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淇灵究竟欠你什麽,我替他还。我就是不喜见他在你家受尽委屈,就算他是你家长工,你也无须如此欺人!」 「长工?」一挑眉,任风笑得骇人。「他是我家长工?」 「这是淇灵亲口所说,难道有假!」 「他不是我家长工。」 「那麽,他算什麽?」 吴梓豪一句简单的问话,却难倒了任风,他偏过了头,无法回应。 〖自〗 莫淇灵算是什麽......是他的亲人,还是...... 「既然他并非你家长工,那更好!我要带他离开。」 「你凭什麽!」 他不会让吴梓豪将他带走,绝对不会! 「凭我会让他幸福、凭我会让他快乐,待在这里,淇灵一点也不快乐!他本该拥有欢笑的,是你夺走了他的笑容、是你让他不幸,而我,绝不会和你一样!」也许他还没搞清心中对莫淇灵的莫名情感为何,但至少他会尽力让他快乐,不会再让他连笑著都令人心疼! 「我说了不会让你带他走!」 他绝对不会放开莫淇灵的,绝对不会! 「你又凭什麽?」吴梓豪轻蔑的一笑。「你又凭什麽,你是谁?你是让淇灵连笑都笑不出来的人,你有什麽资格阻止我带他走!你能让他幸福吗、你能让他开心的笑著吗?如果你不能,就别留下他,看他痛苦你就开心了吗!」 「我......」 他有吗?他有让莫淇灵这样不幸吗!如果有,为什麽他什麽都不说,只是默默忍受;如果没有,又是为什麽,他不再看见他的笑容...... 「算我求你,让淇灵跟我走吧!」 「我说过了,不可能!」 即使他会不幸,他也要留下他;即使他再也不笑,他也要留下他,他绝对不会放开莫淇灵! 「你究竟凭什麽!」见他迟迟不允,吴梓豪亦动了怒。 「凭他爱我!」 对,就凭莫淇灵爱惨了他任风,就凭这一点! 「你好自私......」怎会有这样的人、怎会有傻瓜爱上这样的人! 「就算你要他离开,他也不会答应的,因为他爱我。」任风又笑了,笑的那样灿烂。 「你......」吴梓豪不甘心的捶了下床铺。 任风冷笑一声,丢下一袋银两在他面前。「离开这里。」 「我不要你的施舍。」 「那是莫淇灵要给你的,你若不要,大可将它扔著。」任风转身离去,就在快踏出门槛时,他又回过身问了一句,「你身上的伤全是莫淇灵医治的吗?」 吴梓豪哼了一声,轻轻笑道。「看来,你也不甚了解他嘛!」 任风拂袖而去,吴梓豪没有理会他,只是拾起了钱袋,依依不舍的环顾著这间茅屋。 莫淇灵......只是轻轻的叫唤著这名,都能感受到心头泛起的一阵涟漪,这究竟是什麽样的感情?就连他面对芷华时都不曾有过...... 他已陷下去了吗......只可惜,他并不需要他呵! 「淇灵,希望他能让你幸福......」 回到水情,任风一直定不下心,任晴见了,只是奇怪。「风哥,你怎麽了?」 「没事......」 「你有事烦心?」 「没有,晴,你不要担心,很晚了,快去歇著,要不明天身子又要不舒坦了。」笑著,他将他抱到床上。 「风哥,你要陪我哦!」任晴拉住了他的衣袖,怎麽也不放。 「我不会走的,你放心!」他在他身旁躺了下来,见他如此,任晴才放心的放开了手,在他怀中闭上了双眼。 他有多久没见著莫淇灵笑了?他都快忘了,他的心一向只系在任晴身上,对外在的一切他甚少在意,也无心在意。 但他现在却满心都是莫淇灵那似笑非笑的眼眸...... 他也鲜少见他哭泣,不是吗?除了昨天,他在他怀中大哭,哭著要自己别对他温柔以外...... 不哭,却也不笑。每次见到他,他总是勉强的打起了精神面对他,不算开心的,微微笑著。 也从不和他多说话,只是默默地把医庐中大大小小的事揽在肩头,从不喊累......也鲜少为自己打算吧,每年春冬之时,他总会在桌上瞧见他请城内织纺为他和任晴裁的新衣,但他却是一年到头都穿著那身灰色的衣裳,保暖吗?他没问过。 他是不是真的亏欠他很多? 他悄悄地下了床,走向莫淇灵的房中。 房里已是一片黑暗,他开了门,走向床边,习惯性地见到他坐在桌旁,却意外的看见他倚著手臂就这样睡著了,苍白的脸上满是疲倦。 他第一次这样细细的打量他,在他面前,莫淇灵总是低著头,不让他看见他全部的表情。 他看见毫无掩饰的疲累,第一次,那样清楚的。 也是第一次,他看见他在睡梦中掉泪,那一滴清澈的泪珠滚落他的脸庞,他不自觉的伸手去接,心头却泛起一阵苦涩...... 吴梓豪说过,他连笑著都让人心疼,就连睡著也是一样吗? 〖自〗 他抱起莫淇灵走向床铺,却不小心惊醒了他。「任大夫?你来了,对不住,我睡著了.......」 还没说完的话,都让他封在交叠的唇中。 任风温柔地吻著他的唇,他没有反抗,也从不知如何反抗,他将手环上了他的颈项,把自己更拉近他。 任风将他放到床上,拉开他的衣带,细吻绵延而下,停在他的胸前,莫淇灵微仰著头,不住的喘息。 感觉到口中的红点慢慢硬挺,他的大手接著抚上他的欲望,不轻不重的搓揉著...... 「任风......」 他抬起头,再一次地吻上他的唇瓣,手上的动作没停,只是突然加快了速度,莫淇灵被这份快感给冲昏了头,几乎无法呼吸,只能紧紧地抱著他,就像溺水的人紧紧地抱著能够保命的浮木一般! 「哈啊......风......我不行了,啊!」他在任风手中释放了热液。 「这麽快?」任风靠著手上的液体,顺利的进入他的体内。 「唔!」异物侵入的不适感,让他蹙起了眉,紧绷的身体让任风笑了起来。 「还不习惯吗?放松......你这样我不好进去!」笑著在他耳畔低语,接著他轻轻地含住了他的耳垂,并以著大小适中的力道啃咬著。 受到这一刺激,莫淇灵不自主的放松了身体,任风立刻抽出了手指,改而挺入自己早已坚挺的火热。 「痛!」撕裂感让他喊出了痛,但他随即紧咬著下唇,不让自己再喊出声来。 没有律动,任风只是吻上了他,以舌挑开他紧咬著的贝齿,轻轻地来回舔舐著他就快咬出血来的下唇。 「就叫出声来,我喜欢听你的声音!」 「痛......」他落下了泪,不知是因著身上的痛楚,还是因为任风的温柔! 「一会儿就不痛了,忍著点!」吻去他额上的汗水,任风自己也不是太舒坦,埋入他体内的欲望正不停的叫嚣著,想要贯穿他细瘦的身子! 「你也很难受吧......」涨红了一张脸,他低声问道,同是男人,他自然明白任风额上淌著的汗珠是什麽意思。 不想任风难受,他动了动纤细的腰身,任风受到刺激,便再也停不住腰的摆动! 「啊啊......哈、啊!」躺在任风身下,他再也无法克制自己的渴望,他随著任风的摆动而扭动著腰身,每一次任风的挺入,都让他迎到最深处! 十指交握著,任风在他体内射出了热液! 「淇灵......」 仍沉浸在快感之中的莫淇灵,听见他这一声轻轻的叫唤,不自觉的落下了泪。 他知道吗?知道现在抱著的人不是任晴,而是莫淇灵...... 笑著吻上他的唇,任风低声说道,「说你爱我,好吗?」 「我爱你、我爱你......」这一句话,他心甘情愿对他说上千遍、万遍! 任风拥住了他,莫淇灵脸红的察觉他仍埋在自己体内的欲望又...... 笑了笑,他提起莫淇灵的腰身,又是一次的疯狂情爱! 只有交握的十指,不曾改变。 13 「哦?真是稀客呢。」沈南对著在药铺内四处看著的任风,轻轻的笑道。 「有些事要问你。」 「无事不登三宝殿。不过,我知道你想问什麽就是了!」他一边秤著药材,一边漫不经心的回答。 任风蹙起了眉。「你知道?」他何时变得这般好猜测了? 沈南笑了笑。「你会特地来,为的不就是问淇灵的事?」 被说中心事,任风反倒沉默了。 沈南也没逼问他,只是自顾自的做著手头上的事。 「你见过淇灵他......笑吗?」 「见过啊,他笑起来很漂亮呢!不过他很久没笑了。」 莫淇灵的笑容会给人一种幸福的感觉,虽然,他本身并不一定幸福。 「我看见他笑了。」 「真的吗?我以为在你面前,他比较容易哭泣吧?」 没有理会沈南近乎嘲讽的口气,他只是沉默。 哭泣吗?那至少也是表情的一种,但在他面前,他多半是笑的勉强......那种勉强的笑靥,带著浓浓的疲惫,并不美。 「你开始注意到他了?」这算是好的开始吗? 他漫不经心的回答,「只是有些心疼吧......」 心疼? 沈南笑著,这任风似乎还不清楚自己的感情啊,心疼,是一个不能随便用在他人身上的辞汇啊! 「你心疼他吗?嗯,你心疼的太晚了吧?在他为你做了那麽多之後,你现在才说心疼会不会太晚?」 任风没有说些什麽,只是想起了他的泪。 昨晚,他唤了他的名,不为什麽,只是想那样做,但他却掉下了泪,好久好久、好多好多的泪珠就像停不了那样不断的掉下,他就要以为莫淇灵就要那样落下一生的泪水时,他却又笑了,虽然只是短短的一瞬间,他却看见他笑了,那样美的笑靥,他几乎要以为是错觉。 就是在那一瞬间,他感觉到心疼,因为他极少那样笑,那样美的笑靥却因为自己而没有机会展现,也许就连它的主人也忘了它的美! 「我并没有要他为我做那麽多!」 「这是藉口吧,因为你并没有阻止啊!」沈南下了笑,不甚开心的望向他。 任风一时之间竟无言以对。 「你没有阻止他为你的付出,只是享受著他的爱,现在你才说心疼,是因为你注意到他的身体状况了吗?」 「什麽状况?淇灵怎麽了吗?」除了脸色苍白一些,他并没有注意到什麽不对啊! 「你曾经仔细看过他吗?」沈南摇摇头,放下了手上的工作,拉著他的手就往外走。「我可以告诉你,你心疼的有多晚,还有你是多麽的粗心大意!」 沈南将他带到了市场中,现下,正是市场内最热闹的时候,到处都是正在采买食物的妇人以及叫卖的小贩。 「沈大夫?」其中一名小贩眼尖,一眼就看见了站在市集口的沈南及任风两人,一声高呼,二人突然成了市集的焦点。 「陈伯!」沈南有礼的打了声招呼,而任风只是点了点头。 「沈大夫今天怎麽有空到市集来啊?这位是......好眼熟啊。」陈伯歪著头,就是想不起这个好看的男人是谁? 「唉呀,这是任大夫嘛!淇灵家里那个任大夫啊!」 「哦,我就说眼熟。任大夫啊,好久不见了,您都忙些什麽啊?是了,最近怎麽没见到淇灵啊?」 他一问到莫淇灵,所有人都围了过来,你一言、我一语的开始问了起来。 「对啊,淇灵呢?好些日子没见到他了。」 「淇灵是不是出事了啊?」 「你别乱说话,淇灵人这麽好怎麽会出事!」 见他们说得热络,任风一时倒难插上话,好不容易逮了个空档,这才开口。「淇灵在家休息。」 「休息?是不是病啦?」 「病啦?淇灵病了吗?就说他老脸色苍白、走路又摇摇晃晃的,一定是病了啦!」 「谁让淇灵老在大太阳下走啊?就说他该休息一会儿再走啦!」 莫淇灵是这样不懂得照顾自己吗? 这儿那麽多人都能注意到莫淇灵的状况,而他号称玉面神医,却没注意到每天同在一个屋檐生活之人有何大碍? 「任大夫啊,既然淇灵病了,我这儿有一些东西,您带回去给他吃吧!」 「不,这怎麽好呢?」任风连忙摇了摇手就要拒绝,却又让人给推了回来。 「唉呀,任大夫啊,您就别学淇灵那样了,他每次帮我们这些街坊看病都不收钱,我们也只是送点东西聊表心意,他就老爱和我们推过来又推过去的,您这回儿就收下吧。」 「是啊,您就收下吧。」 「喂喂,淇灵爱吃些什麽啊?」 「鱼啦,他每回都来向我买鱼啊!」 「他也常向我买鸡啊!」 「唉呀,淇灵一定是爱吃糕点啦,他不是每回都会去买糕点吗?」〖自〗 就这样,市集里闹成一片,大夥儿忙著想淇灵爱吃些什麽,另一群人则忙著张罗,生意都不想做了。 「淇灵在这儿就像大家的宝贝一样,他对每个人都好都温柔,大夥儿都很喜欢他,你知道吗?」 『看来,你也不怎麽了解他嘛!』吴梓豪讽刺的笑容突然出现在他眼前! 他的确......不了解莫淇灵。 「那些......都不是他爱吃的。」但他爱吃些什麽,他也不知道。 鱼是他的偏好,鸡则是任晴少数喜欢的肉食,糕点......更是为了任晴怕药的苦味而买的,那莫淇灵呢? 沈南看了他一眼,轻叹了一口气。「你真的很幸福,有一个人完全忘了自己的那样爱著你......」 忘了自己吗...... 看著仍睡著的莫淇灵,任风有些失神。 他的定位究竟在哪里、自己又将他当成了什麽? 莫淇灵睁开双眼时,就看见任风静静地看著自己,那样专注的神情,让他忍不住伸出了手抚上他的脸颊。 「你怎麽了?」 「没事......」 莫淇灵坐起身,惊见外头天色已大亮,他连忙就想下床,却让任风给拉了回去。「急著上哪去?[自由自在]」 「我还有好多事没做,你应该叫醒我的!」 「没有事的,别担心,我让别人来做了。」 「别人?」 「你不累、不倦、不烦吗?」 「不、不会啊,能帮你做些事,我很开心。」 有一个人完全忘了自己的那样爱著他...... 「我毕竟是住在这白吃白喝的......」 「白吃白喝,你一直这样想吗?」 「这是事实。」莫淇灵低下了头。 「那你告诉我,你爱吃些什麽?」任风轻轻的问道。 「我......」莫淇灵一时语塞,竟回答不出来。 任风下了床,打开床边的衣柜。「你再告诉我,自从爹死後,你又做了多少件新衣?」 衣柜里只有寥寥几件衣物,清一色的灰,布料看来也是最差的。 「我们亏待你了吗?」 「不,没有!你不要这样想,我没有这个意思,我身体很好,不需要太多衣服,而且......」 「而且?」任风又回到床边,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腕。「你不也是个大夫?你告诉我,这样的脉象代表身体很好吗?」 抽回了手,他满脸惊恐。「你知道了......我不是故意瞒你的,我只是看你为任晴那样操劳,所以不想再加重你的负担,还有,学医这件事......」 「你还瞒了我多少事?」 他连忙摇头。「没有了、没有了。」 「你很怕我吗?」 「没有......」 任风靠向他,莫淇灵却是一惊,下意识的就要往後躲,却突然的让任风抱了满怀。 「我不会打你啊,你做什麽这样害怕?」 「我怕你会骂我......」 「不会的,我不会骂你的。」 现在,他只是心疼,很疼、很疼,就像心里开了个大缺口一般! 「你没有生气吗?」他怯生生的问道。 任风微微地笑了一笑,笑容有些苦涩,但背对著他的莫淇灵却没有看见。 「傻瓜!」 14 任风与莫淇灵站在布庄内,布庄老板望著自方才就相争不下的两人,无奈地摇了摇头。 不,也许不能说是相争不下吧,因为两人从头到尾说的话不超过三句......而且一直是同样的三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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