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去透透气。”冷月蚀丢下一句话,背着手走出了房门。该死的轩辕玥挑起了他的欲火,他要想办法消消火。然而他身为一个鬼畜攻,还没有以攻者的身份逛过青楼,对于小攻来说,这可是极为丢脸的事情啊! 打定主意的冷月蚀,整理了一下衣着,旁若无人的走出王府,向有名的花柳街走去。 若说京城最有名的青楼,当推依红院。一座青楼,盖得比宫殿还豪华,能够进入门槛的客人,也非富即贵,王公贵族也时常流连于此。 冷月蚀凭着雍容的风度和美貌,毫不费力的就迷倒了大片人,连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变成了贵宾,大概他看起来很有钱吧。反正小玥有钱,他有钱就表示吾有钱。冷月蚀再次不知廉耻地想,于是心安理得地坐在贵宾席上。 贵宾席乃是围绕最中间的大厅所造。共有八个,分别以拱形雕花门,以及珠帘纱幔相间隔,内里是布置得十分奢华的雅座。 “公子,你怎么这么美,都将我们一个个比下去了!”一个俏丽的小倌走进贵宾席来为他掌茶揉肩,并且嗲声道。 “嗯~你告诉吾,为何这里会有如此多的席位?中间大厅展台又是做什么用的?”冷月蚀道。 “公子你是第一次来,兴许不知。这里是拍卖竞标的地方,但凡绝色小倌和姑娘,都拿到这里来卖身或者是卖初夜,像我们这样的低等货色,是没有资格站在那里卖的。唉。”小倌吃味道。 “原来如此。”冷月蚀隔着纱幔望向其他席位,见已经陆续坐上了人,想必必定是显贵之人,对所拍卖的“货品”又产生了一份兴趣。 不多时,竟标开始,老鸨站在厅口宣布:“第一位乃是本院头牌小彩凤,良宵一晚,五千两。” 随着她的话音,一个婀娜多姿的女子被婢女扶了出来,朝众贵宾席盈盈一拜。 “六千两。”立刻有人抬价。 “七千两。” “七千五百两。”………… 冷月蚀冷眼观看,对女子并不感兴趣。最终头牌小彩凤被人以八千两高价竞得,果然贵宾席上都是挥金如土的主儿。 第二个竞拍的,乃是前朝罪臣家的公子,才高八斗,俊美清高却沦落风尘之地,悲戚动人之极,一出场就引发了小小的高潮,价格一路攀升,直到涨到三万两才方休。 可惜仍入不了冷月蚀的眼。这时他身旁的小官朝他媚笑道:“公子你真是眼界高,这种货色都看不上眼。不过后面还有更精彩的呢!” 冷月蚀没答话,他注意到对面贵宾席之人也同样自始至终没有开口过,看来也是一个来头不小的人。 第三个出场的,也是今天最后一人,他一出场,全场的气氛都为之起了微妙的变化。原来这作为压轴的节目,竟然是一个被铁索索住的年轻男子,目光桀骜不屈, 眉目精致无双,清寒的容貌像笼了一层冰,高洁不可接近,却又从骨子里透出一点要人命的媚态,看了他,刚刚那头牌的美艳都只能算是庸脂俗粉了。 “危险的宠物,玩弄起来最是有趣味。各位客官,此人名叫水烟,性烈难驯,乃是今日最后的卖物,底价五万,各位可以开始了。”老鸨介绍道。 “确实是极品。”冷月蚀点点头,他话音未落,左手席的一人就叫价十万。 “十二万。”又有人往上加价。 “十五万!”“二十万!”……这一轮的竟拍达到最高潮,所在众人纷纷激烈竞争起来,只有对面一人一语不发。 “三号和六号客人,二位自始自终未发一言,可是咱们的货物,二位都看不上眼?”精明的老鸨也看出来了,故意开口试探。 “水烟虽是极品,但不知和名满天下的冷无风相比,孰优孰劣?”三号那人终于开了口。 “哈,冷无风在此,只怕是天价吧!”坐在六号席的冷月蚀冷笑道。 这两人一开口,大厅温度骤降,沉重的杀气压抑得人几乎喘不过气来。 只因这二人,乃是天下双极——最强的王者以及最绝的强者! 水烟眯起眼睛,看着这两人无形的对峙,忽然灿然笑道:“你们谁是胜利的一方,我就跟着谁。” 明显的挑拨,令局势更加危险,一些客人纷纷离席,惟恐避之不及——傻子也能感觉出来这两人不是善类。 “汝在挑拨么?”冷月蚀沉洌的声音所带来的压迫感,令水烟也禁不住微微冷战。 “小小受者,恃貌骄纵,你可知这位冷公子不知比你美上多少倍呢,你以为你有多少本钱?不知天高地厚的东西。”轩辕琤调侃中带着杀气与挑衅。 水烟脸色一阵青一阵白,紧咬着嘴唇,虽然他性子倔强决不愿受此侮辱,但他也知道审时度势,这两个人已经超出他能想象的强悍。所以他乖乖闭上嘴,等着最后的结果。 “嗯~吾已经说过,吾最轻视与受者一般见识之人。阁下与受者计较,格调不言而喻了。既然都是攻者,何必做受者之流的口舌之争?不若手上见真章。”冷月蚀道。 “爽快,果然不愧是顶峰之攻。好,那就三掌为算,一决胜负吧!”轩辕琤傲然道。 两人话音未落,就听见边上的小倌兴奋得跑了出去,大叫道:“会珍厅有两只超级小攻打起来了哟~~~!!!一只鬼畜小强攻!一只鬼畜美小攻!大家来下注哟~~~~” 随着这声叫唤,一大堆客人和小倌、姑娘、丫鬟全都围到门边楼梯口,有人叫道:“美小攻加油!别丢咱们小攻的脸啊~~” 有人叫道:“小强攻加油!!让那些美攻看看什么才是真正的纯种小攻!~~~” “其实,人家看好美小攻啦,”人群后一只可爱小受低头道,“那个那个,美小攻看起来比较养眼,不像一般的小攻那么五大三粗的怕人,而且手也不是那种讨厌的粗糙的大掌……被强的时候起码好过一点啦!” 另一只小受反驳:“但是你不觉得那种比我们还美的小攻令人很有压力和自卑感么?那种美貌让我觉得自己是个丑受!” …… …… …… 听见议论的两只包子沉默了一会儿,然后同时道:“清场!” 于是两道宏大掌气从会珍厅中爆出,整个青楼晃动了起来,那些看客就像落叶一般被击飞出去,个个都是重伤倒地,吐血不已,连话都说不出来了。世界又恢复清静了。 “现在,只有你我二人,来吧!”轩辕琤目露精光。 “冷某请招了。”冷月蚀挺身而立,拉开起招架势,至极之招蓄势待发。 水烟只觉得眼前一黑,身体就处在飓风一般的凛冽气流之中,让他睁不开眼睛,动弹不得,脸上,身上就跟有鞭子抽过一般疼痛。只听一声巨响,那两人已经对上第一掌了! 周围景物顿时随着这惊天动地的一掌而四散崩飞,数根房柱更是因此而断塌,水烟的身子也像断线的风筝一般,被这巨大的冲击力吹得飞了出去,他以为自己必死无疑,不料一股柔和劲力又将他拉了回来,稳稳的落在一人怀中。 水烟紧闭双目,不愿睁开,就怕这一睁眼便万劫不复了。 “好个多情郎。”轩辕琤笑道。 “牵扯无辜,不是攻之作风。”冷月蚀冷道。 “拖泥带水,枉负攻者之名。”轩辕琤针锋相对。 “本座为攻,向来秉持仁义之道。汝之攻道,与吾差之远矣。”冷月蚀将水烟放在身后的椅子上,不屑道。 “攻之道,乃至强之道,制约之道。受者如水,必先约束,才不致漫流。汝之放任,才是大忌。”轩辕琤目光如炬,不由分说,聚集元功,第二掌呼之欲出。 “嘭!”双掌交接,惊天动地,整座楼已经摇散欲坠。水烟睁开眼睛,只看到一个如雪的背影挺拔屹立,单单是看背影,就已经风采逼人了,不知道看了他的面目 又会如何?他胡思乱想之际,轩辕琤又发话道:“好功力!今日能逢敌手,真是朕之幸啊!”说罢仰天长笑,快意豪爽,洒脱无比。 “哈。”冷月蚀只是云淡风轻的一声轻笑,便是说不尽的清傲,与那轩辕琤截然不同,又是一种铮铮风骨。 “最后一掌,分出高下吧!”冷月蚀寒声道。 “然也!”轩辕琤抚掌道。 对掌在即,冷月蚀目光沉敛,轻声对身后水烟道:“你走开些,莫伤了你。” 这一句话的温柔,刺得水烟心中发疼,他跌跌撞撞的站起来,努力把这个背影记在心中,然后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你分心了!”轩辕琤突然发难,再赞一掌。 冷月蚀不动如山,一手负背,一手接掌,脚下的地板已经承受不起如此压力,环裂崩坏,依红院也轰然坍塌了。 三掌已过,二人屹立如初,竟是不分胜负! “哈哈哈哈……”两人相视大笑。轩辕琤朝他抱一抱拳,道:“时候不早,告辞了。” “请了。”冷月蚀点点头。 于是再无其他话语,两人就这般分开了。 冷月蚀转身,负手缓缓而行,行至百步,突然身形踉跄,连忙用衣袖掩口,却阻不住溢出口的鲜血浸染雪袖,点点殷红触目惊心。 “轩辕琤,真是劲敌!”他拭净嘴角的血丝,不服输的挺直脊背,脸色却益发苍白了。 。 冷月蚀走出几步,胸口气血翻涌,眼前发黑,只好扶住街边的长墙,对着墙角呕起了血来,这一呕几乎要把心肝肺都掏出来才好受似的。 好不容易呕干了淤血,冷月蚀便觉得双腿发软,有些走不动了,只能扶着墙慢慢走,以便找个安生的地方运功疗伤。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冷月蚀渐渐觉得眼前的景物都模糊起来,分不清东西,只是僵硬的移动步伐,蓦地眼前一堆突兀的废墟,原来他又不知怎么地拐回了依红院。 冷月蚀甩甩头令自己清醒一下,昔日繁华烟花地,此刻狼狈废墟堆,周围的人都吓跑了,恐怕不久就会引来官府的人,以他目前的状况,真不是久留之地。他正思忖间,就听见身后有人叫道:“就是他就是他!把我们依红院拆了的人!”原来是老鸨带着官衙的捕快前来拿人了。 冷月蚀的肩膀被人用力扳过来,他才看清是五六个持着棍子的捕快,凶神恶煞的看着他。 “你确定是这个人?”捕头打量冷月蚀,见他是个美貌苍白的清矍公子,嘴角还有血迹,双目迷离涣散,一副病入膏肓的样子。捕头怎么也不相信他就是行凶之人,再三问道。 “就是他!”老鸨一口咬定。 “嬷嬷,做人要厚道。各位大人,你看我像个打家劫舍之人么?”冷月蚀淡淡问。 捕头看着这两人,沉思良久,终于做出决定:“全部押走再说!” 顺天府大牢里,什么样的流氓痞子都有,铁窗之内,一间囚室往往要关上七八个犯人。冷月蚀盘腿坐在牢房的一角的稻草上,闭目运功疗伤。 阴暗潮湿的牢房里弥散着发霉的气味,那些个饥渴如狼的犯人见有新犯人来,又是一个美如天人的孱弱公子,一个个的目光简直要喷出火来,恨不得立马扑上去将冷月蚀撕碎。 冷月蚀也不张眼,只是凉声道:“谁最先过吾前面的一道线,吾就赏谁。”说着手一扬,一根稻草横在他和那些罪犯之间,成为一道界线。那些个穷凶极恶的罪犯愣了一下,随即就开始你推我攘,互相撕打了起来。 直到那些犯人打得精疲力竭,终于有一个粗壮的猥琐男子鼻青脸肿的冲到冷月蚀面前,露出黄牙嘿嘿笑道:“美人儿?你要上我,还是我上你?”说着脏黑的大掌就要去撕冷月蚀的衣襟。 冷月蚀扬扬嘴角道:“吾赏汝不死。” “啥?”男子没听明白,身体就被无形之力推了出去,重重砸在铁门上,登时就昏了过去。 “可惜,只有三成功力可用。”冷月蚀张开眼睛,扫视了牢房一眼,身上所散发的杀气就让几个胆小的犯人哆嗦起来。 “服吾者,赦。不服者,废。”冷月蚀往身边土墙上拍了一掌,顿时出现一个不小的窟窿,连隔壁牢房的情景都看得清楚。 识相的犯人终于回过神来,全都趴地膜拜道:“老大!老大你饶了我们吧!” 冷月蚀镇住这帮囚犯,继续静默疗伤。囚室里面静得连掉根针都能听见,犯人们连大气都不敢出,生怕自己和那堵墙一般下场。这样过了一炷香的功夫,只听铁门再次作响,又有一名犯人被投入大牢。 “嗯~果然世上有奇缘存在,天涯何处皆逢君。轩辕公子,真是巧啊。”冷月蚀张开眼睛,促狭的看着被推搡进来的轩辕琤。 轩辕琤俊逸明朗的脸上蒙着一层灰白,袖口也有不少血渍,看样子他所受的伤并不比冷月蚀轻多少。 “十年修得同船渡,百年修得同禁囚,冷公子,我也觉得好巧啊。”轩辕琤坐在地上,微笑不失风度的看着他,实际已在暗自运气疗伤。 “然也。此种际遇,足以说明你吾有缘,轩辕公子,看来一切皆是天意,叫我们不要为敌。”冷月蚀道。 “不为敌,不若为友,何如?”轩辕琤道。 “正合吾意。”冷月蚀道。其实二人争强好胜之心,岂会如此轻易平息,不过是现下两人皆身负重伤,互相明白再斗下去无非两败俱伤,暂时议和罢了。所以虽然口头上这般说,狱室里的气氛并没有好上多少。 如此过了一个时辰,天色渐晚,两人却没有什么太多的动作和言语,直到有名狱卒来叫了一声:“谁是冷月蚀?” “吾是。”冷月蚀应道。 “有人来看你。”狱卒带着一名紫衣公子进入,那紫衣公子眉目如画,超凡绝尘,只是体型有些古怪——原本应该是欣长的身材,现在竟然挺着一个大肚子,步履有些艰难的走到铁栅栏门前,见了冷月蚀就热泪盈眶道:“教主~~~!月蚀~~~~~呜呜呜……” 冷月蚀抬起眼,声音中有些极力掩饰的激动痕迹,故作镇定道:“南宫玉,你来了。” 狱卒受过那紫衣公子的好处,嘟囔道:“不要久谈。”就走开了。 “小玉,你怎么来了?”冷月蚀站起来,脚步竟然有些踉跄,看得南宫玉揪心:“怎么伤得这般重?怎会如此?” “江湖恩怨而已。汝不要多问。”冷月蚀走到门边,握住南宫玉扶住铁栅栏的手。 “教主,我是来京城办事,顺便来看看你,结果打听完才知道你入狱了。”南宫玉望着他,不舍得转移目光,“我已经着手去救教主出来了。” “汝的肚子?”冷月蚀问道。 “教主……我有了……”南宫玉低头羞赧道。 “别扯了,小玉。”月蚀包子撇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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