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他对我的评语?不是‘傻'就是‘笨'?我被他‘愤愤不平'的话语搅得烦躁起来,也无法装睡下去,慢慢地转过头,轻轻拉走他抚摸我脸的手,仰起脸看著他──我们俩的事,他若也觉得不值得,那不如.. "天翼,我们.."斟酌了一会儿,困难的开口: "你也觉得我们这样..不好吧!如果,你..我们不如.."不知怎得,到嘴边的话难说起来,我低垂著眼睑,拉著他衣袖的手指也慢慢地绞紧。 "什麽意思?难道你想离开我!?"宋天翼一把抓住我的手。 "天翼,我..不是那个意思!"看著他有爆发的征兆,我赶紧用手按住他的手,安抚他。 "告诉我你在想这个吗?你实在为怎样离开我而伤脑筋吗?嗯?快说!"无视我安抚他的举动,他硬要逼我回答。"我没在想..那种事。" 我是在想这个问题吗?我也说不清,面对他的眼神我的犹豫也没办法表露,只能这样说了。 "我是担心以後该如何面对那些人,就像..楚竟方,我应该还要称呼他姨夫呢。"刨除刚才的事,这确实也是我在心底暗自烦恼的,现在只好拿出来说。 "是吗?"天翼的神态有些缓和,抓住我的手也放松下来。 "你不是对他有什麽吧?你看著他笑的样子,哼,我觉得有些不寻常!"虽然放松了姿态,可说著说著,他自己又把自己的气愤调动了起来。 "胡说什麽!"我被他的‘奇思异想',堵得胸口一闷。这个宋天翼,真是..和他说不通! "我要睡了,你也快去休息吧!"我转过身,拉起被子盖住自己半个头,随手有关了床灯。 一下子黑暗的房中,我和他都屏著没有说话。这样‘无视'他,也许他又会生气,我半蒙在被中不安地等待著。 "楚竟方不是什麽善类,原来是他遮掩的好,不过经过这件事,以後你爷爷自然会瞪大眼睛看著他,他没这麽容易再弄出些什麽了。何况,你在我这儿,更加不用担心他!" 等了一会,宋天翼才缓缓地开口,黑暗中,他的声音充满了磁性,话语带著魔力般的说服力。 "只要我在,就什麽也不用担心,一切都有我。但是,你要记好,要好好的呆在我身边,这有这点,我不容许商量!"说著说著,宋天翼卧倒在我身旁,我连同被子被他强壮的身躯紧紧拢在怀中。 "听到没有!?不管怎样,这点没得商量!"独断专行的话语在我耳边响起,隔著被子也一样清晰。一字一句都落进我的耳中,只是我却第一次没有对这霸道的言语发生反感。 我挣了一下,没有丝毫松动,他的身躯仿佛和他的意愿一样坚定,在这种情况下我反而沈静了下来,一种莫名的安定感袭上了我的心头。 我没有回答,他也没有动,就这样任他抱著我,直到困倦松懈了我的神经,我慢慢地闭上眼睛... 53、 从那晚之後,我和宋天翼之间开始了一种特殊的‘和谐'相处方式,虽然我对於自己这种拖延的心态,有著清醒的批判认知,可是总是因为内心深处那个对平稳生活渴望的自我而放弃对现实的思考。 我们在一起相处,每当我不注意地看他的时候,总是会发现他同时也在‘钻研'著我,就因为这种‘默契',使得我恍然不自知的开始了宋天翼给我们定下的‘适应过程'。虽然我在听到他提出的那个‘实质过程'时浑身僵硬,头脑发胀,但好歹目前这个‘适应过程',我还是比较容易接受的,内心之中那个小小的自我甚至为在此过程中得到的种种安逸而感到满足。 复诊的两天,他也总是‘好脾气'尽力‘配合'我的步调,甚至还为自己的退让找到了借口,用他解释给自己听的话说就是‘适应过程是要为对方做出让步的',但後面‘等正式成为我的,就要...'。 对於这些话,是出自於他思考时那种漠视一切的严肃神情之下,而此时一旁的我也只好关紧了耳朵,只当没听见,就让自己在这难得的平和与淡淡温馨的日子里保持..嗯..比较愉快的心情。 这样的日子自然过得飞快,之後好几天,我们还是各自奔忙起来。 安业银行的外放项目不久就都出禁了,虽然在此之间的许多黑幕陆续浮出水面,但把焦距放在今後的我和灵儿他们也就自动把那些情况忽视或者压制下去了。 今天是安业银行周年庆的日子,走出困境的安业以这个名义隆重召开了庆祝会,同时也有借此重树业界老大的形象的意思。 "小凡,你这杯子里的东西也该换一换了吧?这次能够能召开这样一个规模酒会可是多亏了你,你可要好好喝一杯呀!"安远探头看了看我手中的酒杯,摇了摇头。 "这不是很好吗?"我摇了摇手中的高脚杯,让杯中的红色液体晃出波纹,桃红色的液体晕开後象极了极品的红酒。 这可是为了我应付各种的酒会而特意准备的,要是弃之不用,我不敢想象‘宋园'那位大少爷可怕的眼色,不说这个,恐怕就连站在我身後不远的那位‘黑虎保全人员'我都不知该如何面对──上次的几小杯红酒,他的大少爷就已经让他长了记性,同时也让我看了好几天这位超级跟班怨气冲天的委屈脸色。 现在我的车里随时都备有这种类似极品红酒的饮料,而且‘黑虎保全人员'已经‘荣升'为‘黑虎超级服务人员',控制了往我酒杯注入内容的权利。 "小凡,这样好吗?"瞟了瞟我身後不远的超级跟班,後者那付眼高於顶、目中无人的样子,不用另加标识,就能引得众人注目纷纷。 "只有你才能容忍这种情况,要是我早就受不了!"也许是看到我不可置否的平淡样子,安远不由得皱了皱眉,向身後扫出了不满目光。 "这不是重点吧,看,今天我们关注的人可在那儿!"我摇了摇头轻描淡写地阻止了安远的不满──我知道他真正想说的意思是什麽,只是那个引申的话题我不还想多说,何况我们面前,摆脱了危机的安业银行周年庆嘉宾云集。 安业银行今晚包了当地最大的宴会厅,布置氛围都非常讲究。来宾除商业界许多成功人士之外,还有很多名流穿插其中,其中那个聚集了众多目光、整个晚上最为灵动的身影才是我们这晚来到这里的原因。 那个年轻但举止大方的女孩──方家的孙小姐、安业银行历史上最年轻的新任执行总经理,今晚吸引了无数爱慕者的眼光,她像一颗新萃的宝石在整个大厅里显得熠熠生辉,众多的年轻才俊聚集在她的周围,都为了想邀请她在舞池中共舞一曲而煞费苦心。 "原本你可是能成为我的表妹夫的!真可惜!我说小凡..你真的..?"看到那些跃跃欲试的年轻人,我的老同学满是酸味的提出问题,我知道他只是有些为我担心而已。 "灵儿,她是个通情达理的好女孩。"我由衷地说著,自动忽视了老同学的‘牢骚'。今晚我谢绝了灵儿共舞第一曲的提议,这个时候,适时划清关系还是必要的,过去的风雨已和现在的安业没有关系,我不能再混乱灵儿的生活,她的人生应该从现在开始。 在舞池中偶一回头的灵儿对我报以真诚的微笑,从她一开一合的嘴形中,我能辨别她俏皮的话语:‘小凡哥哥,你还欠我一支舞喔!' 真是个独特的女孩,看到她调皮眨眼的样子我不由微笑──曾经和我有过婚约的这个‘小姑娘'给了我最大的体量,而她对我的‘要求'也只是‘小凡哥哥结婚的时候,要邀请我跳第一支舞!',我从她眼里看到了关心和祝福,对於这样的她我真是由衷的感谢。 "我说你,到底..唉...!"安远再三试探无果,忍不住焦急起来,可是他还没出口的话却在我请求的目光下半途而止。 难得看他叹气,我知道有些话他是不说不快的。而我却阻止了他,我知道安远他们总会对我现在的‘情况'提出质疑,特别是已经圆满解决安业问题的现在,我今後又该如何? 只是他们的问题连我也不知该如何回答... "李润凡先生吗?"正在这气氛有些凝滞的时候,一名侍应生出现在我的身旁,恭敬地开口。 我抬头看了看他,点了点头。 "有一位欧阳小姐给你留了个口信,说她现在正在楼下的咖啡厅,请您过去见一下。"侍者一板一眼地述说著。 "欧阳小姐?"我一愣。 "是的,她说您知道的。"侍者看到我的迟疑又加了一句才离开。 记忆中并没有姓欧阳熟识的朋友,是谁呢?还是一提到我就知道的人?况且,今晚我出席在这个地方也只有那些最近一直在联系的人才会知道。 欧阳?欧阳?我心里叨念著..难道是──那个欧阳? "安远,我离开一下!嗯,你帮我拖一下,别让他跟来!"我马上作出了决定,并且示意不远处正在打电话的黑虎,向安远关照著。 "那你要快些,否则,那个家夥又要瞎闹.."虽然不知道是什麽情况,安远还是点点头,但大概想到黑虎的为人另外还是嘱咐了一句。 我点头,把手中的饮料放在一边,悄悄地离开了宴会大厅。坐电梯下到二楼的咖啡厅,看见门口两个保镖的衣著打扮,我的心里也就更加确定了: 是欧阳朱娜!那个综和了华贵和野性的富豪小姐,那个有著端庄大方举止和咄咄逼人眼神的欧阳家继承者之一。和年轻气盛的弟弟相比她给人的印象是冷静和充满智慧,总是会以决策者的姿态出现在众人面前的这样一个强势女性,今晚又会和我谈些什麽呢? 我苦笑,还有什麽?目前我们的交集点只有在一个地方,不是吗?只有在那个人身上,今晚,我们才会有共同的话题吧。 她不期而来,却让我处在了一个尴尬的状态中,看来我不得不面对那我也把握不了的问题。 "大小姐在里面。"保镖把我引到了里间雅座後仍是退回到了咖啡厅外,看得出他们训练得体。 "李先生,多奇怪啊!我们在私下一定互相把对方设想过许多次,但却从来没有正式认识过呢!我,是朱娜!" 眼前的这个举止高贵的女子果然与众不同,带有深意的话语中别有所指。虽然她柔和地对我伸出了手,但看著我的眼神却冷淡尖厉。
54、 看来她来势不善,以往的那种高姿态的气质现在都被她身上散发出来的尖锐气势撕破了,我的心头不由得沈重。 不过,我并不计较她的态度,无论是谁只要是认为自己的领域被侵占时,也就不能指望能表现出什麽宽广的胸襟了,何况在我面前的还是一名女子。想到这里,虽然无奈,但人到是坦然了。 "你好,欧阳小姐,我是李润凡!能坐下说吗?"我放低了姿态,等她颔首後才入座,在她对面的位子上,我静静地等著她的下文。 "看样子,李先生是知道我要说的话了?"也许是看到我如此平和的样子,欧阳朱娜她有些闪神,精明的眼眸盯在我身上好一会儿,才开口。 "嗯,不能说知道吧,我..只是很明白你的立场..所以,对朱娜小姐将会有的言行举动都很..理解.."我平静地看著她,如此精明能干的女子,原本和宋天翼在别人眼中应该是一对相得益彰璧人吧,而且她也确实一直以此自傲著。如此的她若是在目前的形势下再不有所作为,自尊和自信都会不容许..所以她会为此所做的我大致也能了解。 只不过欧阳朱娜并不明白我的心思,听到我的话,她明显一愣,看著我的眼睛露出一丝意外的迷茫,随即她象是想到了什麽,脸色一遍,凌厉的目光落在我身上。 对著她审判一般的目光,我目光沈静.. 对了半响,也许是感觉到我确实没有嘲讽她的意思,她才收回了凌厉目光,虽然渐渐放松了身体,但闪动的目光表示她没有放弃原本的打算。 "只是理解?不是应该说抱歉吗?"她优雅地用碟中的咖啡匙波动著咖啡杯中的内容,眼睛虽然没有抬起,口气也不严厉,可是所说的内容却很尖刻。 "如果你需要的话,我可以为你的困扰中有我的存在而说抱歉。但..这样做我想朱娜小姐还是不会满意的。若是这样,我的抱歉恐怕就是多余了。"我平和地看著她,诚恳地说出了我的看法。 "你以为你们这样下去可以吗?在宋、李两家这样的大家族,你们这样的举动又能坚持多久?若是最後还是要回到正轨上来,何苦中间还要闹出这样一个笑话!" 也许我平稳的样子超出了欧阳朱娜原来的设想,她有些急躁,咖啡匙也在她突然她放开的动作下,在咖啡杯上碰出一声响。 坚持多久?这个问题已经超出了我的回答能力之外,况且用这个词恐怕还太高看了我,多少让我有些...不能担当。 一直以来,都把自己当作被动的一方,我的沈默在外人里也许是一种默认和坚持,但实际上坚持的人只有抱有执著态度的他了。 虽然我对宋天翼的感觉已经不象刚开始那样厌烦和无奈,而且也已经能够适应目前的‘相处方式',但对我和他的今後,我确实也没有很好的想过。我这样的心态,若用坚持两字真是把我放得太高了!在我能整理出头绪之前,只是安於现状罢了。 可是,这样的想法不适合现在的场合,因为面对欧阳朱娜的质问,我突然有种强烈抗击的冲动,因为她的话不仅关系到了我一个人。 ‘一个笑话?'姑且不说在两个人感情的问题上外人没有质疑的余地,就凭宋天翼对我处处的维护,我也不能让别人如此看轻他的决定,哪怕他在这个问题上再怎样的独断。 宋天翼是个有性格缺陷的人,但他轻视一切阻碍和困难的骄傲,还有他不屑於掣肘於人的但当,都是我所佩服的。从开始讨厌他的那份狂妄和现在欣赏他的魄力,我也经历了很长时间。他是手段霸道但却从来不拐弯抹角,想到他在基金会上放弃到手的权力和打算重新崛起的魄力,做为和他‘统一阵线'的我,内心竟然觉得有些..说不出的自豪。 "朱娜小姐,这已经不是个笑话!如果你认为选择自己才是‘正轨'之路,那就应该安心等待,而不是质疑别人的举动。不管怎样,在这个问题上,我..我们是绝对不会嘲笑自己的!" 转眼之间不平的话语已经脱口而出,而且说出这话的时候,我的语调十分清晰,相信我的神情也应该有绝对的坚定。 欧阳朱娜不会懂这样一个为抓住‘爱人'而放弃权利的宋天翼,她所追求的东西,只靠用利益牵绊,就算得到,也只是些没有温度的东西。相比之下宋天翼的决断才显示出了敢做敢为的真性情!在这点上,欧阳朱娜不会看清她的悲哀在哪里,我也不在意她能理解多少,一切就不必多说了: "抱歉,朱娜小姐,这就是我的意思,我还有事,恐怕不能再呆下去了!"我站起来,不利欧阳朱娜的错愕,躬了躬身就要离开。 ‘已经出来一会儿,黑虎不知是否已经在找我,回去晚了,那个冒失的家夥不知又会弄出什麽事,还是早点..'已经转过身的我,思路已经关注到了另外一个问题。 "天翼是不会坚持多久的!你..为什麽要和你父亲一样傻!"看到我就要离开,欧阳朱娜不再矜持,突然站起来语调尖锐的喊道。 她说什麽?我浑身一震,脚步立刻止住。 "我父亲?什麽意思?"我回过头来,质询她刚才我听到的那几个字。 欧阳朱娜咬了咬嘴唇,猛地对上我的眼: "我不在乎告诉你,你的父亲,李氏企业的少爷,就是因为爱上了个男人才会被赶出家门。而且,他爱上的那个人可没有他那样的坚持..所以,你父亲後来才会失踪.."朱娜盯著我,不顾一切的语气中带有的野性目光,让人对她的话的真实性不会怀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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