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是我多心了? 我红着脸推推他:"我们赶紧走吧,我不想在这里丢人显眼。" ××× 出了医院大门,强烈的阳光刺激的我有些头晕眼花,盛夏的阳光,带着浓烈的暑气扑面而来,隔绝它们的是凌清凉的眼,让我平静。
凌拉住我的手,说:"我们该回去了。" 我转头,很认真地看着他。 "凌,你为什么昨天晚上要那么做?" 他笑着想抚摸我的手,"我马上要出国求学,估计几年才能回来,所以,我不希望你在这期间,给人拐跑了啊。" SHIT!现在是什么年代?还搞这种以身相许??无不无聊,变不变态? 我转过头去,笑得生冷,"这个你倒真的不用担心。" 他欣喜的抱住我,"小奇,我早就知道!你对我也有意思。" 我......对你......有意思?? 笑话! 我推开他,淡淡地开口,"我现在还不想回去。" "那你要去哪里?爸爸他们估计已经发现了。" 我慧黠地冲他一笑,眨了眨眼睛。 "我想......去吃冰淇淋。就到昨天那家店里。" 7 去那家店的路很漫长,我们两个谁都没有想到坐车,一路走去。 手牵着手走去,情侣般的牵法,有点青涩,有点暧昧,有点肆无忌惮。 年轻真的很好啊! 我的青春......还剩下多少?用两只手,是否可以数的过来? 不知道。 窗明几净,小姐的微笑宛如春花初绽,让人打心眼里舒服,杯中的冰淇淋也完美无瑕,美丽的草莓口味和奶油口味,一半对一半,一点不多,一点不少,就像我和凌的关系,清爽宜人。
但是如果,冰淇淋化了,又该如何? 我心不在焉地用小勺挑了一点甜甜的冰糕,放进嘴里,有点疲惫,有点厌倦。 "你想对我说什么?" 我眯起眼睛,对准他微笑。 是该做个了解的时候了。 "我想说的就是:我们两个之间,没有可能,不管你如何努力。" 凌有点失望,眉宇微微皱起,"你想对我说的,只有这个?" 我肯定地点了点头,打消他的所有疑问。"没错,即使你强迫我做出那种事情,我还是不能答应。" 成熟的笑容溢出唇边,现在的凌,已经没有必要装成以前被我欺负,被我保护的那个孩子了。 "小奇,你真的变得很孩子气,你以为对我说一句不行,就能改变我们现在的关系吗?" 我默然,他说的的确很对,我却非斩断不可。 是啊,凌,为什么我原来如此冷静,如此世故,却变得孩子气的紧? 那么让我用理智的眼光来看待这一切吧,好吗? "凌,你应该明白,我是公众人物,我们两个的事情,迟早有一天要曝光。 他不发一言,任我继续下去。 "你嘴里说爱我,难道要把我推向最前台,让我在公? 8 凌八月底出国求学,我没有去送他。 但是我去了机场,远远的看着飞机升起,远去,消失。 出了机场,大姐开车来接。 "大姐,你的身体还好吧?" "......" "放心,爸妈他们马上就会回来,到时候我们专门到美国最好的医院去看。" "姐,真的能治好吗?" "真的......真的......"她声音哽咽,我不用从后视镜看,也知道她在流泪。 我漠然地将视线投向窗外,一个个鲜活的面孔映在车窗上,生动,亮丽,在我的人生里活着,闪现了一下,退出我的视野,他们立刻褪色,僵硬,在我的人生里,他们已经死了。 我讽刺地嘲笑着自己,酸凉的液体终于顺着干涩的面庞,流下去,流下去,一直流下去。 让我来亲手结束这个故事吧。 高考的体检,普通的体检,却改变了本该光芒万丈的未来。 呵呵,白血病吗?好有名的绝症。 绝望充斥着我,我考虑着该不该告诉家人,该不该告诉经纪人,该不该告诉朋友,该不该告诉外界。 我考虑了大半个暑假,却在偷偷溜出来的那一天,凌,不,我的凌,我一直喜欢,一直注视,一直以为我们会一起度过未来的凌向我告白。 你说我会不会答应? 我没有,但是我受了诱惑,抑或应该说,我主动诱惑了你。 我受不了没有任何幸福的回忆就这样到另外一个世界去。 对不起,凌,我自私的很,我明明就要融化,却还留恋幸福。 所以现在我必须放手。 我已经不再需要一个骨髓捐献者,也不想再有人喂我吃冰淇淋。 对不起,我好累...... 我唯一能对你说,也只想对你说的就是: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这一年的年末,我在陌生的地方,医院的病床上迎来我的十九岁生日。
凌也许已经回国,听到了我的消息,但他永远也找不到这里。 即使他找到,也已来不及。 我已时日无多,不想在最后的日子,还要在情感上苦苦挣扎,我需要平静。 四月份,我死了,死的果然很平静,平静得有点安祥。
在意识游离,将要脱出身体,飞到虚无的瞬间,好象有什么东西碰了碰我的嘴唇。 柔软,冰凉,带着淡淡的草莓芳香。 记忆中的一吻,甜蜜的苦涩,如此不可捉摸。 其实,什么也没有,我知道那是我的幻觉。
奇迹并不存在。 凌,不是我不爱你,而是我本身,已快要融化...... 属于我们的回忆,也将随着时间,慢慢溶化。 凌,你能记我多久?一个月,一年,还是一辈子? 一辈子......好长的时间...... 有可能吗? 爱情岂能持久?
幸福,只到冰淇淋融化以前。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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