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是而非——樟樱 |
| 时间：2008-11-17 10:46:12 作者：樟樱 |
"放心，今天遇到只是偶然。"
"你早就知道苏家少爷跟我同班？"
女子一愣，随即笑了，"吃饭的时候请不要谈食物以外的话题。"
"......"我无语。这个女人不是简单的角色。我又一次习惯性的在心里诅咒，诅咒今早断掉的鞋带，诅咒最近的每天清晨都会对着我吼的黑猫。
"如果我说你们相识也是偶然你相信吗？"女子突然说到。相信我，小昂没有故意设计你。
我愣了一下，随即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鬼才相信。
小松，你最大的缺点就是疑心太重，从不相信别人。然而，有一个人，不知不觉的取得了别人无法从你那里得到的东西。
苏语昂对你如此内疚，你却如此任性。
你心里的某些感情，或许自己也没有发现......
5
第二天，我没有去上课，躺在宿舍里捂着肚子，像一个临产的产妇。
经过这件事情，我深刻的体会，路边的饺子果然不能轻易去吃，而女人这种生物高深莫测，也果然不能轻易相信。因为回到学校，我便狂泻不止。而那个女人，当时就坐在我旁边，看着我一个不剩的吃了进去，却笑眯眯的没有阻止。
逼於无奈，我只能去了学校七大恐怖场所之一的保健室。校医说是吃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再加上又吃的太多，效果激烈。说的跟高效杀虫剂的宣传广告似的，还效果强烈。
不过他这个人还是挺好的，他说，明天恐怕你要请一天假在宿舍好好休息了。这句话莫明的激动人心！
因为那个人，我还不想见......
然而第三天，我也没有上课。要知道，人类的惰性来了是很难控制住的。
就在这个时候，我的世界便在不知不觉中发生了惊天动地的变化。
门开了，一双令人厌恶的鞋映入眼帘。以前，我无数次的被这双鞋的主人吓的胆战心惊。以古人的一句话来说，他化成灰我都认识。
"你这是干什么？"我指着他脚边的旅行包。
来人露出他洁白的牙齿，一语切入主题，"我和宋江换房了。"
我瞪着他，然后说了一句惊世骇俗的话。"为什么？"我说。
"因为我对你一见倾心。"他继续笑，我没有告诉过你吗？
这一刻，我觉得我似乎永远猜不到苏语昂的心事，永远分不清他哪句是真哪句是假。这让我感到厌烦。
"你出去。"对待他，根本不需要客气。
"不要。"
"出去。"
"不要。"
我无语。怪不得现在的孩子都早熟，原来是现在的成年人都在退化。连对话都趋于低幼化。那么接下来我是不是要说，你再不走我就去告老师，告诉老师你欺负我？
"我讨厌你。"我说。
"可是我不讨厌你。"他笑。这次他是狠了心对我纠缠到底。
曾经，我虽然厌烦他的纠缠，却并不反感......
曾经，除了奶奶，我只对这个人心动，我以为他会关心我，会分担我的寂寞，怎知......
我缓和下来，转头平静的正视他："苏少爷，这次你又有什么目的，但说无妨。"
苏语昂的表情复杂起来，"小松，你对我有误会。"
"误会？真是天大的笑话。"我语带嘲讽，哼笑出声。
那天，我便知道，如果寂寞可以分担，那便不是真正的寂寞了。
"我是迫不得已啊！"他似乎有无限苦衷。
"或许是吧。"我迎合着。
"小松......"我如此不在乎的态度，反而让他不知如何对应。
我又说，"堂堂苏家少爷一向口齿伶俐，怎么今日如此语塞？"我气势逼人，他毫无反驳的余地。
于是，他不再理我，径自收拾东西。铁了心要跟我同房......
"叛徒。"在走廊，我的大叫声又一次成功吸引了无数人好奇的眼光。然而我并没有不安，毕竟遇到苏语昂后，我就没有一天不被社会团体关注的。
反而是被我拦下的那个人十分不自在。此情此景，看起来就好象，他做了什么天理不容的事情一样。这让我心里十分快意，每次他都嚣张的可以，怎么这次变成小绵羊了？"小松，不要这样～"宋江为难。在客流量居多的走廊里，他根本无从解释。
我怒视宋江。真不知道苏语昂是如何说服的这个木鱼脑袋。
"小松，我觉得苏语昂没有你想得那么坏。"宋江叹了口气，苦心劝说，"还有你母亲，不管她怎么样，终究是你的血肉之亲，怎会不疼你。"
"我知道她们曾经做的不对，但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事情是不可以原谅的......"
我不语。怪了，听他的口气，怎么好像她们做的事情都是情理之中，只有我是非不分执迷不悟。
"小松，你现在的行为就好象一个埋怨父母没有给自己买玩具的孩子。"他说的义正严词，头头是道。
"不要说了！"我气急败坏。
宋江一动不动，他说，"小松，你把自己当成唯一的受害者了吗？"
我抬起头，表情不可置信。他一脸平静，"小松，你早就知道苏语昂的真实身份了不是吗？你想利用他，却陷了进去，被他先下手为强。你不甘心是吗？"
"人生短短几十年，何必让自己心力交瘁......"今天的宋江就好象一个有着百年修为的老和尚，在教导一个邪恶的魔头走回正途。
我不要再听了。我捂着耳朵冲了出去。我没有听到宋江的低语，小松，我是不是很了解你？
从小，我就只看着你，也只喜欢你。
小松你那么孤单，却从来不肯接纳任何人......
结局篇
夜市华灯如昼，处处都是温暖的光。丝丝缕缕的灯光，渴望而不可及......
我漫无目的的走在街道上，脚步轻的仿佛灵魂出窍，眼前的全是奶奶的影像。
奶奶是个有远见的人，她常常对我说，小松，不要恨你的母亲。那时的我并不明白奶奶话中的含义。
她是在说，不要报仇，不要恨她，否则受伤最深的是你自己。
奶奶苦口婆心的说不要报仇，宋江也说我太执著过去，何女士说我有太多的事没有看清，苏语昂说请求我原谅他和母亲，这个如是说，那个如是说，似乎全世界的人都劝我接纳那个女人......
我仰起头，天空离我好遥远，怎么跳也抓不到。
小的时候，奶奶总是抱着我亲昵的说，小松，星星漂亮吗？小小的小松看着天空，没有迟疑的点头，奶奶，我要星星。奶奶笑了，你还小，抓不到星星。
那长大了就可以抓到了？小松开心的问。
奶奶依然笑着轻轻拍了拍小松肉肉的脸蛋，小松，就当作一种美好的奢望吧。
奢望是什么？
奢望是一种比较特殊的愿望......
难道，对于我来说，想得到母爱，也是一种奢望吗？
我看着天空，奶奶你骗人，我已经长大了，却还是够不着天空，还是抓不到星星。然后，世界在我眼中倾斜下去。我突然伤心起来，因为我发现，一切都变得如此巨大，只有我还是那么渺小。
我听到自己的头撞到地面发出了沉闷的声音，我以为我会暴尸荒野。
恍惚中，我又看到那个小小的小松，孤身一人站在那里默默的流泪。
没有人知道，在那些无数的没有母亲陪伴的夜晚，有一个孩子在孤独的数着星星。他低声的对着星星祈祷，希望星星落下来，让他摸一摸。
在那些日子里，只有奶奶的陪伴。她不是小松的亲生奶奶，我们没有血缘。
然而，她却是我最亲的人。
许多年以前，在父亲的葬礼上，一位老妇人来到我的面前。"小松，我是你的奶奶，跟我走吧！"她微笑着对我伸出手，带我离开了那个地方。那个地方，因为父亲的去世，即将展开权利的斗争。父亲留下的小小公司，谁都想白白得到手里。
老妇人告诉我，她不是我的亲生奶奶，她是我父亲小时候的奶娘。可我还是喜欢亲密的叫她奶奶。
我不喜欢抛弃我的母亲，也不喜欢不管我的父亲，我只喜欢和我没有血缘关系的奶奶。她是我唯一的亲人......
医院里。
我正开眼睛，四周一片雪白色，正如我梦中的寂静雪地--漫天的大雪遮住了我的眼睛，让我说不出的恐惧。
我迷茫的抬起头，看到苏语昂心疼的眼神。
"你竟然在我面前倒下去了。"他把头靠在我的肩上说个不停，"为什么你总是拒人千里，为什么你对任何事情都满不在乎，为什么我做了这么多事还是得不到父亲的认同......"
为什么我们总是微笑着伤害彼此......
我的眼前大雾迷茫。我无论如何都不想原谅母亲，而你，无论如何，都想要得到父亲的认同，是吗？你不惜伤害我，都是为了父亲吗？
既然做了，何必跟我解释呢？
想要我原谅你吗？
为什么要原谅？
我从没有恨过你们，又何谈原谅？
生活就是一场迷宫游戏，我们孰是孰非，正误难辨。孰胜孰负，结果如何谁能预测？
然而无论这些多么错综复杂，他的真谛无非也就是四个字--
似是而非。
另一种结尾
那时，奶奶已经由于病情恶化而整日的躺在病床上。我每次空闲下来，都会赶去医院陪她。平日极爱抱怨的苏语昂也不敢说什么，他十分清楚，奶奶在我心目中的地位。
那时，我总是握着奶奶的手，撒娇的说，奶奶，奶奶，不要离开小松，小松只有您一个亲人......
然而，奶奶的病情最多只能够支持一年，我明明知道，却只是自我安慰罢了。
奶奶去世的那一夜，我发了高烧，在苏语昂的坚持下，木然的躺在了医院里。奶奶的离开对我的打击实在不小。
我面无表情不发一语的躺在床上，而苏语昂趴在我的肩上不住的重复，小松，小松，你不要这样，你要振作，你不要离开我。他似乎在害怕什么......
印象中的苏语昂是一个自信满满深谋远虑的明朗少年，甚至有些狡猾，而此刻的他却分明像一个再闹别扭的孩子......小昂，你是在可怜我，还是在可怜自己？
你曾经问，为什么我会如此冷漠？
为什么我会如此冷漠。因为我知道不报任何希望，才不会在失去的时候痛彻心扉。
我挣扎着起身下床，他立刻慌了手脚。
"苏语昂，你以为我想不开？"我自嘲。
他先是一愣，顿时红了脸蛋。"小松，我实在不知道你会做出什么事来。我总是看不透你。"这么坦率的孩子，怎么我以前没有发现。
我觉得好笑，你到底还有多少种性格是我没有发现的？
我突然觉得烦躁。
"我讨厌这个地方。"我如是说。我讨厌这里，夺走了父亲，又夺走了奶奶......
"哦。"他似乎想到了什么，"那回家好吗？"
"好的，我们回家。"我面无表情。回我的家还是回你的家？
回我们的家。
哦，对了，我知道的。我是在明知故问。
我已经失去了一个重要的人。这个人，我不能再次失去......
而后，我一直留在苏语昂身边。
多年之后，他是苏氏企业的接班人，我便是他的私人助理。
此刻，在他的办公室。他捏着我的下巴，满眼柔情：我爱你，但我不一定要呵护你。爱有好多方式，这就是我的方式。
我躺在他的怀里轻轻微笑，是的，我知道。
然后，他又逼我看向他，这一刻，他似乎至高无上：小松，从小的时候起，我想得到的，就都会到手。是我的东西，永远都是我的。
是的，我知道。我回答他。
不知从何时起，他爱上这种"确认权利"的游戏？
你不信任我吗？
你对我没有安全感吗？
我在心里诡异的微笑......小昂，多少年了，你还是孩子一样。
几天后，蓝铭松突然从苏氏的公司中消失。
我坐在不知通往何处的客船上，看着视线中逐渐远去的熟悉陆地，不得不说，心里有一丝激动。不知从何时起，我爱上了这种逃亡的游戏。
你对我没有安全感，我对自己同样没有安全感？
你说你看不透我，我对自己的思想同样胆战心惊？
没错，我说过我不能失去你，但我没有说过我不能离开你......
你爱我。是的，我也爱你。
但我不会留在你的身边。
你说过，爱有很多种方式，这个，是我的方式。
生活是个迷宫，你栽了进去，就不要妄想置身事外，因为，我们已无退路。
迷宫其间的路亦真亦假，正误难辨。我们孰是孰非，胜负难测。然而无论这些多么错综复杂，他的真谛无非也就是四个字--
似是而非。
（好多人给我留言，说是原来的结尾看不懂什么意思。所以我就改了一下。本来，读者的意见对我是很重要的。因为每次开始写文文，我都只会按照自己的想法写。如果没有读者的意见，又怎么知道哪里出了问题。以后也请多多给我，您的宝贵意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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