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寒公主!"第一次发现灭明自己的声音,也有如此冰冷的时候。 "是我。"点点头,清亮的声音如冰如玉,美丽却没有温度。"阁下便是澹台灭明!" "唔。有何指教?"第一次见到传说中最神秘也最可怕的女人,不知道为什么,他似乎有种同类的感觉。 "你来退婚?" "是的" "我有什么不好?"不含怨怒,纯粹询问。灭明怀疑自己是不是听出了一丝笑意。 "你有什么好?"坦爽地问,不是讥讽,也不是挖苦。 "唔......是没有。"声音愈发笑意盈然:"说起不过凭你或澹台绝明,还配不上我。天下间,唯一能与我匹配的男子,已经不在了。"话语中,有一丝轻叹。 "你说的,可是我家老大?" "除了天下无双的澹台骄明,还有哪个男人能容我?可异他没等到我长大。" "那么,这婚约......" "退了。你们两个,一个狐媚天下,一个艳冠群芳,哪个女人嫁给你们,都是恶梦,我还不是笨蛋。只不过,你们还要过无那一关。" "独孤无为向非要我的身子?"心上的大石头放下一半,灭明好奇地,询问冰寒公主。 "问他啊,你们男人的事,问我做什么?"冷笑,冰寒公主转身,如来时般,无声无息地消失在门后。 男人的事?是吗? 唇边挂起微笑,灭明转回目光,重新注视激斗中的人。 (九) 旗鼓相当势均力敌。 都是江湖道上一流一的高手,彼过过招,拼尽全力的结果,使彼此都挂了彩。此刻,两人正各立一方,炯炯双目瞪视着彼此。 良久,良久。 独孤无开口了:"不愧是澹台家三少,内力果然不俗,三年来,能在我手下走足三百招的,不过三人。" "你我功力相当,再斗下去也没意思,而且,你左肩有伤,久战对你不利。"绝明轻笑,"就此休战?" "好!" "那么,该换我上场了?"灭明微笑,眉宇间漾出艳媚的风情。"你想怎么玩?" "呃?"独孤无一愕,随即有些哭笑不得地道:"用不着这么着急吧。" "我刚刚已经和冰寒公主达成协议。现在唯一的问题就只剩这个。早点办完早点了事。" "你......对性事都这么性急吗?"显露在面纱外的肌肤,泛起红晕。低低的语声,有丝羞涩。 "不见得,如果我很想,我会耐心玩。如果不,就要速战速决。你要在这里,还是另觅地方?虽然我不挑地方,但是这种地板,躺起来一定不舒服。" "天!"摇摇头独狐无无话可说。"我不该指望你会有所收敛,你的荡名,也不是今天才有,怪不得,他宁可找你也不愿碰我。"最后一句,很低很低,近似自言自语,但仍让灭明听个真切。 呵呵,果然是为了男人,也许那个男人还与自己有关,但是那又如何? "是你提出要求的,选地方吧。" "跟我来,我不要在这里做给别人看。" "我也没兴趣看啊。慢走。"挥挥手,绝明把自己塞入椅子里,闭目养神。
不久以后,灭明走了出来。 "搞定了?" "恩,小孩子一个还要逞强,真是可爱。"满满的笑意泛在脸上,减了几分妖媚,多了几分调侃。 "孩子?他成名很久了呢。" "天才儿童出道早不可以啊。那身肌肤的触感,顶多二十岁。真正的冰肌雪肤啊,我二十岁时候的肤质都没他好。" "你吃了他?" "没有。" "没有?"绝明怪叫。"那么好的触感,你没动心?" "我动手前,他突然哭得歇斯底里,我再饥渴,也不致于象个强暴犯吧。"叹了一口气,灭明无奈。"而且他心有所属,找上我只是怄气而已。" "你怎么知道他心有所属?" "嘿,我就是知道。"灭明一笑。"走吧,事情办完了。" "这就完了?我拼了一身汗你却花了几刻钟就轻轻松松搞定。这不公平。" "不公平个头了。我没吃他不表示我没动欲。你打算一直赖在这里陪我玩兄弟乱伦的戏码然后让我被祖魁分尸吗?"长眉一竖,眉眼间强压下的欲火开始燃烧,万千风情幻化成春药,开始灼人。
绝明却只觉得全身发冷,他可没有和男人厮混的兴趣,只好干笑着,小心翼翼地道:"当然不,您走好。" 哼也没哼。灭明昂首就走。欲火燃身的滋味可不好受。现在他唯一的想法只有刚才那身雪肤,呜呜呜。他怎么会那么白痴的放弃呢? (十) 杭州城里,翠微阁。 杭州一等一的每美人都出在这里。而今近年来艳冠群芳人称江南第一的柳清漪和方轻涟,便是翠微阁的两大镇阁之宝。 一夜千金。两位姑娘的夜渡资非普通人可以承受。可是早在三天前,这两位姑娘已经叫人给包下了。 几千两的白银往翠微阁掌柜翠大娘面前一放,认是这两个男人有再多的诡异,也令翠大娘忙不迭地点头。 但回过头来说,这两个出手阔绰的男人,真的很奇怪。 一个貌似春花,艳若桃李,冠绝群芳。若不是脸上一道浅疤很破了相添了几分英气。那倾国倾城的美貌。便叫天下女子俯首。 一个面目平凡,双眸扇动间却风情万种。配上一身似纯似媚似浪似清的矛盾气质,活脱脱便有无尽的魅力覆盖全身。定力差些的便已把持不住。 饶是翠大娘一双老眼看透风尘,初见这二人也不禁失了心神。 绝色!极品!若是女子费尽万金也有延揽的价值,这是两棵黄金为干宝钻为叶的摇钱树啊。可惜生为男人。 生男人也不要紧,若是年纪再小一些,也不愁有钱有势的老爷小姐太太们不砸下大笔银子只求与他们共渡春宵。只可惜,他们年纪大了一点。 不仅年纪大了点而且看来不是什么好路数。单是为了摆平上门争夺两位姑娘而施展的分筋错骨之术就不是善良人物可以做出的行为。钱可以收,生意可以做,玩命的事情还是得斟酌一点。翠大娘今年才六十七,还没到活腻了的岁数,她还是打点起精神好好伺候这两位要紧。
此刻,四更已过,品漪楼粉红的卧床上,两条人影正纠缠不休。撩人的轻喘低吟充斥房间。 不知过了多久,床内的动静停了。半响之后,一个柔媚入骨的声音响起:"爷,你好强。" "喂饱你了吗?"魅惑的嗓音带着一丝笑意。"几年没见,你倒是贪心了不少。" "爷,人家是花魁嘛。"咯咯轻笑。"爷已经多年没下江南了,此次前来是为了小姐吗?" "你记得倒清楚,我和绝正是为此而来的。" "过了十七小姐就满二十五了。真快,都已经五年了。" "是呀,你们也老大不小了。" "讨厌了,爷。这么说你们也该成家立业了吧。您和绝爷是主人唯一的血脉了。" "呵呵,忠心的小丫头。不过绝还有可能,你认为我有可能吗?" "有什么不可的?虽然当年主人为您批命批出了一个怪卦,可也没说您命中无姻缘啊。" "即使姻缘注定的对象是男人。" "您在乎那么多吗?" "你说呢?"轻笑,骨感的大手掀开纱帐走了出来。走向盛满热水的浴桶。修长精瘦的身体在烛光下显示出狂野的美丽。披散的黑色长发下是一双漾着春意的面孔。"我要洗澡,过来帮我擦背。"
"是,爷。"随着声音,身披轻纱的绝色丽人走出帐外,如云秀发倾泄在身后,雪白的柔肤嫩颈上印满青青紫紫的印子。 细白的双手搭在精瘦的肌肉上顺着光滑的背来回揉搓。闭上眼睛浸泡在水中的人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舒服吗,爷?" "恩,不错。"淡淡的声音依然有浅浅的激情。"我和绝商量过了,过了十七,你和涟就不必再遵从我娘的吩咐了。" "你的意思是......" "你们陪了柔丫头二十年,也足够了。不必再为她守墓了。女人的青春没多少可以浪费。你们也该自由了。" "那......若我们坚持呢?" "我们不强求,你们高兴就好。" "灭少爷,我有没有说过,能遇上主人和您们并能为您们做一些事情,是我们姐妹俩最大的荣幸。" "别这么说,是我们对不起你们姐妹。" "救命大恩,只这样报答是不够的。若可以,我们来世还报。" "来世再说吧。"睁开眼,接过干净的毛巾擦干身上的水。"我累了。让休息一下吧。" "您请,我不打搅您了。躬身一礼,悄悄地退出,软红帐中只剩灭明一人沉沉的睡了。" 全天下,恐怕没有人会知道,全江南最红的名妓,竟然是当年九重城的大小姐澹台柔明身边的随侍丫鬟,而她们居留江南唯一的原因,只是为了陪伴长眠于西子湖畔的澹台柔明。
二月十七,有雪。 已经是春了,这雪怕是今年最后的一场。夹杂着雨丝的雪片打在身上有一种轻愁。 西湖畔,油纸伞下是两条修长的身影。他们是来扫墓的。 江湖中人都知道,七年前,澹台骄明惨死大漠前,澹台家的绝世才女澹台柔明因先天恶疾病逝在"百医山庄"葬在香草园中。两年之后移葬西子湖畔。西子湖畔有她轻雅朴素的墓园。
二月十七是澹台柔明的忌日。同时也是她二十五岁的生日。这一天绝明和灭明提着杭州城内"长白酒楼"珍藏的二十五年陈的"女儿红",来看望自己早逝的妹妹。 西湖波光如银,对爱水成痴的柔明而言,这里是最好的归所。 "小丫头,我们来看你了,别在黄泉下骂人哦。"坟前草地上摆着三个酒杯,绝明一个,灭明一个,柔明一个。灭明斟上酒,轻轻一叹:"这是与你同龄的女儿红。,本来打算在你出嫁时送你这个的,没想到竟没有机会了。" "朱昭华过得还好,只是还没娶妻。看来他暂时是不打算忘了你了。"绝明拈起一个杯子,举杯敬墓碑。"你可是把人家的心都偷走了。" "至于我们,大概不久之后就会定下来了。"灭明也拿起杯子。啜饮。"当年娘为我们兄妹卜卦,说你和老大是有缘无份,没有姻缘命。而我和绝一个是乱卦一个是天意,看来娘是说对了。" "我要娶的人已经定了。她叫祖千秋,是‘魅影'的魁首之一。而灭则对另一个魁首宗千问动情了。你也知道他这辈子就动过两回情。一次对司空非非。一次对蓝无悠,可是每回都把到手的人都放走了。不过这一回我看他不会那么傻喽......" "澹台绝明,你是不打算看到明天的太阳了吧?"长眉一竖,灭明板起一张脸。"什么兄弟嘛,只会揭别人的伤疤。" "哼,自己笨嘛,还打算掩耳盗铃啊。自己做过的笨事就别怪人家提啊。" "你还说!"冷哼,灭明袍袖挥起,十指如钩,袭向绝明腋下。 "别,我怕痒!"绝明大骇,闪身跳起,避过灭明的魔爪。 "痒死你活该!"嘿嘿奸笑,灭明干脆往绝明身上跳去,就象小时候那样使劲呵起绝明的弱点。 "不要了......哈哈......不要了......我不说了......不说了还不行吗?" "晚了......" 一时间,平素寂静的墓园响起了兄弟俩的笑声,交织着不知何时已露出头的春阳,暖暖的,就象那个聪慧的女子,唇边春风般温柔的笑容...... 九重城之灭绝 (一) 傍晚,夕阳如火。 总角山下遍布着"魅影"左军的营帐。一场大战已迫在眉睫。 中军帐中,暗香浮动。 透过淡淡的烟雾可以看到,明亮的灯光下,左军的军师令狐正凝神于面前的黑白子中。他的对面,左军之首澹台灭明手捏棋子,唇角含笑,侧耳倾听令狐的落子。 良久,令狐推盘告负,澹台灭明摸索着拿起几上的茶盏,轻轻问道:"右军几时可到?" "探子回报,日落之前,右主必到。" "好!传令下去,今日早两个时辰开饭。天黑后,破总角山!"澹台灭明微笑,红润的唇中吐出杀伐的信号。长久以来的战斗,终于要终场了。 夕阳半隐时,嗒嗒的马蹄声踏破营区的宁静。训练有素的战马驮着骠悍的骑士,带着冷肃的杀气汇入战前的营区。千里迢迢而来的助力令军心大振。 相较于战士的激越,中军帐中显得平静许多。只是那男人的到来,仍使平素冷静的左军首领展开笑颜。他以大力的拥抱,欢迎手足的驰援。 "来的好快,不愧是右军。" "没什么,我们十三就动身了。"男人用相同的热情回应他,眉宇间难掩相会的喜悦。 "赶在‘祖'下令前?"澹台灭明微笑。 "当然!唔,让我看看,这三个月来你瘦了多少?"放开灭明,男人开始上上下下仔细地打量。 "‘祖'会气坏的。"澹台灭明失笑。 "管他的。瘦了点,不过气色不错。看来这一系列的大小战斗还没把你拖垮。" "戏肉还没开场,我哪敢垮啊。" "准备好了?"男人的眼中现出对战斗的渴望。 "天黑就动手。"灭明的唇角挂起冷笑。 "好!待我洗个澡,换件衣服,再去和总角山的家伙们好好打个招呼。" "等着你呢。不过,右军可有足够的战力?" "放心,精力绝对充沛。" "好,天黑时分,开始攻击。"
天黑时分,总角山下灯火通明,浓浓的杀声撕破了夜的宁静。处处可见挥动兵刃捉对厮杀的人。在火光的映照下,四溅的鲜血将整个世界浸染成修罗地狱。 总角山下战事正酣,山上也没闲着。沿着上山的大道,随处可见倒毙在路旁的尸体。死状惨烈,令人不忍。这一带并非右军攻击重点,那么,是什么人,用这样的重手法,一举毙掉这些身着总角山服饰的人?
是澹台灭明和绝明。自战斗一开始,他俩就没有指挥各自的部下。将指挥权交给军师后,他俩便纵马直奔总角山顶,去了结七年前的那场恩怨。 总角山上,最后一道关卡前,澹台灭明和绝明遇到了此战最后的对手,也是他们唯一的目标:总角山四总管。 雪依铃,风千露,云想衣和雷明心,总角山上最强的人。也是绝世天才澹台骄明的养子们,一身继承了澹台骄明傲世的武功和智慧,为了替澹台骄明报答总角山老山主的救命之恩而效忠于总角山。他们最可怕的地方,不在单打独斗,而在联手搏击。七年前,就是他们,在澹台骄明墓前,联手击败澹台灭明和澹台绝明的攻击,并使澹台灭明双目受损,不能视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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