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这次零生的表情和之前并不太一样就是了... 「怎麽了?他说了什麽了吗?」 「他说...你很漂亮...」 「啊?还有呢?」假如他要真喜欢零生的话,反应该不只这样才是吧... 顿时,零生眼下一暗,「他...要我好好把握...。」
成岛篇之五十四 最後 二年级了。 时间过得真快,转眼间他竟然已经二年级了。他总觉得才刚过完一年级的暑假、体育祭、盂兰盆会和年假似的...。 不用说,他和澄的进展简直的负值,可以说是除了同学和朋友之外,澄对自己什麽也不是...。想想,再过个一年...他就要和澄再少了一层同学关系了,天啊,这可不是他所想的...。 零生边想边摸著手边红纸牛...这是澄在过年时的礼物,话说是个可以去厄运的牛,不过他才不管什麽,只要是澄的礼物,他就会一直带在身边...相较於澄,他自己总像蠢多了... 『新年快乐!新的一年也请你多多指教哦!』两人从住吉神社参拜出来,澄马上就将放在身後的手伸出来,将一直藏著的礼物拿到零生面前。 『新年快乐......』零生讶异於澄的礼物,呈现略为呆滞的一面。 虽然用来包礼物的白盒子有点简陋,但是他光看眼泪就快掉下来了...这是澄第一次送他礼物! 『不打开来看看吗?这个啊,是我自己做的啦,不太漂亮...希望你不要介意...』澄的脸上又是个很不好意思的笑容。 零生拆开了礼物上的红线,是个红纸牛...?看得出来是自己做的...怎麽办...他的眼眶好像快掉下什麽了...。 『不会不漂亮!我很喜欢...真的...。』 『真的啊...谢谢。』 『这个...送你。』 是一盆小盆景。他不知道该送什麽,又不敢去问龙,只好... 『哇...谢谢你...哈啾!』澄才刚接下礼物,谁知当下就打了个大喷嚏。 『你感冒了?』怎麽会这样!那他还拿盆景当礼物...?真是个大忌讳!他怎麽这麽蠢! 『哈...被你发现了...哈啾...!』 不想还好,愈想愈觉的更透露出自己的蠢... 『什麽啊?!人家感冒,你还拿盆景当礼物?这根本就是要人家的病『深根』嘛!你不知道这是个忌讳吗?』 『小姐!你不要一直再强调了,我根本不知道他感冒才这样的!』早知道会得到这个「下场」,他死也不要讲。 『那...你这个『朋友』还做得真不够称职哦!』 『这个...不用你来讲!』零生觉得自己快被眼前这个「人小鬼大」的小姐富士子给搞到疯。他当初怎麽会交上「这种」朋友?现在想起来,就和他当初为什麽会喜欢上澄是一样的答案,根本不知道,一切是自然而然。 『不过...你真的打算就这样一直下去吗?』富士子突然正经起来了。 『不然还能怎麽办?』这个答案和他的礼物一样烂到极点。 『告白啊!就算他没那个意思,讲出来总比闷在心里好多了吧?』 『......』 『不要再多想了!我会支持你的哦!加油!』富士子拉著零生的手,像是成为「作战盟友」般。 零生抓抓头,富士子的话盘旋在心中挥之不去,烦死了...。抬头一看,正好看到深津澄从教室门口走进来,他马上将原本拿在手上的红纸牛不著痕迹给收了起来,一脸没事人的样子。 「还发呆啊?要上课了哦!」深津澄走向坐位,打趣地对著後座的零生说。 「那个...」 「嗯?什麽?」 「星期天十点...我在车站对面的餐厅等你。」 「好啊!只是...什麽事这麽神秘啊?不能现在说吗?」刚好这星期天排休,去是没问题啦...不过他是很好奇零生这麽神秘的举动到底有什麽用意。 「一个很重要的事...你一定要来哦。」 「好啊...哈啾...不好意思啊...」深津澄不疑有他,马上答应零生的要求。 他说出来了!他真的说出来了...!感觉就像是完成了不可能的任务一样...不过... 他真的是後悔将盆景当礼物...!澄的感冒还没好...!搞不好真的是他害的...唉...
成岛篇外章 在此之前 平成六年X月X日,(中略)...十三岁的今天,从北海道的孤儿院毕业了,之後便独自来到了东京这个陌生的城市。 想当然尔,当然不可能去住像南青山或是目黑的高级地方,因为那里根本容不下一个没有用的人。 在绫濑这个地方,到处都可见到四处为窜的飙车少年,对他们而言,日光街就像是他们的家一样,是他们所谓「理想的家」。 这里原本只是个单纯的农村,但东京这个大都会发展起来後,人口急促聚集的结果,使得这里变得是个人马杂处的复杂地区,问题青少年的中心、旅游杂志决对不会提及的地方。 东绫濑中学 教室闹哄哄的,根本看不出来像是早已打钟的样子。学生们玩的玩、睡觉的睡觉,反正老师不是不去理会,就是破口大骂施以体罚。然而这两种极端差异的情况,对他们而言都已经没什麽差别了,该叫做习惯成自然吧。 看到老师走进了教室,班长还是喊了口令,「起立、立正、敬礼!」 一切看起来和平常没什麽不一样,但事情就出在了这里... 「你干什麽!不情愿是不是?敬个礼有这麽难吗?!」老师走下台去,马上以一掌掴了个学生的耳光,理由是「一个看似心不甘情不愿的礼」。 「对不起...」 「头不会低一点吗?敬个礼也不会!都这麽大了,家里没教是吗?!」老师说完又伸出手使劲地压下学生的头,教他怎麽个敬礼法。 「对不起...」而学生一直重覆著这句话,被老师压低的头现在低得更低了。 而在这种情况下,班上的同学居然都以看热闹的心情来看待,还不时出口和老师一同说著,「深津,你还真没用...你一天不被老师打心情会不好是吧?哈...天底下怎麽会有你这种人...哈哈...」 「坐下!你给我闭嘴!听到了没有!」竟然有人在他的课抢他的发言权?真是太太胆! 「哦...闭就闭嘛...哈哈哈...」那学生老大不在乎地坐下,但又继续聊天去了。 深津澄抚著被打的发烫的脸颊,无言的坐回座上。对於同学及老师的态度,他早已被磨得习惯了... 他不知道这今天的课是怎麽过的,总觉脑中浑浑厄厄的,平时心中的那种心情极度掉入谷底的感觉又再度浮现。 放学後,深津澄只想赶快离开这里,或许这会让他觉得好过些...一手抓著书包,另一手则抱著低垂的头,脚下不觉加快了速度。 只见前方倏地一黑,多了几道修长的人影,他停下了脚步,将眼光渐渐移至上方。 「喂!小子,借点钱花花吧!」 是恐吓...!深津澄脑中随即印出这些字来,他心头一紧,不知为何,他竟一点字也吐不出来,就这麽维持著方才的动作。 而深津澄这种反应当然令对方的人们大感不满,自觉被轻视。「喂!你是没听到是不是?!...这家伙!最好别给我太嚣张!」那群人其中为首的一个伸手将深津澄大力一推,整个人马上倒在地上。 被推倒的深津澄仍是张大了眼,却没半个字出口。 为什麽...我说不出话来... 「你找死啊你!」那人气愤地一脚踩在深津澄的头上,忿恨之馀还不断地呼叫著身旁的同伴开始对他进行拳脚交加的暴行。 「绪方,我看这小子像个死人一样,真没意思!我们先走吧!」那群人在临走之前,还不忘在他的背上补上一脚。 「啍,讨人厌的家伙,没用!」绪方狠狠地踩过了深津澄的身子,挥舞著方才所从对方身上搜出来的皮包,蛮不在乎地离开了。 (前略)...到了现在,大概能够了解当时为什麽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并不是因为害怕,而是下意识地希望他们能完成当时的「愿望」而做的「激怒行为」...或许就这麽离开了,似乎是件不错的事。 不知是几回了,深津澄又满身负伤的回到家中。 不会去医院,因为他不能再把钱花在这种地方上。推开门进到家里,深津澄整个人靠在门板上,被发遮盖、低到不能在低的头竟流出了一滴滴的泪水,和眼角嘴角的血迹渐渐溶为一体。 啍!没用的家伙! 这小子真讨人厌! 真奇怪,世界上为什麽会有你这种人的存在?看了就碍眼! 他是被催眠了吗?为什麽被人们这麽一说,他也开始讨厌起自己了?不,是怨恨...他们说得对,世界上为什麽会有他这麽一个人存在?一个什麽都不会的人...连父母都忍不住想遗弃的人... 「为什麽?为什麽...?!」深津澄眼眶的泪水终於溃堤。他并不恨那些每天欺侮他的人,他反倒更怨恨自己为什麽存在在这个世上...种种的疑问掺杂著一个掉入深渊的心,没想到竟是被眼前的一片血红而制止... 「啊...!」深津澄不知他方才到底怎麽了,为什麽现在会... 他吓地把水果刀从那颤抖的右手中给扔了出去,而左手汨汩流出血管的血此时也印红了自己的眼。抬头望向前方,毕业时院友送的那架大钢琴正印照出自己的脸。 好丑啊...还真狼狈... 你真是的,摆一脸臭脸来,我的客人全被你给吓跑了,我还做什麽生意?你就不会笑一啊!会少你一块肉吗? 这时突然想起他在拉面店打工时,那老板常对自己骂的话。笑啊...要笑啊... 深津澄艰困地扯开嘴角,做出了一个像是笑的表情,但是他却当场傻住了。 钢琴上印出的表情,是个嘴虽然扯出了笑容,但眼神却是空洞如死人般毫无生气的脸。 他吓的用手抱著自己的脸,并想著他再也不要看到「自己」了...。 这时,血...不流了。 (前略)...又做了疯狂事了,不知道是第几次。现在再也不敢穿短袖的上衣出门了。那双全是刀伤的手,谁看了都会怕... 平成七年X日X月,(中略)今天终於鼓地勇气去看医生了,他说:「你的心病了,」还病的不轻。难怪不只一次地觉的,跳了这麽多年,它应该要好好休息一下了,不要再跳了...。 下课钟声打了好一下了,深津澄才从不久前的课程中回过神来。看看刚才上过的内容,他怎麽一点印象也没有?他该不会又在课堂上睡著了吧?那还真还好没被发现... 抓抓头,为了在下一堂课能够用心点,深津澄走出了教室,去洗手抬边冲冲手,以期有个好精神上课。然而就在他冲完水後要进教室时,他的书包竟被人翻了又翻,甚至还全倒了出来。 「这是什麽东西啊?」 「哇...考这麽差,真像是你这种人会考的成绩,是不是啊...哈哈哈...」 深津澄呆在一旁,眼尖地发现一只手伸进了他书包的内层里...不行啊!里面有... 「这是什麽药啊?什麽啊?你们看你们看!是精神料啊!哈哈...原来是有人的了神经病啊...!哈哈...」 「还给我...!」深津澄冲向人群,伸手就要去抢他的药。因为这对他来说很重要... 「哈哈...神经病神经病...!要的话就来追我啊!」说完,一群人便吆喝著离开了教室,来到了顶楼。 「还给我...!」深津澄依然是在重重的人墙外伸著手想拿回自己的东西。 「还给你?你说...要还给你什麽?」这次,绪方从人群中以为首的姿态出现在深津澄的面前,「是什个吗?不是...好像也不这个吧...那这个呢...?」绪方边说著边从书包里将东西一个一个地拿出来,然後再应声丢往楼下。又是一个毫不在乎的表情。 等到书包的东西全给丢完了,就剩下了绪方从他人手中拿到的药。 「...你说的是这个吗?」绪方摇摇手,另一手则放在裤袋中。 「还给我...」怎麽办...他现在...好难过... 绪方睨著他,拿著药的手作势一松,「要的话,自己拿...」 看著药从绪方手中落下,接著便掉往楼下,深津澄不知何来的力量硬是冲出了人群,往楼下跳下... 没料到对方会有此举的绪方当场睁大了眼,就看到一个身子不顾一切地很楼下跳... 这里是...六楼。 『东京都足立区频传的校园暴力事件今又新添一案,都立东绫濑中学於今日传出围殴事件,以X姓为首的二年级生设嫌对被害人长期施以暴力,使其身心俱疲,今日并以言语剌激Y姓被害人并迫使其跳楼,被害人现在仍未脱离险境,全案正由绫濑警署调察当中。此案正为继昭和六十三年女高中生水泥灌尸杀人事件以来,第二起手段凶残的校园事件...。』 到底是第几天了?深津澄看了看置於柜上不知何时的报纸,标题斗大地印著关於那时发生的事。看著全身包著绷带及插满管子的身子,他顿时脑中全回到了不知几天前的「当时」... 「...关於这次的事件,刑责是免不了的,假如被害人能有起色,我会请求法官从轻量刑...」 「我根本就不知道他会那个样子...我没有要害死他的意思...!」 「那你当时的感觉如何呢?」 「我没有想过...当一个生命真的在我手中停止是多麽可怕的一件事...我现在体会到了...现在只能希望他能活下来...。」 「相信法官和神会了解你的悔过的,我会尽力在公审上争取,你也要为被害人祈导下去...相信会有转机的...」 那时很清楚地听到有人叫著我的名字,但是我很想睡、很想休息...(中略)他要我活下来!再清楚也不过了。想想,即使全世界只有一个人希望我活著,我也要为那人活下去,那是我存在的意义吧...。所以...还是不要睡了。 东京拘留所 出了小菅车站,深津澄带著仍包著绷带的手来到了东京拘留所。看著它高大的水泥墙,似乎还在犹豫著才刚决定的事。不想了,他头一低,往那大门口走去。 在柜台时,深津澄填了填访客的资料,在会面者的关系一栏他想了一下,还是在朋友一栏打了勾。 不久,绪方被带了出来,而他似乎对於来会面的人感到很吃惊。 「谢谢你。」绪方没说话,深津澄却先开了口。 「...谢我?为什麽?」 「没什麽...应该快出来了吧...」深津澄把话给咽了回去,看似虚弱地笑了一下。 「是啊...」 平成八年,又开始了新的学期,一转眼就变成了三年级了,感觉上好像才刚从医院里出来没多久...实事上,的确没多久...。 每每到了新学期总免不了重新自我介绍,而这个就是深津澄最怕的。他现在正以无比紧张的心情看著一个一个介绍完的同学。 「...我叫深津澄...今年十五岁...我的兴趣是...」他想了很久,现在才知道他竟没什麽足以称做兴趣的事...。 「兴趣啊?就是跳楼嘛...哈哈哈...」 听到这话,深津澄陡然僵在一边,不知如何接下去,而就在当场... 「很不错的兴趣嘛...你要不要也来试试?」 是绪方...! 「呃...不用了...」
「谢谢你...」 「好说好说。不过下次可别再吓人了。」 「...是...。」
成岛篇之五十五 等待 他说了!想不到他真的说了...!到现在他还觉得不可思议...零生现在能感觉的自己的心跳得比往常快得个两三倍,没办法,现在的心情真是难以言喻,根本不会有人了解...除了那个老成的国中生富士子之外... 「你的咖啡,请慢用。」 零生想得出神了,直到服务生端来咖啡才察觉自己早已发呆多时。 「谢谢...」 看著窗外的人潮...都进入冬天了,还是有这麽多人出来逛街...零生呼了口气,转眼间,竟开始飘雪了。 低头看了看手表,还有一个小时... 不用说,今天正是星期天,与深津澄约定的日子。不知是否太过紧张,他当天不仅没睡好,现在居然还提早了一个多小时到达约定地点,天晓得他是哪根筋不对了。 这时,放在桌上的手机正好响起,零生当下被吓了一跳,脑中许多想法一瞬间飞了过去...会是澄吗?会有什麽事...还是... 看了来电显示,他大大地吐了口气,白烟便在下一秒便弥漫著透明的小玻璃桌。
13/18 首页 上一页 11 12 13 14 15 16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