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去了闻问的生父的资助,抚养两个孩子的胆子一下子重了起来。他们仍然给闻问上最好的学校,因为插班交了不少的建校费,这竟然导致闻阅三岁时上幼儿园都成了问题。无奈之下,夫妻两人只有找到了闻阅的亲生母亲寻求帮助,才得以上闻阅迟了一年,上了市特级幼儿园。 (让偶偷偷骂一声!幼儿园简直是在杀人啊!我家的小区的幼儿园只是一级的,每个月的学费都要一千多!他读一年幼儿园人家大学都读了两年了!) 闻问很喜欢这个妹妹,每天都会送妹妹上幼儿园,然后回来。那时候他不过才小学三年级,却对此很坚持,连让闻父闻母接送都不放心。这也是闻问的固执吧,一旦认定了,就坚决不会放手。 说到这里,闻父看了林誉航一眼。林誉航内心一震。是的,闻问他认定是自己,就不会放弃。而自己为什么要那么担心闻问不能面对困难,而做出了这样的事情! 后来闻阅也长大了。而且越来越聪明,越来越能干。她厌弃哥哥的不善言语和温柔,其实内心却也是相当地爱着这个哥哥。 最后闻母看着林誉航说道:"然后前一阵子闻阅知道了自己的身世,听闻问说也亏了你的帮助。后面的事情你也晓得,接着就到了现在。" 林誉航听着,想着。终于察觉到自己对闻问和这对夫妻说了多少严重的话。他知道的,有的父母真的为了孩子牺牲了一切。闻父闻母为了闻问和闻阅做的是数不尽的奉贤与爱。 林誉航再次说:"对不起。我......很抱歉。" 闻母微微笑了,说:"不要道歉了。等闻问回来你再和他说吧。他不会轻饶你的。" 林誉航惊讶地看着闻父闻母,喜悦之情不能言语,只轻轻地说了一声:"谢谢。" 不过现在最重要的是,闻问要平安回来。一定要平安! 四个人刚吃完了饭,就听见门外一阵不急不慢的声音。四个人都竖起了耳朵,这个时候,任何来拜访的人都是值得警惕的。 林誉航从猫眼看出去,门外的人让他吃惊不小。林誉航打开门,就见许占安大模大样地走进来。 林誉航看了看钟,离他打电话过去才不过一个小时,效率的确很高。 跟在许占安后面的是六个模样高大的男人,往小小的客厅里一站,顿时十分拥挤压抑。 林誉航看着错愕的夫妻两人,有点尴尬,解释道:"这位是刚才打电话的......朋友,许占安。这几位是......厄,他的手下吧。" 闻父闻母想起这个长相与林誉航不相上下却更有气势的男人竟然是"国际通缉犯,一个军火商",不晓得是应该表现出一个良好公民的样子,或者是......十分不知所措。 倒是许占安显得熟门熟路,对夫妻两人露出个微笑,微微鞠躬行礼,说:"伯父伯母好,我是许占安,听说前一阵子斐俊牢你们照顾,添了不少麻烦,多谢了。" 闻父反应过来,让许占安坐下,却又警惕了那六个面无表情的男人,说:"斐俊是个听话的孩子,没有什么麻烦的。"不过......斐俊和这个人又是什么关系?那个听话的孩子,难道也是和什么黑社会扯上关系的?原来世界还真是出人意表! 许占安显得十分平易近人,笑了笑说:"为了早点把两个小孩救出来,看来今天晚上我们得呆在这里了。您二位不会介意吧。" 闻父回答说不会。毕竟救人是最重要的。可是这个地方实在是太小,现在一下子又来了七个人:"但家里没有太多的房间和床,晚上会不会不方便?" 许占安大笑着拍了拍身边一个酷男的肩膀,说:"没事的没事的!他们哪用得着床,让他们站着睡就好了!" 夫妻俩和林誉航都分明看见那六个男人齐齐抽动了一下嘴角。 32 下午林誉航出去将钱弄了齐全,又赶了回来。绑匪一个电话也没有打来,于是忐忑之中,时间又飞逝到了下午,林誉航本来想让Johny和William来帮忙,可想了一想,第一,他不想让闻问的家成为许占安和William的战场,第二,他晓得虽然这两个人本事不小,但恐怕还是强龙压不过地头蛇,恐怕来了也没有多大用处。 晚上不到十点,许占安就叫闻父闻母还有闻阅早点休息就是。等三人狐疑地进了卧室,许占安呵呵一笑,打了个响指,那六个男人就从西装口袋里拿出扑克牌来。 许占安指指点点,搬出了一张大桌子和七八椅子。许占安招招手说:"你们三个,把电话拨成闪光,好好守着。我们五个打红五。" 林誉航哭笑不得:"许先生真有闲情逸致。" 许占安微微笑着说:"既然睡不着也不能做些什么,何不放松一下,等累了再睡。" 林誉航听得出许占安话中的疲倦与无奈,心想,终于这么一个人也是有命脉的,也算是上天的公允。便也坐了下来打起扑克。
红五有些难度,费脑子,时间也过得飞快。在许占安的建议下,输的人要画猫脸,左右找不到毛笔,就只有拿钢笔替代,几个小时下来,除了林誉航外,所有人的脸上都惨不忍赌。林誉航觉得,斐俊有时候的脾气其实和许占安相当相象。许占安这个人,认真起来是能杀人的面孔,要是不认真,却也是西里哈喇地胡闹,好象什么事情也不会放在心上,丝毫没有注重身份的必要。而这样的人,其实是最恐怖的,双面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变了脸,连兄弟也不认。 正想着,眼角瞥到边上电话的指示灯闪烁,三个守着话机的男人上了前:"许老大,电话来了,大概有消息了。" 许占安拿起钢笔在一个粗眉毛的男人脸上画了个卷曲的胡子,一拍手,哈哈两声就俯过身子去拿电话。 林誉航顾不上手里的牌,侧耳仔细听着。 "你给我个时间。" "好好。下午是吧。......恩,不能伤到人。那几个也不行!"许占安敲了敲桌子,"我要拿那几个人问话。你小心点。" 刚挂了电话,许占安正要开口,只见又有一个电话打了进来。许占安一看号码神色严肃起来,对林誉航使了个眼色。林誉航点了点头便去接。 "钱准备好了吧。"声音听起来相当的年轻。 林誉航回答:"是的。" 那边停顿了一会说:"交易要改时间。两个小时以后,九棉仓库。" 林誉航心里咯噔一下,不晓得对方为什么突然改变了时间,他们分明什么都还没有做。 "可以。那我能不能和闻问说句话。" 对方暴起来:"有什么好说的。反正没死人!来不来随你!"随即挂下了电话。 "对方说什么?"许占安将手上的牌做着花。 林誉航叹了口气说:"时间改了,两个小时后的九棉仓库。" "什么?"许占安也是相当惊讶,"这么急。" 许占安那指关节敲打了桌面:"刚才消息说,做的人是闻问的哥哥秦庚,好象是因为欠了赌资,才不得已下毒手。地点倒就是在九棉仓库。现在突然提前,恐怕是秦玉生拿到了口风。"手一边抓起外套。 林誉航皱了皱眉:"你确定没有弄错?不过才两百万而已,难道要靠绑架勒索才拿得到钱?他的父亲,会这样见死不救!" 许占安笑笑:"你应该晓得,他还有个同父异母的弟弟。秦玉生最讨厌赌钱,严令秦家的子孙不能聚赌。秦玉生不喜欢这个儿子,大概连遗产都不想给他,你想,要是秦庚向他要钱,后果不比绑架来得严重。只是......"许占安微微眯了眼,"他绑错了对象。" 许占安看着林誉航:"救出人之后,我只有一个要求。把秦庚交给我,走什么法律途径的就免了。" 闻问是遇见过绑架的。 闻问亲眼目睹自己的同学被人塞到车子里,然后绝尘而去,从此就再也没有回来。 只是闻问不晓得,自己也能遇到这样的情况。 闻问和斐俊靠在一起,斐俊的脸上多了不少青青绿绿的痕迹,嘴里还不服气地咒骂:"***混蛋。老子出去一定把他剥皮,扔到猪圈里被猪*!混帐,敢打老子!......" 闻问苦笑了一下,要不是斐俊的嘴恶毒了点,也不至于被毒打--那身上也一定少不了淤伤的。 不过,这些也没有当那个男人出现在自己面前时的震惊大。 他居高临下:"闻问。还是该叫你秦问?"脸上闪过一丝阴冷。 闻问觉得这个人是眼熟的,听到后来的名字更是心惊。 男人上前捏住闻问的下巴,抬高,死紧。 那张眼熟的面孔放大在自己的眼前,闻问感到一阵寒冷。 "仔细看还真有点像,清清秀秀的,那个妓女。"男人哧地嘲笑了一声,吐出这句话。 闻问的脸涨得通红,瞪了眼睛,吐出了话:"你......不要,侮辱......我,我的母亲。" 闻问擅长记人,对于这个场景,他刻骨铭心。 男人算得上俊朗的脸上扬起了怪异的笑:"果然长大了嘛。以前明明不会这么说的。......这么说,你是知道我是谁了吧?" 闻问倒吸一口冷气。他不晓得自己是不是该承认自己认识他。据说要是绑匪被人质认了出来,那人质多半是要被撕票的。 男人呵呵一笑:"不要露出这个表情了。你晓得我是谁,对不对?你刚才这句话一说出来就说明是知道了。我是秦庚,你瞧,你以前不是还叫过我哥哥的么?" 闻问一阵颤抖。是的,他记得很清楚,那时候这个男人只有十四五岁,却...... 男人拉着闻问站起来,猛地一推抵在墙上:"还要再来玩一次么?" 闻问瞪着他不说话。 斐峻看情况怪异,跳了起来狠狠踢了男人一脚:"你要干什么?你不是要拿我们换钱?弄死人就换不成了!" 男人转了头看着斐峻,冷哼一声:"你插嘴?" 话没有完,另两个作壁上观的人就涌上前去对斐峻一阵拳打脚踢。 闻问担心地看着抱着脑袋却一声不吭的斐峻,终于被男人放了下来。闻问立即爬到斐峻身边,看他抽动了嘴角咧牙扯嘴,让他靠在自己身上。 男人不坑一声地走了出去。 闻问摸了他嘴角细微的血渍:"疼不疼?"闻问晓得斐峻是怕秦庚对他不利,为了帮他才说的话。 斐峻气得一边发抖一点揉着嘴角:"混蛋,混蛋。我要让许占安把他扔到鳄鱼池子里去!你晓得不晓得,他刚才要怎么对你?" 闻问安抚他说:"他......现在不,不会做什么。你别......说许占安的,的名字。他们会,会杀......了你。" 斐峻自然知道这是不能说的,不能确定之下,倒真的很有被毁尸灭迹的可能性。斐俊想了想又问:"这个人到底是谁?" 闻问脸色一白,说:"我......的,哥哥。亲,亲生父亲的......妻子的......" 斐俊"靠"了一声:"够狠,对自己弟弟都下毒手。" 闻问心里明白,大概就是因为是亲的弟弟,所以才要下毒手吧。 不晓得过了多久,斐峻又说:"许占安会来救我们的。他这方面比较行。" 闻问安抚地笑了笑,他看得出斐峻故做平静表面下的不安。 斐峻接着说:"我真羡慕你和林誉航。多好。那么简单。家里是有压力,可是不碍着他们的话还是可以坚持的。可是我呢?和许占安好,被老爸老妈打到半死。姐姐爱他爱到要死要活,我只能让位。让了出来,这个傻女人又受了骗差点害死了‘联邦',许占安盛怒之下把我姐杀了。你说我要怎么办?她是我姐啊。他就这样把我姐给杀了!哈!" 闻问从来没有看斐俊这么哭过。明明流了眼泪,还做了笑的表情,嘴角在抽动着,然后终于闭上了眼睛。眼泪渗过睫毛落下来,无声无息。 闻问不知道要怎么说,这么震惊的事实,真的让人不好受。 两个人正无声,突然听到外边的枪响,两个人的心刹那被揪了起来。 33
枪声之后的停顿更让人窒息。 到底来的人是谁。这是个问题,另外结果如何,更是重要。 门刹那被踢开,秦庚身边的一个男人冲了进来,当即把枪抵在闻问脑袋上。不足几秒,许占安和林誉航一群人也站立在了门口,个个握了枪严正以待。 男人的呼吸吐在闻问的脸上,急促而紧迫。 闻问才从惶恐中反应过来。 "不要动。"这话既是对闻问说,也是对门口的人说。 闻问的脖子被勒得生疼。他想转头去看看斐峻,却只能看到林誉航焦急却隐忍的脸。 林誉航...... 闻问看着他突然发不出一个音来。 他还是来了。 许占安笑了笑,往前跨了一步:"好了,我也不要求你投降认输什么的。我放你走,行不?拿你们的性命,对我来说是根本没有意义的。" 那男人狠狠地把闻问的脖子往后一勒:"站住!--你也别动!" 斐峻似乎偷偷想从侧面溜过去,可惜不幸被发现。那把枪在闻问和斐峻的脑袋上来回转动。斐峻无奈一皱眉头,只好重新退了回来。 许占安的心脏也是一缩,掩饰住不安,又笑了笑说:"我真要叫你大哥了。你不知道逃的话,带一个人质要比带两个要方便多了?我要是肯舍得人质,那不管一个两个我都不会管。既然我要你手上的人活着,我都要。" 男人想了想:"好。你说放哪个。" 眼神里有狡诘的光。 这确实是个问题。 许占安回答得毫不犹豫:"你手上那个。" 男人冷冷一笑:"哼,看来果然是为了救这个‘少爷'来的。你说我能放他?" 闻问和斐峻也是心里一沉。 斐峻低着头没有说话,也不带表情。 闻问却想,斐峻是许占安爱的人,而且还是因自己被拖下水,自己怎么能就这样跑掉!闻问正要开口反对,那边林誉航也开了口:"没关系,让斐峻先过来。" 闻问猛一转头看着林誉航,林誉航对着自己微微一笑,他看到里面不是不重视,更不是放弃,而是信任。是的,林誉航或许在某些问题上让自己伤心生气,可是,谁说他不了解自己呢!闻问也不由得微微笑了一笑。 许占安却是坚决地开口反对:"我就是要你手上的人。你看他的样子就晓得他身体并不好,我是怕弄出人命来。至于你嫌斐峻的命不够分量,这你无须担心。因为他......" 许占安看着斐峻,斐峻并没有抬头,闻问却是看得到那目光里的炙热。 "因为他,是我最爱的人。" 听了这句话,斐峻终于讶异地抬起头瞪了眼睛看着他。 那男人似乎对这氛围非常地不习惯,大声打断了这奇怪得有了温柔的场面。他先是看了斐峻,的确,他是似乎听说过这个小孩不同之处。只是...... 但他终于妥协:"好。我放人。" 闻问被狠狠推出,脚上的绳索没有解开,重重地跌倒在地上。林誉航一阵心痛,赶快上前把闻问扶起,去解他脚上的绳索。 闻问来不及站稳就盯着斐峻看。之间替代闻问的位置上,俨然变成了斐峻。 斐峻此刻却是抬起了头,对闻问安抚似的一笑。但闻问看得到斐峻眼睛里的一种野性。 男人要求众人丢下枪。许占安没有犹豫,一挥手,当即枪支就七七八八落在地上。 男人觉得似乎有些怪异,但情况实在不由得他多想。 许占安和众人一齐退到了门外的左边,男人便也乘机出了门,到了大仓库中。 事情看起来是如此迅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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