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柯含笑低了一下头,道,“在下白姓,单名一个柯字。” “原来是白公子。”老人略略点了一下头,声音却没有因此而变得温暖。他上下打量了一下白柯,而后说道,“白公子不是本地人么?” “是。”白柯礼貌地答道,“在下祖籍冀州。” “那么白公子可否告诉老夫,所为何来?”老人继续用冷冰冰地口气问道。 我皱眉打量着这个上了年纪的人,也许是被娇纵惯了,我很不满意他这种盘查似的说话方式。于是我叫了起来,“你问这个做什么?这和灯会有关吗?反正不是到你家抢劫的。” 风约急忙拉住了我的手臂,我却不以为意的拨开了他的手,瞪着那个胡子很长的人。 老人的表情并没有因为我的语出不敬而发生变化。他把目光转向了我,冰冷地问道,“这位是?” “我叫明如暄。”我高傲地报出了自己的名字。 “明公子?”他仔细着我的脸,忽然笑了起来,笑得我浑身鸡皮都起立了才停了下来,看着我森然说道,“很好。明公子若想做与灯会有关的事情,便解了那另一个灯谜如何?” 文中的字谜是繁体字解法,因为那个时代可都是繁体字不是~~~-_||| 泪痕 新月习习晚欲尽,夜下美人怒心扉 章节字数:2544 更新时间:08-02-12 09:22 “明公子?”他仔细着我的脸,忽然笑了起来,笑得我浑身鸡皮都起立了才停了下来,看着我森然说道,“很好。明公子若想做与灯会有关的事情,便解了那另一个灯谜如何?” 我一时愣住了,解灯谜?白柯那优美的蝶体字映在眼帘,我觉得自己的后背一阵恶寒,这么长的…… “闯祸了吧。”白草幸灾乐祸地笑眼看着我。 “我没有。”我立刻习惯性地反驳。 “那你就把灯谜解了吧。”白草奸笑。 我忍住想当场抽他的冲动,对他“嘁”了一声,傲声道,“解就解,有什么了不起。” “好啊,静候佳音。”白草继续挂着那让我想抽他的奸笑。 我冷哼了一声,“等着瞧。” 风约在身侧握住了我的手,低低地柔声道,“如暄,不要逞强。” “不逞强就被人看扁了。”我迎着白草看好戏的目光低声答道。 白草给我的警告我还是记住了的,不可以在人前使用魔术,不能让人知道我会魔术。 只要不让人知道我会魔术就行了吧。我看着那悬在灯笼下的卷轴,在心里默默地想着。 一转眼瞥见刚才白柯用过的毛笔,便拿了起来。触手的一瞬间在毛笔上加了一道锐化印,而后飞快地反手掷了出去,我掷物的准确度加上被锐化,这毛笔就如飞刃般将系着卷轴的红线切断了。 伸手接过落下的卷轴,懒得去顾及周围人的反应,我打开了卷轴。 流水无情落花终有意,玉阕无字环佩尽需鸣。 小小的两行字,娟秀清新。虽没有蝶体那般翩跹轻盈得美丽,却也有如明月那澄澈的月光般令人沁心。 我将卷轴展开到尽头,却再也不见任何字。于是奇怪地看向那个冰块老人,“这是什么东西?猜什么?” 老人看着卷轴,脸色越来越难看,终于爆发出来。阴冷的声音不大,却冻得在场的人都瑟瑟发抖。 “竟有人调换了灯谜!” 调换?什么意思? 白草在一边撇嘴,道,“算你运气好,正好赶上有人捣乱。” 啊?我仍是不明白。 风约摸着我的头,柔声道,“即是说,有人把原本的谜面调换了,换上了这两句诗。” “哦。”我了解地点点头。 那就是说没我什么事儿了。我抬头看向擂台,看那两个老人准备怎么处理。 猛然,身后似乎有什么不寻常的声音。竖起耳朵仔细分辨了一下,是金属和空气摩擦的声音。 我刚要对风约说小心,身子却已被拦腰抱起,迅速离开了原来所站的地方。 站定后再向原来所站之地看去:两枚新月形的镖入土三分! 幸好风约的反应够快,否则这两支镖现在可就扎在我和他身上了。 “又是上次的人。”风约低低地说了一句,搂着我的腰更紧了。一边对白草吩咐道,“小草!驱散人群!” 白草点了一下头,一边将白柯以极佳的角度护在身边,一边指挥着纷乱的人群。 我却在心里想:上次的人?看这镖确实是。上次被弄昏了以后就不知是梦到还是真的遇到了那个叫明流玉的人。这帮人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我仔细观察着四周,在白草和白柯的指挥下人群已被驱散得差不多了。但是,人群可以迅速撤退的真正原因却不是因为有序的驱散,而在于根本没有受到任何攻击。风约却是被重点攻击的对象,或者,应该说,是因为他护着我。 我忽然发出一声冷笑。上一次,风约因护着我已经受了伤,他们竟然还敢找上门来! 趁着风约的一个侧身,我张手吸来地上的两支镖。仔细地听,确认了镖所来的方向之后,快速反手将两支镖掷了出去。 对面的树上一声闷响,两个穿夜行衣的人摔了下来。 “小风好厉害啊。”我开心的声音地响了起来。 风约看着我,迟疑地说道,“不是……” “不是什么?”我歪着头,笑眼向看他。 就在这时,白草也赶了过来。白柯远远地站在擂台的后面,倒也不害怕,只是一脸担忧地看着白草。 “我记得香蒲说过会保护小柯的吧。说起来,每次遭袭她人都不在呢。”我说道。 可惜我还没等到回应,就已经有人袭到面前来了。 双刀。一般用刀的人动作都不会灵活,更何况还是双刀。 风约迎上前去对战了起来。 我看着两人的对战,却越看越不对劲儿,这人怎么好像是在耍人似的,按理风约的武功绝对在他之上,但他打打跑跑,很快两个人就近上了屋顶。 我正在疑惑间,猛然身边白草叫道,“小心!” 身子陡然被人抱住,在地上连打了几个滚。 十来支羽箭扎在原先白草和我站着的地方! 白草抬起头,关切地问,“有没有受伤?” 看着他那一脸紧张的样子,我忽然忍不住笑了起来。 “你笑什么?”他疑惑地问。 “没有。只是发现,原来你也会替我担心。”我看着他,平静地说道。这张平时总对我龇牙咧嘴的脸,原来也会有替我担心的神色。我越想越好笑,不禁失声大笑起来。 “不许笑!”他难堪得急忙捂住我的嘴。却把我的眼泪憋了出来。 好一会儿,我稳定好了自己的情绪后,拨开了他的手,不动声色的说道,“喂,你不觉得我们现在的姿势很像做爱吗?” 白草的脸色一下子变成了绿色,双手一撑就要站起来。 猛然,一声钝响穿透了他的背,清晰地传到我的耳中。 身子刚撑起一半的白草瞳孔猛地放大,微微张开的口中猝出一口鲜血,接着便倒在了我的身上。 我睁大了眼睛,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不——”耳畔响起白柯凄厉的呼喊。 鲜血的温热刺激了我的神经,告诉我这一切都是真的。 茫然地张着双手,那上面有白草喷出的血,带着他体温的血。 理智在一点一点的丧失。 我“霍”地站起来,张手将地上的羽箭甩到了正要跑来的白柯面前,贴着他的鞋面密密麻麻地画出一个圆。 “不许过来。”我冷冷地吩咐。 说完,双手向两侧打开,擂台上所有的彩灯尽数被毁,火焰刹那间将五彩吞噬。 我迅速地结起手印: “以天为线,以地为炉,愿用此手奉上我最忠诚的祷祝。漆黑是炎,炽热为焰。请您听求我的请愿,降下那惩罚之焰!” 泪痕 红莲业火焚将赤,两心相隙间欲伤 章节字数:3174 更新时间:08-02-12 09:23 “以天为线,以地为炉,愿用此手奉上我最忠诚的祷祝。漆黑是炎,炽热为焰。请您听求我的请愿,降下那惩罚之焰!” 炽热的火焰冲天而起,吞噬了街道上的黑暗。 火焰在面前织成一张巨大的网,将我和白草包裹在其中。我站在火网的中央,咬破左手无名指,将流出的血珠弹向火网,道一声,“去!” 从每一个火网的结织点弹射出绚目的火箭,向四周的每一个角落射去,华美灿然,有如流星一般耀眼。 加入了我的血的火会辨别出哪些人是我要杀的,哪些人是不能杀的。 惨叫声在一瞬间炸开,此起彼伏。很快,十数个燃烧着的人怪叫着,扭曲着,在地上翻滚,痛苦不堪。 我冷冷地看着这一切,漠然注视着这些扭曲变形而丑陋的脸,嘴角上扬,露出一个异样残忍的微笑。 惨像并没有持续多久,来自地狱的红莲之火很快将一切焚烧得干净,只留下一地的黑色与焦灼,零星的火焰昭示着这里曾经是一个修罗场。 撤去火障,我附身勾起白草的脖颈,轻轻抬起他的头。吻了吻他的眼角,抚着他苍白的唇,我咬破右手食指,将手指伸到他的唇边。 嫣红而炽热的血液一滴一滴地滴落在他的唇上,再慢慢地渗进他的嘴里。 慢慢恢复血色的唇让我微微露出一个小小的微笑,还好,暂时死不了了。 眼角瞥见一脸焦急的白柯,我挥手折断困住他的箭圈,而后将白草轻轻侧卧在地上。看着白柯焦急着奔跑过来,我转头走到了距离白草十步远的地方。 风约很快也赶了过来,和白柯一起合力将白草运回了客栈。 回到客栈,精通医术的白柯要为白草拔箭。 两支羽箭一支在肩胛骨附近穿体而过,另一支在腰侧,没有穿体,却也入体很深。 我用我的血融入了少许念力给他,暂时可以保住他的命。但拔箭这一关,我是无论如何也帮不上忙了。我不是神,纵使有再大的力量,也不能左右凡人的生死。 屋子里,白柯风约和请来的大夫都在紧张地准备。我忽然觉得自己被抛弃了,在这样忙碌的场景里,没有我的位置,没有我的台词。 轻轻地退出房间,轻轻地掩好门,甚至没有一个人发现我的离开。 我想起白草曾经让我陪他坐过屋顶。站在客栈的后院,我眯起眼睛,抬头看着红色琉璃瓦的屋顶,轻提念力,飞身上了屋顶。 冷风吹乱了我的鬓发,我曲起双腿,蜷缩着身子,将头深深地埋在双膝之间。 干嘛要保护我啊。以你的身手,根本不可能使得背后受敌的呀。 笨蛋。 你死了,我该和谁拌嘴呢?你的精魂吗?那我不就打不到你了? 不行哦,你不可以占便宜。 所以,你一定要好好的活着。 而且,我还欠着你钱呢。死钱疯子,你真的打算不要这笔钱吗? 我不想再看到任何人死……破草!你给我滚起来!! 在掌心画出召唤六芒星,虚空张开五指,白玉的魑笛出现修长的手指间。 玉笛轻横,悠扬婉转的笛声在闪烁的星光下绵延地荡漾。 仍是一曲《孤馆遇神》,但仅有笛声的曲子入耳却是一种异样的冷冽,就如此时吹乱着我长发的夜风。 早晨醒来的时候,自己已经睡在了房内的床上。 睁眼茫然地看着桌上的樱桃,忽然一个翻身,我再次闭上眼睛,将自己禁锢在梦境里。 至少在梦境里,有很多我可以依赖的东西。 恍惚间,似乎有人吻了我的额头。 不用睁眼我也知道,这样熟悉的气息,这样温柔的味道,除了风约不会有第二个人。 微热的气息晕染在我的耳边,我听到风约温柔的声音,“如暄,你不用自责,小草已经脱离危险了。还有,”温暖的手指轻抚着我的眼角,他继续柔声说道,“不管你是什么人,我都一样会待在你的身边,和你在一起,保护你……” 小风…… 我感到自己的心底似乎有什么在悸动,忽然坐起身来,环住了他的肩,将头深深地埋在他的颈窝。 风约轻轻抚慰着我的背,在我的耳边柔声说着,“你就像是我的孩子,最疼爱最疼爱的孩子。无论你做了什么,我会尽我所能的来包容你。在我这里,你是最安全的。” “小风……”我轻轻地唤。他果真是我的港湾,可以靠岸的港湾。哪怕是亲眼所见我使用魔术,一样能接受我;因为害怕我自责,特地来安慰我。 捧着风约的脸,我扬起头,轻轻地在他的唇上印下我的唇。 没有深入,我却吻得很仔细,很甜。那是一种信任,相互之间的信任。 风约没有避开我,而是慢慢地将覆在我背上的双手改为环抱着我的腰。越来越紧,越来越紧。 过了几天,白草可以下地行走了。我偶尔会给他送送汤药,大部分时间,两个人则是不见面的。 又过了几天,白草似乎恢复得差不多了。风约说一起出去逛逛,买些所需品,第二天上路。 吃完午饭,我整理了一下自己的物品,换上风约刚给我买的衣服,便出门了。 在过道里,我遇见了正从房间里出来的白草。 他怔愣地看着我,嘴角动了动,似乎要说话,却终究没有发出声音。 我弯了弯眼角,翘起双唇,微笑着淡淡地道,“下午好。”说完,我继续走我的路。 从他身边走过的时候,余光瞥见他的喉结上下动了动,然而最终仍是没有说话。 我在心里轻叹了一口气,好倔强。不说出来,你怎么知道我不答应? 下午,集市上的人并不是很多。我拉着小风的手,慢慢地走在前面。白草和白柯并肩而走,在遇袭第二天回来的香蒲走在他们身后。 没有人开口说话,气氛沉闷得厉害。 我回头看向白草,正触上他也正看着我的目光,他急忙别扭地将头扭向别处。 我转回头来,轻轻摇了一下头。 你还要欺瞒自己到什么时候?好不诚实。 眼角一瞥,看到前面有一处卖瓷器的,便快步走了过去。 老板是个四十上下的男人,看到我的到来,急忙热情地介绍起来,“我这瓷器,可都是上品。个个都是名窑出品……” 我急忙挥了挥手,中断了他的口若悬河,“谢谢。我想自己看看。” 老板识趣地站到一边去了。 我在一大堆瓷器里左看又看,总是没有如意的。不是色泽太差,就是样式难看。 就在我准备失望而归的时候,一个瓷器却引起了我注意: 那是一个小巧的杯子。杯身上一道浅浅的痕迹,似乎是泪痕一般。但这并没有破坏杯子的美感,反而增添一种淡淡的忧伤美。 我执起那个瓷杯,对着站在一边的老板道,“我要这个。” 老板的脸色变了一下,随即笑着说道,“公子好眼力。这可是定窑的白瓷‘泪痕纹’,相传可是失传了技艺呢。” 我对它的来历可不感兴趣,当然听说了它的身世后我的高兴还是增加了些,我只是觉得这杯子很漂亮而已。“多少钱?”我问道。 老板仍是看着我笑,不慌不忙地伸出两个手指来。 “二十两?” “公子您真是小看了这杯子的价值。是二百两。” 伸手阻止了身边风约拿银子的动作。二百两?我皱了皱了眉,一咬牙拽下了我束发的发带。 黑色的长发铺泻而下直至地面,在风中微微起舞,宛如墨蝶。 把那发带上的珍珠递到老板的面前,我微笑着,道,“这个够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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