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岛将身体冲洗干净,又从衣橱里拿了条新的床单铺在床上,把那条"惨不忍睹"的扔到了垃圾筒里。只做了这麽几件事情,野岛却好象已经抽尽了全身所有的气力,他再度"倒"回床上,再也动弹不得了。 野岛拨了通电话到警局,请了两天的病假,他估摸着自己这两天是没法子照常工作了,搞不好连下床都成问题。 唉......真是......都说酒会乱性......真的是这样啊......唉......这也只能怪自己不好......谁让我禁不住诱惑了呢......唉......唉......... (下) 一整天,野岛都躺在床上,不吃不动,"休养生息"。 晚上,自觉有了点气力,野岛爬起来,到厨房煮了点粥,端到小矮桌上,再慢慢的坐下,调整了一个较舒适的坐姿,一边看着电视节目,一边吃着粥。吃完收拾好碗筷后,他打开冰箱,想要拿一瓶矿泉水,却发现自己的冰箱已是空空如也了。看了看表,还不到10点,楼下的便利店还没有关门。野岛拿过自己的外衣,想要拿点零钱去买些食物。左掏右掏之下,外衣的口袋竟然也是空空如也。 怎麽可能?我明明记得口袋里是有钱的啊? 虽然有着疑问,但野岛没有再细想,转身到床头柜的抽屉去拿钱。可是,原本放着野岛这个月刚领到的薪水的抽屉,现下只有两张一千元的钞票,钞票下面还有一张字条。伸手拿起字条,上面写着: 大叔,感觉不错吧。我拿走了报酬,因为我可是服务了整夜哦,这是公平交易。我给你留了两千元,至少你能买些泡面之类的。谢谢你哦,大叔。 筱崎真二 将纸条攥成一团,野岛不禁肝火上升。 那个混蛋小子,将他灌醉趁机"吃"了他,搞的他浑身痛的要死,还得请假休息不说,竟然还拿走他的钱!那可是他一个月的薪水耶!上个星期刚发的薪水耶!那他这个月剩下的日子要怎麽过,喝风吗?两千元够做什麽啊!真是可恶! 怀着忿忿的情绪,野岛勉强自己睡觉。明天还要工作呢,况且,在没有任何食物的情况下,睡觉是最不消耗能量的行为了。 唉,看来,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最多的休闲活动会是睡觉了。唉......都是筱崎那臭小子害的!可恨!......唉,别想了,别想了,睡觉吧...... 第二天起来,野岛只好空着肚子去上班。 平日里交情不错的同事问说,昨天怎麽了,生了什麽病,身体没事吧,病都好了吗。野岛都三言两语搪塞了过去,然后说了句"我去值勤了",赶紧匆匆跑掉,实在禁不住一再追问,怕露出马脚。他本不是擅长撒谎的人,刚编了几句,已经是手心冒冷汗,心里砰砰跳了。 连续好多天,野岛在值勤时有事无事的都会到"RB"门口转一转,下班后也会过去看一看。可是,他一直都没有再见到筱崎。好像在他的人生中原本就没有这个人,那一夜的事情都只是他自己的幻觉,是他的胡思乱想似的。 时间一天天过去,记忆被冲刷的越来越模糊,那一夜的风流和筱崎的脸渐渐被忙碌的工作淡化了。野岛又回到像以前那样的重复单调的生活,每天都是上班、值勤、回家,千篇一律,机械的日子使他几乎已经忘记筱崎了。 一个月后的一天,正值野岛轮休。 他换了便装,揣着张正在上映的进口片的票出了门,打算看电影愉快的度过休息日。说真的,他已经很久没有看电影了,因为觉得一个人看没意思。不像坐他对面的松本,恨不得天天和女友泡在电影院里。听说是松本的女友超级爱看电影的缘故。今天野岛看的影片也是松本推荐的,说他女友说的,"超级好看","超级经典",正好野岛也没拿定主意休息要做什麽,就听了松本的建议买了票。可这会儿都到了电影院门口了,他又有点后悔了。 还不如在家看电视呢。一个人看电影多无聊啊!或是到公园走走也不错啊。 左右看了看,进去的人都是成双成对的,只有他形单影只,心里不禁更不对味。 算了,票都已经买了,再说,难得休息。 打定主意,野岛向检票口走去。 忽然,一个似曾相识的身影进入了他的视线。野岛定睛一看,熟悉的脸,熟悉的眼,熟悉的"奸笑",--筱崎,是筱崎那臭小子!他顾不得电影即将开演的铃声,匆匆追了上去,尾随筱崎进了一家咖啡店。 事分两头说,话分两头讲。 那天,一夜风流之后,筱崎天还没亮就醒了。他轻轻的下了床,很小心的没有惊醒野岛。穿上衣服,他开始东翻西翻,把他能找的到的钱都翻出来了。然后,他给野岛留下了两千元和一张留言条,就悄悄的开门溜走了。 之后,他照常上学,生活没有丝毫改变,把那件事抛到了九霄云外。只是有时在夜深未睡时不经意的想起,会有一点点的......回味,不,是愧疚,是愧疚啦。 这天,大学没有课。 筱崎约了佐木、大野和岸山在他们常去的咖啡店见面。他们几个从国小到国中高中都念同一所,而且是同班,自然而然的成了死党,无话不谈。现在,四个人念了不同的大学,不能像以前那样天天见面了,但联系还是很频繁。 筱崎走进咖啡店的时候,佐木三人已经在等他了。 "喂,筱崎,你怎麽这麽晚?" "就是,都等你半天了。" "拜托,这可是你先约的,你还迟到。" 筱崎坐下:"对不起,对不起,塞车嘛。" 跟进来的野岛在他们旁边的桌子坐下,背对着筱崎,凝神注意听着他们的对话。他本来想抓住筱崎跟他算帐的,可筱崎连跑带蹿的钻进了这间咖啡店,等他跟了进来,才知道筱崎不是一个人,他只好先坐下,看看时机再说吧。 筱崎并没有发现野岛。 "筱崎,上次那件事怎麽样了?" "你的钱够吗?可别逞强啊。" "你就干脆点,直接认输算了嘛。" "说好了一个月的期限,现在已经到了,你怎麽说?" "是给钱呢?还是帮我们三个人做一年的作业呢?" "我宁可是后者,哈哈。" 面对佐木三人的七嘴八舌,筱崎不在意的轻笑了一下,然后露出得意的笑容:"你们的阴谋是不会得逞的。看,这是什麽?"他从书包里掏出一个纸包,打开来,是一沓钞票。 岸山抢过一数,整整十万元。 "你哪儿来的这麽多钱?十万耶!" "不可能!就算你不花零用钱也不够啊?怎麽可能?" "你是不是去打工了?可你这个学期的课不是很紧的吗?" "你该不是做了什麽偷鸡摸狗的事吧?" "你还真行啊!这麽快就搞到十万元。" "喂,筱崎,你到底怎麽弄到这些钱的?" 筱崎笑的更开心了:"我当然有办法了。呵呵。"他停顿了一下,"虽然,不是什麽好法子。不过,确实赚到钱了。而且......" "什麽?" "有时想想,觉得还不错。"筱崎突然一脸邪笑。 "什麽还不错?" "到底是什麽?你不要兜圈子好不好。" "快说!快说!" "好啦好啦。那时真把我急死了,和你们打赌十万元,赌大野肯定考不上东大,我以为稳赢的。去年大野就没考上,而且分数又差的挺多的,我还以为他没戏呢。没想到还真让他给蒙上了。我哪儿弄十万元去啊!可我一想,总不能真的给你们做一年的作业吧,那还不如杀了我呢。" "没那麽夸张吧,不就是一年的作业嘛。" "是啊,我本来很期待的,以为有一年不用自己做作业的。" "没想到你还真拼来十万元。" "那是,我可不想给你们三个作牛作马。当时我想破了头也没想到什麽好法子,零用钱早就被我花光了,打工又没时间,想来想去,终于被我想到一个办法。" "什麽办法?"佐木三人异口同声。 "援助交际!" "啊?"三人哑口无言。 "这有什麽,现在有很多人做啊。你情我愿,公平交易嘛。"筱崎对佐木三人的反应很是不满。 "你还真是神经很大条呢。" "筱崎你果然是......" "我服了你......" "哼!" "然后呢?你真的用这个赚到这些钱的?" "然后,一天晚上,我到了新宿的一家门口,正在犹豫着要不要进去的时候,一个警察大叔把我叫住了。他阻止我进去。他是个好人,不过有点太过老实了。我灵机一动,决定把那个大叔当作目标。于是我想法跟他去了他家,买了些啤酒灌醉他。说来还真好笑,那个大叔竟然不能喝酒耶,只喝了一点就醉的一塌糊涂了。我在他家过了一夜。第二天清晨,我就拿了他的钱走了。就是这样。" "你这是偷窃耶!" "什麽?才不是,我可是服务了他一整夜呢,这是报酬,是我应得的。而且,我没有全部都拿哦,我给他留下了两千元呢。" "筱崎,你啊......你的神经还真不是普通的大条呢。" "你真厉害,我倒是很同情那个警察呢。" "筱崎,你真的和他做了吗?" "你们是我最好的朋友,所以我告诉你们。真的。" "......筱崎,你被‘吃'了吗?" "没有啊。" "............原来如此。" "............你真的很强呢。" ".................." 佐木三人无言的看着筱崎,对眼前的这个人,心里不禁涌上一股深深的无力感。 "喂,你们这是什麽眼神啊?" 筱崎因为交出了赌金,心情很愉快,小口小口的喝着香浓的咖啡。抬眼看看佐木三人,只见三人的眼神从无力,到无奈,再到平静,突然转为不妙。 "喂,你们怎麽了?" "筱崎,你身后............" "你认识他吗?......" "我身后?"筱崎不解的回头一看,不禁僵住,"是你!" 气冲冲的站在他身后的,正是野岛。 野岛坐在筱崎身后,一边喝着咖啡,一边听着筱崎等人的谈话。他越听越是气不打一处来。 臭小子!混小子!......就为了这麽无聊的理由,跑到新宿去胡来!......还装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给我看,我还以为你是真的有什麽困难,好心好意的的收留你,原来你早就另有图谋!......把我骗的这麽惨!害我那麽狼狈!一天动弹不得,还要说谎请假!......真是可恶! 野岛越想越生气,他偷偷的看了看筱崎,那张毫无悔意甚至是充满得意的脸更是火上浇油,使野岛没法再保持风度了。 野岛"噌"的站起来,转身冲着筱崎,浑身散发着怒气。 筱崎看到怒气冲冲的野岛,心里暗叫"糟了",脸上陪着笑,然后趁其不备,倏的跳起来,二话不说,飞速的逃跑了。 野岛见状,怒火更甚,拔腿追去。留下面面相觑的佐木三人。 这时,店里的服务生惊道:"那位先生还没付钱呢?" 岸山说:"没事的,我们来付好了。" "那个人是谁啊?" "筱崎好像很怕他耶。" "你们说会不会是......" "对哦,很可能。" "哈哈,这下筱崎可惨了。" "看他怎麽收拾!" "活该,谁让他去干那种事啊。还偏偏惹上一个难缠的对象。" "他干脆点帮我们写作业不就好了。" "这样也不错,满好玩的。" "说的也是,已经很久没有这麽好玩的事了。" "我们一会儿去筱崎家看看怎麽样?那小子一定会往家跑的。" "好的好的,一起去看好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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