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请等一下。] 从那头传来开门声,然后我就听到一个低低的男声。 [喂,我是曾伐,你是-——屿游吗?] [是我。] [噢,我还以为你不会打电话给我呢?]曾伐显很高兴,[什么时候有空,咱们见一面吧。] [好啊。]我说。其实这也是我打电话的原因,但由曾伐提出来,那再好不过了。[那你约个时间地点吧。]我说。 [好啊,恩。。。]曾伐想了一下,[那就明天吧,在青莲街的“明酒吧”7点不见不散。对了是“明酒吧”哦,如果不知道的话,就问一下出租车司机好了。] [恩,好的。]我想到明天的自己没有特别的事,便答道。[我明天一定准时到达,那么先不打扰了,拜拜。] [拜拜。明天见。] 挂了电话,我又继续躺下,沙发特有的浓重味道,让我昏昏欲睡,酒精还是起到了它的作用。但是现在我却不想睡,有什么事情在长长的岁月河流中被遗忘,想抓住它的自己却是怎么抓也抓不住。 现在我的眼皮却重的抬不起来。在不知觉中,沉沉合上。 我好像真的醉了。 。。。。。。。。。。。。。。。。。。。。。。。。。。。。。。。。。。。。。。。 再次醒来,是被呱噪的电话铃声吵醒,我在沙发上摸索着手机。 [喂——] [喂什么喂呀,你人在哪呀~] 电话那头是一个拥有陌生高音的女子。一个大清早打错电话的人? [不好意思,小姐,我看你是打错电话了。]我说 [你不是何凡吗?1325681。。。。你小子可不要骗我哦。] 小子!?我不禁想笑,听声音应该还是个年轻气盛的年龄吧,[不是,你把6看成8了,所以打到我这儿了。还有这么大清早的,你这么大嗓门会吵醒别人的,好了,好了,再说就要吵到我老婆了。]我挂了。 对方没吱声,我看我是把这女孩吓了一跳了吧。女孩说了句‘对不起’便挂断了电话。 被这莫名的电话一搅,我竟再也睡不早了,站起身,进浴室冲了澡。 出来坐在沙发上吹头发,受到热气侵袭的头发,水珠顺着发丝滴落下来。落在亚麻色的西裤上,隐了下去。 这低落的水珠。。。。。。让我想起被自己遗忘的的零星点滴。 曾伐一直是个柔和的人,而昨打电话给他,他与印象中形象差了很多。 曾伐是我在高中遇到的第二个室友。 搬进516后的第二天,也就是开学日,是个晴朗明媚的日子。我早早的起床等待新室友的到来。 但是当曾伐来的时候,我却又是不知道的。原因是那时我正背着门吃午饭。 具曾伐后来告诉我们,那天他特郁闷,站在门口那,叫了好几声,只看到有两人背对着他,似猛虎般嚼饭。根本就不理他。曾伐说这话的时候特严肃,我却在一旁猛笑个不停,而梁铭却不言不语,在我眼里是扮老者,装深沉。 后来我解释说,[那天,在我看来,原因有三;一我们在吃饭,而且是背对着门。二当时曾伐的声音也特小,这三嘛,那时室内正放着‘轻’音乐。] 当时我们吃干抹净,正打算洗碗去时,一转身,吓了一跳,什么时候多了个人?其实我们更惊讶的是曾伐的相貌。小小的个子,白白的皮肤,还有那让人移不开眼的琥珀色的眼眸。 虽然和他是一个寝室的,但也只是限于一般的同学关系,说不上很好。这始于曾伐内向的性格。曾伐虽没有不搭理你,但决说不上热情。他总是一个人,默默的来默默的去。当我接近他时,他也会有意无意的躲开。 而他于梁铭亲近起来源于那件事。 那件一直让我耿耿与怀,不能忘却的事。 没有人会让我讨厌他,一定要说有的话,那就是李阵,一个高个子,五官还算端正的男生,也是一个以欺负人为乐的无德之人。 那天,是入冬以来最阴霾的一天,在这样阴冷的一天,刚好又下了场雨,我躲在教室翻着小说,连寝室都懒的去了。 却被一阵轻声窃笑打扰了,我皱了皱眉,抬头,是李阵和他那一跟班的,一人把一大盆冷水放在半开的门上。哼,又是这种见不得人的小把戏。我重新投到书中精彩的故事中去了。 [你看,曾伐来了——嘘——]隔壁的一同学轻声道。 我的心,咚咚的敲了起来,我站了起来,我竟然把这么重要的事给忘了,李阵欺负的除了曾伐还有谁? 但就在这时曾伐推门进来,先是‘哗啦’的泼水声,再接着是盆落地重重声音。在我眼中的曾伐是一个从头到脚都湿透了的水人。 曾伐透过滴答着水珠的发丝看向我。这让我的心猛的一沉。 然后是刺耳的笑声四起。但就在尾随而来的梁铭进门的那一刻起变的鸦雀无声。 梁铭环顾四周,最后把视线放在李阵的身上。 李阵,我希望你能向曾伐道歉。梁铭说这句话的时候,视线冷的可以,那是我所没有见过。 [对。。。对不起。。。。。。] 在我还没消化李阵说出这句话的原因是什么时。 [屿游,你跟老师说我们去医务室。] [呃?]我没有听清梁铭说了什么,我只记的他出教室最后那看我的眼神,一种让我不懂的眼神。是冷漠,还是。。。。。。 我一直觉的内疚,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么想,,是所谓的正义。还是因为曾伐在那样冷风的季节所受的痛苦,或者是梁铭那让我不懂的眼神,然而到了今天却也无从考证。 在接下来日子,梁铭和曾伐成为亲密无间的朋友,也是在我的意料之中。而那一段时间里梁铭是乎有意的避开我,还是自己因为那件事而太敏感,以至于疑神疑鬼。这些都不得而知,自己只知道的是偶尔心中有块地方很不舒服。有一种隐隐作痛的不舒服感。 然而有得就有失,在那件事后,曾伐开始接近我,这让我百思不得其解。 。。。。。。。。。。。。。。。。。。。。。。 早饭是自己随便煮的面条,一两片青菜叶子,一个荷包蛋。今天是星期六,所以才有的机会自己煮早饭。 王珏打来电话的时候,我正和一女客户吃着饭。 王珏和我是我们通常意义上所说的青梅竹马,从幼稚园到小学到中学在到后来的大学,都一直在一个学校。 而现在的王珏就在离我不远的恒冠企业上班,和小漠一个公司。 王珏高高瘦瘦,没有精锐的五官,面容极其的温和。 记忆中的王珏永远是国中时的那个温温微笑的男孩,而不是现在这个西装革履的俊凡有为青年。 认识王珏是一个不能避免的意外。那年我五岁,人真的是一中很奇妙的动物,在你的小时侯,有些事在你长大后会被忘的一干二净,而有些事却根深蒂固的,想遗忘却不能。 五岁的自己,有严重的厌学症,至于是为什么?自己也不清楚,每次都是被母亲连拉带扯,连骗带哄的去学校。一直延续到王珏的出现。 有次和王珏喝下午茶,说起这事,王珏得意的笑了起来,[呵呵,]他说,[原来我是你的救星呀。] [是呀。]我说。 见到王珏的那一天,是我最不愿上学的星期三,原因是我那唯一的妹妹,衡舒乐。 妹妹小我三岁,小名猫猫。她寄居在外婆家,只有星期三的时候被母亲带回家,看到猫猫的那张可爱的小脸,我就再也挪不动脚步,死死的拉住母亲的衣角,不松手。 [怎么了?]母亲看向我,[是不是又不想去学校了?] [我不想去学校了,我想留下来陪妹妹。] [你这样可不好哦,游你是哥哥哦,要做好榜样。] [可是。。。。。。] [你看,]母亲拉我到门口指着一幢红色的小洋房说,[看到了没。] 我点点头,但不明白母亲为什么要让我看邻居家的建筑? 在我正想问为什么时,[王太太,你送小珏去幼稚园!] [是呀。]说话的声音是轻轻柔柔的。[蘅太太你也要送小游去呀。]我抬头见到的是一位美丽温柔的女性,在她的身旁跟着一个小男孩。 两位母亲一见面就聊了起来,我一直不明白,温和的王阿姨为什么能这么会聊家常。 [喂,你叫什么?] [王珏。]王珏说话的时候,露出一个温温的笑容,那种感觉和王阿姨如出一辙。[我在乐乐熊幼稚园上小班,你呢?]他问。 [衡屿游。]我说。[也上小班。] 04 王珏打来电话,叫我去他家吃个晚饭,还是原来的那幢红色的小洋房,从小到大,不知去过多少次了,在后来因为父亲工作的关系搬了家,我就再也没有去过了。 车驶在这条让我熟悉的街道,让我童年的记忆在那一瞬间苏醒。 搬家在高三临近考的那个夏天,猫猫也在那个夏天远离了我的视线,远渡日本留学去了,猫猫很高兴,因为她一直就想去日本。 问她,离开我们会不会想我。 [会,但我还是要去,]猫猫看着我认真的说。[因为有些事,就算会对某些人造成伤害,也一定要去完成。] [是吗?]我拍了拍猫猫的肩膀,便不再说话。 车子渐渐离家近了,从玻璃往外望可以看得见那幢曾经是我家的灰色的楼房时,心中不免伤感,现在是谁居住在这呢? 愣愣的向前驶去,看见那幢红色洋房便把车停下。 出了车,抬头看见王珏从二楼的窗户往外探出身来。笑吟吟的看着我,这让我有种恍然般的回到过去了一样。 铁栏门是王阿姨打开的。 [小游,你来啦。]是一直有着和蔼笑容的王阿姨。 [是,]我笑着递上了礼物。 [你这孩子,王阿姨接过,]嗔道,[来来就好,还带什么礼物?]说着挽过我的手,[他们都在等你呢?] 我点点头,却在不意间看到王阿姨笑容中的皱纹。岁月匆匆,而容颜是那最容易被岁月所侵噬的。正想着却被突如其来的声音打断了。 [屿游,你来啦。]说话的声音深沉,是王伯伯从里屋迎了出来。 [恩,王伯伯好。]我向他打招呼。 说话间,王珏下了楼,看见我们杵在门口笑道,[爸,妈你们是 不是不打算让屿游进门呀!] [是呀,是呀,你瞧我们一高兴就什么都忘了,]王阿姨直嚷自己大意,忘了待客之道。我笑着随他们进了客厅。 [小游你这孩子,工作的地方不是和王珏很近吗?也不常来看看我。]王阿姨一边把夹了满满一碗菜放在我面前,一边不停的责备我。 [妈,]王珏替我说道,[屿游上个月不是刚来过我们家嘛。妈,我怎么老是觉的你喜欢屿游比我多呀,我想不明白,我才是你的儿子吧。] [吃醋了?]王阿姨宠溺的拍拍王珏的肩。 [是呀,我是吃醋。]王珏呵呵的笑起来。 [对了,小游。] [恩?] [你和小漠的日子定了没?]问话的是王伯伯。 [恩,快了。]我端起桌上王珏为我斟上的酒,灌了下去,[虽然具体的日子没有定,大概是在年初。] [哦,到时候我可要去凑一凑热闹的哦。] 我点点头,却无意间瞥见王珏的脸色不大好有点苍白,我抬头,是因为天花板上那盏白花花的灯的关系吗? [你呀,]王伯伯朝王珏说道,[你也老大不小了,该学学屿游,到现在连个女朋友也没有。] [王珏。。。] [王珏,]我拍拍他的手背,王珏看向我,眼里满是迷惑。 我向他示意。 [爸,你不要老是拿屿游和我比嘛,这样你的宝贝儿子可是会伤心的。]王珏故做无奈般的挽过王阿姨的肩,调皮的眨眨眼。 惹的我们哈哈大笑,虽然是这样,但我还是不了解刚看的那种表情,难道仅是我的错觉?还是代表王珏心里有事? 回去的时候,是王珏送我出来的,在去停车场的路上我本有很多机会问的,但最终我也没有问出口,不是不好意思,而是有一种感觉告诉我,还是不要问比较好。 打开车门,坐了进来。向站在外头的王珏挥了挥,没有说什么便开车离开了。 在车开出几米,我竟还可以反光镜中看到一个模糊的影子。 抬头看了眼车中的时钟,离与曾伐约好的时间还差半个小时,应该来的及。我想。‘明酒吧’如果我没记错的话,那应该是在青莲街的中心,近几年才开的,却深受消费者的喜爱,那也是我与客户公事去过的地方。 在停车场停好车,进了酒吧,酒吧里人不少,却安静的有致,不显的杂乱。这是很难在其他同类酒吧能看到的情景。 刚进来没觉的,细听之下才发现,吧内演唱的是轻柔跳跃的爵士乐,寻声望去一位外籍金发女子,坐在台上,轻声吟唱,声线柔中带急,跳跃的恰到好处,细听之下别有一番滋味。 酒吧好像又来了位不错的歌手。 正在我发呆之际,有人朝我招手,顺着手势望了过去,是曾伐。我走了过去,拉了张椅坐定,便有侍者送酒而来。 [让你久等了。] [没有,]曾伐拿起酒杯,[喝了口,我也是刚到不久。] 看到这样从容的曾伐,我发现我虽有惊讶,却无意外,岁月不仅可以改变人的外貌,它可怕的力量在于,也可以改变你的性格。但见到这样的曾伐我却认为这原是我高中见到的那个人,长大的只有身高而已。 说来真的很奇怪,曾伐说这话的时候看了我一眼,正好我也在同一时间望向他。曾伐笑了笑,脸有些红润,[虽然从高中毕业后,我们再也没有见过面,可是对你,我却没有觉的有这几年陌生的空白。你说这奇怪吗?] 我摇了摇头。[一点都不奇怪,因为我也是这样想的,]我说。 [真的,]曾伐很高兴。 我只有重复的点头。 [那真是太好了,我原本还担心呢?]曾伐轻吁了一口气。 [担心?]我不解,[担心什么?] [毕业时的那件事呀,]曾伐忽又摇摇头,[唉,算了,其实也没什么,都过去了。] 见曾伐这么说,我也不好问什么,这时音乐正好嘎然而止,很多人都拍起掌来,直喊‘安可’。 [很不错。]我说着也跟着拍起手来。 [是吧,麻利真是有一副好嗓子。] [你认识她?] [是呀,我和梁铭刚到美国时认识的。话说回来,梁铭大概15号也要回来了。] [哦,]我若有所思,想说点什么,却无从说起,静静不动,听曾伐说下去。 本来梁铭一直告戒我,最好不要让你知道他回国的事。 这样呀。我淡淡的说,可是心里有个地方,充满莫名的失落感。 [但我却以为还是让你知道的为好。] [为什么?]我脱口而问。 [为什么,恩。。。]曾伐欲言又止,[这个我也不好说。]曾伐在一口气喝完杯中的酒说,[看来你肯定没有好好看梁铭留给你的毕业留言吧。] [毕业留言?] 曾伐不愿再多说一句,只是默默的点点头。 [你是衡屿游先生吧。] 我抬头,映入眼睑的却是刚刚还在台上深情吟唱的那名外籍女子,曾伐好象说她叫麻利。 [我就是,你好。]我站了起来,[你的中文说的很流利。] 麻利笑了起来,露出两个深深的酒窝,[谢谢。]说着在曾伐的身边坐下。[能说的怎么好,这多亏了,铭和曾伐这两个好老师。] 铭,应该就是梁铭了吧。我心想。曾伐似知道我所想的,解释道,[我和梁铭在遇到她不久后,她宁是缠着我们,要我们教他中文,]曾伐看向麻利又说,[但要不是你这个学生好学,我和梁铭再怎么好,我想也是没有多大作用的。] 音乐又换了,现在是低沉富有磁性的男中音,唱着魂断蓝桥的那首经典老歌,虽不及原唱者却有几另外的分动人之处。 忽觉得有股扎人的视线,转过头,看见麻利笑盈盈的看着我,那股扎人的视线会是她吗?忽然记起又记起那天接我电话的女人应该就是她吧,从不揣测女人的我,会因为麻利而觉的不安,说明白点,便是麻利对我有敌意。虽然不知道这敌意的出处。 [屿游,你在想什么?] [没有,]我回过神。 [15号那天,你再打电话给我吧!我们一起去机场吧,梁铭这么多年没有看到你,肯定很高兴。] [恩,好的。]我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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