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孩子?是指宝宝么? “凌公子,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此事回府再告诉你。我带你去醉春风走走,顺带把付一平给带回去。” ------------------------------------------- 醉春风,全名——倾城一笑醉春风。 我抬头看那金色的牌匾,这冷清的街道之上,唯有此处依旧人流穿梭不断,不过好像是进去的多,出来的少。 我其实很想立刻马上弄明白,凌依凡方才所说的话究竟是什么意思。为什么说因为我捡了宝宝就要被人刺杀?实在是没道理啊…… 凌依凡未理睬前来搭讪的老鸨,径直往里走去,我也只能跟着他走入楼内。方进门,扑面而来的便是一股浓郁的脂粉香气,钻入鼻内,闹得我很想打喷嚏。 醉春风楼内的人比门口的更多,第一层大厅内摆放着十来张漆红大桌,桌子上坐满了各色男女,皆是有说有笑。桌子中间摆了一个方形的大台子,台子上一人正在舞剑,另一人正在弹琴。我禁不住停下步子看向那两人。 剑舞如风,刚柔并济;古琴声声,润人心田。舞者被缭乱的银色剑光围绕,舞姿矫健而洒脱,可谓是耀如羿射九日落,矫如群帝骖龙翔,来如雷霆收震怒,罢如江海凝清光。琴声时而沉郁沧桑,时而清新活泼,如那流水千丈自山落,又如那青山暗流浅声唱,可谓是千种悠扬,万种心伤。 “白兄,你很喜欢这剑舞?” “嗯,这舞姿美如翩翩蝶舞,乐声清如汩汩细流,我如何能不喜欢?” “白兄好眼光。这两人可是越城最好的琴师和舞姬,也许也是当今江湖上最好的。” 我浅浅一笑。或许此二人的舞姿曲艺却已不凡,但若同梵天的舞、赤霞的歌相比,却是相去甚远的。唉……一想起他们,我就不禁暗自叹气。不知天界如今是何等光景?梵天若知道我如今的处境,大约会哭笑不得吧…… 一曲罢了,台下掌声如雷。凌依凡轻轻鼓了鼓掌道:“方才白兄所言正道出了此二人技艺之精髓,那舞姬正名为彩凤蝶,而那琴师则名为水忘月。” 凤蝶?!忘月?! 我惊愕地仔细看向台上那两人。那舞者细如杨柳般的腰肢,透着丝妖气的细长凤眼;那琴师淡然自得的神色,白皙如月般的容颜。除了镜相中所见的六魔之外,还能是谁?可是,这……这……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我再次看向台上,证明了并非是我不小心看错或是产生幻觉。我看着两人发怔,凤蝶似乎意识到我在看他,转眼看了过来。霎那间,我看见他那袭碎红的袍子上染满了漆黑的鲜血,自那心口汩汩流出,他怒睁着双目瞪视着我,我吓得连连退后,冷不丁撞上了楼梯口的栏杆。 “白兄?” 我靠在栏杆前,再抬眼看去时,却又恢复了正常。 “为、为什么会这样……” “白兄,你怎么了?”凌依凡拉住我,赶忙伸手擦了擦我额头的细汗,“定然是又发烧了,我还是先送你回去吧。” 我点头。肯定是我发烧烧糊涂了。一定是这样。 “啊!” 身后传来一阵惊呼,转身看去,便见到付一平惊得张大了嘴,随即如兔子见到猛兽一般急奔上楼,冲入一间屋子。凌依凡见到他,立刻追上前,一脚踹开门吼道:“你丫的死庸医!我叫你看好病人,却给我乱跑!而且每次跑都不会换个地方?!尽往这里跑!这里是你姥姥家啊?!” “呜……不都说最危险的地方最安全么……” 我跟着走上楼,看向屋内,便见凌依凡一把拎起付一平,和个狼叼兔子似的。 “安全个屁!下次找个有趣点的地方躲!听见没?!” “跑还有趣个鬼……你以为捉迷藏啊?” “哟,付先生,你是不是很想我把你当礼物送人啊?” “不、不想。下次我一定肯定绝对找个有趣的地方躲!” 凌依凡狠狠敲了下付一平脑壳,怒道:“还跑?!” “不、不跑了……” 原本心里那些惊吓都给这两人闹没了,我禁不住笑出声来。 “凌公子?”一个清亮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我循声看去,然后又一次惊住了。 “寒、寒露?!” 第 87 章 身后的人眨着眼迷惑地看我,“公子是……?” 我差不多和他一样迷惑。才一天的工夫,六魔就让我撞见了四个,而且还是在人界。 “白兄怎会认识寒露?”凌依凡也奇怪地看向我,问题是我没办法解释这个问题,只能笑笑说:“我曾有个朋友也叫这个名字,样貌又有几分相似,所以认错了。” 三人听后也未起疑,但寒露看我的目光里分明透着古怪,但我也说不出是什么古怪。 原本凌依凡要立马送我回府,顺带押着付一平一块儿回去。只是寒露特意邀我等观赏今日醉春风的花魁大会,一时之间倒不好推拒,况且我这会儿子人也感觉舒坦多了,便随着他们一起到了楼上的包间入座。 凌依凡仍有些不放心我,摸了摸我的额头道:“白兄,你真的没事么?要不我还是先送你回府歇着吧?” 我摇头道:“没事。” 方才也只是连番受了惊吓的缘故,这会儿定下神来也就好多了。再说了,我的身子还没到那么娇弱的地步。 付一平替我把了把脉,点头说无妨,凌依凡才定下心来看楼下的比赛。 方才进楼时,见到楼下宾客满座,原都是为了来看今日这争魁之会。我听凌依凡介绍说,这醉春风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风月场所,其间藏龙卧虎,有不少人留在此地不过是为了接近醉春风的老板。所以楼下的宾客之中,除了越城的一些达官贵人之外,还有不少江湖名流。 凌依凡对着我介绍道:“白兄方才所见的彩凤蝶和水忘月,其实是叱咤江湖的邪剑和琴魔,他们留在此处并不卖身,只是为了见那醉春风的老板,所以他们才会每年都来参加这里的花魁大会。” 我不禁有些好奇,问道:“这醉春风的老板很难见么?” “倒也不是很难,只不过要接近他身边就比较困难了。” “接近他身边很困难?”我的好奇心越发重了,忍不住又问道:“那是为何?那人脾气个性很古怪么?还是说他的样貌长得很恐怖?” 付一平扑哧一声笑出声来,凌依凡白了他一眼,转而对我解释道:“他脾气性情倒也并非古怪,长相么……其实可以这么说,如果他的样貌称之为恐怖的话,那么全天下的人都变成蛤蟆了。” 那就是说那个人长得很好看,脾气也不坏咯? “那为何他如此难以接近?” “那是因为凡是曾经接近过他的人不是死了就是疯了,偶有几个正常的,也都没什么好下场。” 无语。那人是灾星么? 我不解,又问道:“既然那么恐怖,为什么还有那么多人想要见他?” “这个么,原因有二。其一是因为,相传他是世间最美的人,所以想见他的无论男女都不计其数;其二么,江湖上盛传他拥有武林秘宝之一的血玲珑,所以江湖中人都恨不能抢之夺之。” 唉,色字头上一把刀,欲望更是要人命的东西。 “那他不是很危险么?” 付一平又大声笑了起来,不过这次笑得比方才更夸张。凌依凡瞪了他一眼,又转而对我道:“他确实很危险,不过不是他危险,而是想见他的人很危险。” 我了然地噢了一声,又问道:“那血玲珑是什么东西?为什么那么多人想要?” 这次付一平没笑,而是用极其古怪的目光看向我,凌依凡也用同样的眼神看着我道:“白兄,你从未听说过武林三大秘宝么?” 我摇头。我听说过魔界三大狱,空界七重境,天界九重劫。但人间的什么江湖什么秘宝,根本就是半点都不知晓。 凌依凡的目光里透着疑惑,不过他还是很耐心地给我解释道:“武林中,相传有三大秘宝:出于血池的血玲珑,生于极寒之地的冰蟾砻,以及自天石打造而成的一对噬心坠。传说,这血玲珑可令佩戴者长生不老,更可令其功力倍增,但相对的也会使此人变得性情残暴,所以说那醉春风老板的年龄一直都是个谜,只不过倒未曾听闻他性格有多么恶劣。” “那其余两样呢?” “那冰蟾砻现今藏在凌霄殿内,其作用与血玲珑相仿。只不过运用此物之人,会变得性情淡漠,冷若冰霜,所以也就没什么人去碰它。至于那对噬心坠,所佩戴的人必须是相恋之人,而且只有其中一人可以获得坠子中的力量,但因为获得力量的条件很残忍,所以至今也无人见识过它的玄妙。” “是什么条件?”我感觉我的问题确实多了些,不过凌依凡的耐心显然很好。 “条件就是由其中一人心甘情愿为所爱之人献出心头之血,也就是说,想要得到坠子力量的人,必须让他所爱之人为他死,而且对方还必须是心甘情愿的。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所以至今为止,也无人去动用那宝物。” 寒。这人间宝物怎的都如此古怪?该不会是无意流入人间的魔物吧? 说话间,台下已经有三人表演完了节目,台下的反应平平,看来并不怎么精彩。接下来便轮到寒露上场了。他穿了身水蓝色的衣裳,握着一柄雪白的扇子,缓缓走到台前,冲着台下的观众微微一笑。 我不知他要表演什么,便问:“寒公子他这是要表演什么?” “寒露是暗器高手,大约还是表演暗器。” “暗器?”我看向寒露身后,几个人走上台,放上了一个长桌子,上面摆了各式各样的水果和器皿,看样子确实挺像以前在王城看过的杂耍节目。 问题是他就拿着那柄白扇子晃阿晃地,我怎么没见他手上有拿什么暗器? “难道他要用扇子去丢靶子么?” “哈哈哈哈哈……”付一平笑翻了,凌依凡砸了下他的脑袋,自己也忍不住笑出声来。 “他倒不是要拿扇子去丢靶子,那扇子里藏着细如发丝的铜针,你仔细看他的动作。” 我看向台下,寒露他晃了会儿扇子,突然将扇子横着一挥,桌子上的那些个器皿和水果都自碎了烂了,引起台下的一阵喝彩。只不过,我还是没看见那些个铜针。 寒露又朝着台下众人微笑,随即转眼看向楼上,对着我们调皮地眨了眨眼,便自要走下台去。正此时,却听见对面楼上的包间内传来一阵话语道:“寒公子好身手,但不知,若是让真人作靶,又会如何呢?” 这声音带着轻佻的语气,伴着浅笑声,只是略带嘶哑,令人听来有些不舒服。 寒露停下步子,朝着楼上的包间回话道:“真人和死物并无区别,只是不知洪老板想要何人作靶呢?” 凌依凡凑到我耳边小声道:“对面包厢里那人,应该就是醉春风的老板。” 付一平突然又哈哈大笑了起来,只不过他很努力忍着让自己不要笑得太夸张。我不知道他在笑什么,好奇地继续听寒露和那什么老板的对话。 一阵沉默后,那包厢里又传出话语道:“不如,就用对面那包厢中的白公子作为靶子如何?” 此言一出,几乎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我们三人。我愣了一会儿,虽然不是很想承认,但似乎那人说的好像就是我吧?可是,他怎么会知道我是谁? 第 88 章 我抬眼看向对面,那包间前挂满了珠帘,里面还挂了层细纱帘子,只能看见几个人影端坐着,根本看不清其间人的样貌。 寒露不知该如何作答,面色为难地抬眼看向我。 还不等我拒绝,对面的包间里又传来话语道:“不如,寒公子将白公子身后那左边数来第三串珠帘击断,如何?” 我身后左边数来第三串?那不是我耳朵后面那根么?开什么玩笑,要是寒露不小心手抖了,那针那么细我又看不见,岂非要戳到我?不行不行。 “这……”寒露显然犹豫了。 我干脆挪开身子,退后到一边道:“我让开就是。” 谁料,对面却传来话语道:“不行不行,这样的话,岂非无趣?” 这声音听来暗哑得很,感觉像是刻意压着喉咙所发出。我心下有些怒气,难道说让我挡在前面当障碍物就会有趣? 凌依凡则是怒了。他冷着脸看向对面,冷冷道:“洪老板,你这番做未免有失礼节。白公子可是醉春风的客人,这事要是传出去,江湖上岂非要说醉春风待客不周?” “呵……”低沉的笑声,我总觉得这声音有些熟悉,但又想不起来在哪里听过。 只听对面那人开口问道:“按醉春风的规矩,凡是参与今日赛事的,都有资格争魁,是么?” “回爷的话,是这样的。”另一个带着童声的话语作答着。 纱帘后的人影微微点了点头道:“既然如此,白公子又何妨配合一下呢?” 话音刚落地,台下立时起了一阵喧闹,不少人争先恐后地冲向前,吵着要当寒露的靶子。我无语地看着台下,叹了口气,又转眼看向对面道:“谢谢洪老板的好意,只是在下无心争魁。不如,就让楼下诸位代劳吧。” “呵……”又是一阵低沉的笑声,“白公子大约是不知道这争魁的目的吧?” 我摇了摇头,说:“我知道。只是在下对所谓血玲珑毫无兴趣,还请洪老板见谅。” 我方说完,楼下那些人立时像看怪物似地看向我。 一阵沉默后,对面包间内的人影微微挪动了下身子,他轻轻笑了一声,道:“难得白公子能看淡世事,不为此宝物动容。既如此,我就将这血玲珑送于你,如何?” 阿?? 此言一出,不光是楼下的那群人,连我身边的凌依凡和付一平,还包括我自己,都给惊住了。 “洪老板,这怎么可以?!”楼下众人显然都露出不满来,凤蝶冷冷道:“洪老板,这似乎不符合醉春风的规矩吧!” “所谓规矩,自然都是人定的。”包间内的人立起身来,抬手掀起帘子。原本我是很想看清楚这人间最美的人长的什么样子,谁料他走出来的时候,头上还带着个纱笠,只能看见那副修长的身子骨,和那套深红色衣衫下,被衬得有些刺眼的白皙肌肤。 “可是……”凤蝶转眼怒视向我,看样子是恨不能把我给吃了。 “凤蝶,我的话还未说完呢。”那人走到栏杆前,俯视着楼下众人。我透过纱笠看着他,隐约感觉到他好像在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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