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重夜 凄冷的,不是月光,那麽,为什麽还会感到冷呢?
切不解地抬头──黑暗,不,应该是说比黑暗还要黑的漆黑。那麽为什麽还有一丝光亮呢?
是樱花的寒冷麽?还是因为这朴素而又妖娆的花瓣所具有苍白的光?
切伸出一只手,那也是没有血色的,和无生命的樱花一样。
"你的手......好美。"
切吃了一惊,随即又低下头:"您真爱说笑,我的手,不是正常的。"
是谁在和我说话呢?
切环顾四周,只有飘著白色花瓣的樱树而已。是樱树吧!长得多麽茂盛!
"我的意思是,你的手好白,是朴素而又妖娆的。"
"咦?"
"是没有受过污染的,是......没有死的......"
"啊?"切又吃了一惊"那是,什麽意思?"
"这双手,是你的最爱,也是我疯狂爱恋著的......"
切看了看手,字朝地笑笑:"白白的,细细的,倒像是死鱼呢......"
"不许胡说!"
生气了?切想,这时一片花瓣飘落在切的手心上,切轻轻地握住它,好冰啊!切打了个冷颤。
"喂,切!"
"干吗?......你......知道我的名字?"
"呵呵~"
"怎麽知道的?"
"不光如此呢!还知道你的很多事。"
"你怎麽知道呢?"
"......"
"怎麽?"
"......切,月亮出来了。"
切抬起头,漆黑中似乎有什麽在闪烁。
"切,你该走了。"
"告诉我,你怎麽知道的?"
"切,你明天还来麽?"
"来了你会告诉我麽?"
"切,还来麽......"
切猛得睁开双眼,他看到了桌子上介的相片。
"介,古怪的梦呢!"切轻抚著相片中的介,或者是切,是这样麽?切自己也说不出,是介是切,还是切是介?亦或......世上只有一个切?
那张和自己一样的脸,现在在哪里呢?
"介(切)我想你,好爱你,想......见你......"
to be continue......
第二重夜
"切,来了麽?"
"嗯。"
樱树摇了摇,是高兴麽?
"他们对你,还好吧?"
"他们?谁?"
"父亲和母亲。"
"他们?嗯。"
"嗯是什麽意思?"
"还好啦,只是......"
"什麽?"
"没有介......"
"......"
"你很想介麽?"
切微微弯下纤细的脖子,苍白的脸上露出温柔的微笑"是的。"
"那麽为什麽......"
"什麽?"
对方没有回答,这时一阵风拂过切的脸颊,切看见樱树摇曳了一下。
"啊......"
"舒服麽?"
"嗯,是的,很舒服的风呢。"切微笑地盯著樱树。
"还有,好香的味道。‘切闭上眼睛,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有风的味道,有樱花的味道,还有......"
"还有?还有什麽呢?"
"还有,死人的味道。"切的脸上依旧带著笑容,平静地说。
"......"对方沈默了一会"死人,嗯,是呢。"
樱树又轻轻地摇了一下枝条,"我想,你说的很对,不过。"他又说:"似乎该是你回去的时候了呢。"
切叹了一口气,"好吧,那麽,我走了。"
切对樱树点点头,一阵昏眩,醒了。
曾经的记忆又回到了脑中,是自己?还是介?裸露的身体躺在洁白柔软的床上,是自己?还是介?用放浪的眼神看著我呢?
"介(切)......"痛苦地捂住脸"介(切),你在......哪里呢......"
窗外的樱树,依旧伫立在黑夜中,淡色的花瓣不断飘落。
to be continue......
第三重夜 "切!不要跑!"
"呵呵!你来追啊!"
"可恶!小切!"
"小介介,不行了麽?"
"讨厌!谁说!"
......
"两个一模一样的男孩在马路上跑,会引起侧目的。"
"我知道。"
......
"你为什麽给我看这个?樱树先生?"切看著在无尽的黑暗中奔跑的两个小孩子,轻轻地问道。多麽愉快的场景啊!
"不是我,是你自己要看的。"
"我?"
"这是梦啊,是你的,心里的最深处啊。"
切扭过头,看著渐渐消失的两个小小人影"曾经......"
"曾经?"樱树摇了一下。
"是的。"
"难道说,介只是曾经存在过麽?"
"也许,根本就不存在吧。"
"......好可怜......
"什麽?"
"不,没什麽。"
"或许,也可以说,介就是我,我是切也是介吧。"
"......"
"有人在叫我,我要走了。"
"好。"
切睁开了眼睛,争吵声传入了他的耳朵。
"你说!当年是谁让那个杂种出生的!"
切明白,女人嘴里所说的杂种是他。
"我有什麽办法?!生孩子是女人的事情!"
"害我现在又要维持这个家。又要弄更多的钱!"
"你说累!难道我就不累!?"
"哼!你这个臭男人!你说累,那你还有那麽多精力和那杂种搞?"
"你!你这贱人!"
自己,是不该降生的罪,切从床上翻起,环顾四周。他看到了什麽?什麽时候衣柜已经拉开?里面,被翻的乱七八糟。切一阵恶心。
这时,从生理上讲,是自己"父亲"的男人骂骂咧咧地冲了进来。手上,还拿著切的衣物。"他X的!嘿,宝贝,你醒了!每天躺在床上身体会坏掉哦!~来,和爸爸做开心的运动吧~"
切一脸厌恶转过头。
男人看见切雪白的脖颈立刻像野兽似的扑了上来。
切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男人撕破他的衣服,在雪白的肌肤上乱咬。
"哈哈~宝贝,你还是那麽美味~"男人淫荡地舔了舔唇,抬起切纤细的脚裸,粗暴地进入切的身体。
鲜血从切的下身飞溅出来,切依然面无表情,像一个无生命的人偶,任凭男人在在自己的身上肆虐。
"你们在干什麽?!"尖高的喊叫在房间中响起。
男人抬起头看了看脸色苍白的女人,脸上露出奇怪的笑容:"在干什麽?自己看不就行了~看~你的儿子和你一样淫荡呢~"说著,男人又大力地抽插著。
女人疯狂地尖叫,她抓起旁边的椅子,朝离她脚边不远的切的头狠狠地砸去。
切的眼前一片鲜红,他伸出手,血麽?头好痛,椅子好硬......
男人仍在自己的身上肆虐,白皙的双手沾满了鲜血,像,充满妖气的樱花......好像呢......
第四重夜
"白天,有事发生麽?"
"嘿,也没什麽啦,只是,被打了一下。"
"还没什麽?!"樱树似乎生气了"都流血了!"
"真的,没什麽,这是我应有的惩罚。"切微微低头,平静地说。
"为......什麽?"
"我,犯了不可饶恕的罪。"
"和......那个介麽?"
"我,杀了他。"
"......"
"我很怀疑,是我杀了他?还是我杀了我自己。"
"......切......"
"我,是个罪人──"
微风吹过"好冷啊!"
切打了个寒战。
第五重夜
"切,我在想......"
"什麽?"
"你很......痛......"
"痛苦麽?"
"是的。"
"那麽,你能否向我说说呢?"
切沈默地凝视著樱树,良久,叹了一口气。
"也许,对你说,"切突然不耐烦了"不是个好主意。"
"可......"
"不用担心,你要听个故事麽?"
樱树没有回答,切继续说了下去。
"有个漂亮的小孩子,大家都很爱他,"切挑起唇角嘲讽地笑了笑"他自己呢,也爱著自己,可是,有一天,在小孩子所出生的这个堕落的世界,他看见了世上最淫荡的画面,男人和女人,男人和男人,女人和女人,姐姐和弟弟,父亲和儿子,人和兽......每个人都赤裸著身体,交缠著,令人恶心的呻吟充斥在房内,於是,小孩也堕落了。"
切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小孩子只有一个人,他不希望和不美丽的人在一起,於是,他便疯狂地寻找和自己一样的人──因为他爱自己,爱到无以复加的地步。他找到了麽?不知道,那个男孩,是他的另一个自己,或是真的是另一个人呢?他不管了,就算是自己也好,长久的压抑终於解放了......"
"切......"
切看了樱树一眼"小孩子和他找到的哪个男孩疯狂地作爱,不过,"切停了一下"也许,小孩是把那个人当成自己呢!"
"啊??"
"因为,"切露出莫名的微笑"和自己作爱更能让他感到兴奋。"
樱树觉得自己的心晨沈了下去。
切陶醉地舔了舔嘴唇,迷茫的目光盯著樱树。"小孩有一天杀了他,他只是想尝尝杀了自己的味道。"
"......"
"他把那个人埋在樱树下。"切凝视著樱树,平静地说。
"我,想要......"
樱树用枝条抓住了切,切的脸上依旧带著诡异的,淡淡的微笑......
第六重夜 "樱树,我把他们杀了。"
"谁?"
"那个男人,还有女人。"
"......"
"反正这种事你又不是第一次做了。"樱树摇摇枝条,不在意地说。
"是啊,无所谓啦。"切笑了。
"什麽?"
切解开衣服,露出苍白毫无血色的肌肤。
樱树迷惑了。
"你就是介吧,啊?"
"......被你发现了。"
切一步步走向樱树,樱树看清了他手上的 刀子"你想干什麽呢?"
切抱住樱树,喃喃地说"对不起,介,对不起,我要向你赎罪。"
"可是,你的罪是赎不了的。"
"不,"切笑了"你想知道昨天那个故事的结局麽?"
"不,切。"
"你该听的,介。"
切笑著举起手中的刀子,向自己的咽喉刺了下去,温热的血液喷洒出来,飞溅到了樱树上。
"切!"
"介,我的血,好喝麽?"
"切!!"
"介,就让我们,一起在这儿被埋葬吧。"
"切......"
"介,我......"最後的话语消失在切失去血色的唇中。
樱树沈默著,良久,介说:"你这个坏孩子,真的连死不愿意让我听到那几个字麽?哪怕,对自己说......也好啊......"
一点声音也没有,淫乱的人依旧在忙碌著,谁也,不曾碰到过樱树下的两具幸福的尸体麽?
或者,尸体原本就只有一具?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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