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不在意的说着,把一个盒子放到蓝特尔拉怀里。 "......是不是我这个父亲太不称职了?"他这么问。 终于认真的看向了他,舞抿紧了嘴唇"......蓝特尔拉......我觉得不正常的是你哦......那个索拉特对你而言到底是什么?如果是仇人的话,简单,地下室有的是刑求的高手,怎么这么都随你,你是看上他的话,压倒就上啊--你到底想怎么做?" "......"蓝特尔拉低下头,把脸孔埋进了手掌里,疲劳的开口"......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真想揍他一拳!舞对天翻了个白眼"那你就放了他!真是的!没看过你这么婆婆妈妈的男人!"从他腿上跳下来,舞旋风一样的冲出去,而蓝特尔拉则苦笑。 是啊......看样子真的只能放了他了......猫在哪里? 索拉特在黑暗中挪动着脚步,一点一点的试探着,向有猫叫的方向前进--猫在哪里? 要小心脚下......随时都可能踩到悬崖掉下去......所以一定要小心...... 猫的叫声开始向他身边靠近......小小的猫在娇嫩的呻吟着-- 很近了......似乎很近了......似乎近到可以摸到它了...... 这个延续了二十年以上的梦境......第一次让他这么清晰的接近声源。 他小心的伸出手,在黑暗里缓慢的摸索,感觉猫的叫声,一点一点的一点一点的靠近,终于,他的指尖触摸到了一点柔软的毛皮,而回应他的是一声软软的叫声。 小心的把软软的物体抱了起来,赤裸的手臂上感觉到了毛皮的温度和柔软,索拉特终于找到了猫,但是心底的焦躁却丝毫没有缓解-- 找到了......找到了要做什么?能做什么呢? 自己真的抱的是被自己丢弃的猫么?不知道,太暗了,实在太暗了......什么都看不到,看不到怀里的猫,也看不到手掌里的猫。 有点光芒就好了......这么想着,忽然,索拉特的眼前有了一丝光芒-- 微弱的,灯光一样的光芒--但是却是他能看到唯一的光芒-- 用力的走过去......用力的走过去......抱着猫走过去--猫的叫声开始微弱起来......可是光却还是那么遥不可及......怎么也靠不近......怎么也碰不到...... 忽然,怀里的猫一下子不见了,柔软的重量在怀里消失了,索拉特一惊,一连串的怒骂从唯一的光明里旋转着出来,声音大的无法可想-- 即使捂住耳朵也听得到!无论怎么不想听都可以听到-- "你要抛弃我和埃斯吗?!" "没错!跟你这个没出息的男人我受够了!就知道做个巡警,你能给我买裘皮吗?!你能给我买钻石吗?!" "--莲娜......我爱你啊......" "够了!除了说爱我之外你对我说过什么?!你什么都做不到,难道我要跟着这么无能的你过完下半辈子吗?!我要和你离婚!至于那个拖油瓶你不愿意养的话就丢到外面好了!" "埃斯是你的孩子啊......你怎么可以这么说?!" "他除了让我的腰肥了三寸之外还有什么用?我不会和你过了!" "莲娜--" "不要拉着我!" "求求你......" "混开!不要挡我的路!" "莲娜!" --忽然,一切全都安静了下来,光明和吵闹都听不到了,一切又恢复了原来的黑暗,而这种熟悉的黑暗竟然让索拉特觉得放心。 一切的声音都消失了......逐渐的逐渐的......四周开始隐约回荡起猫的叫声--娇嫩的叫声...... 一声一声的呼唤着他...... 啊......真好......他终于可以再去找他的猫了......不过他找到之后到底要怎么做呢...... 作什么呢? 作什么呢? 这么想着梦里的镜头,他从噩梦里苏醒过来,看着浮荡着暗淡暮色的房间,索拉特看了一眼手表,上面的指针指向了7。 他睡了9个小时。他这四天来的睡眠量大概是他平常的一周的睡眠。这么自嘲的想着,索拉特做了一个决定。 他从床上下来,拉开了门,不出他所料,一个穿着西服的男人走了过来,礼貌而冷淡的对他开口"对不起,索拉特先生,您没有出来的自由。 他只是淡然的看了他一眼"请通知蓝特尔拉先生,我有非常重要的事情要和他说。" 这么说着,索拉特疲惫的拢起头发。 9 他很快就见到蓝特尔拉了。 "......我要离开。"面对着蓝特尔拉,索拉特疲惫的说,从白色衬衫伸出来的纤细手腕按压着皱起的眉心,为清冷的容颜罩上一层灰暗的影子"......你提条件。" "做我的律师。"蓝特尔拉站在窗户的旁边,壁灯微弱的闪烁着,在他白皙的容颜上投下暧昧的影子。 "......" "......"昏黄的灯光开始在两个人之间迷茫的闪烁着,蓝特尔拉只是看着面前的男人--灯光很暗,暗的什么都看不清楚,温和的昏黄色光芒轻轻的洒到索拉特的肩膀上,质地柔软的白衬衫和纤细的发丝微微的在光的影子里摇动着。 索拉特坐在床边,线条优美的手指微微的支撑着床铺,让洁白的床单有些微的下陷,在昏黄的灯光下缭绕着影子的意味。 从侧面看着他,蓝特尔拉忽然觉得索拉特的侧脸象是冰象。 "......除了这个之外没有别的可能吗?"索拉特问,妃色的嘴唇微弱的翕动,冷淡而带者那么一丝奇妙的脆弱-- "有......"蓝特尔拉无意义的弯了一下嘴唇,仿佛可以看到舞指着自己的鼻子大骂的样子,但是决定在此刻按照自己的意愿行动的蓝特尔拉只能在心里枯涩的微笑。 稍微把身子前倾"......如果......你可以在离开之后......" "我不会控告你。" 索拉特冷淡的说,垂下了头。 "......我知道。"他的身子再度倾斜,让自己的嘴唇从他耳朵旁边柔软的发丝轻轻拂过,他微笑了下,在索拉特耳边说"......所以,现在,去洗澡。" "......"对他的要求没有什么意外,索拉特抬头看了他一眼,起身走进浴室。 半个小时后,他走了出来,用毛巾擦着潮湿的头发,蓝特尔拉坐在床边,看着他,然后拍拍身旁的位置。 "你不去洗澡吗?"索拉特问道,蓝特尔拉只是看了眼他,摇摇头,从柜子里拿出了一个吹风机, "坐下,我给你吹头发。"这么说着,他按开了开关。 柔顺的坐下背对着他 ,索拉特感觉着热风的气息抚摩着自己的颈项,而蓝特尔拉修长的手指撩拨头发的感觉微微的触动着他的头皮,有些痒。 热风机很暖和的吹着,有种被夏日热风包裹的感觉,索拉特觉得头上的水分逐渐的干涸,当热风机被丢到地毯上的时候,索拉特的头被蓝特尔拉的手掌温柔的捧起,一个属于男性的吻粘腻的附着过来,轻轻吸吮着嘴唇的柔软。 扶着床沿的手指爬到了蓝特尔拉的领口,丝质衬衫的触感纤细的在指尖微妙的滑动,索拉特张开嘴唇微弱的回应着蓝特尔拉温和的亲吻, 嘴唇被温和的抚慰着,温暖的感觉从嘴唇上一直向四肢流淌而去,微弱而充实的在血液中鼓动着,索拉特能感觉到蓝特尔拉抚摩自己头发的感觉,也能感觉到扶住自己颈子的手逐渐的下滑,轻轻的托住自己的身体-- 而吻却象是永远也不会停止一样的彼此纠缠着,一点一点的加深,越来越激烈的亲吻让大脑都缓慢的麻痹-- 世界在面前倾覆了...... 身体什么时候被放倒的已经完全没有概念了,两个人听着衣服和床铺摩擦的声音,感觉者彼此的肌肤被一点一点探索着,感觉着对方的呼吸越来越紊乱-- 温度一点一点的堆积起来,象是有火焰在彼此的肌肤上蔓延,索拉特听到自己的气息拂在对方短发上的声音-- 蓝特尔拉的气息里带着酒的味道,醇厚而温和,一点一点的把他笼罩,而那抚摩也爬进肌肤和浴袍之间,温润的一丝一丝抚慰过干渴的肌肤,带起奇妙的颤栗。 吻从嘴唇上落到额头,下巴、耳朵、颈项、锁骨、胸口、指尖,象是天使在用羽毛耕耘,蓝特尔拉拉开索拉特的身体,将吻落到他了颈侧的动脉上,微弱的吸吮-- 纤细的手臂从蓝特尔拉的发丝里漫漫的掠过,然后绕上他厚实的肩膀。 白皙的身体在散乱的衣服和凌乱的床铺之间扭动,银色的月光淫靡的将索拉特的身体照耀成亮银色,象是凝结的冰雪一样,。 带着一种孩子一般的渴求,索拉特用力的让自己靠近蓝特尔拉,让自己可以从他的身体上得到温暖--伪装这温暖一直伴随着自己-- 非常甜美的性爱。 几乎耗尽了全部精力的性爱让索拉特沉沉的在蓝特尔拉臂弯里睡去。 看着被汗水湿孺的脸庞,觉得索拉特现在的样子和平常的清冷相比显得异常孩子气,蓝特尔拉不禁微笑了起来。 轻轻的哟内指尖描绘着自己怀里人的容颜,忽然觉得这样的动作异常的温暖,蓝特尔拉缓慢的在那双不断持续热吻而娇艳的嘴唇上留下又一个痕迹-- 一种名为爱怜的情绪在年轻黑帮头子的心目中荡漾起来,有着紫色眼睛的青年细微的调整自己的姿势,让坏里的青年睡的更加舒服-- 自己真是个糟糕的人呢......他这么想着,轻轻的捂上眼睛,低低的笑起来。 怀里的明明是一个害自己和儿子变成这个样子的罪魁祸首呢......可是自己却觉得他非常的让人爱怜-- 大概是当这个男人说出"和我有什么关系"这种绝情言辞的时候,他的眼神却象是被冷雨冻到发抖的孩子......象是自己十七岁时的眼神-- 那么无助而脆弱的样子被包裹在厚重冰之铠甲的后面,当有人看透之后只觉得这样的索拉特无法让人转移视线-- 自己的性格也算是受虐狂了...... 蓝特尔拉苦笑起来,把被子拉到了索拉特的肩膀上,安静的拥抱着。 一切的一切都在晨光女神的祈祷之中安详的飘荡着,而被她拥抱的恋歌男人也在彼此的手臂中安然的睡去-- 第二天一早,索拉特被送到了中国黑帮的门口。 看着一切都恢复了一名律师应该有的样子,显得冷酷而干练的索拉特,蓝特尔拉在把他送上汽车的前一秒忽然拥抱住了他,轻轻的在那对惊讶的嘴唇上叠上一个吻。 然后推开了他。 "再见。"他说。 10 一切本来都应该只是一个生命中的插曲而已。 索拉特和蓝特尔拉都这么认为。 再见只是一句客套的话而已,但是他们谁都没有想到,命运之神似乎热爱让他们重逢,在一个月之后,他们果然再见了--在法庭上。 蓝特尔拉以故意伤害罪被起诉,而索拉特则担任被害者一方的律师。 在法庭上相遇的两个人即使惊讶也都把情绪埋藏到了完全无表情的脸孔下,而在法庭昏黄的灯光之下,蓝特尔拉以一种猛禽般的不逊看着对面所有的人,紫色的眼睛冷酷而阴寒。 早在上庭之前就知道这个案子自己胜利的机会不大,但是在法庭上索拉特还是相当认真的,只不过最后还是以证据不足开释了蓝特尔拉作为结尾。 当法官宣布这个蓝特尔拉无罪时,只判了他的手下一年徒刑。索拉特只是闭了下眼睛,没有奇怪的神情。 预料之中的事情。 本来就是做的手脚干净的事情,能把他的手下丢到牢里已经很让他满意了。 这么想着,看着大批的记者簇拥着蓝特尔拉象是凯旋的将军一样离开,索拉特冷静的把资料放进口袋里,朝被害者家属点了一下头之后慢慢的离开。 半路上和一些法院的熟人打着招呼,听着他们或者同情或者讽刺的话,索拉特没有丝毫淡然以外的表情,他只是以一种机械而精确的步伐向车场而去。 车场空荡荡的,现在不是下班的时间,而记者和喜欢看人热闹的人都到前面去了,整个车库空荡的可以。 索拉特站在车场,前走几步,看着靠在自己车上的男人。 那是一个俊美的男人。 刚下过雨,空气有些微的潮湿,在混合着落叶味道的阴郁空气里,男人上下的玩弄着一个银质的打火机,随着他修长手指的上下时不时发出清脆的声音,喷吐出美丽的桔色火焰。 索拉特认识这个男人--中国黑帮的头子蓝特尔拉-- 从眼角的余光看去,男人看到他来了,不禁笑了起来"......今天真是抱歉啊......" "......抱歉什么?"他冷淡的问,慢慢的走近自己的车子。 看着他靠近,蓝特尔拉把一只手搭在车的后视镜上,微微的笑着,另外一只手里火光微弱闪烁。"没被你送进去很抱歉。" "......"没有理他的意思,索拉特走近他的车,把手搭到了把手上,却被一只戴着丝质手套的手温和的压住。 蓝特尔拉拿着打火机的手压上了索拉特的肩膀,他温和的用修长的手指撩拨着索拉特的发稍,若有如无的抚摩着衬衫领口外缘的肌肤。 打火机和手的温度一点一点传递着人类的温度,索拉特抬头"放手。" 冷淡而完全没有感情的声音在空气中震动着潮湿的分子,这么冷酷的感觉却让蓝特尔拉笑了起来。 他低低的俯身,拿着打火机的手环绕上他的肩膀。 温和的嘴唇和冰冷的嘴唇微微的交叠,却在点水一触后离开。 "......为什么?"索拉特问。 "因为我想。"这么柔和的回答,蓝特尔拉再度低头,在他嘴唇旁边呢喃"张开嘴唇。"而下一秒,戴着妃色光泽的嘴唇柔和的张开。 "......最后一次......"良久,蓝特尔拉依旧在他嘴唇边微弱的呢喃,而索拉特则轻轻的点头。 是的......最后一次--出轨的命运就此修正,从此之后大家就各自在自己的轨道上继续人生--从此两不相干-- 有着这样的认知,在彼此对望一眼后,蓝特尔拉转身离开,而索拉特则拉开了车门坐进去。 就次绝尘而去-- 第二天是一个假日,难得不用去收集资料的索拉特睡到早上九点,把他从难得的早眠里吵醒的是一通象是要催魂一般的电话-- 抄起电话,里面是他的友人气急败坏的声音"埃斯!立刻看今天日报的新闻!" 索拉特皱起了眉毛,放下电话到门外取出报纸,稍微展开看了一眼,他立刻脸色惨白-- 迅速的冲回房间穿好衣服,索拉特抓起钥匙和钱包就冲了出去!完全不理会自己衣服的下摆是否塞到了裤子里,也完全不在意被撂在茶几上的电话里朋友焦急的声音,他冲到电梯里,一双冰蓝色的眼睛只看着不断下降的数字-- 一定要来得及!一定啊! 这么企求着,索拉特跳上车而去,而在他身后,一张日报飘然落地。 上面赫然是他昨天和蓝特尔拉拥吻的照片-- 11 不可以让他看到--这么想着,索拉特飞快的在马路上行驶着,和对面一辆汽车险些相撞!没,猛打方向盘避免了被撞死的可能,也不管停车检查的司机对折扬长而去的自己怎么叫骂,他只是用力的打着方向盘,向自己的老家奔去-- 上帝保佑!千万不要让他的父亲看到! 听着轮胎在马路上令人牙酸的摩擦声,索拉特连闯数个红灯,到了在城市另外一边的城区,年轻的律师跳下车,直冲到一间在路边的典雅二层住宅门口-- "爸爸!"索拉特用力的敲门,门里却完全没有回应--心情随着敲门的次数增多而沉重起来,索拉特用力的喊着,也不管周围的邻居纷纷从窗子里探出脸好奇的看他。 不知道过了多久,觉得嗓子似乎也要喊出血了,索拉特脸上出现了一种似乎要立刻哭出来的表情。 就在他不在敲门而绝望的把额头贴到门上的时候,门出乎意料的洞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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