边的人,是你。
胜浩,你带走的小猴子,我再回去买,已经没有了。老板告诉我,是手工做的,只有一个。原来很多东西,都是独一无二的。
胜浩,我二十五岁生日,一个人吃了两公升的冰淇凌,你为什么不回来跟我抢。
胜浩,我昨天又梦见你了。我以为这么多年过去,你的脸会模糊一点,结果我还是坐在床上,按着左边胸口的地方,痛了整整一个晚上。
胜浩,七炫加入了国际红十字会,整天东奔西跑,在元一直陪在他身边。三年前,他哭着却坚决的说分手:
你已经不爱我了,佑赫,或者,你从来未曾爱过我。
我不能回答。我只有沉默。
无数次我打开门,看到一室寂寥,会想起以前曾经问自己的问题,对你和七炫,我究竟是怎样的感情。七炫是我想竭力保护的存在,怜惜,心疼,不愿意伤害。而你,你离开,带走的,是我全部爱恋。
我以前总以为自己是强大的保护者,现在才了解,无论是转身离开的你,还是温柔坚韧的七炫,你们,都比我坚强。

佑赫,我今天在电视上看到你的访问,你瘦了,本来就尖的下巴都能戳人了,只有眼睛,依旧清亮如昔。
佑赫,我现在白天读书,晚上打工,想继续以前荒废的学业,总有一天,我会追上你,和你站在同一个位置。那时候,我就可以忘记你了吧?
佑赫,今天打工地方的老板又借故克扣我的工资,回到家里,躺在床上,浑身像散了架一样,胃好痛,再没有人,皱着眉递给我热牛奶。
佑赫,我现在画画得很好了,今天是5月8日,第七百二十三张,祝你生日快乐。
佑赫,你给我的小猴子,依然嘟哝着脸,我已经毕业了,却没有回去,我害怕看见你,微笑站在安七炫身边。
佑赫,你现在幸福吗,会不会,偶尔想起我。

泯宇在电话里说佑赫你快回来,新专辑的造型师来了,是刚在法国拿了奖的Tony Ahn。
推开门的时候,看到那个瘦削的背影,胸口重重一痛。
"你好。"他说。
说不出话来。你好吗。为什么回来。你在法国,怪不得我怎么也找不到。你吃了多少苦才有今天的成就。你瘦了。你还爱我吗。胜浩,胜浩。
"我们现在站在相同的位置了。"他说。
"............"
"我在法国遇到了在元。"
"............"
"佑赫,佑赫............"圆圆的眼睛,眼角有微微的泪光。
重重的亲吻着他的嘴唇,感觉到他的气息,用力抱紧,"胜浩,胜浩..........欢迎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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