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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有恶犬——水月

时间:2008-11-12 04:53:34  作者:水月

翼当即来了精神,坐在地板上,背靠着门,开始号哭:"星子,我好冷啊。你不能对我这么残忍的......如果我感冒了,要花你的钱又要你照顾我......呜呜呜,让我进去睡吧,你不能见死不救啊......"

"我好饿啊,煮碗消夜给我吃吧,好歹我们这么久的情分,你不能这么狠心啊......"
"啪"的一声,屋里的灯亮了。
翼开心地跳起,心里念着"芝麻开门!"等着眼前的门为他而开。可是没一会,灯又灭了。
星子按了按耳里塞的两团棉花,缩进被窝。
"韩星子!!"翼火了,小小力地踢了下门板以示愤怒,"快点把门打开!要不我踹门啦!"
"我要把门踹烂,然后把你......"
"把你冰箱里的食物全吃光!!"
"......"
可恶啊,居然想不到什么有力的言论威胁星子,那么只好出最后一招了。"韩星子,你再不开门我就从20楼跳下去!活活冷死饿死不如跳下去一了白了来得干净利落!"

......沉静......
星子塞着棉花加心理暗示,权当自己是聋子。翼站着等了一会,终于无力地跌坐回地上。
他不明白为什么会一点效果都没有呢?总结这些日子以来所看的肥皂剧,比卑劣比恐怖还有什么比得过一哭二闹三上吊的呢?难道因为他不是女人,所以只习得皮毛无法领会其精髓?!(咳,笨哪,此法的精髓在于最后要坐在阳台的栏杆上,迎着风流着泪对着天空说着不活的话才有效果嘛......)

此时,星子的手机震动了。星子从枕边摸出来一看,是何冰。
听到屋里传来星子与人聊天的笑语声,翼越发地感到委屈和不甘。他不过是把心中所想说了出来啊,有错吗?明明察觉到了自己的感情,却不能捅破那层纸,难道要继续装不知道才能和星子长相守吗?

还是说,因为两人都是男的,星子他不愿意?
翼沉默了。最初他们刚认识的时候,他也曾因为星子是男儿身而离开他(还咬了他一口)。这就是所谓的风水轮流转,因果报应吗?
屋里的星子却突然说话打破了让人胸闷的寂静气氛,"何冰邀我们明天去森林公园划船,苗凝、林煜也去。你去不去?"
"去!"翼又一次越起,趴向门板。
屋里没了声响,翼却扬起笑容,不再陷在沮丧的泥塘里自怨自怜了,他的心已经飘向明日的泛舟之旅啦。
想想看,山清水秀,鸟语花香,好风如水,夹带着清新的草香,软软地兜着小船上的两个人。多么烂漫,多么美好啊......打起精神吧,明天可是他和星子两人的第一次约会耶!

不管有多少内在外在的不利因素,他都要用一夫当关,万夫莫敌的勇气和毅力,让明天的约会成为两人终生难忘的回忆!
24 游湖风波
今天天气不错,太阳照在人身上暖洋洋的,人也自然多了几分温暖的笑意。星子他们一行五人也是说说笑笑,热热闹闹地进了公园。
在码头选船的时候,翼双眼闪闪发亮地要选双人手划船。
虽然比较累,不过划船贵在趣味,如果他觉得手划比较有意思,就划去吧。所以星子没说什么,就要了一艘,另外又选了一艘四人的脚踏船。
上船的时候,却发生了争执--星子要坐脚踏船,翼又非要跟他一起坐手划船。何冰自愿同翼一起手划,翼却以女孩子没力气为理由拒绝她。
"星子,跟我一起划啦。"翼拖住星子的手。
"放手啊!"星子不客气地甩开他,怒道:"你这个任性大王!自己要坐手划船就自己去,我不想划!"
"......"翼怔怔地看着被甩开的手,无限委屈。
"翼,让小冰跟你一起坐吧,别看她个子小,她其实是划船高手哦。"苗凝推推何冰道。
何冰满脸绯红,她当然不是什么高手,她只是希望能借机多接近翼而已。
"是啊,是啊,动作快点,别浪费时间啦。"林煜也站出来,将何冰往船上推搡。
翼盯着星子看,无限哀怨。可是星子自顾自地上了脚踏船,看都不看他一眼。
直到船浆在水里拨出哗啦哗啦的水声,船慢慢朝湖心荡去,翼才终于开始面对现实--他被抛弃了。
什么浪漫的二人同舟,什么初次约会,什么山青水秀凉风习习,全都化为茫茫绿波上的圈圈涟漪,越飘越远。而且他无端的开始觉得这天蓝得俗气,这水绿得肮脏;这太阳照得眼花,这风吹得头晕......

星子他们三人倒是愉快非常,就那么悠荡着,任船随湖面上的风飘来飘去,迎面吹过来的是席席凉风,脚踩着踏板,叶片随机哗啦哗啦旋转出水声,像是催眠曲......

星子倒在椅背上就这样什么也不想什么也不做,好像时间终止了一样。最近他好象有点太累了,能这样出来散散心,全身散架,真是舒畅。
湖中央有个小岛,岛上有一群野鸭,它们会不时地出现在湖面上,四处觅食,也乐意接受游客的喂食。苗凝从包里掏出面包,分给星子和林煜,他们掰碎面包,朝着野鸭喊:鸭子!鸭子!过来!过来!

不过苗凝自己却不喂野鸭,时不时神色焦急地看向某处。
"苗凝,你不会是想上WC吧?"林煜抬头笑她。
苗凝用力拍了下他的肩膀,懊悔万分地说道:"没带望远镜真是太失策了!"
"带望远镜想看什么呢?"星子也好奇地随着她的视线看去。
没想到苗凝一直关注着翼他们那条船。他们俩还在离岸边不远的地方飘来转去......最令人汗颜的是,翼居然一手搭在脑后,一手作凉棚状为眼睛挡光,整个人懒洋洋地躺在小船上。太阳下,奋力划船的那个居然是何冰......

星子膛目结舌,这个家伙也太没风度了吧!他忍不住跳起来喊:"翼!你怎么能让小冰一个人划!快起来划船!!"

翼一骨碌坐起来回道:"你来跟我坐,我就划!"
星子满脸黑线,气结地坐回座位。
"小冰那傻丫头到底表白了没有啊!真是急死人了!"苗凝掏出收机,飞机地按起键盘来。
"表,表白?"星子很惊讶。
林煜答道:"对啊,小冰暗恋翼,所以我们提议划船给她制造机会。没跟你说吗?"
难怪他们千叮咛万嘱咐一定要带上翼,原来是这么回事......星子想着想着眉却不自觉地皱在一起。
苗凝沉吟了一下,迟疑地问道:"我说好给小冰制造机会的。可是翼好象对她一点感觉的都没有,反倒超级粘你,他不会是......"
"是什么......什么,怎么了?"星子惊了一惊。
"他不会是看出我们的意图,所以故意为难小冰吧。那小冰不是很惨,我看我们还是别离他们太远......"
"哦......"
之后,脚踏船上的三人无心思玩耍,全盯着手划船看。手划船上的两人,一个横躺着呼呼大睡,一个瘪着嘴噙着泪,呆呆地看着那个睡着的。
上岸的时候,个个全像霜打茄子一样蔫了。特别是何冰,心力交脆,疲惫不堪。可是脸最臭的却是那个睡了一小时的翼。
何冰把星子拉到一旁,要塞东西给他,"星子,帮我把信交给他好不好?"
星子手一颤,没有接,"还是你自己交给他比较好吧。"
"我也想啊。"何冰偷偷看了眼寒着张脸看过来的翼,委屈道:"我,我也努力过,可是我现在没勇气了,你就帮帮我吧......"
"......"这么怕他,真的喜欢他吗?
星子没问出口,他在何冰哀求的目光下昏昏然地接过那封信。

四人各自回家,只剩下星子和翼两人的时候。一直不说话的翼突然伸手去拉星子的手,星子愣了一下用力甩开了。
翼的脸黑上加黑,眼里都可以看到火焰在烧了。不过星子现在心头乱遭遭的,也没心思去注意翼的反常。
为什么,为什么要叫他做这种事呢?星子捏着兜里的那封信,都快出汗了。
终于回到家了,星子去卫生间洗脸。
冷水浇在脸上,透心凉,不过对清醒很有帮助。星子对着镜子呼了口气,镜子忠实地映出他的倒影。
小脸,尖下巴,大眼睛......这张脸,真的好难看。
星子朝镜子泼了些水,点点水滴模糊了他的影子。对于自己的内在,他是很有信心的。可是这张脸太难看了,为他带来好多麻烦......如果翼也跟那些人一样只是喜欢他这张女生脸,把他当女生,那他绝对不会原谅翼的。
※※※z※※y※※z※※z※※※
星子从卫生间出来,惊讶地发现翼居然没看电视没把脚翘在茶几上没在有一口没一口地吃零食......他居然倒在沙发上,面朝沙发背,作垂死状。
星子上前拍他,他才勉强动了动。
"怎么了?哪不舒服吗?"星子担心地问道。
翼拖过他的手放在胸口,有气无力地答道:"这里很不舒服啊。"
星子骇得脸色都变了,那是心脏的部位啊,他,他不是也跟自己一样......
翼哀怨地看着他道:"你说,你是不是知道何冰喜欢我,故意把船让给她?"
"我不知道的,是我不想太累才坐脚踏船的。"
"真的?!"翼来了精神,爬起来拉着星子在旁边坐下。
星子于是掏出那张被他捏得皱巴巴的信递给他,"何冰给你的,你回房间再看......"
翼早就眼疾手快地撕开了信,掏出来,傻乎乎地抬眼看他。真的无语了,每次都这样......当他什么都没说吧。
25 想念
"何冰温柔体贴,是很不错的女孩子,你要好好考虑哦。"星子说道。
翼一个迅捷的翻身将星子推压在沙发上,双眼死死地盯住星子,咬牙道:"你就这样,一点也不在乎吗?!"
面对翼火热的眸子,炙热的气息,疯狂的气势,星子一阵心慌意乱,"翼,你别这样。"
"你明知道我喜欢你,还拿这种信给我,还说那种风凉话!"
"翼!你不要再说这些话了!我也告诉过你我不可能喜欢你的。你如果继续这样纠缠下去,我,我真的没办法和你......住在一起了!"
他的话是什么意思?!
翼撑在星子头侧的手禁不住抖了起来,他狠狠地盯着星子道:"你想让我走?"
星子闭上眼睛不说话。
"可恶!"翼用力捶了下沙发背,"原来你一点都不喜欢我。"
下一秒,身上的压迫感退去,星子知道翼起身了,但他依然不敢睁开眼睛。直到大门被大力的甩上,发出震耳欲聋的巨响时,泪水亦从他的眼角滑落。
"我们,真的已经无法复元了吗?"
星子十指紧紧抓着沙发柔软的皮面,泣不成声。
若是真的一点也不在乎,又怎么会胸口痛到要窒息的程度呢?真的好痛,比发病的时候还要疼上好几倍......
他放弃了妈妈,赶走了翼,从次以后,又是一个人了。
※※※z※※y※※z※※z※※※
上午十点多,星子才拖着软绵绵的身子,昏昏沉沉地从床上爬起来。早饭不想吃,学校不用去,他就坐在沙发上发呆。
"喀嚓"
星子猛地转头,又失望地低头。不过是风撞上没关严的窗户而已,瞎激动什么呢。那个家伙这次来真的吗?真的不回来了吗?
翼已经五天没出现了,学校居然也没老师问起,看来他是把法力消除了,他真的不打算回来了......
结果昨晚也没有睡好,这样下去迟早身体会垮掉的。找些什么事情做吧,免得老想着翼。要不要去郊外钓鱼呢?在大自然青山绿水的怀抱里平心静气地钓鱼......只是他还能做得到心无旁骛吗?

这是什么感觉?原来一直被什么东西挤得满满的胸口,突然之间好象失去了一切。就像这房间一样,少了翼,一切都显得空荡荡,了无生气。
在翼来到他身边之前,他是怎么打发掉周末时间的呢?看电视......星子开了电视,却对里面的欢声笑语,厌烦不已。做作业?那点作业昨天晚上就写完了。出去看电影?也好,至少可以打发掉三四个小时......

主意一定,星子换衣服出了门。
就是这条街道,影院前面的广场。跟现在寒冷的冬季不同,那时是夏天的傍晚,闷热了一个白天的人们都出来逛街透气,所以人潮涌动,熙熙攘攘。
翼就是在这个地方被苗凝和林煜拳打脚踢,万分凄惨。他就带他回家包扎。那个时候,他绝对没有想到之后会有那样一翻奇遇,也不曾料到会有那样一个人闯进自己的心里,越住越深。

翼,不再出现在他的周围,不再看得到,不再听得到。那个总是在他身边,甚至会多到让人厌烦的存在,就这样去了一个他什么也感觉不到的地方了吗?
"星子!"
陌生的女人的声音。星子茫然地回头。是她--他的妈妈,陌生的至亲。
星子没有跑,他没力气。他在广场旁的长椅上坐下,静静地看着韩观蕾。
看着眼前这个满脸疲惫的孩子,韩观蕾怔住了,她没想到那个小子的离开对星子打击这么大。才几日时间,小脸便憔悴得只见两只大眼睛了。
"星子,我很高兴你愿意坐下来跟我谈。"
韩观蕾讨好地在星子身旁坐下,星子却明显地往另一边挪了挪。韩观蕾没有气馁,星子愿意听她说话,她已经很满足了。
她问道:"星子,你将来想做什么?"
星子的表情很惊讶,他不知道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妈妈究竟想要做些什么。
"对不起,我知道现在问你这个问题太晚了点......"韩观蕾有些惭愧地低头看自己搁在膝盖上面的两只白皙的手,"但,我很希望自己能实现你一个心愿。"
这就是你的补偿吗?星子抬眼看她,淡然道:"你并不欠我什么,没必要补偿,也没必要介入我的生活。"
"......"韩观蕾语塞。果然是她的儿子,很难搞。她好脾气地继续诱导道:"你就当遇到个天使,要帮你实现一个愿望。怎么样?说说看?"
"天使?"星子嗤之以鼻。
"我帮你实现一个愿望吧!"翼的声音不期然地在脑海里跳出来。那个自称神仙的家伙,竟然把他变成女生,他因为这个整整三天没跟他说话......
那时的愿望是希望好朋友能够冰释前嫌,翼确实帮助他实现了。
现在的愿望是......希望翼能回到他身边,是的,他什么都不想要,只要翼回来......
笨蛋,笨蛋,说什么喜欢他,结果吵几句就跑路,销声匿迹,不见踪影。太过分了......搞得他现在累得要死......真的好累......
星子缓缓,缓缓地自长椅上滑下,斜斜地倒到了地上。
韩观蕾惊呼一声,跳起来扶住他。

翼究竟跑哪去了呢?

"对A!"
"你大......"
阳光透过兰色玻璃,调皮地落在窗前牌桌上的两个年青人身上,轻轻勾画出两人天人般的轮廓。呃,不是天人般,那两个正是天人--离家出走的翼和被他赖上的魁。

翼修长的手指优雅地拢牌,重新推出一把整齐的牌扇,得意地看了对面的少年一眼,然后抽出一叠"啪"地甩到桌子上。
魁皱眉研究下自己的牌,输定了......咳,只好使出最后一招了!他拢起牌,咬牙道:"翼,星子他......"
翼一瞪眼打断,"打牌,别提他。"
"不是,我想告诉你星子他......"
"你闭嘴啊!!"翼火大地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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