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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物堂之风月宝鉴——杜紫藤

时间:2008-11-17 11:11:30  作者:杜紫藤

方小洪的脸更红了,"只是......跟朋友来。"说着,看一眼镜鬼。
"......嗯,是我想来的。"镜鬼微微一笑,算是帮方小洪解了围。
李媛媛看看方小洪再看看镜鬼,卟哧一笑,"我还以为小洪哥哥的朋友都是那样的呢,原来也有这样的啊。方阿姨老是怕你交上狐朋狗友,现在有这样的朋友在旁边,方阿姨一定就放心多了。"
方小洪讷讷的,"那个......你......现在还好吧。"
李媛媛脸色暗淡下来,"还能怎样,以前那样呗。"
方小洪有些紧张的吸一口饮料,"那个......你要是有什么麻烦......嗯......我能帮上忙的一定帮。"
"嗯。"李媛媛低着头,"谢谢小洪哥哥。"说着,眼圈便有些红了。
"媛媛--"柜台后的女孩在叫李媛媛,李媛媛连忙应一声,抬头,已经恢复了刚才巧笑倩兮的样子,"我还有事,要先过去了。"
方小洪点点头,李媛媛起身离开。
方小洪轻叹口气,不说话,低产看着玻璃杯中绿色的液体。
"青梅竹马?初恋情人?"镜鬼唇上挑出笑纹。
方小洪眉心现出一丝怒意,"CAO,是小时候的邻居而已,你想什么呢?"
"邻居。"镜鬼点点头,"了解。"这样说,唇上却仍然带着暧昧不明的笑意。
方小洪很不自在的用力捅了捅玻璃杯里伸出来的吸管,搅的冰块在杯子里哗拉哗拉的响着,却终于向镜鬼讲了。
"小时候媛媛家住我家旁边,经常一起玩。后来她家破产了,他爸妈就带着她搬走了,以前也是大小姐,现在也要在外面打工什么的。我原本请求爸妈资助她的,不知道为什么他们不肯。"一边说着,烦闷的吸一口饮料,"我妈给我的生活费每次自己都不太够,也帮不上她。现在,你又在我家,生活费更......"一边说着,恨恨的瞪一眼镜鬼。
镜鬼冷哼一声,"老子在你那儿住是你的荣幸。"停一下,想想自己确实是吃着方小洪的住着方小洪的,于是又加一句,"谁让你非要签那份契约呢。"
"你还敢提契约!"方小洪磨着牙,"老子哪天非要去慕容颜那里把那个破店砸了。"
"切,你能再找到再说。"镜鬼不屑。

二十六、
李媛媛被其他事情拖着,没再过来。方小洪也老实的没泡妞,想是仍然缅怀于旧日竹马绕青梅的纯情回忆中。
倒是有其他女孩看见镜鬼来搭讪的,镜鬼自然不耐烦,方小洪也没心思勾搭女孩,眼睁睁看着镜鬼打发走了女孩。
"喂,不用给你留个美女的电话吗?你不是来泡妞的吗?"镜鬼好整以暇的看着一脸与自己形象极不匹配的深沉的方小洪。
"哼。"方小洪冷哼一声,并不答话。
镜鬼觉得无聊,饮料也喝完了,吸管戳的半融的冰咯咯作响,"喂,你又不泡妞,又不勾搭老情人,无聊死了。赶快回家做作业,明天老师要查。"一边说着,一边在桌子下边踢踢方小洪的脚。
方小洪毫不客气的脚下回踢回来,然后斜觑镜鬼一眼,"亏你还是活了几百岁的,一点文化都没有!这种地方就是让我这种有文化有教养的人安安静静的发呆、思考人生意义的。"语气里满是鄙视。
"思考人生意义?"镜鬼爆笑,"你的人生意义不就是吃喝玩乐嘛。"
方小洪脸上一时挂不住,"吃喝玩乐也是有深刻的意义在中间,我们人类广博的思维不是你这种妖怪可以理解的。"
镜鬼冷哼,"人类的想法,只要我想,没有不知道的。"他转过头看一眼柜台旁边的李媛媛,"比如那个女孩吧,她的心思就很复杂。"
方小洪兴致马上高起来,"她什么心思?你知道?"
"那当然。"镜鬼抬起下巴,"我知道你想知道,不过啊--天机不可泄。"
"谁知道你打的什么主意,不愿意说就算了。"方小洪不高兴,站了起来,"回去睡觉。"
"还有一堆作业没做。"镜鬼嘟囔着。
"老子不做又怎么样?"方小洪气呼呼道。
"好学生必须得做作业......"
两人拉拉扯扯的走出咖啡店,走出门口,方小洪依旧回过头恋恋不舍的看一眼,老气横秋的,长叹一声。
镜鬼看着方小洪痴情的样子,咂咂嘴。
晚上,方小洪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镜鬼却早就在旁边四仰八叉,鼾声震天。这令方小洪很是不爽。
方小洪一脚踹在镜鬼腿上,镜鬼吃痛,猛的睁开眼睛。睡梦中被吵醒的人往往脾气都很大,镜鬼本来就不是好脾气的,被从梦里踹醒更是火冒三丈,毫不犹豫的一脚回踹过去,把方小洪踢的"嗷"一声惨叫,向床边又滚了一下。
"X你妈,你睡的老子的床,竟然敢踢老子。"方小洪也气冲斗牛。
镜鬼睁开一只眼看一眼方小洪,又闭上,含糊不清的问:"你想干嘛?"
方小洪翻身坐起,居高临下俯视着镜鬼,"你!以后要交房租给我,你吃我的睡我的,衣服也穿我的,以后必须要给我钱。老子本来生活费就不够了,哪有闲钱养活你这么个米虫。"
镜鬼再眯起一只眼看着方小洪,"你要拿你那点生活费去贡养那媛媛姑娘。"
"我的钱,我怎么用关你屁事?"方小洪恶狠狠道。
"随便你。"镜鬼打个呵欠,转身准备继续睡。
"就这么说定了,你从明天开始交房租!!"方小洪在镜鬼背后大声道。
镜鬼已经与周家帅呆下棋去也。

二十七、
因为刚见了青梅竹马,所以晚上方小洪翻来覆去好久才睡着。似乎没睡多久,就被大力的掌掴醒来,脸上火辣辣的疼。
方小洪大叫一声从床上跳起来,站在旁边的是早就醒来的镜鬼。
"昨天晚上你跟老子说什么?"镜鬼满面怒容,"老子在你这儿住是你的荣幸,你还敢跟老子要房租,而且还是为了去养活那个女人?"
起床气加被镜鬼掌掴的怒气加对镜鬼的问题的怒气,让方小洪瞬间暴跳如雷。
方小洪跳下床,指着镜鬼的鼻子,厉声道:"X你妈,这房子本来就是老子的,老子说收房租就收房租,你少给我废......"话字还未出口,声音却突然消失,看见镜鬼挑衅的笑着,脸上满是得意之色。
"老子想控制你容易的很,不过就是因为有契约的关系不想这么做罢了,你给我放老实点。"
方小洪恶狠狠的看着镜鬼,虽然不能出声,不过看表情显然是想把镜鬼大卸八块。
镜鬼又放软声,"你乖乖的不就好了嘛,你看,我对你也是很不满意的,可是咱们不是都有了契约了嘛,就要学会互相迁就、忍让。既然签了契约,就说明我们是天地见证安排在一起的,真正的天作之合,你应该心存感谢才对。"
虽然不能说话,可是却能听到方小洪把牙咬的咯吱咯吱响。镜鬼并不在意,方小洪与他在实力上存在着质的差距,完全不是一个级别的,没什么可担心的。于是伸手拍拍方小洪的肩膀,"赶快洗脸刷牙,收拾好了去学......"
话音未落,方小洪发疯一样冲了上来,手脚并用,拳打脚踢。镜鬼左挡右格,两人扭打在一处。
终究方小洪不是镜鬼的对手,被镜鬼压在床上。
"你非要让我确认对你的所有权才行吗?"镜鬼冷笑,"老子再说一遍,我们两个是有契约关系的,你最好不要到外面勾三搭四。"
方小洪很是委屈,出不了声音,只能连比划带摇头表达着镜鬼并不了解也不想了解的意思。一边比划,心里不由想起当初跟那些狐朋狗友们当街戏弄残疾人的情景,报应啊,这都是报应啊。
镜鬼压在方小洪身上,居高临下的看着方小洪,非常阴险的嘿嘿一笑,表达了他不会给方小洪解除语言障碍的意思。
方小洪怒了,眼一闭,手脚一摊,做死鱼状。呸,妖怪,老子就当自己死了,看你还怎么作弄老子。
这一套对付镜鬼还算是有效,镜鬼也觉得没趣,松开方小洪,自顾自坐到旁边抽烟。
方小洪坐起来,张张嘴,发现自己已经能出声音了,于是怒视镜鬼厉声道:"妖怪,老子总有一天要报仇!老子找道士,找和尚,非得治你不可。"
镜鬼瞥他一眼,用眼神表达了他不屑和不相信的心理。
已经很晚了,就算去学校应该也是迟到,所以两人都决定旷课。
方小洪坐在床上斜着眼睛看了镜鬼半晌,想起什么似的,自言自语的"嗯"一声,点点头。然后起身,沐浴更衣,头发梳的整整齐齐。
镜鬼不解,歪着头看着方小洪,"你又要去泡妞?这是白天,小心被人当成流氓。"
方小洪冷笑一声不理镜鬼,自顾自把自己身上收拾干净,背上背包,大步出门。镜鬼一步不落紧随其后,方小洪回头看看镜鬼,再冷笑一声。
走院门,上公车,到站。好一群气势磅礴的建筑群,方小洪看一眼镜鬼,阴森森一笑,走近,见红色大门上悬一面金字匾额,上书三个大字,"静元寺",原来是本市一处名胜古迹,百年古刹。
方小洪迈过寺门的高槛,向内走去。余光内,镜鬼竟然毫不犹豫的紧随一旁,这让方小洪心中不免有些疑虑。
院内正对着一座巍峨耸立的大殿,上书四个大字"大雄宝殿"。方小洪抬级而上,镜鬼跟随其后。方小洪迈进大殿,镜鬼同样进入。对面如来佛祖正端坐正中,满面慈爱的看着世间众人。
镜鬼双手合十,道一声"阿迷弥佛",大大方方跪拜下去。
"为什么你没事!!"一声惊呼打破佛门清净。
一旁正在打扫的小沙弥不满的看了方小洪一眼,"佛门清净之地,请施主不要高声叫嚷,惊扰佛祖。

二十八、
镜鬼忙起身,对小和尚弓身施礼,"小师傅,实在抱歉,我这个朋友是国外回来的,不太懂礼数。还请小师傅原谅。"
小和尚双手合十,欠欠身,又去打扫其他地方。
方小洪一把拽住镜鬼衣领,咬牙切齿道:"为什么你这种邪魔歪道也能拜佛,怎么就没一道闪电辟了你!"
"我佛慈悲为怀,不分高低贵贱。"镜鬼对方小洪双手合十。
方小洪继续咬牙切齿,转身愤愤然出了古刹。
镜鬼在身后跟上来,面有得色,"原来你是想请佛祖收我啊,不过佛祖比较慈悲。要不你去道观试试?毕竟画符收妖这种事情一般都是道士在做,说不定哪个道士爷看你颇有慧根,将你收为弟子,教你画符驱鬼,你就可以对我避而远之了。"镜鬼执勤的建议着。
方小洪不说话,上了公车。车行到站,面前又是一座葱郁院落,正门匾额上书"清风观"三个大字。
方小洪进大院,道士们正在各自做各自的事情,并没有人多看一眼他们。
方小洪拉住一个道士,"师傅,我想驱邪魔逐妖怪。"道士向旁边侧殿一努嘴。
方小洪连忙跑过去,侧殿内支着一张桌子,一个道士正在桌子后面写写画画。方小洪走过去,把刚才的话再说一遍。
道士抬起头,问道:"驱什么邪魔?什么样的情况?"
方小洪一指一直跟在一旁的镜鬼,"他,他就是妖怪,他是从镜子里出来的镜子妖,你们快收了他。"
道士看看方小洪,再看看笑的一脸温文而雅的镜鬼,眉间有一丝纠结。然后--他拿起了手机,"喂,第三精神病院吗,我们这里有一个精神病。"
方小洪大声叫骂,全是不堪入耳的脏话,被镜鬼施个法术禁了垢拖出了道观。
道观外,镜鬼解开法术。"你到底是什么东西?"方小洪盯着镜鬼,恶狠狠的问。
"我?"镜鬼摸摸下巴,忽然叹口气,表情有一些萧索,"非人非鬼、非精非怪、非仙非妖--我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东西。"想了想,他摊开手,"我不是东西。"
收妖不成,方小洪心情极度低落,正待低头返程,没曾想撞上同样低头准备回道观的年长道士。
道士连忙打个道号,口称"无量天尊",道个歉准备走开,却一眼看见方小洪脸色,吃一惊,急忙拉住方小洪。
"这位施主请留步。"
方小洪没精打采的抬眼看看这个年长道士,没好气的问:"干嘛?"
"看这位施主眉间有春色,似是红鸾星动,但是又隐隐有黑气蕴藏其中,是个不吉之兆。"
方小洪一听,大喜过望,简直是遇到救星一般,一把拉住老道的衣袖,"师傅救我。"
"嗯?是吗?"镜鬼眯着眼睛看着老道,心里老大的不乐意,刚把镜鬼从道观里拖出来,竟然就被这么个牛鼻子缠上了,"不知道长有何高见?"
老道再看看镜鬼,大吃一惊,面露喜色,"你......你......你是什么?竟然清濯化成的......简直......"老道喜形之色溢于言表,马上把方小洪的事情忘到一边,围着镜鬼上看下看,甚至还准备伸手去摸。
镜鬼马上不耐烦的拍掉老道的手,老道讷讷收回手,满是仰慕的看着镜鬼,眼睛里几乎能看见桃花朵朵开。
方小洪生气,又用力扯一下老道的衣服,"师傅,您刚才不是说要救我嘛。"语气很是不快。
老道连忙收回投注在镜鬼身上的视线,笑笑的看着方小洪,"这位施主,有这样的清濯之源在您旁边,还有什么事情不能逢凶化吉,不必担心,不必担心。您二位渊源颇深,一定能逢凶化吉。"说完,打个道号,再偷眼看一眼镜鬼,转身离开。
"X你妈的什么狗屁道士!"方小洪抓狂,"老子的不吉之兆就是因为你!!这道士什么狗眼!!"
镜鬼心情大好,拍拍方小洪的肩,"节哀顺便,节哀顺便。"

二十九、
方小洪一路走一路骂,走路骂上车骂,当然堵车就更给了他骂街的充分理由。
道观在市区外,回家的公车行至一半,眼见着前面蜿蜒不见头的的车海,竟然进市里的路上正在大塞车。收音机里,交通台播报,因为紧急抢修,道路暂时禁行。
在绵延几百米一望无际的车流中,公车卡在正中,无法进退。车上众人都在叫骂着,犹以方小洪声音最大,几近咆哮。以至于其他乘客都已经下车,方小洪仍然在车上跳脚。司机侧目,看看恐怕一时半会动不了,于是干脆下车,只留方小洪与镜鬼在车上。
方小洪骂到车厢里终于没有其他人,看一眼,只剩镜鬼半倚在双排方位上看着方小洪。
镜鬼打个呵欠,坐正,"喂,没人了。"
"哼!"方小洪气呼呼的坐下。
"两条路,第一个,求我带你穿回去,省时省力,节约能源;第二个,不用我帮忙,慢慢走回去,不过大概要走个几小时。"镜鬼抱着双臂看着方小洪,"怎么样?来求我吧。"
方小洪斜觑一眼镜鬼,不理他,站起来大步向前。
啧啧啧,真是强悍。镜鬼摸摸下巴,--不过,我就喜欢这样的。镜鬼嘴角挑起淫荡的笑意,加快几步跟了上去。
车在路中间挤的满满的,两人在车流中穿行。方小洪不时对挡了自己路的车踹一脚,引的无数司机对他怒目而视,看见方小洪一脸蛮横无理的样子,只好忍气吞声窝回车里。
天公不做美,这样的时间,这样的情况下,竟然轰隆隆电闪雷鸣起来,明明记得昨天电视里说的是晴天。只怪今天出门前没看黄历,想来上面一定写着"不宜出行"四个火红大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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