聪明如曹植,却为什么一直看不透呢? 想到这里,甄洛不禁叹了口气。 纵使忧国忧民又如何,所有的史书上都写得很清楚:今生今世,他无法出头。 历史是既定的,更是无法改变的,这便是人类的悲哀。 "小洛,你累了?" 听见了那声叹息,曹植把笔放下,将温柔的目光转向他的脸。 "你来到这里已一个多月,还住得惯吗?我知道一直是由奕扬在照顾你,我也最信任他。日前他去洛阳替我办事,如今差不多也该回来了。没有他在身边陪伴,你会不会觉得很孤单?" "多谢王爷关心,我过得很好。" 甄洛稍稍欠了欠身。 没有那个麻烦在,他偷笑都来不及了,何来"孤单"之说? 一个多月来都没有穿帮,看来他的演技也愈来愈好了。这付女妆的扮相若是给师兄们看到,铁定会被嘲笑到地老天荒,害他一辈子也抬不起头。 "我说过很多次了,你不必称我‘王爷',唤我‘子建'便可,为何总是不听?" "王爷就是王爷,甄洛不敢逾越。" 事实上,是他不想和这位王爷有过多的交集,以免引来一些不必要的麻烦--因为谁都看得出,在曹植望着他的炽热眼光中,不仅仅只有一般的关切--至于这座别院的奴仆们干脆把他当作未来的"夫人"对待的举动,早已让他哭笑不得,哪还有什么办法辩解? "小洛......你又不是下人,你是我的客人。" 曹植走到他的面前,神色不禁有些黯然。 "前些日子,我特地命人送去的丫鬟也被你退回,莫非,你当真这么讨厌我?" "甄洛不敢!王爷的大恩大德,甄洛没齿难忘。可惜甄洛只是一介平民,不值得王爷的厚爱。" 不太忍心伤对方的心,他只得说道。 "王爷,不,子建,以后你说的话,我...照做便是。" 听见他这么说,曹植微微笑了笑,接着,又轻轻说道。 "小洛,你知道我的心意吗?" 就是知道才麻烦啊...... 你是历史上有名的才子,可不能因为我而走错路...... 甄洛在心底暗暗叫苦,但表面上却又不能说明。 "子建,你......在说什么?你有心事?" 这时候,装傻是最好的方法。 "只怕是落花虽有意,流水偏无情哪......" 用贪恋的目光望着他的脸,曹植伸了出手。 "你知道吗?古人有言,斯水之神,名曰宓妃。她的美,是任何凡间女子都比上的。所以,当你第一次从水中浮现的时候......我几乎就以为自己见到了宓妃!小洛,你可曾因为一个人停止过心跳?那是...一种,用言语无法表达的感觉......" 眼见着那双手抚上自己的脸,甄洛却没有办法把他推开。 如果是奕扬那小子胆敢这么做的话,他早就毫不客气地送上一拳了。 可是,现在站在他面前的是曹子建。 一个有名的"建安之杰",一个受后人景仰的历史人物,也是一个对他诉说着满腔爱意,却注定得不到回应的可怜人...... 他能狠心推开他么? 他...... "王爷,我回来了!" 就在这时,门外"恰好"传来的那个可恶声音,倒真的成了他的救星。 他从没这样期待过奕扬的出现! 多日不见,那家伙好象又长高了一点,也成熟了不少。果真是少年家,生长潜力无限,看起来竟比他这个一米七八的人还要高出半个头! "奕扬......" 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曹植怔怔地放下手,重新回到书桌前。 "事情办得如何?" 奕扬在桌前跪下。 "我已经把王爷的亲笔信交到皇上手中。" "皇兄他怎么说?" "皇上请您十五中秋进宫面圣。" "哦,是吗?你起来。" 曹植的脸上微露喜色。 "他终于肯见我了?" 这么多年来,皇上受到宫中小人的蒙蔽,连降他的爵位和封地,还错杀了他好几个得力的助手,例如丁仪和丁翼。以至于他们两个虽是同胞骨肉,却总是相互猜忌,从没有机会坐下来好好谈谈。 这一次,他一定要把握好机会,让两人尽释前嫌! "我去,我一定去!奕扬,帮我马上准备进京的事项。" "王爷......" "不要去!一定没好事!" 正想提醒这可能是个陷阱的奕扬,没料到有人比他说的更直接。 感觉到两道愕然的目光直射而来,甄洛着才意识到自己的失言。 "呃,我的意思是,我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我怕子建会遇到什么麻烦。" 如果他没记错的话,曹丕这次宣他进宫八成是为了...... "原来你是在为我担心啊?" 曹植明了地笑笑。 "没关系的,小洛。皇上虽然对我有点误会,可我们毕竟是同一个父亲的孩子,他不会对我怎样的,你可以放心。" 说完,他转向奕扬。 "这么多天,也辛苦你了。你先带小洛下去休息吧,进京的事我自会让别人打理。" "是,王爷。" "子建......" 甄洛还想说些什么,但人已被拖出了书房。 "你干什么?!我的话还没说完......" 他有点恼怒地瞪向那个不讲理的家伙,却发现那人的心思并没有落在自己这里--只见奕扬停下脚步,正以一种很耐人寻味的眼光回望着书房里的身影。 那种目光竟是他很陌生的,充满的是仇怨、黑暗、以及憎恨...... 一向玩世不恭的奕扬会有这种感情? 这不是甄洛第一次发现这种状况-- 虽然奕扬克制得很好,对子建也一直必恭必敬,但他的眼神时常会泄露出些许负面的情感,只是他还年轻,不自知罢了。 他和子建之间究竟有什么过节?为何子建还是那样地信任他? 甄洛很想问清楚,可是,当奕扬把头转向他的时候,那张脸却又恢复了常态-- "我们走吧。" 那个该死的笑容! 记得以前哪本书上说过,人大致可以分为两种: 一是猫型,二是狗型。 猫型的人冷冽,狗型的人热情。 象猫的人自我,象狗的人忠诚。 但事实上,谁都知道不会是怎么简单。 就是有人外表象猫,内心似狗,所以人们称之为"外冷内热", 而且这种人似乎特别受欢迎;反之,外表似狗,内心是猫的,也就是"外热内冷"的类型,应该也不在少数,只不过一般很难辨认出来罢了。 甄洛认为,能发掘出后者的一个典型,实在是很难得。 那个典型--非奕扬莫属。 乍看之下,似乎对曹植忠心耿耿的他,实在是露出了太多不该存在的破绽。 现在想来,那付吊儿郎当的笑容,似乎是一层保护色......天知道在那个笑容之下,隐藏了一颗怎样的心。 以一个十九岁的人来说,他的心思未免也太圆滑了。 还有......奕扬,应该只是个名,他到底姓什么,为何从没有人提起? 实在理不清心中的疑惑,甄洛走出房间,打算到庭院里散一下步。
明日便是仲秋佳节。 曹植早已率众踏上回京的路程,一时间,偌大的别院便显得空荡荡起来。除了留下府中日常照应的一干人等外,还住在此的就只有他和负责护卫的那小子了。 十四的月虽还未圆,却并没有削弱它的光华,相较之下,那漫天的繁星自然黯然失色,在黑幕一样的夜空里甘为配角。 一阵沁甜的花香传来,将他的注意吸引过去,不知不觉的,他的脚步便踏上后园的台阶。瞬间,眼前的景色几乎夺去了他的呼吸-- 满园高大的木犀正在盛开。 一大片、一大片的金黄色挂在枝头,沉浸在月光下,犹如披上了一层银色的薄纱。幽长的小径通向前方,稍有一阵微风拂过,细细的花瓣便漫天飞舞,就好象天上下起金雨一样,空气中的香甜也愈发浓烈。 徜徉于一片木犀花海中,甄洛闭上眼,感受着近来心中难得的平静。 想来......莫名其妙落地到了陌生的时空已经够惊人,惹上曹植这种名人更是始料未及,他竟还能如此坦然面对,是该夸自己的适应力惊人,还是大脑中缺少了某些神经呢? 忽然,一大把花瓣从天而降,撒了他满头满身,呛人的花粉直涌进鼻腔,害他连打了好几个喷嚏--这显然不能简单归为清风所能造成的后果,甄洛愤愤地抬头,果不其然地看见了罪魁祸首! 只见一个身影懒臃地卧在两三丈高的墙顶,一手枕着头,一手放松地垂下,虽说在月光下看不太清,但他可以保证,那家伙的脸上一定还挂着可恶的笑容。 优雅如猫,危险如豹。 这是甄洛看着他缓缓起身,居高临下地看向自己时,心中唯一想得到的语句。 他不自觉的向后退了一步,却立即感觉到身体象是被什么东西缠住了似的飞向空中--下一刻,便落入了那个几乎快要称作"熟悉"了的怀中,他定心一看,才知自己竟是被他手中的一根女性用的长绢带卷起,直接拉到了上面! "你、你放开我!" 他本能的反抗着,而奕扬却难得地顺了他的意,一脸无辜的作势放开手。 "是你叫我放我才放的--" "啊~~~~~~" 有没有搞错?要是真从这么高的地方掉下去,还有他的小命吗? 这回,是打死他也不放了!甄洛一面不顾形象地抓着害他如此狼狈的元凶的腰,一面不忘狠狠地瞪上一眼。 "笑!你还好意思笑!快拉我一把!" "是是,遵命。" 把他拉回身边,奕扬躺回了原处。 "今晚的月色好美,你睡不着吗?" "是啊,所以出来走走。" 甄洛学他的样子躺下。 在这么高的地方,不知是不是错觉,月亮看起来似乎更大更圆了一些。 "奇怪,子建为何没让你跟他进京?" "王爷要我留下来保护你。" 奕扬喃喃道。 "子建......叫得还真亲密,怎么,我不在的时候,有什么‘好事'过发生吗?" "奕扬!你听清楚,我和子建只是朋友!你不要......" 一下子跳起来怒视他,甄洛刚想发作,不料剩下的话语却都没入了另一张温暖的唇中。 不同于前次的浅尝即止,奕扬的吻充满了强势和掠夺,深入而持久......直到无法呼吸,他才被放开。 "......" 出乎他意料的,甄洛竟没有象往常一样反击,只是愣愣地望向他。 奕扬很是好奇。 "你的爪子呢?不要告诉我,你把它藏起来喽!" 他可没忘记上次的教训--那个巴掌留下的痕迹几乎让他隔天出不了门。人家问起,只好推脱是练功的时候失了手,实在很没面子。 "奇怪......" 仿佛失了魂似的,甄洛抚着自己的唇。 他没有推开他!应该可以的......为什么他推开了子建,却没推开他? 为什么呢?!而且,明明是这个比自己小的混蛋不好,可他竟不讨厌这种逾越...... 莫非他真是...... "对了,有件东西给你。" 从怀中掏出一枚玉佩,奕扬挂上他的脖子。 "很早以前就在我这儿,一直忘了还你。" 甄洛定睛一看,竟是师傅给他的那块!原先还以为掉在水里时遗失了,没想到,是奕扬在帮他保管! 也许,这就是他能否回去的关键...... "谢谢......" 他真的很感激。 忽然,突兀的刀剑声在寂静的夜里响起,奕扬微微皱眉。 "怎么搞的?" 他站起身,沿着墙壁,飞也似的略起,瞬间便不见踪影。 留下的甄洛则目瞪口呆。 "莫、莫非,这就是...轻功?" 哇,又发现一个中国的奇迹!这种"好事"怎能错过? 很难看的爬下墙壁,也顾不得什么形象,他一路飞奔,也向事发现场赶去--此时要是有人看见他们未来"王妃"的这个样子,恐怕会吓得连眼珠子都要掉下来了吧?
西西~(敲锣):下一回就可以见识奕扬的盖世武功了。哦呵呵呵呵~千秋万世,一统江湖...... 奕扬(白眼):你以为我是东方不败啊! 西西~(吐):历史白痴!那时侯,东方不败还不知道在哪里呢! 甄洛(嫉妒):为什么没有我表现的机会,还让我爬墙!就算跳下来也好看一点啊! 西西~(吹口哨):"真"小姐,别忘了,你目前可是一直穿着女装啊,难不成你想春光乍泻?我是没有意见的拉~ 甄洛(拔刀):恶--即--斩!谁也不要拦我! 奕扬(拔刀):谁说我要拦了?我也砍! 西西~(倒......)
可惜只有晚上可以上网~~~~~~~~ 第四章
"来者何人?此地乃鄄城王府别院,岂容尔等放肆!" 站在视域广阔的主屋顶上,把前庭的状况全部收入眼中,奕扬居高临下的发问,浑身散发着无与伦比的气势。 一时间,所有人都震慑般的停下了手中的兵器,抬头上望去。 一轮寒月,映衬少年面无表情的俊脸,他手中擎着的宝剑正折射出妖异的冷光-- 好有魄力! 随后赶到的甄洛即使气喘吁吁,也禁不住想拍手叫好! 只见宽敞的前庭中,数十个黑衣蒙面人已将不多的几个护院家丁团团围住,情势甚是危急。 "来者何人?速速回答!" 奕扬一字一句的重复道。 "否则我就不客气了!" "废话少说!去问阎王吧!全都给我上!" 为首的黑衣人随手砍倒了面前的一个护院后,举刀叫嚣。 一时间,除了少数几个与剩余护院僵持不下的之外,几乎所有的刀口都指向了奕扬! 冷冷的笑了一声,奕扬高高的跃起,手中的剑峰划出一弯漂亮的弧度-- 顿时,数具温暖的尸体从屋顶上掉下,正巧摔落在甄洛的前方。 感觉到几滴尚余温暖的鲜血溅在自己的脸上,纵使并非没见过大场面,但甄洛仍是心口一窒。他抬头望向高处正在搏杀的奕扬,此刻,那个依旧熟悉的笑容看起来竟是如此的陌生和嗜血! 这个谈笑间就能夺人性命的武者,真的是他所认识的奕扬吗? 甄洛不禁有些心寒。 正在此时,最后一个护院也倒在了黑衣人的剑下,还站在前庭里的隶属王府别院的活人便只剩下了甄洛。 看见仅存一介"女流之辈",黑衣人的头目持剑向他逼近。 "嘿嘿,小美人,死在这里太可惜了!不如......" "你去死!" 虽然没有奕扬般夸张的盖世武功,可好歹他的跆拳道、空手道、截拳道、剑道,以及花道、茶道的段数加起来也有十段以上--甄洛微微一闪,反倒不怕死的伸出双手。 "你不要命了!" 头顶上方传来奕扬惊异的喊声。 但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只是一眨眼的工夫,头目手中的刀便魔术般的落到了"小美人"的手中。 "空手夺白刃?!" 看见这一幕的夜袭者不约而同的叫出声来。 事实上这是盗墓绝招中的一式"偷天换日",专用来解开特制的机关,可如今却被他顺手...... 察觉了屋顶上投来疑惑的视线,甄洛只有苦笑。 真是世事无常啊! 拿刀指着黑衣人头目的脑袋,他沉声道。 "叫你的人全都停手!不然,休怪我对你们不客气!" 哼哼,我也不是很有大侠的风范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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