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是百密一疏。这男人,刻意让自己太平凡了。 "记忆更改?"黑衣男人思忖著种种可能性,然後看著杨子牧的目光渐渐变得如刃锋利:"有办法知道这人底细麽?" "鸦,我的身份可是凭空捏造出来的,自然是没证据。"杨子牧耸耸肩。他并没有名字,而"杨子牧"也只是眼前这男人给他的人间界假身份。朱伯勤说他们是儿时玩伴,这记忆其实也是假的。 墨鸦的本事,的确很让人吃惊。 "他人呢?"墨鸦浑身发出的凛冽气息。 "不知道为什麽,在一个月前突然和养子一块儿双双失了踪影。"将自己所知道的如实报告。他不清楚墨鸦的过去,也从没开口问过。只能肯定,这男人身份不简单。然後就是,他这三百年来就一直发狂似的在人间界里搜刮著一个人的下落。 墨鸦嘴角噙笑,双眼精光发射。再强悍的人,始终有其弱点。 "想办法,把他逼出来。" 普天之下拥有这种能力的若不是地的後裔,那麽就绝对和那人脱不了干系! 。。。。。 。。。。。。 "哧~!"白天莫名其妙感觉到背脊一阵发凉。这阵子老是寝食难安,儿子本身的问题已经让无所不能的天才美巫师严重发起愁来,身上尽是笼罩了儿子长征对他的怨念。 正当嘀嘀咕咕埋怨儿子不解其用心良苦时,白天那张貌如桃花,却英气不减的美颜陡然脸色大变。 10 白天仇家很多。 但是他从不把这些数目放在眼里。自己的本事如何,自己最清楚。所以当他面对想要取他命的敌人时,哪怕是数目众多也决不手软。 这四百多年来,他一直是这样过的。 能够让咱们天才巫师白天脸色骤变的,绝对只有一个。那就是在三百五十年前,让自己身受重创,把原来心高气傲的他挫得一败涂地的妖怪─墨鸦。 如果你想白天会从此精神一蹶不振意志消沈,那就大错特错了。 态度卑鄙行为素来以无良堪称的白天,做了件让数万年来不食人间烟火无欲也无所求一直以冷静睿智见称的墨鸦忍不住青筋暴跳到至今依然咬牙切齿怒火滔天的事。。。。。 趁其不备之时,在对方食物里下了鸠毒。之後再将因为食物中毒而无法展开力量的墨鸦困在某个浑浑噩噩不见天日的山洞内,并且下了以自己的力量为极限的整整九万九千九百九十九道封印。 为了以防万一,甚至黑心得连整座山都给冰封起来,将之抛到了天涯海角里面,任由其漂流在时间停留静止不动的时光内。。。。。 整个过程当中,一点也不心虚手软,绝对的心狠手辣。 然而墨鸦最後还是回来了,在事情发生了五十年以後终於找到了回家的路。重获自由的墨鸦整个人变了样,发狂般凶神恶煞地四处搜刮著白天的下落。他的力量也随著这些年非一般的磨练变得越来越强,阴沈得令人害怕。 於是乎,白天被怕事的白家人毫不犹疑踢下了任职多年掌门人的职位,还被赶出了白家寺院大门,永远断绝了关系。他只好东躲西藏地过日子,狼狈得不得了。 这些丢人的事情,当然没对儿子长征说过。 事实上,白天有好几次险险被他逮到了。闻光那次闻到的花香味,其实是白天当年 下给墨鸦的咒。那是牢不可破的追踪咒,原来是用来探晓敌人所在地的,却被墨鸦强大的力量轻而易举地反弹回来。 结果自食其果的白天,反倒被禽兽墨鸦掌握了自己行踪。 比妖魔鬼怪还要可怕的对方追上门来并且亲手毁掉了他原来的居所,结果是白天不敌败阵下来最後落荒而逃。之後,人间界里数百年来便一直重复墨鸦捉人,白天跑路的情节N次。 也就是说,白天绝对不是因为仇家多才会耽搁了寻找不见了的儿子,而是被力量强大的墨鸦绊住了脚步,动弹不得。 又这样过了若干年後,他终於在幻境里寻回当年失散的亲生儿子。。。。。 忽然感应到房屋外一阵强烈的灵气波动,白天的毛孔都竖了起来,嘴角隐隐抽搐 :不会又是。。。。死心不息的对方追来了吧?!!!这些年来他都将自己很完美地隐藏起来,还以为经过了这麽多年以後那只禽兽已经消气放过自己的说。。。。 (利加阴阴笑:想得美。。。。偶牵鸟四百年滴姻缘线哪有酱容易说断就断~~~~) 。。。。 。。。。。 阵法一破,群妖蜂涌般破巢而出。 冲力拉扯的力量太强,将阵法内一干人等全都带上了天,再一个个哗啦哗啦的落下,就像牙膏一样被强力推挤压了出来。这点让我想起在人间界里生活时,爹爹就曾经被小气的长征黑著脸揪著以下犯上不敬老尊贤地乱打一顿,只因我趁他不留意时挤呀挤的玩掉了两条崭新牙膏。 当时我问他,像不像白色大便? 瞄了瞄距离地面的高度,忍不住心怯地闭上眼睛。这时候说不害怕是假的。这回,准备跌得很惨了。如果可以,最好下面有人能当垫背的。。。。。 "闻光!"一把声音著急地唤著自己。感觉有人动作迅速地捉住了自己,一只手臂锁住了腰身。那道熟悉的气息,让原来慌乱的心律静了下来,一双手很自然地挂上了他的颈。 安安稳稳地被长征圈在怀中,轻盈落了下来。小心翼翼放下我,一双手却还是将我牢牢固定住,没打算放开。 著急地回头寻找雍华的身影,然後居然发现不知何时出现的父王及时接住了他。而我家口吐白沫外加猪皮发青的满财,也被他其中一只禽兽爹嘴巴叼著。另外三只恢复了体力,坚守满财身边。 当下吁了一口气。立马转头,对儿子换了张笑脸^_^。 "长征~~~~~"久未见到儿子,爹爹恢复本性:"石子~~玻璃弹珠~~~还有校长室鱼缸里的~~~~~"撒娇ing~~~~这麽赶著回来,就怕他忘记曾经给予爹爹的承诺。 "瘦了。"轻抚我的脸,长征简短的二字,一副很心疼的模样地对我说。 "。。。还要有好喝的茉莉花绿茶~~~~"我的手指绞了绞他的衣,父子俩人在各说各的。 "对不起,这阵子让你担心了。"眼神灼热又深情款款地注视著我:"我挣不开他对我的禁锢。。。。。"雍华昏迷前说过白天的阵法,是以自己的鲜血为祭,以自己的灵能力为限。能破解的,一定是灵能力等级比他高的。 长征不敌,情有可原。也就是说,阵法一破,长征也就重获自由身了。 "对了,爹爹专用储藏室里的石子一切安好?一颗也没弄丢吧?枕头底下的玻璃弹珠呢??都还在吧?????"心里蓦然一沈,爹爹又揪著他忙忙追问宝贝石子堆的下落。 可从没忘记长征曾经说过若再让自己受半点受伤,他要将爹爹宝贝石子统统丢了。而那次在幻境不小心被撞了那麽一下,身上的淤青让长征不高兴了很多天。 长征脸上柔情渐渐淡去,换来杏眼瞪著。原来轻柔抚著脸的那只手变成用力捏著爹爹脸皮不放,以示惩罚。。。。。 我还想说什麽,可目前局势实在有些紧张,让我和长征都不得不静下来。父王怀里躺著雍华,从头到尾都没说过半句话。双眼盯著雍华重创的伤口,神情阴冷不不得了。 "父王!就是那些妖怪伤了师傅!"太子连忙向父王喊话,小人奸佞般指了指那群妖魔鬼怪,再快速退回长征怀里埋脸躲著不让父王发现我的存在。。。。。 =_=||| 不确定父王的出现是因为反悔想捉我回去,还是因为在他怀中的雍华。 从头到尾,我都埋首在长征怀里。所以说,之後父王手下所有绞杀谋杀虐杀屠杀凶杀宰杀枪杀(?)的血腥杀戮场面都没机会看见,就这麽结束了。(利加感叹:偶还想写奸杀滴说~~~) 再抬头,便看见父王就这麽一路越杀越过来,越杀越靠近白天。心里一阵疑惑,然後就这麽冷不防的,父王出其不意地向白天给了正面致命的一击。那种前所未有的狠劲,任白天道行再高终究还是会死的!! 我惊呼,不及细想便要挣脱长征。来不及了!眼睁睁看著和长征才相认不久的白天,结结实实受了那记攻势。 11 眼前陡然一黑。 视线很快被长征的手掌掩盖上了。透过掌心,所剩余传达到脑海的只有他的温度,我所熟悉的气息。贴近了自己,一双手臂拥得更紧,仿佛知道我内心的想法。 圈进了温暖如春的怀抱当中,原来紊乱的心绪渐渐被他的强势抚平而冷静下来。被他锁在怀中,以长征的方式安抚著爹爹。。。。。 紧抱著闻光,长征一双眼睛紧紧盯著亲生父亲瞧。 等了半天,白天宛如破败娃娃般倒在地上依旧动也不动。就连攻击他的闻王君恭祯,也忍不住皱眉头,以为是自己的推断出了错:白天并不是。。。。。 忽地里,那具尸身就这麽突如其来地弹跳起来。白天先是摸了摸自己最在乎的那张脸,再一只手抚著胸口猛拍,一幅心有余悸的模样: "好在我动作敏捷,躲得快。。。。。"本人在自言自语,又似得意。 =_=||| =_=||| 顿时,长征和恭祯的脸布满黑线,众人皆无语。 良久。。。。。 "不愧是我儿子,"陡然来个姿态优美的旋身,美中年白天向儿子展露出两排洁白贝齿:"即使面对著老父的逝去,内心明明是如此悲恸却依旧能压抑自己的负面情绪,并且处之泰然面不改色,实在有我个人的巫师风范。要知道,在面对真正敌人的时候,或者是难分难舍的时候,又或是生死离别之时,即要做到潇洒又要倜傥,要拿得起放得下,要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 带著刚刚明显受到惊吓的爹爹,长征目无表情即刻转身进屋,宁可选择漠视呱噪的白天。连日来的相处,将白天晾一边已经是他的惯性。 原来滔滔不绝的精彩演说,却在儿子与一干人等消失在眼前後瞬间停顿下来,白天一双不友善的眼睛盯著恭祯瞧。 多亏了妖怪墨鸦这三百年来对他无微不至无孔不入的‘关怀',他练就了敏锐的逃生触角,所以绝对肯定眼前这说话出尔反尔的男人对自己不安好心。 "小别一段日子,这回这麽大方亲自将儿子送给我啊?"白天笑得灿烂,实地里内心恨得牙痒痒。千算万计,却没想到恭祯这麽轻易妥协,甚至成全了儿子们荒唐的男男情事。 忍不住感慨,难道说这世上思想正常的就他一个?(汗|||偶先澄清好了,事实上白天是利加所有男猪当中最不正常滴。。。。) "是啊。我家笨太子没他可不行。"恭祯眺眉,冷笑。白天刚刚的反应,让他得到了他想要的答案。 白天拥有的,是神兽地曾经给予人类男子永恒不死之命。 。。。。。 。。。。。。 是夜。 闻光和长征的房里传出一阵怪异的呻吟声,再听见男人声音极低,是刻意压抑过的,却如此荡气缠绵,撩拨人心。中间夹带著爹爹沈重的叹息,夹杂著衣料摩擦的声音,在这如此安静的夜里,令人血脉贲张。 听得隔壁书房里那四只纯情式神兽个个面红耳赤,当然,不包括在被窝里睡得香甜的小满财。 因为不知就里的闻光给了满财名字,无意中也定下了与式神兽的契约,儿子就这麽阴错阳差糊里糊涂成了闻光的式神。朱雀玄武青龙白虎这四只爹知道事情经过後,当场那个瀑布汗||||||||||||||||||||||||||||||| 无论什麽情况下,式神兽都要誓死以保护主人性命安危为前提。舍不得儿子的四只爹,商量了好久也想不出解决之道。而长征当时则是冷眼看著爹爹抱著宠物满财,态度亲昵关系乐融融的模样,有些不是滋味。 过了半天後终於忍不住了。。。。。 "喂,你们这四只东南西北。"开声唤住四只不知何时化身成人的式神兽,吃味地说:"把你们家满财带走离闻光远些。。。。。" 於是乎,长征一下子收服了满财那四只式神兽爹爹。实在是可喜可贺! 另外,实况转播卧房内父子二人的情况: "啊啊~~~~长征你的一双眼睛,"捧著长征的脸蛋,爹爹感叹道:"不见一段日子,原来我好挂念宛如黑曜石般的它们。。。。。" 长征看著我的眼神变得幽深了。 "哦哦哦哦~~~~~~~。。。。。好棒!!你的肌肤摸起来又滑又嫩,"两只手小心翼翼举起了长征手臂,再次不由自主地感叹:"就像长了青苔沾上清晨露水的石子堆。。。。冰冰凉凉的,好舒服~~~~~~~"脸颊贴在上面,像小狗一样来回摩擦。 "还有你的。。。。。"堵上嘴唇的,是长征轻柔的吻。细水长流,没有掠夺只有给予,里面包含著深深的疼惜。。。。再次睁开眼睛,看见浓浓的爱意在他眼神中眷恋不去。 对他傻笑,觉得此刻自己好幸福。父王带著雍华离去前,居然首一回如此慎重地对长征说话:好好替我照顾他。 我们之间,总算得到了父王的认同。 "睡吧。"替我盖上被,背部被长征轻轻拍著哄爹爹入睡:"你累坏了。" "我还不累。"我向他抗议,不公平啊!这招对我而言是死穴。 "嗯。"虚假地应了我一声,儿子继续轻拍的动作。这是唯有熟知我的长征很清楚的私人秘密。睡意很快被泛起,眼皮渐渐沈下来去。。。。。 很不雅地像水中河马一样打了个大大的哈欠。 耳边传来长征的笑声,清雅如水的嗓音在他喉间发出。迷迷糊糊的爹爹蹙眉後翻了个身,嘴里喃喃对儿子道:你好吵。。。。 长征的神情在确定闻光已经入睡後逐渐变得凝重起来。床上躺著的,他怀里抱著的是脸色如常的爹爹。至少对方看起来表面如此。 白天里因为闻王君的出现,闻光躲到了自己的怀中。霸道地将闻光锁在怀中不放,其实是因为他发现男人明明已经是一副体力透支的模样却还在逞强。 小别一段日子,闻光的身子好像不如从前。 即使此刻靠得很接近自己,然而在颈脖上却几乎感觉不到对方的呼吸。从懂事起便小心翼翼将爹爹照顾得无微不至,然而闻光体弱的身躯还是无法抵受较大的情绪起伏波动。 长征看著沈睡中的闻光,下意识握紧了男人有些冰凉的手。思此,黑曜石般的眼瞳愈加幽深。床上男人微弱至几不可闻的呼吸,让他变得很不安。。。。。 他。。。。又要失去他了麽?就像两百年前一样。 12 在白天还是少年时期便被自己族人冠上了天才巫师的盛名,惹来众人豔羡的目光。事实上他这一路走来可是有血有泪,得来不易。 白家掌门人与心爱的妻子就曾经感慨,儿子白天小时候明明很可爱很调皮的说。 想象一个才四岁大的孩子,无助而恐惧地看著打小照顾自己的奶娘活生生被妖怪爪撕裂成两截,在他面前贪婪得意地啃咬著女人血淋淋的新鲜内脏。。。。。 假如。。。。。假如当时的我有能力。 原来纯洁的心灵悄悄沾上了黑点。 开始埋首钻研博大精深的巫术,每日勤於练习。深深沈迷於这门学问,甚至在白家历代掌门人根据杀妖降魔的经验而编写的古籍中发现了有关传说中神兽的渊源。 因为天生缺乏家人的督导与辅助(父母忙忙忙,兄弟姐妹众多得来也分不清谁是谁),人格也逐渐扭曲。 等到大家赫然发现,白家寺院从此出现了一位前所未见闻所未闻超级自私自利自大自恋又同时自我为中心的小巫师。 能够吸引白天注意力的,绝对不是女人 (汗|||,当然也不是男人),也不是钱财(白天总是捉机会奴隶五只倒霉被他逮到的鬼帮忙偷别人家的钱─俗称五鬼运财也!),更不是权力(劳心劳力伤脑筋不适合白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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