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副总,你知道有什么方法可以把一个人赶走,但又能做到不留痕迹吗?"我吸着果汁。 李国海愣了愣,说:"谁得罪你了?" "诶?"看他的表情,误会了,"不是,不是公司里的人。"我补充,"是我家里最近来了个瘟神,怎么赶都赶不走。" "哦。"李国海说,"这样的话,没必要做到不留痕迹吧,如果你是真的讨厌他,就干脆直接地跟他说,从我家里出去;不就好了?" "问题就在于,我不能那么说。如果我说了,你就再也见不到我了。" "那么......就做一些让他讨厌的事情。"李国海说,"比如在他睡觉的时候,放很大声的音乐;比如在他洗澡的时候,把热水器给他关了;比如......" "不用比如了,我那么做了,你第二天就直接准备花圈,来参加我的葬礼吧。" 李国海无言地看我几眼,总结道:"那你就别想赶走他,把他供起来吧。" "......" 多方寻法无果,只能无奈回家。一进家门,叶一凡就从书房里跑出来,道:"考虑了一天,想得怎么样了?" "什么怎么样?"我装。 "哦?"他直接转身,"那我看我还是给老头子打个电话吧。" "等等!"我拉住他,笑,"有话好好说,慢慢商量嘛!" "那你都记起来了?" "记起来了,记起来了。"我说,"等我做饭,一边吃,一边慢慢说。" 这次他没拒绝。 我松了口气,走进厨房里,想着一会要怎么办才好。我慢悠悠的做着菜,叶一凡来催了好几次,可我还是继续拖。对,拖......哎,我怎么没想到呢?可以用这招啊,拖!于是,我想出了妙计。 我叫叶一凡出来吃饭,他一坐下,就直接切入正题,问:"说吧,你的决定。" 这混蛋小子,有给我选择吗? "小凡,咱们先吃饭,吃了饭再说,一会菜凉了不好吃......" 说着,我准备动筷。他却拦住我,道:"别忙,说了再吃。" "呐,小凡,你知道,我并不喜欢男人,对不对?" 他点头。 "恩,所以呢,这个问题,我暂时不能答应你。" 他歪头,眯眼,"暂时是什么意思?" "我想,对于这种事情我要先适应一下,毕竟让我接受和一个男人在一起,我还没有做好心理准备。"我循循善诱。 他思考一会,竟然点头了。"好吧,就先这样。" 我正以为自己的如意算盘得逞,没想到他又问:"那么,你要适应多久?" 当然是越久越好。 "三个月吧。"我答。 他的嘴角抽搐了一下。 "那两个月?" "......" 最后,在不断缩减之下,我只拿到了三个星期。 好,三个星期也不错,能拖多久是多久吧。但让我没有想到的是,我的噩梦就此展开了。 洗完澡出来,叶一凡递给我一张表,表上赫然写着歪歪斜斜的几个大字:适应计划。(直白一点就是小受培训计划。) 我越往下看去,额头上的冷汗越来越旺盛。 1 每天晚上睡觉前要做接吻适应训练,时间不定。 2 每周六,周日要看两部同志影片。 3 要习惯于随时地的牵手拥抱。 4 暂时先这样吧,其他的想到再写。 叶一凡从我颤抖的手里把表拿走,贴在卧室的房门上。我再次问天,这造的什么孽啊! Chapter 13 我早早的躺在了沙发上,用被子把整个身体都裹了起来,一个缝隙都不剩。但没多久,叶一凡的声音还是阴魂不散地透过薄薄的被单悠悠传了过来。 "猪头,猪头。" 别叫了,我睡着了。 "睡了?"他自言自语,"这么快?" 于是,他开始扯我的被单,假装睡着的我自然是不能反抗,没多久我的头就暴露在客厅的灯光之下。我紧闭着眼睛,心想,一定不能睁眼,否则还不被他折磨死。 自从上次制定了那张表之后,我才知道什么叫真正的魔鬼式训练。随便就把我搂着抱着,这我忍了;早晚都要强吻我一番,我也忍了;难得周末,他拿回来一叠影片要我看,说是什么经典,结果一看,全是色情的GV!我实在忍无可忍了! 所以我打定主意装睡不理他,许久过去,他没有动静,我有些不解,他在干吗?正这么想的时候,他凑到我耳边,又轻声叫道:"猪头。" 当然,我还是不会有反应。 没想到,他忽然朝我吻了下来,靠,我怎么忘了这招?我在装睡,又不能反抗,正当我以为自己又要任他摆布的时候,没想到,他只是在我的嘴唇轻轻碰触了一下,遂又离去。 奇怪了呵?我正疑惑,忽然听到他在耳边说,"猪头,我喜欢你。" "......" 他,他是在跟我表白么?我不禁抖了一下。他以为我冷,替我裹了裹被子,然后站起身,关掉客厅的灯,进了卧室。我在黑色的空间里望着那扇关上的门,把眼睛一闭,全当刚才自己做了个梦。 第二天一早,非常稀少地在闹钟还没响之前就醒了过来,昨晚叶一凡那句"我喜欢你"在我的脑海里回响了一整夜,害我恶梦不断。 打着呵欠出了家门,天刚蒙蒙亮,路上行人稀疏,我难得悠闲地走向车站,想着一会儿见到苏年要怎么把那二十万给还回去。那钱一直放在家里,这次一定得把它还回去,总觉得拿着这钱心里不安,好象我是为了钱才收留那小子的。当然更让人不安的是,叶一凡在我家就这么住下去。 就在我为此费神的时候,身后一阵引擎的巨响,我回头一看,一辆摩托车从我身边呼啸而过,穿着黑皮衣带着安全帽的男子拽着我的包就往前开去。 我的第一反应就是,妈呀!二十万!丢啥都不能把它给丢了! 于是我紧紧拉着我的背包带,跟着那摩托车以五十米的速度在大街上冲刺,当然我也不忘大喊:"抢劫啦抢劫啦!" 那人没想到我竟然那么拼命,居然跟着一摩托车在后面跑,于是,他加快了速度,我不幸地被扔到路边,沿着马路滚了几圈,头撞到地,那个疼啊,疼得我差点没昏死过去。但此刻,更让我觉得痛的是:"我的二十万!!" 整条寂静的马路上,回荡着我响彻天空的悲呼。 一个小时后,我在警察局里录完口供,看着警察大伯写完记录,我问:"大伯,我那钱还追得回来吗?" 大伯用同情地眼光看我,说:"你还是先去医院看看你的伤吧,有消息会通知你的。" 我不依,握着大伯的手,说:"大伯,这关系到我的后半生,你可一定得把它找回来啊!" 大伯说:"年轻人,钱不在了还可以再赚,这命丢了可啥都没意思了,你还是快去医院吧。" 我本想继续纠缠,警察局忽然响起一声"猪头!" 我幽幽地转过头,叶一凡正一脸焦急地朝我走来。大伯叫我通知家属,可我没家属,于是首先打电话给莫非然,可偏偏这家伙关机。于是又打给阿呆,同样关机。再打他们家,没人接。我郁闷,要找人的时候都闹失踪。于是,只好打给了叶一凡。还以为他会抱怨一番,没想到他却说: "猪头,别怕,我马上来。"听到那句话的刹那,不知道为啥,我稍稍感到安心了一些。 "猪头,你没事吧?"叶一凡看着我头上肿着一块地方,问,"是哪个混蛋把你弄成这样的?" 可我这时候没心情管我的伤,只喃喃说道:"小凡,我的二十万没了。" "二十万?"叶一凡震惊,"你带那么多钱去上班?" "不是,是你舅舅的钱,我拿去还他的,可是......现在钱没了,叫我拿什么去还啊?"我哭。 "你干吗借他那么多钱?!" "我没借,是他硬给我的!" "硬给的?"叶一凡一脸怀疑,"是不是他跟你做了什么交易?" "啥交易啊?"我随口反问。 "肉体交易呗。" "......" 我瞪眼看他,真后悔问了那么句话。 "咳咳。" 警察大伯故意咳嗽两声,我一看,居然忘了警察大伯还在旁边呢!这误会不大了嘛!于是慌忙解释:"你开什么玩笑啊!因为你住在我家,所以你舅舅拿这笔钱感谢我,可我觉得这钱拿着不心安,所以想要还回去。" "既然是他给你的,那就不用还了,没什么要紧。"叶一凡拉起我的手,皱了皱眉,"怎么还这里有这么大的伤口?" 警察大伯说:"快带你弟弟去医院吧,唉。" "弟,弟弟?!"我偏头看那大伯,想要解释一番,但叶一凡去拉着我就走,"乖,听话,我们先去看医生。" "......" "唉,你看你哥哥那么疼你,你就不要伤心咯。"警察大伯朝我挥手再见。 "......" 大伯,难道你忘记了我的记录上面写着我已经26岁了吗? "哼,下次要我见到那个混蛋,绝对要他偿还百倍!"义愤填膺的口吻,说这句话的不是我,是叶一凡。他抱着我的头,吹着我头上的伤口,问:"还疼不?" "不,不太疼了。" 我尴尬地瞧瞧出租车司机,这小子不注意场合的亲昵举动实在让我汗颜。 "下次让我见到那个人,铁定要把他打得个半身不遂,要生不得,要死不能!" 唉,虽然是很幼稚的话,但在我听来却让人心里暖暖的。 "不过,"我唉声叹气,"我的二十万没了......" "喂,到底是钱重要还是命重要?"叶一凡吼道,"为了钱,你连命都不要了?居然还敢追车。" 吼着吼着,又突然用嘴对着我受伤的手吹了吹。 "我也是想把那钱还给苏年,"我说,"不然总让人觉得好象我是为了钱才收留你似的。"我不服,"虽然我也不算有钱,但也不至于穷到如此地步。" 听我这么一说,叶一凡闪过一瞬意外的表情,接着伸出他的魔掌,在我反应之前,被他拉进了怀里。卖糕的,他当真是把那司机当隐形啊?赫然想起那适应计划第三条,我知道自己挣扎也没啥用了,干脆懒得反抗,至于司机大叔那奇怪的表情,我也无视好了。 "猪头,有的时候,我觉得你真的是头猪。"叶一凡把头搁在我的头上,这么缓缓评价道。 爸爸的妈妈的,我是猪,你就是那屠夫! 出租车比以平常两倍的速度冲到医院,下车的时候,我听到那司机明显松了一口气。估计看见两男人在车上这么"亲亲我我",司机大叔的忍耐力已经到了极限。对不起您了,这位大叔,我也被逼的。 到了医院,挂号,外科室,医生说消毒包扎一下就没事了。 "医生,你确定不用缝针?"叶一凡指着我手臂上长长的口子,此时血已经差不多凝住。 "不用。"医生白了他一眼,意思是,你是医生还是我是医生呢? 叶一凡忽视掉医生的白眼,继续问:"医生,你确定这样没事吗?" 医生不耐烦,"我确定!" 叶一凡不休,"我觉得还是缝一下比较好吧。" 医生瞪眼,最后道:"缝就缝吧!" "诶?"我大惊:"医生,真要逢针?可以不用的吧,啊?" 医生不语,低头拿针。叶一凡摸我的头,"乖,听话,一会就好了。" "我不要!"我大叫着想逃,"逢针很痛的,好不?" 叶一凡把我按在座位上,继续安慰:"不要紧张,打了麻药,不会痛的。" "真,真的?" "真的。" 看着医生在准备麻药,我想拒绝是不行了吧?唉,真是被叶一凡害惨了,早知道就不让他陪我来医院了。 "别动了。"医生黑着面,用酒精和碘酒把我的伤口来回擦拭。 "痛......"忍耐半天,我终于还是忍不住发出声音。 "猪头,你问我问题吧,"兴许是为了转移我的注意力,叶一凡说道,"不管什么问题我都回答。" "你是怎么喜欢上......"针管插进皮肤里的一刹那,痛得我把后半句生生咽回了肚子里。 "喜欢什么?" "喜欢上苏年的。"我平稳了呼吸,把那句话给补充完整。其实这是我好奇N久又不敢问出口的问题。 叶一凡沉默地看着医生给我逢针,没有作答。哼,这小子,还说会回答呢,浪费我表情。 "因为他是第一个打我的人。" "......" 这样的答案让我惊讶地仔细把他打量一番,看不出来呀,真的一点都看不出来,他居然就是传说中的--被虐狂? "怎么?很奇怪?" "没......"唉,这是别人的隐私,我要厚道一点,"小凡,其实这很正常,毕竟每个人的嗜好不太一样,我可以理解。" "你可以理解什么?"叶一凡戳了一下我的头,眯眼道:"想什么乱七八糟的呢?" "不就是喜欢被人打吗?"我小声做着口型。 叶一凡的表情渐渐扭曲,不知道是不是在害羞。回头看医生,我却看见医生逢针的手夸张地抖了一抖。 医生终于无奈放下针,恐吓道:"这位病人,能不能麻烦你闭上嘴巴,要是你再胡言乱语,我就不帮你缝了。" "......" 叶一凡狠狠按住我的肩膀,我知道自己刚才似乎又说错话了,只好尴尬地笑笑。 这个时候,叶一凡的手机响了起来,他拿出手机,皱了皱眉头,问:"干吗?" 语气很不好的样子,不知道是谁。 "不好意思,没空。"说完这句,挂了。 我装作若无其事观察他的表情,不是一般的烦躁。我问:"谁啊?" 他没答,把手机放了回去。 我伸出另一只手,说:"把电话给我。" "干吗?" 切,他那斜眼的表情是在怀疑我要偷看他的通话记录么?我还没发神经。 "我要给苏年打电话。" 叶一凡这才把手机放我手里。 拨通了苏年的电话,传来他暴躁的声音:"喂?" "苏董,是我。"我说。 "颜秘书?"苏年的声音明显一变,跟刚才完全不同,"你怎么用小凡的手机打电话呢?" "苏董......"我装可怜,"我被人抢劫了......" "啥?"苏年一震,"颜秘书,你确定你没做梦呢?" "没有!"我说,"我倒真希望是个梦,你给我的二十万就这么没了......" "你把它带身上了?" "恩,想带来还给你的。" 苏年说:"唉,你带来也没用,我送出去的东西是不会再回收的。倒是你没受伤吧?" "受了点小伤,现在正在医院。" "没什么大碍吧?"苏年说,"干脆你就在家好好修养吧,反正有露西在,不用担心。" "苏董,谢谢你。"我万分感激。 这个时候,手机从我耳朵上方抽了上去,我抬头一看,手机已经在叶一凡手里了。他把手机拿到耳边,说:"舅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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