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八)你得承认,你动心了 明晃晃的日光把折佩晃醒了,可他不想睁眼,累得很...... 冬日里,难得的太阳。 有点儿冷呢,折佩下意识的拽了拽被子,却什么也没拽住...... 还得睁眼...... 高羽占领了绝大部分的被子,或者说是全部也不算过...... "嗯......"折佩靠着床头坐了起来,看着熟睡中的高羽。他和他都好久没这么安心的睡过了,仅仅一瞬间,折佩忽然就觉得很幸福,完全没有由头的幸福。 那张棱角分明的脸,此刻,就像他们最初在一起的时候,安详,平静。没了暴虐,没了愤怒。 折佩笑了,久违的笑容。 他想伸手摸摸高羽的脸颊,眼角的余光却瞥见了躺在地上的手机,昨天脱衣服的时候掉的? 折佩从床上下来,动作很轻,他怕吵到高羽。捡起手机,没电了,关机...... 应该跟凛联系一下呢,毕竟,昨天是那么一个情况...... 拎起地上的衣服,简单的套上,折佩出了卧室,身体疲惫的要命。 是因为太久没有休息了呢?还是昨天做爱太激烈了? 不想了,想也没用。折佩觉得自己的脸在发烫。 把充电器接上,开了手机,折佩查找欧阳凛的电话拨了过去,看看时间,十二点过了。 电话响了好久,无人接听,折佩刚要挂机,手机里传出了一个疲惫却很急促的声音,"折佩?" "嗯,凛。是我,不好意思,昨天......"折佩靠着落地窗,眼睛环视着屋内,视线落在了花瓶上,花都枯了呢,怎么都忘了去打理? "你有没有出事?"欧阳凛的声音透着急切。 "没事,没事,昨天真是对不起,高羽没伤到你吧?" "这是我要问你的,他有没有伤到你?" "没有,没有,我们有点误会。"折佩不好说误会是因为你。 "你真的没事?你下楼让我看看。" "啊?你在哪儿?"折佩惊了。 "凛。"折佩拉开了欧阳凛的车门。 "怎么穿这么少就下来了?不冷啊?"欧阳凛看着折佩,精神不是很好,但眼睛依旧炯炯有神。 "不冷,很近的。你怎么......"折佩看着眼前的男人,一脸倦容,胡子邋遢。 "我?我怎么了?" "很疲倦的样子。你在这里多久了?" "昨天一晚上都在。"欧阳凛放下了车窗,点上了烟。他很少抽烟。而一旦抽烟就说明他遇到了棘手的事情。 "一晚上都在?"折佩的声音抬高了,这个答案让他吃惊。 欧阳凛看着折佩,脖颈上的吻痕让他很不是滋味。 他在这里等了他一晚上,他怕他会被伤害,而事实上,他们却在...... 妈的,欧阳凛,别装了,你承认吧,你不再是想跟他玩玩儿,你是,真动情了...... "干嘛不打我电话?"折佩的话刚出口自己就先蒙住了,他的手机没电了,关机。 "你关机了。我本来想上去的,可......很不合适。我一直在等你的电话,可能潜意识里我就认为你要是有危险一定会打我电话。" "对不起,对不起,让你担心了,我真的没事的,高羽他"折佩还没有说完,欧阳凛猛的抱住了他,"别说那个名字,别说。" "凛?"折佩赶忙要推开他。 "别动。"欧阳凛更用力的圈住了折佩企图逃开的身体。 "凛......你放手,你这样......" "折佩,你就让我抱你一下。" "你抱着我干嘛?" "你说呢?你就这么喜欢装傻吗?"欧阳凛的唇滑到了折佩白皙的脖颈上,他肯咬着上面的吻痕,他要覆盖它们,覆盖另一个男人留给他的痕迹。 "你放手,你要干嘛?"折佩开始用力的推脱。 "离开他,你离开他。"欧阳凛不顾折佩的抵抗,不仅没有挪开他的唇,他的手也开始攀上折佩的身体。他撩起他的衣服,伸手进去抚摸他细腻的皮肤。 "你别让我恨你!"折佩死命的挣扎着,声音激动。 "恨我?"欧阳凛停下了不规矩的手,他双手捏住折佩的肩膀看着这个男孩。 "凛。你现在停下来我可以当作什么都没发生过。"折佩认真的看着欧阳凛,那黑黑的眸子里都是欧阳凛的样子。 "没发生过?"很轻的声音。 "是。你以前也吻过我,但我还是继续和你交往了,我把你当成很好的朋友。你对我很好,非常好,我很感激你,也很佩服你,昨晚你一直没睡,我就当你现在神志不清醒,就当刚刚什么也没发生。你停下来,我们还是我们,什么也不会改变。"折佩的声音很清冷。 "就当什么也没发生?"欧阳凛声音很低,好像在重复折佩的话。"我也想当作什么也没发生......我也想就当。" "嗯?"折佩迷惑不解的看着欧阳凛,他的眼睛里有着一种特别的东西。是一种欲望,那不是情欲,而是...... "我想要你,不是要你的身体,我想要你整个人,我想让你属于我。你明白不明白?"那声音很真诚。 "不可能的。"折佩异常坚决的说,他拽下了欧阳凛的手,"我是属于高羽的,我是他的。" "为什么?为什么你就不能给我一个机会?我对你还不够好吗?我给你一切,我让你成为一个有地位的男人,我给你的够多了。而他呢?他能给你什么?连基本的尊严都没有!我想得到你太容易了,可我却没有强迫你。为什么,你想过吗?" 一针见血。 "凛。我知道你对我好,但我只当那是你对朋友的好。你给了我很多,机会、地位、名誉。我非常感谢你让我能独当一面。是的,高羽很独断,我在他面前永远没有平等的地位。可是,我爱他,我爱的不是你。为了他,我可以放弃很多,心甘情愿。" "你......" "凛,也许你不能理解。但是,我只能说,高羽他给了我很多最初的东西。比如,最初的关爱,最初的鼓励,最初的感动。这一点,是谁也不能取代的。" "最初?你认为最初的就是爱吗?这不就像雏鸟把出生后见到的第一个当妈妈一样?" "凛,我说不出来,也许是我表达不清楚。但是,我知道,我需要他,我需要一醒来他就在我身边,我需要听到他叫我的名字,我需要看到他笑、对着我笑,我需要跟他做爱,我需要和他分享时间,我需要,因为,这让我感到幸福。对不起,谁也不能取代高羽,他对于折佩来说是独一无二的。对不起。"折佩说着,打开了车门。 "折佩!"欧阳凛也下了车,他拉住了他的手腕。 "凛。你是个很好很好的人,你让我很感动,很多时候都是。但我不能爱你。我只会爱高羽。我只是爱他。"折佩轻轻的抽出了手,转身向着楼宇走去。 欧阳凛站在原地,看细碎的阳光落在折佩身上,看他光亮的发丝被吹过的风轻轻卷起。 他没有追上去。只是站在原地。 怎么就动心了?不是只想玩玩儿吗?怎么我总是不能主宰自己的情感? 折佩拖着疲惫的身体进了社区的小型超市,买了一些吃的。 高羽醒了吗?会不会饿了? 他满脑子都是他,没理由,无论是身体还是心,都被那个男人占据了。它们只愿意服侍高羽。 那个喜怒无常的男人。 "折佩......你相信我,你离开我会更好,你现在有了自己的东西,你可以独立的活下去。你也终究会有属于你自己的生活。" 折佩想起了高羽的这句话。 怎么可能呢高羽?我的生活,就是跟你在一起啊。无论你有什么不能承受的,我都愿意和你一起分担,我只要你。 "折佩!" 折佩刚一进门,就看到了四处溜达的高羽。 "你怎么起来了?"折佩有点儿着急,他的脚应该还很疼吧?那么多玻璃的碎片嵌进过肉里。 手里的东西瞬时落地,高羽伸出左臂,死死的搂住了他,"你到哪里去了?你丫急死我了,我醒来你就不见了,哪儿也没有,我刚刚做了恶梦,梦见你突然不见了,结果醒了你真的不见了。" "怎么了?梦魇了?"折佩依偎在高羽的怀里,声音很轻。 "你到哪儿去了?"高羽吻着折佩的头发,非常的不安。 "我下去买了一些吃的,我想你醒了会很饿。"折佩淡淡的笑着。 高羽这才看见掉落在地上的口袋。他想弯腰去捡,折佩却不放开他。 "我才是怕你不见了,我好怕有一天你忽然烦我了,让我走。" "傻蛋,怎么可能?我已经离不开你了。没有你,我想,我的生活就完蛋了。" "高羽......我想永远永远的和你在一起,好不好?"折佩抬起了头,望着那张他如此依赖的脸孔,"你答应我,好不好?" 看着那双有些湿润的眸子,高羽的心里一紧。如此可爱的家伙,他怎么能去伤害他?他不能,绝对不能,他要保护他,他要给他他的一切。 "你说话啊,好不好?"折佩轻轻推着高羽。 "我就不会说酸话,我想说我爱你,但我觉得特假。我不能许你什么,但我能保证我会竭尽全力的对你。折佩,真的。"高羽低沉的声音回荡在折佩的耳边。 折佩笑了,即使,睫毛上挂着泪水,他还是笑了,笑得格外幸福。 其实,他要的不多。真的不多。 可是,高羽,你给的起吗? (二十九)天真 很多时候,人都是有着天真的一面的。 折佩的天真在于,他认为高羽是没有问题的,再多的困难也是可以克服的。他不知道,很多事情是有一就有二的。 而程奕的天真在于,他开始认为过去可以被时间磨灭,认为梦魇醒了就不会再有下一个梦魇。他不知道,前尘旧事总有一天会醒来的。并且会死死的抓住他。你逃也逃不了。 "我送你。"离咲叼着烟,看着程奕。 "歇了吧,都几点了,赶紧回去陪铃音吧。" "没事,她估计这会儿也该睡了。" "嗯,真的不用了,打车也很方便啊。" "哪儿有你这样的?要不我买辆车送你吧。" "滚你的,你知道我不开车的。等到了春天,我继续用机车就好了。" "你不是吧?你好久不骑了,算了吧。" "不行,那天跟修约好了,回头还得比一场呢,他说他媳妇是此中高手,回头见识见识。滚吧,我走了。"程奕摆了摆手,往反方向走去。 "嘿,你这几天脸色不好,早点儿睡。" "你也一样。而且,让苏少整点通告吧,我是快废了。" ※※※z※※y※※z※※z※※※ 程奕到了家,衣服也不脱就躺到了床上。 最近太忙了,一堆的通告,专访,宣传,其实都跟音乐无关。 有点儿腻了...... "唉。"一声叹息,刚把大衣脱下来,手机响了。 谁呢?这么晚还打电话? "喂?"程奕点上烟,靠在了床头上。 "程奕吗?"一个女人的声音,而且,那声音明显不再年轻。 "啊,是,你是?"程奕拿开手机,看了看号码,没见过,还是长途,区号一点儿也不熟悉,但,对方认识他。 "我是你大姨。还记得我吗?" "什么?"一秒之内,程奕感到自己的血液冻结了。 "不记得我了?" 程奕没出声,想挂电话,事到如今,这女人找他干嘛? "别挂,你听我说完。"女人一副诚恳的声音。 "你要说什么?" "是这样的,我找了你好久了......不知道程枫把你带走以后你怎么样了,我联系不到他。" "我很好。"程奕想收线。 "你妈妈想见你。" "我不会去看她的。" "不是,你妈妈出来了,她要来看你。" "出来?哼,一级谋杀能出来?" "你这孩子,胡说什么?"电话另一端的女人急了。 "我胡说。可笑。" "你母亲是误伤,当时也是这么判的。" 程奕呆住了,怎么可能? "程枫都跟你说了什么?他是不是又在诋毁你母亲?" "你才在诋毁。我挂了。" "你这孩子,我和你妈妈过两天就到,我们会去找你,听见没有?" 程奕再也不想听什么,直接挂了电话,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压抑或者是堵的慌。 "你母亲是误伤,当时也是这么判的。" 不可能,阿枫说过这些事儿的,他说,那女人是谋杀...... "我一辈子也不会骗你......" 阿枫,我只相信你。 呼吸越来越沉重,脑子里的画面又开始翻腾。 程奕拉开了抽屉,操......哪里还有LSD? 不对,不对,哪儿也没有了,怎么办? 离咲...... "喂?"离咲正要洗澡,手机响了,看到是程奕,比较意外。 "离。你在干嘛?"程奕声音急切。 "正要洗澡睡了,咋了?" "搬家,我要搬到你那里去!" "啊?" 必须得走,这是程奕的第一个念头,她们说要来,那势必就是已经知道他的地址了,那个电话就是证明,他的手机号码是不会轻易给别人的。这个她们都能搞到,地址也同样会是易如反掌。 逃,至少现在得逃开。 "大爷,你疯了吧?还是意仗了?"离咲刚开门进来,就看见程奕在收拾东西。"真搬啊?" "对。" "现在?" "嗯。" "呃......" "要不你以为我半夜叫你过来干嘛?" "我以为你想我了。"离咲猛的从身后抱住了程奕。 "滚蛋啊。搬东西。"程奕用手肘顶了离咲一下。 "让我亲一下。" "你信不信我抽你?"程奕继续收拾着唱片。 "信......" "那就帮忙。" "都搬过去?我先说好,我车子肯定装不下。" "不用,只带这些唱片,还有吉他,还有一点儿衣服。" "那剩下的明天找搬家公司?" "以后再说。" 离咲看着程奕,觉得有点儿不对,他不是要搬过去和他住,他是在躲避什么...... 他又躲什么呢?这个别扭的男孩。 "小奕叔叔?"铃音早上被离咲喊起来的时候看到了睡在床上的程奕,还有堆在地上的行李。 "小声点儿,小奕叔叔睡觉呢。"离咲拍了拍孩子。 "他......行李......" "小奕叔叔搬过来住了。"离咲给女儿热着牛奶,很随意的说。 "啊?为什么?"铃音抬起了头。 "怎么?不欢迎啊?"离咲巧妙的避开了女儿的问题。 "才不是,高兴都来不及。"铃音果然被转了进去。 "牛奶给你,喝了出门。" 铃音接了过去,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突然回了一下头,三笔写出一个寸字儿。 程奕睡觉不老实,盖在身上的被子,这时正被他骑着,并且,他赤身裸体...... 还好,是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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