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房。 浮云4 赵沂然半躺在床上,衣衫半敞;云宁则坐在床沿,细细观察他的伤势。 轻轻拆开已被血染红的白色纱布,只见胸口正中被剑所刺出的伤口裂开些许, 流出血来。 「怎么会裂开的那么严重?」云宁皱眉,用白绢缓缓拭去血渍。 「我向来粗生粗养,这点伤我还不放在心上。」_ 云宁闻言眉宇之间的刻痕更深,「赵大哥,你为什么对自己的性命如此看轻?」 「我......。」
「要知道,就算你不在意,可我在意啊!」 烛光微闪,映出两人影子在对方脸上明明灭灭,有种暧昧不明的气息因云宁这 句话环绕于两人之间。 然后,视线对上了,目光热切的纠缠在一起,无法移开,谁都无法自这含着千 言万语的沉默中逃离,仅能紧紧的彼此跟随,让一种莫名的情愫在对方心里扎了根, 生了芽。 终于,赵沂然略略低下眼眸,「宁儿,你不明白,我的命,不值钱。」 很简短的话,隐含着许多不为人知的挣扎与伤心,更成功的挑起云宁的怒气。 云宁气道,「既然你那么讨厌别人的关心,那好,你就痛个够吧!」说着,竟 举手狠狠的拍了赵沂然伤口一下!
「唔!」赵沂然一声低吟,微微弯起身体,激痛下手一抓,扯皱了身下的素白 床单,稍稍结痂伤口更因此而迸出嫣红鲜血,鲜红的血,沿胸膛蜿蜒流下,在床上 晕开。 见赵沂然眉宇尽是强忍痛楚的神情,云宁却有点心疼了,轻抚上赵沂然伤口的 周围,云宁沉声道,「谁叫你要惹我生气。」虽然口气上仍是不服输,却已有软化 的趋势。 怒气过后,再细瞧床上的人。 衣襟全敞,落至腰间,随衣袖摊开在手腕处,腰带仍紧绑着,衣袍下摆虽是完 好,却有些凌乱;双眉间凝成忍痛的痕迹,紧握床单的双手微露青筋,鲜红的血滴 散于雪白之上。这一切,均形成一种诡媚的,艳丽的图案。 云宁忽然兴起极端邪恶的念头,他俯下头,自若的吮上那片血红。从艳红尽头 的侧腰,轻舔而上,带点啄吻,清净被血污染的上身。 赵沂然身体剧烈一颤,睁大眼睛不敢置信的望着云宁,「宁儿,你......。」 话未说完,便因云宁在伤口旁刻意的一咬而顺利阻住,改为细弱的呻吟。 灵巧的舌头在伤口附近游走,鲜浓的血腥味自舌尖传开,唤醒人体内残虐的因 子。云宁意犹未尽地,舌尖轻触那个染红的伤处。 这下赵沂然再也无法忍受,尖略的疼痛汗湿了他的额眉,连声的低喊从嘴里溢 出,串出不连续的话语。「...宁...儿......住手......好...痛......。」 云宁抬头,轻笑,「痛?痛才好!」说着,更翻身上床,压上赵沂然。 不过与话意相反的,云宁不再以逗弄他伤口为乐,柔嫩的双唇改为轻怜的轻吻 赵沂然脸庞,吻去因疼痛泌出的汗水,像对待珍宝似的,一下一下的啄吻,最后落 在赵沂然唇上。刚开始还只是双唇相贴,像感受对方温暖柔软般轻轻磨擦,然后云 宁伸出舌尖,用着舔去鲜血的方式溽湿赵沂然的双瓣。红润的颜色自赵沂然唇色散 开,渲染至双颊,耳尖,甚至于颈上。没遭到多大阻力,云宁舌头顺利窜入赵沂然 的口腔内,翻搅着,肆意的与赵沂然的躲避不及的舌纠缠。于是,胸口的痛楚伴上 唇瓣莫名的奇妙感受,化为同样激烈的回应,赵沂然原 本抓紧床单的双手改而绕在云宁的颈项上,改被动为主动,灵巧的舌尖翻动,唾液 交流,谁也舍不得先离开[自由自在]。 喘息声从彼此的唇边溢出,情欲高涨下,赵沂然发现自己某个部位悄悄起了变 化,而位在上方的云宁也感受到了,微微分开紧贴的双唇,云宁勾出一抹捉挟的微 笑。 「虽然是病人,不过体力还不错嘛!」 赵沂然原本因欲望和疼痛而红润的双颊变得更加红艳,无法反驳云宁的话,赵 沂然只有呐呐的道,「我是男人,怎么可能没反应?」 手指轻轻划过赵沂然的腰带下方,云宁艳丽的一笑,「要我帮你吗?」 「啊?不用了!」赵沂然脸庞涨得通红,连忙制止云宁刻意的恶作剧。 「别客气!」 云宁不理会赵沂然的反对,利用赵沂然因受伤无力抵抗,自作主张的解开他的 腰带。赵沂然想要挣扎,却带动伤处,疼得摊倒在床上。 「身为伤患就乖乖的不要乱动。」云宁俯身在赵沂然耳边柔声安抚。 细软的耳语带着无可名之的魔力,加上也痛的没力气反抗,赵沂然满脸通红的 撇过头,让自己尽量不去在意云宁巡视自己身躯的目光。 赵沂然此时衣衫完全敞开,露出练武人特有矫健结实的身段,略为黝黑的肤色 染上一抹鲜艳羞怯的红,修长双腿间的欲望在烛火下微微颤抖挺立,云宁第一次发 现,冶艳性感等形容辞也可以用在男人身上。 云宁手指成圈轻柔温和地抚弄赵沂然的欲望根部,然后缓缓上移到已泌出些许 液体的顶端,姆指轻轻在上面磨擦。粗重的喘息声猛地加剧,乳白色的液体已然喷 射而出。 望着被沾污的手掌,云宁先是一怔,随即讶然笑道,「那么快?你禁欲很久了?」 赵沂然只是闭上双眼,眼睫微颤,全身染上一抹羞愧的颜色。
轻轻一笑,云宁温柔的拂开因汗水淋漓而沾黏在赵沂然脸侧的鬓发。 被那份温柔所感,赵沂然缓缓睁开眼睛,如星的澄澈眸子静静的凝视云宁,低 哑暗沉的声音带着一点朝圣般的语气响起,「宁儿,我喜欢你。」 云宁没问为什么,只是淡淡的,柔和的微笑,「我知道。」 赵沂然笑了笑,又慢慢阖上眼睛,刚才的纵欲对受了伤的身体是个负担,赵沂 然此时疲惫的想立刻睡觉。 云宁流连的梳了梳赵沂然散落在枕间的黑色长发,并轻柔的在赵沂然额上落下 一吻,才翻身下床,开始处理赵沂然因刚才激动变为更加严重的伤处。 在昏暗的烛火下,紧闭上眼安心睡去的赵沂然,却没看到映在云宁脸上错综复 杂的神情。 * * * * * 赵沂然在冷汗涔涔中醒了过来。一睁眼,便对上云宁担忧的双瞳。 「作恶梦了?」 赵沂然沉默半晌,苦笑道,「我梦到了小时候的事。」 云宁没有追问,只是静默地等待赵沂然说下去。 赵沂然的目光穿过云宁,透过门窗,越过了千山万水,着落在十多年前一个雨 天。 小男孩是个私生子。在那个纷乱的时代,有很多这样的事......有钱的少爷欺骗 了贫穷的少女,却始乱终弃,另结新欢。尽管如此,小男孩的童年还算合意;撇开 亲戚邻人鄙视的眼光不谈,抛去略显疯狂的母亲不说,起码在祖父祖母的照顾下, 虽然那照顾仍带些厌恶,小男孩的生活尚称无忧无虑。 「然而,人生有很多无奈的事,所以我被卖掉了,为了换得一家子的几顿温饱。」 那天,细雨绵绵,小男孩留恋的张望了会儿曾赐予自己几年平安的地方,然后 一转身,再也没回头过。
「这几年我曾偷偷回去看过,可是我娘早已再嫁,那是个老实的粗人,年纪虽 有些大,不过待我娘倒好,尤其是在我娘为他添了一个男丁后,更对我娘多方呵护; 那算是我弟弟的小孩圆嘟嘟的挺可爱,祖父祖母也很欢喜,成天逗着他玩,这就叫 做含饴弄孙了吧?」 「你没见任何人吗?」 「见了我祖父母,不过,我似乎不太受欢迎,他们像看到鬼一样,惊慌大过于 高兴。其实,我也没想怎样,只是想看看他们生活如何罢了。」 赵沂然叹气,很无奈的笑了笑。 「以后,有我。」尽管明白赵沂然的笑带了许多勉强,云宁却没说任何安慰的 话,只是简单的,讲了这四个字。 膛目结舌的瞪了云宁一会儿,赵沂然忍不住笑出声来,「宁儿,你真的是很特 别的一个人。」 云宁垂下眼睫,不语,但在下一刻却忽然被一双温暖的手臂搂住,整个人被环 绕着靠进厚实的胸膛里。感觉到一股扭曲的悲哀回荡在赵沂然心中,略略迟疑地, 云宁也抬起手,缓慢的回抱住赵沂然。 两人都没再开口,只有抓紧彼此的手越加用力,无声的倾诉吐不出的话语。赵 沂然阖上模糊的双眼,吞下欲淌的泪水,有一种莫名的感动渐渐成形。 "谢谢!"不断的,不断的在内心重复这两个字,赵沂然知道自己再也放不开 这双充满怜爱关怀的手。 就算要抛弃所有,就算要赔上性命,也绝不放手! 浮云5 修养了大半个月,期间赵沂然不是在林间观看云宁起舞,便是同云宁两人随意 散步,谈谈说说,自然惬意。云宁虽为舞伎,武功不太行,学识却很渊博,琴棋书 画样样精通,尤以书法为一绝,而江湖上发生的种种事迹云宁亦了若指掌,着实令 赵沂然大为赞赏。举凡聊起武林佚事,各派武学,把酒言欢之际,往往挑灯夜谈, 不觉疲惫。 有一回赵沂然忍不住赞叹道,「宁儿,你简直完美的不像人类了。」 云宁闻言,仅是淡淡一笑。 这一天赵沂然伤势大好,云宁替赵沂然轻轻拆开纱布,却见胸口上只剩下一个 淡漠的印子,云宁遂笑眼逐开。 「你的伤好得很快,现在应可活动自如了吧?」 「多亏云岭宫的治伤灵药,否则只怕我仍躺在床上。」赵沂然抚上已然愈合的 伤口,颇为讶于云岭宫药石的神奇[自由自在]。 「呵,看来宫主很欣赏你呢!要不怎会让你服用配制困难的"冰蟾膏"。」 「冰蟾膏?」 云宁板起手指细算,「嗯,那是用各种难以寻觅的草药奇物所制,估有千年人 参、当归、鹿茸、甚或天山雪莲等数十种珍贵药物调配而成,说是有起死回生之效。」 端起一杯茶水啜饮,赵沂然沉吟问道,「......宁儿,你觉得,真的是因为欣赏 我么?」
「赵大哥?」 「依你对宫主的了解,你想这是怎么一回事?」经过这段时日的相处,赵沂然 对云宁几已到推心置腹的地步。虽然受伤那一天、那一晚发生的事两人均绝口不提, 保持缄默,但每当视线交会之际,一种温厚亲密的情愫就会流过彼此心中。 云宁迟疑说道,「我不能十分确定,宫主行事向来诡秘难解,不过,或许是想 将你收纳到云岭宫内?」 赵沂然皱眉,总觉得事情没这么简单,正细思间,云宁打断他的思绪,盈盈笑 道,「赵大哥,今天可是中秋佳节呢!」 「是啊,时间过得好快,我到云岭宫内已近一个月......啊!今晚是十五?」赵 沂然起先顺着云宁的话随意应着,却因猛然忆起一事而大惊失色。 云宁疑惑的望着赵沂然,奇道,「是啊,怎么了?」 赵沂然不答,反问道,「你可否带我去我们初次相识的树林中?云岭宫内迷宫 重重,我恐怕走不出去。」 「这倒没问题。」见赵沂然无意多谈,云宁并非好问之人,便也不再相寻。 赵沂然心中疑窦忽起,「宫主准我任意进出宫中?」 云宁一愕,嗤笑道,「怎么可能?但既是赵大哥的要求,我岂会不理?」 赵沂然脸上微微一红,「对不起,我......。」 云宁幽幽的道,「赵大哥,你还不信我么?」 见云宁颇有埋怨之色,赵沂然一急,忙紧紧握住云宁的手,似是表达歉意,更 像是许下永远相信他的承诺。 云宁心神领会,微微一笑,反牵住赵沂然的手。 两人相视而笑,赵沂然内心一暖,轻声道,「宁儿,我们,可以一直如此下去 吧?」 「只要赵大哥不嫌弃我,我必一生不离不弃。」 云宁的双目澄澈,笑容亲切,许下了一生的诺言。 之后,赵沂然经历多番波折,尝尽情伤之苦,内心深处,竟再没有比这一瞬间 更安稳幸福过。赵沂然永远记得,曾经,在秋风渐起的早晨,在月圆人圆的中秋, 有一位巧笑倩兮的白衣丽人,用着最真切的声音,告诉自己今后均有他相陪,而自 己,单纯的相信,单纯的笑了。 但是,当时,以为可以就此脱离孤寂的赵沂然却没万万没想到,到最后,原来 所谓的誓约,不过都是一种预知的背叛。 他更没料到,原来,生命,也可以如此不堪一击......。 * * * * * 林间,落叶片片。 赵沂然独立在一片枯黄之上,手上紧握素来贯用的配剑。 赵沂然请云宁先行回宫,要他过两个时辰再来接自己回去。因为,赵沂然实在 不欲让云宁和他即将相见的人碰面。 默默伫足片刻,一道如风的身影倏地出现在赵沂然眼前,迅速的彷佛一阵轻风 袭来,甚至稍稍带动了赵沂然的衣带。 「我还以为你不会出现了呢。」婉转悦耳的娇柔声音响起,俏生生站在赵沂然 身前的竟是一位美丽的妙龄少女[自由自在]! 和少女的满脸笑容相反,赵沂然冷冷地道,「我还没那么容易就死。」 少女苦笑道,「我是好意关心,你又何必曲解我的意思?」 赵沂然不领情,淡淡说道,「说吧!组织那里有什么消息?」 少女美目含嗔瞅着赵沂然,不禁暗暗叹息。和他认识数数也近十载,赵沂然个 性虽不到刚毅木纳的地步,却对少女情怀一无所知,每天每日只晓得要努力练剑, 人就这么一天天封闭心灵的沉寂下来。 想归想,怨归怨,组织吩咐的事少女可也不敢怠慢,收起怨怼之情,少女表情 转为严肃,「大师兄,这事成不成总得说个明白,这样一声不响的就消失大半个月, 组织里已有人开始在怀疑你了。」 「首领怎么说。」 「没说什么,只问你何时会得手。」 「恐怕还要等一阵子。」 少女听了娥眉紧蹙,「你在犹疑什么?若能成事固然很好,要是不成,也不用 勉强,相信首领也不会多加责备,毕竟云岭宫神秘难测,首领也并非不能谅解。」 赵沂然心跳了一跳,一时之间不知如何解释,就甘脆不答。
少女摇头苦笑道,「你真是个不会说谎的人呢!还是赶快从实招来吧。」 「总之......,」赵沂然深吸了一口气,「我总会找出空隙,杀了云岭宫宫主!」 「希望你说到要做到啊!血天一色的胜败存亡全靠你......。」
少女话还没说完,忽听得不远处传来"啪"的一声,似乎是有人不小心踩到树 枝所发出的声响。少女原本平静的神色转为严厉,「有人偷听!」一提剑,便向声 音来处奔去,决意杀人灭口。 赵沂然也冷着脸,有些纳闷明明自己已经提高警觉心,为什么竟会察觉不到有 人藏身在树后偷听?当下也来不及细想,便也随少女奔了过去。 然而,赵沂然万万没想到,那个被树枝绊倒而摔在地上的,竟是云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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