丝毫不介意外人参观,西尔德威尔不紧不慢地以食指拭去夏彦嘴边残余的奶渍,挑衅的眼神气得流夜哇哇乱叫,这家伙是故意的!夏彦满面潮红的羞涩模样更让流夜确信自己的推测——小白痴已经被吃掉了,从头到脚,涓滴不漏。 “九条!放开我!我要杀了这个混蛋!”即使是九条死命阻止,也快拦不住气红眼的流夜。 替夏彦垫好靠坐的软枕,西尔德威尔完全无视叫嚣的闲杂人士:“要吵就给我出去,打扰小夏休息的下场自己掂量好了。” “西尔!”责怪地拉拉一脸冰寒的魔王,夏彦总算抛开羞意打圆场:“流夜学长,九条学长,请坐吧。” 僵持着瞪了西尔德威尔好一会儿,流夜终于不忍违逆夏彦的好意,悻悻地坐在夏彦的床边,九条松了好大一口气,随侍一边。 “主人,夏彦先生的早餐准备好了。”安杰洛端着餐盘,毕恭毕敬地站在门口。 “小夏,你病好点了没?”米哈伊迫不及待地挤进门内,差点碰翻安杰洛的任务,“我昨天就想来了,可是哥哥不让耶。” “是吗?那可是暗帝的责任哦,不能怪你哥哥。”封间鹤仍然是一向的神出鬼没,轻松避开西尔德威尔杀人的眼神,不请自来的找张椅子坐:“怎么样小夏,你确定要和这只不懂待客之道的蛮牛同居一室?想要解脱的话,医生有办法……”飞来的暗器不偏不斜,正中讨厌的大嘴巴,啊,是苹果,好味。 拨了拨餐盘里的水果片,西尔可惜似的扬扬眉,开始喂夏彦用餐。 “西尔,要么我自己吃,要么我什么都不吃。”头疼地下最后通牒,夏彦暗叹着今天丢脸的命运是躲不了了。 “就是!少在那恶心扒拉吃阿彦的豆腐!”忍着气恼的流夜,心不甘情不愿地看西尔霸占夏彦每一分的注意力。 “小夏,你现在还难受吗?我这有药。” 米哈伊现宝地摊开手中袋子,一堆的日常药品,“反正我也吃不完,分给你好了。”天真的话语引得众人忍俊不禁。 “谢谢你,米哈伊,我已经不用吃药了。” “米哈伊,药不是饼干,不能分的。”安杰洛趁着主子还没发火,连忙安慰弟弟的沮丧。 “小夏,现在没有任何异常的反应吗?”封间鹤突然正经起来。 “没,没有了,我现在很好。”有些局促的表情令人不用想也知道他脸红的内容。 “那就好,我化验过,那些产自中东的特制药物,是王室专用品,如果有什么其他的不良症状,马上来找我比较好。” “好……” “喂,你打算怎么办?”流夜忽然想起手头的麻烦,问向西尔,“那个叫阿克巴的好像有点来头。” 瞪了没分寸的鲁莽小鬼一眼,西尔德威尔不愿在夏彦面前提及此事,只是夏彦不是没头脑的人,多少也明白事态有些棘手:“阿克巴,是昨天为首的一个?” 心平气和的态度到让流夜开不了口,毕竟昨天才受到险遭强暴的惊吓,一般人不会这样快恢复。 “小夏,这件事你不用操心。”不赞同地看着夏彦抓紧床单的动作,西尔握住他的手。 夏彦可没有罢手的打算:“我知道阿克巴是西亚油王的儿子,他父亲也是基山的赞助人之一,基山岛的清真寺是为他们家族在读子弟特别修建的。我只有这些资料。” “哇,阿彦,你什么时候查的?”流夜一脸不可思议。 “我刚来的时候很喜欢那座清真寺,所以……”夏彦耸耸肩,继续喝牛奶。 九条同封间鹤交换了眼色,一至将目光停在西尔德威尔身上,想瞒着夏彦处理此事已不可能了,西尔不由皱起眉头。 没放过三人间的小细节,夏彦警告地轻咳一声:“别想把我排除在外,自己的仗自己打,何况西尔是为我才伤人的。伊斯兰的教义是以牙还牙,以眼还眼,他们一定会——流夜学长,西尔昨天做了什么?”先搞清伤亡程度比较好。 恶心倒胃的条件反射不客气地白了流夜的一张脸:“别提这事……我想去洗手间……” “西尔?”难以言喻的紧张攫住夏彦,“你……”千万不要如他所想。 “没死人。”淡淡口吻,这样的安慰无法令任何人宽心,夏彦求证地反包住西尔的手,掩不住忧心,他是为了他啊,再怎样厌恶西尔霸道蛮横的举动,他也是为了他去沾染血腥,叫他如何释怀? 得不到答案,夏彦转而求助他人,房间里只有沉默以对。忍耐不住压抑的气氛,他声音大起来:“到底怎么样了!你们说话啊?” 封间鹤无视西尔德威尔的警告,低声回答:“没有人死亡。四个人都有不同程度的骨折和内出血,一个脾脏破裂,两个中度脑震荡,为首的阿克巴……需要断手再植手术,成功率是多少,现在还很难估计。” “难怪……因为西尔那个家伙连刀都没用……”靠在洗手间门口喘气的流夜甩甩手上的水珠,“也是活该!” “西尔……”夏彦低垂着头,感觉握住自己的大手不安的收紧,眼中酸涩的液体直打转,“不管怎样…我都要参与,因我而起……也要由我结束。”
强暴未遂的事件,在校董的低调处理下,很快得以平息。因为双方都是有来头的人物,谁也不能得罪的情况下,圆滑地各打五十大板才是上策,于是乎阿克巴等人中由一个娄啰顶罪,开除了事;西尔德威尔因暴力伤人,被罚停课思过一周。事情却没有结束,虽然只是油王不怎么得宠的儿子,伊斯兰的传统之下,报复是理所当然的,有人已听见阿克巴凶恶的狂叫。不过碍于拉斯家族的势力,在基山他们也不敢明目张胆地采取行动,好一阵的风平浪静之下,基山的学生除了深刻感知夏彦是西尔德威尔所有,擅动者死外,倒也不去设想两大势力的火拼结果——谁有那个闲情逸致呢? 哦,还是有无聊得发霉的人。 “没用的人渣……一个个都是缩头乌龟!”埋头苦吃随从准备的便当之余,樱冢护流夜吐字不清地抱怨,阿克巴一伙都不知躲在哪个猪圈,害他想找人打架都难。 虽然对堂兄每天翘课到班上找自己一起吃课间餐感到高兴,夏彦仍免不了担心他的学业,医生好像说过他常常当掉呢。 “流夜学长,大学那边快上课了吧?” “干吗?你想赶老子走啊?” “没有啦,可是学长的功课没问题吗?” “没事!” “顶多再添几个红D。”西尔德威尔替夏彦打开罐装牛奶的拉环,看也懒得看地嗤声讥讽,这小子天天报到当电灯泡,让他老大不爽好久了。 恶毒的话犹如利剑穿心,流夜受打击状的伏在桌上,半天没露脸。 看似微颤的背脊令夏彦轻捶得意的西尔:“道歉啦,西尔!” “哼。”没门,要不是看在小夏的面子,早就把他踹飞出去。 “学长,你别伤心啊?我替西尔道歉,对不起……” 流夜猛地抬头,哪有在哭?根本笑到脸抽筋嘛:“我他妈的哭什么?我是笑这个傻瓜欲求不满的呆样,怎么样,小白痴就是跟本少爷感情好,吃醋啊!” “少主!” 啪的捏扁易拉罐,已近火山爆发零点:“你嫌命太长?我成全你。” “西尔,别闹了…老师进来了。”一面安抚森森冷笑的大暴龙,一面暗示九条尽快隔离凶犯,“学长,我们要上课了,下午见好不好?” 已经捡到便宜,流夜这回倒是没得寸进尺:“一言为定,去野餐好了,就在你上次午睡的地方。”抹去嘴边饭粒,大大咧咧地从老师身边走过,到门口还不忘回头告别,“不见不散,阿彦!” “不要去。”怒火未熄的西尔德威尔只能从夏彦这边隔绝,小夏是他一个人的,凭什么那个臭小子要来抢?每个动歪脑筋的人都该死。 “西尔——” 撒娇也没用,不准就是不准,西尔德威尔完全不为所动,干脆不说话。 “你不一起去啊?那算了……我——-”夏彦狡诘地自说自话 “不准去!”忍无可忍地大吼,老师当即掉落手中粉笔,冷汗直冒,要死人了! 夏彦尽力忽略周围的安静,有些动怒了:“我不想为同样的原因和你吵,上次的事我道歉,是因为害你和大家担心,害你为我伤人,我很感激你的心意。可是——你以为我是为一杯咖啡就乱发脾气?就是当时知道要发生什么,我也会跑到你看不到的地方!”深吸一口气,挑明心中一直憋闷的压抑。 “我不喜欢自己象个没思想的宠物,不依赖着别人就没法活——别让我觉得窒息好吗?即使是出于关心,否则……我不会快乐的,还是这样就是你想要的结果?” 反而安静下来的西尔德威尔凝视夏彦的表情有些意外的严肃,周围也一至平静地看戏。 “西尔?”夏彦沉不住气了。 他的小夏会倾吐心中不满了啊,不再置他于千里之外的客套防备,没有惧于他的极端个性——不对,小夏从来没真怕过他,怕的也只是他的恐怖手段会牵连他人。终于开始接受他了吗?就算不认同他的行为,说一些违逆他意志的话,他也该死的高兴。也许是懒得与自己对抗,西尔德威尔一下又动摇地想,夏彦随遇而安的个性是有可能认命……不管,小夏已经打开一道门缝,他只会逼他完全敞开为止,绝对别想再关上。 安静的时间太久,西尔德威尔的反应太过诡异,反正夏彦已经没那么厚的脸皮当众表演,刷的站起,拿起书就往门口冲:“老师,对不起,我不舒服,先走一步。”旋即又回头止住西尔德威尔追近的脚步,“你把课上完再来找我,我在餐厅等,不能改的话,就不要来了。”他们都需要时间冷静一下。 西尔德威尔不以为然地靠近,开玩笑,他怎么能再让他落单? “别过来,我是说真的;你跟来也行,我永远都不会和你说话。” “小夏!”该死的,他真的不敢往前走了,什么时候被人如此理所当然地威胁过? “餐厅很近的,你不用担心。” 夏彦抿抿唇,离开教室。
第四章
“你们听说没?暗帝在上课的时候被小夏训呢!” “啊?那小可爱不是惨了?” “哪能呐,听话得象只忠狗,只差没汪汪呢!” “喂,小声点,你们不要命啦!” 侧头听着隔桌的最新八卦,奎达求证地望向对面的基夫曼。 “是真的。”基夫曼一脸兴奋地点头,为见证事实而得意,“小夏真的把暗帝吃得死死的,老大最后乖乖上完课才走。” “那老大怎么还没来?不会是要和小夏分手了吧?”奎达还是半信半疑,老大有那么好商量? “开玩笑,老大舍得?” 罗伊眼尖地瞟见门口的人影:“收敛一点,来了。” 基山学院的餐厅再次陷入一片窃窃私语中,基山学院的暗帝正捧着一大束鲜花,走向已然呆掉的夏彦。花很漂亮没错,只是怎样也无法协调的人和花在一起的画面,不是显得怪异,就是有几分滑稽,但谁也没胆子笑:暗帝冷酷专制,高高在上的形象已毁于一旦。 夏彦微张的小嘴到西尔德威尔来到眼前站定都没有合上,呆呆地任他当着一千多旁观者的面亲吻自己的额,再由脸颊到双唇。 “再发呆的话,就在里吃掉你哦,小夏?”暧昧低沉的话伴着鼓噪的起哄声打破了魔咒,夏彦语无伦次地低头抱着手中的花束:“你…你…怎么…怎么这样啊……” “不喜欢?”双重的含义,“那扔掉吧!” “不要!…没,没有不喜欢——”略抬起头,夏彦吞吞吐吐地闪着害羞的双眼,非要让他出溴,真是的,“我说的是花哦!” “喜欢?”反过来问好了。 “花很好看……”他非得当这么多人面吗?就算心里已经有了点萌动,夏彦才不会让他如意,“人,我就不知道了。” “没关系,”西尔德威尔凑近他的耳边,“我知道。” “知道你的头啦,要不要吃饭?不吃我走了。”夏彦的脸都快埋在花里了,这个自大狂! “不生气了?”拿过花束交给一旁微笑的安杰洛处理,西尔德威尔坐在夏彦的左边。 餐厅的八卦男们都安静吃饭了,夏彦才轻轻点了点头:“其实知道你是好意,生气也是自己在任性,可是……” 西尔静待下文。“如果这样你还没后悔的话——我就试着往你想要的发展看看,跟当初的协议无关。但是有前提的——不能勉强我做不愿做的事。” “小夏,这句话一开始我就答应你的,这种轻松的条件你不觉得太简单了吗?” “嗯?”这家伙的表情太过邪恶,夏彦有着不好的预感。 神神秘秘的耳语引得假装吃饭的长耳人一片安静。 “西尔德威尔!”夏彦的脸色由红转白,最后涨得通红,气急败坏地站起来,“你这个大色狼,和你脑袋里的龌龊念头一起烂到地狱去!”吼毕头也不回直冲门口,背后宠爱般的轻笑声更是火上加油,狗改不了吃屎的大色狼! “阿——”匆忙间,猛地与迎面走来的人急急撞上,“唔 ……” “他妈的…痛死我了……你不长眼——阿彦!” “流夜学长?”夏彦捂着撞痛的鼻子,歉意的扶住同样狼狈的堂兄,“对不起,我忘了要去野餐——” “别提见鬼的野餐,你跟我来!”流夜一反常态地慌乱紧张,一向什么都不在乎的眼里有着焦虑。 “流夜学——慢点啊!”胳膊被拖拽着向外走,夏彦无法跟上急促的脚步,不时踉跄着。 发觉脸色铁青的西尔德威尔疾步追近,夏彦摆手示意他先别接近,一面试图安抚流夜:“别急,学长,发生什么事了?” 离开餐厅前的主干道,流夜一直把夏彦拖到路边花圃旁才站定:“西尔德威尔,你先走开!这是樱冢护家的私事!” 夏彦对他点点头,绽开一抹安慰的笑容,距离两人七八米的树荫下,西尔德威尔不肯再退远了。 勉强接受不能听见谈话的监视人,流夜深吸一口空气,缓过劲来,双手扳紧夏彦的肩膀,一字一句地吐出:“夏彦,马上叫你的律师拟一份声明,宣布你无条件放弃樱冢护家的继承权,快!最好回家去,不要再回来了,听见没?” “学长…你——”夏彦一时间反应不过来突然的状况,呆望着对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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