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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也在拯救全人类[重生]——白狐辞

时间:2016-12-01 20:33:15  作者:白狐辞

    亚瑟怔愣了一下,抬起眼睛看着裴言的手指。
    裴言的手指修长漂亮,指垫却并不柔软,甚至有些粗砺,然而这份粗砺抵在他眉间的时候,似山岚清风,撩过他的内心。
    和尖锐的疼痛被含在对方唇里的感觉一样。
    亚瑟现在确实没有什么应该有的神智,他有些迷茫,内心深处宛如灌满了喷薄而出的岩浆,直抵他的心口,这种痛苦无处发泄,让他一直忍不住宣泄出自己的力量来消磨一二。
    除了面前这条味道熟悉又陌生的白鳞种,亚瑟对所有周边一切的感知都很迷茫。
    迷茫到几乎痛苦的地步。
    是一种无处安身的迷茫,也是一种无处安身的痛苦。
    白鳞种是没有归属感的,它们一生通常都是高傲与孤独之中,从出生到死亡这一路里都被孤血症纠缠的痛苦让他们比看起来一尘不染高高在上的样子要狼狈得多。
    亚瑟的母亲就是很好的例子,生产完后就被孤血症逼得现实与疾病常常混为一谈,神智难明,最后的结果就是深海一方霸主悠哉悠哉地主动成了鲸鱼的腹中美餐。
    但是亚瑟不一样,亚瑟已经度过算是漫长的岁月了,他从来不曾畏惧过孤血症,哪怕他每一次发作之后也是鲜血淋漓,并且不知道之前做过什么的样子,但是他依然从不畏惧。
    他幼年的时候是为了生存,为了证明自己比产下他的母体更加强大,这种与生俱来的竞争感是他挣扎着破茧的最大动力。
    他越来越强大,而孤血症的症状也愈来愈深。
    高阶的白鳞种寿命一直是个迷,因为他们通通都死于孤血症的折磨,或早或晚。
    现在的亚瑟并不记得自己现在是欢乐孤血症,他只是迷失在痛苦的长河里,难得遇到一丝清亮的慰藉,便不肯再撒手。
    裴言一抬头又忽然看见亚瑟沉默了下来,也没在做那些古怪的动作,只是眼眸益发深邃,深海峡谷的一处出口,又是黯淡又是亮如翡翠。
    这块通透的翡翠里又夹杂着一丝灭不掉的火星,闪着微妙的光,扑朔而迷离。
    裴言一时看得有些失神,手指向下滑落,触在他的脸庞。
    他仿佛又是之前那个没个正形的亚瑟,却又仿佛是那个迷失自我的亚瑟。
    裴言有些分不清,只是心里升起一团火花,灼灼得想要跳出来。
    我知道我爱他。
    我为什么不爱他?
    喜欢与爱皆难得,人漫步在漫长的沙滩之中,难得有一粒金子主动落在你的足下,应当热泪盈眶才是。
    裴言侧过头,吻在他的嘴角。
    亚瑟眼眸微微颤了颤,有些迷茫,似乎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回应,但是好在下一秒唇舌已经替他所剩无几的大脑做出了反应。
    裴言的唇是暖的,炽热的情爱味道和冰冷的深海旋流对比着,亚瑟忍不住低吼了一声,像是在发泄自己的情绪,然后忍不住环抱住对方的腰,深吻而下。
    手下的肌肤冰凉而让他难以自持,坚韧柔滑的触感比美味细腻的玉鲷肉更让他想要品味,他的吻从上往下落去,落在他的颈肩,舔舐着他柔软又精致的肩窝,情到难已处忍不住咬了一口,好听见对方断断续续的呻吟。
    裴言也靠在亚瑟的肩头,亚瑟的唇舌灵活得宛如有自成一体的生命,暧昧酥麻顺着尾椎骨一路攀爬向上,他忍不住尾巴一缩,张嘴也咬着亚瑟肩膀处,不让自己声音溢出来。
    随着他尾巴一动,亚瑟的尾巴也忍不住勾上来,紧紧缠绕着他,从尾巴底端的位置慢慢向上,力道是正好能将他紧紧地缚住,像是寄生的野草,紧紧地不肯放开。
    随着他缠上的尾巴,裴言皱着眉一颤,嘴下的力道也大了一点,鲜甜的血味儿从牙咬开的破口传到他的舌尖。
    尾巴的敏感处让裴言忍不住想要甩开对方的舒服,亚瑟却不准,而是更坚定地纠缠着他。
    身上的吻痕益发沉重,信息素分泌得有些过盛了,裴言眉目也少了两分清明,侧过头去看着亚瑟修长的脖颈,然后顺着它吻下去。
    互相纠缠的两具身体,似乎情事正浓,海底寒流纵然再深邃冰凉也无法阻止两人彼此的交融。
    两条雪白的鱼尾抵死缠绵在丛杂的珊瑚海里,那两段没有瑕疵的雪白色互相穿插在五色彩珊之间,偶尔错过清亮的白金色,一眼不可望尽。
    这应该是一个美妙的晚上,如果那条可怜的赤繇没有打喷嚏的话。
    那是一个……挺震天动地的喷嚏,三百米外余音绕梁。
    想来它应该委屈地隐忍了很久了,毕竟被打得那么惨,然而最后实在没忍住,于是和之前积压的大概是一块……爆发出来了。
    如果只是一般的喷嚏也还好,但是……这实在是给人一种振聋发聩的感觉。
    于是美妙的气氛被毁了个七七八八,以至于裴言渐入佳境的身体直接僵住了。
    亚瑟不管发没发病前都是典型的臭不要脸,仗着自己长得好看从来那也不在乎周边人什么看法,之前是这样现在就更是这样了。
    但是裴言就不是了。
    裴言很敏感,虽然第三区也是比较没羞没臊的,但是裴言有自己的坚持……唔,虽然遇到亚瑟之后脸皮是练得比较厚了,但是这并不代表他在一个活物面前能够……坦然地做某些不可描述的事情。
    而且那条赤繇属于#反正没有光大家都随便长长就好了#的深海生物系列。
    于是他……软了。
    于是他……只能僵着身体推开了亚瑟。
    亚瑟很委屈地愣了愣,睁大眼睛看他,并不知道发什么了什么。
    裴言抬头看了一眼装作好像没有打喷嚏的赤繇……尴尬地难以言之于口。
    亚瑟顺着裴言的目光看向了那条赤繇。
    赤繇:“……”
    讲真,赤繇也真的蛮无辜的,大晚上的不去睡觉被赶到这里当门卫已经很苦了,还要围观……这种事情,在自己都没有找到配偶的情况下……简直苦得惨绝人寰。
    ……要不是赤繇不会哭,不然想必它现在应该已经落下了悲伤的泪水。
    时隔多年之后,当时那条情到浓处却欲求不满的人鱼冰凉凉的眼神依然在这条赤繇的心中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印象。
    而本来就非常暴躁欲求不满的未来人鱼陛下之所以放过了这条可怜又无辜赤繇的原因,并不是他本性善良又心慈手软。
    而是因为在那个……略微有些雄伟的喷嚏刚打完没多久之后,开始了一场裴言一生难忘的地震。
    一开始只是瞬间的剧烈颤动,随后海石皆肝胆俱裂。
    火光从远方升起,赤霞一般明亮炫目冲腾而飞,从慢慢的深海蔚蓝之中升起,照破长久的黑暗,从海下深谷而舞,恍若太阳神亲临的焰光。
    烟雾缭绕似的海峡仿佛瞬间被粗鲁地撕开了面具,脆弱的石柱接二连三地倒下,无数深海游鱼惊慌失措。
    亚瑟用尾巴卷起身边人,紧紧地护着他,原本涣散的瞳孔猛然聚焦起来。
    怔怔地看着那个地方。
    不远处正在小憩的黑尾人鱼猛然睁开了双眼,黑色浓藻的长发飘荡在一边。
    无数人鱼被惊醒,从深无数人鱼被惊醒,从深海各处纷纷仰首。
    他们有男有女,种族不同,颜色纷杂,皎洁纤长的鱼尾各不相同,然而此刻却惊人一致地沉默看着那个地方。
    如同朝圣的信徒。
    小剧场:
    赤繇:……QAQ我再也不要演戏了摔!我宁可当一条咸鱼也不要演戏了!
    艾妮爱怜地摸了摸赤繇的头:我明白你的苦QAQ
    女将歪了歪头,浅浅一笑:妮妮过来,我们还有对手戏呢。
    艾妮:???不是收工了吗???
    女将面不改色心不跳地随口胡诌:导演说给我们加戏。
    艾妮蹦蹦跳跳抛下了哭泣的赤繇:好的!
    赤繇:……QAQ???为什么又扔下我一个……
   
    第39章
   
    白色的实验室此时和往常的清冷不同,挤满了人群,却不敢出声,只围在那具躺在冰棺之内身体的边上,不敢靠近,噤若寒蝉。
    红色鸢尾花的长发垂在她的身后,骄傲又美丽的面容此时却没了往日的孤高和傲慢,只是紧紧地闭着眼睛,玫瑰棕色的眼影也黯淡了许多,没有了那双犀利深邃的眼神,它看起来很普通。
    她就那么睡在那里,像是等待吻醒的公主。
    可惜公主没有她那么傲慢,也没有她那么僵硬,毕竟她的脸实在不像是普通地安眠。
    这里多是穿着白大褂的研究人员,带着厚重的眼睛和古朴的研究手册,神情严肃却又束手无策。
    旁边站着一名年轻的军官,脸色非常苍白,头上缠着厚厚的布条,他紧紧皱着眉头,眼神里充满了焦急忧虑,这里的研究人员多半担忧的是病状的复杂,只是他担忧的是女将的安慰。
    “希尔大人,稍安勿躁。”
    一个温和的男声传来,那是研究所最年轻的研究人员,唤作赫伯特,眼睛是蔚蓝色的,长相也十分英俊温柔,是难得的青年天才。
    希尔摇了摇头,神色凝重,原本重伤在身侥幸捡回一命的他始终不肯离开女将的身侧,已经在这里守候了许久。
    赫伯特也难过地垂下了眼眸,看起来似乎很束手无策的样子,安慰着。
    “希尔大人,联盟现在也需要您,女将这边……我们会竭尽我们的所能。”
    希尔眼中晶莹闪过,眼神是说不出的哀伤痛苦,“……如果……如果我当时守在她的身边,女将大人也许不会……”
    赫伯特拍了拍他的肩膀:“这一定是人鱼的阴谋,我们至今还没查明到底是哪里出了差错,所以希尔大人不必过于自责。”
    希尔嘴唇翕动了两下,回忆起之前看到的金发男人,神情僵了僵,监控器里最后传来的的确是这个金发男人变成人鱼形态的模样。
    可是女将的病发时,那个金发男人明明就在他的身边,他实在是想不懂到底那个金发男人是怎么害得女将大人,但如果不是他那还能是谁呢?
    他刚抬头想要说出这个疑惑,通讯器却“叮”得响了起来。
    整个研究所都把目光转向希尔身边。
    希尔打开通讯器,一个威严低沉的男声缓缓传了出来。
    “还没有进展吗?”
    希尔垂下眼眸:“是的……上将大人。”
    “好的,你做的很好,孩子,不必过于自责。”
    上将没有叹气,只是安抚了两句,他犹疑了两下,又喊道。
    “博士长在吗?”
    一位年迈的白发老者走了过来,对着虚无的通讯器鞠了一躬,声音有些颤抖和发虚了:“在的,上将大人。”
    “如果三日之内,还没有解决女将的病症……那就执行征伐计划吧。”
    研究室一时表情都有些凝固,老者苦笑了笑,又鞠了一躬道:“好的,上将大人。”
    随着这一声落下,上将声音有些疲惫地关闭了通讯器。
    棕发蓝眼的年轻研究员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博士长,然后顿了顿,向外走了出去。
    研究室很大,每一位研究人员都是联盟内在人鱼学上拔尖儿的人物,研究室错综复杂,还有很多通径和秘密实验室。
    赫伯特摘下脸上的金边眼睛,随手架在衬衫领口处。
    他走的速度不快,偶尔还会遇到几个同事,他面不改色地问好,只宣称自己去一套研究室翻看典籍。
    这一切都看起来完美无缺,他缓缓地走进存放典籍的研究室,然后在确保四下无人后打开了地下室。
    地下室的门是他无意中发现的,而里面也藏着……不可思议的东西。
    一层层的阶梯在他面前铺展开,他做得很小心,又把机关掰了回去,然后再顺着即将关上的小口钻了进去。
    里面并不宽阔,通道只能允许一个人通过,然而往下走了一会儿就好多了,是一个普通规模的实验室。
    但是和别的地方不同,这里大部分的地方都被一个巨大的水箱占领了。
    而巨大透明的水箱之内,有一抹淡淡的白色停在最下面。
    听到来人的步伐,那抹白色动了动,轻快的尾巴尖儿点着水转了几个弧度就来到了赫伯特的面前。
    如果研究室的人员在此一定会震惊的,亚瑟号称是联盟唯一一条雄性白鳞种的说法在这里马上会被推翻,因为在这个水箱之内的……也是一条真真正正的雄性白鳞种。
    但是与已经成年并且强壮的亚瑟不同,游到透明玻璃箱边缘的白尾人鱼还是个少年,看起来有些纤细。
    白金色的头发并不像亚瑟那么长,只到他的肩部,但即使是少年的容貌也已经能够照亮这一室的光辉,精致的五官在水的柔光之下显得更加完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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