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认识。” 季孟然感到了极端的挫败,如果林威真的要骗他,又何必弄出这样一个拙劣的陷阱呢? “啊,那只蝴蝶怎么死在了这里?” 那个仆人突然的喊了起来,他应该是看见了那只巨大的蝴蝶的尸体。 “你知道这只蝴蝶?” 对于仆人的惊异季孟然却没有丝毫的了解,他可从来就没有见过这样一只巨大的蝴蝶啊。 “是啊,这只蝴蝶总是在竹林里飞来飞去呢,难道公子没有看到过?” 季孟然没有回话,他却是从来都没有看到过这样的一只蝴蝶。但是那个仆人说的话让他知道,这只蝴蝶是经常的出现的,他不应该没有看到过。 果然啊。 季孟然叹了口气,让那个仆人将那只巨大的蝴蝶的尸体给清理了出去,就算是明知道不是人类的尸体,但是放在那里还是会感到难受的。 由巨大的蝴蝶花成的人,而那个人又和他一起生活了那么长的时间,他还居然没有发现。 真是愚蠢。 季孟然突然觉得疲惫,从身到心的完全的疲惫。 “要是林霄还活着就好了,至少还可以问问他知不知道蝶儿的事,怎么说他们都是恋人啊。” 如果说这是季孟然现在的心愿的话,那么季孟然应该很高兴上天给了他一个实现的机会,可是现在的季孟然却一点也不觉的高兴。 林霄回来了,安安全全,容光满面的回来了。即没缺胳膊也没少腿,更不要说被人生生的挖去心脏了。 那个林威居然骗他。 季孟然突然就开始觉得生气,但是又为这样的就生气了而觉得不值。不过那天看来林威确实是在很真实的难过着的啊。 寻了个机会,季孟然悄悄的跑去找了林霄,他想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也说不定这个林霄是假的。 不过在季孟然将林霄上上下下的打量了几遍的之后,却丝毫也找不出对方是假货的证据来。也是了,要真的是假的话,连林威这个做哥哥都做了十几年的人都骗了过去了,何况是他这个和林霄还不太熟的的人呢。 “你知道蝶儿吗?” 小心翼翼的问出了这个问题,季孟然即期待又有些恐惧,本来他是不想问这个问题的,但是到了最后咬了咬牙还是将问题说出了口。 “我当然知道,她是我的爱人啊。” 这样说着的林霄的脸上露出了掺杂着甜蜜和忧愁的表情,而这样的表情也让季孟然不想要说出那样一个事实,一个蝶儿可能只是一直妖怪的事实。 “那你知道……” 季孟然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林霄打断了。 “我当然知道,可是即使是那样又如何呢?我只是爱她而已啊。” “蝶儿她……” 季孟然突然的不想在说些什么了,他不想告诉林霄蝶儿已经死去的消息。不管从哪个角度来看,蝶儿都已经死去了,而林霄又会怎样的伤心呢?这样想着的季孟然也感到了一股浓烈的悲伤之情。 “蝶儿已经被杀了吧。我早知道会有这样的结果,可是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啊。” 林霄怅然长叹,竟是已经知道了蝶儿的死讯了。 “这件事情,其实……” 林霄本还想再说些什么,但是突然的向窗外张了一张,便很突兀的停住了口。 “那件事情我以后有时间再告诉你好了,蝶儿应该也是想要告诉你这个才惨遭毒手的。” 不等季孟然答话,林霄便突然的离开了,甚至没有给季孟然一个反应的机会。 “你最近很害怕吧?” 如果这句话不是在深夜三更伸手不见五指的夜里从一个沉睡的人的床边传出来的话,这句话应该是一句很能引起人心底脆弱的话。 “你……你……” 突然的被弄醒了的季孟然恐惧的张开眼睛,看见的是一张近的鼻尖对着鼻尖的艳丽面孔,而那张面孔的主人,就是那个季孟然曾经遇到过的自称为魅的少年。 “怎么是你?” 好不容易顺过气来的季孟然有些责怪的看着那个少年,他可是被吓惨了呢。 “呵呵呵,没想到你竟是这样的可爱,居然被我吓成这样。” 少年吃吃的笑着,将脸又贴的近了几分,季孟然无路可退的想要撇开脸,却被少年硬是扭了过来。而一双手更是无力的被少年抓住移向了胸口。 “你看呢,我的身体是热的,而且还有信条,你怎么能说我是鬼呢?” 少年突然的低下头在季孟然的脸上啄了一下,也成功的让季孟然的脸红了起来。 “不过那只小蝴蝶还真是可怜呢。” 突然提到的东西引起了季孟然的注意力,可适当季孟然想要坐骑神来的时候,却被魅用不容拒绝的力道给硬是按了下去,而且好像还是故意撩拨他一样的,魅的身体在季孟然的身体上不停的扭动着,但是季孟然还是压住那不停涌上来的热气向着魅发问。 “你知道蝶儿?” “当然知道,她告诉你,不要相信任何人是不是?不过啊,这不是也叫你不要相信她吗?那句话可是等于白说了呢。” 季孟然的身体猛然的僵了,魅居然知道蝶儿对他说的话,那么是不是就证明了…… “小蝴蝶可不是我杀的哦,杀她的人另有其人,我也知道是谁杀了她,不过……” 魅的身体在说话的时候还在不停得撩拨着季孟然的身体,让季孟然很快的就又一次的软了下来。 “不过呢,我就是不想告诉你。” 你明明就是凶手吧? 用这凶悍的眼神看着魅,季孟然为被这样的撩拨的自己感到羞耻。 “若是你要那么想也没关系,不过我要告诉你,明天可是会有一场好戏看呢。” 魅突然的露出了一个诡异的笑容,在季孟然的身上狠狠的摸了一把之后便飘然的离去了,而被撩拨的手脚具软的季孟然却是只有无力的躺在床上动弹不得。鬼祭 9 如果有可能,季孟然宁愿什么都没有听到。那个所谓的好戏竟然是那样的残忍。 林霄,也和蝶儿一样,再也没有办法告诉季孟然那个所谓的事情。 第一个发现的人是一个仆人,他在早上的时候来到大厅打扫的时候,感到头顶上有粘稠的水滴滴下,当他抬头看的时候,发现的是一具在房梁上飘悠晃荡的尸体。 凄厉的惨叫划破了天空,当众人赶到的时候,那个仆人已经被被吓的痴呆了。 那具尸体,就是林霄。被人用着和鬼一样的杀人的手法杀死了,一样的是被活生生的剖去了心脏,一样是痛苦着死去,也许唯一不同的就是林霄是被人挂在了邻家的大厅里。 那样的情形,即使是季孟然没有亲眼看到,但是也可以想象得出那样惨烈的局面。林霄摇摇晃晃的被挂在高高的房梁上,颈椎因为体重的原因被拉长了,所以他的脖子显得就格外的长,好像是经常在树林里看到的那些被称为吊死鬼的小虫,而如今,林霄也已经真的变成了“吊死鬼”了。 究竟林霄到底想要告诉他什么,为什么没一次又人想要告诉他什么东西的时候,那个人就会被残忍的杀害掉,先是蝶儿,然后又是林霄,然后接下来呢,接下来又会是谁?接下来就要轮到他了吗? 季孟然突然开始觉得恐怖,他害怕着那样的感觉,好像又一双眼睛正在黑暗出冷冷的盯着他,然后会在未来的某一个时刻里突然的从那阴暗的角落冲出,用着最最残忍的手法将他杀死。 然后,季孟然看到了林威,这位林家的主人,林霄的哥哥,在面对了自己亲生弟弟的死亡的时候,居然是让人感到心寒的没有一丝波澜的平静。 突然的,季孟然想到了曾经的那个夜晚,那个悲伤的告诉着他自己弟弟的死讯的男人,似乎也是同样的一个人。 那个时候林霄明明没有死,为什么林威却要说他死了。为什么林威那个时候会那样的悲伤,可是现在却这样的冰冷。 难道这个世界上竟会有两个林威,两个有着不同性格,却有着相同面孔,相同姓名的人? 季孟然为这样的想法打了个冷颤,然后开始感到了恐惧,他已经隐隐的感觉到,林威和这些凶案之间有着许多必然的联系。 “吓到你了吗?” 所以当林威走近季孟然的身边的时候,季孟然猛烈的躲开了,好像在林威的身上有着什么不洁的东西一样的远远的躲开了。 林威放下了伸向季孟然的手,沉默的走开了。 季孟然突然间觉得,那样离去的林威的背影,竟然会是那样的寂寞和寥落。但是季孟然很快的就狠狠心得摇着头否决了这样的感觉,那样的连自己亲生兄弟的生死都不看中的人,又怎么可能会为了他一个小小的动作就受到伤害呢,更何况,那个林威还很有可能会是杀害那么多人的凶手。 季孟然开始期待着夜晚的到来,他希望看到那个眉,那个少年应该会知道不少的东西,也肯定的知道不少的东西。 “是你杀了林霄?” 当魅再一次出现在季孟然的床前的时候,季孟然在魅想要在他的脸上偷吻的时候冷冷的睁开了眼睛,用这冰冷而愤怒的语调责问着魅。 “你觉得是我杀的人?” 这样问着的魅显得很无辜,很委屈,那样盈盈的含泪的眼睛让人恨不得就要将魅狠狠的搂抱在怀里,在百般的疼爱着一般。 但是季孟然却冷着心肠重重的点了点头,而这样的冷酷显然让魅很是受伤。 “你应该知道我是不会骗你的。” “可是你却知道在今天林霄会死,若不是你杀了他,你又怎么会知道这些的。” 魅幽幽的叹气,为着这样的季孟然,他在心疼,心疼的却不是他自己,而是季孟然。 “你果然还是不相信我。” 看季孟然丝毫没有回答的想法的魅,无奈的苦笑着。 “你果然还是因为小蝴蝶的那句话的原因吧。” 季孟然愕然的抬头,看到的是魅果不其然的表情。 “你是怎么理解的?任何的人都不可以相信吗?如果你这样想,那你就错了,大错特错。” 魅敛起睫毛,显得有些悲伤的模样。 “本来不想让你知道的,但是我还是想说,我还是忍不住了。” “蝶儿的意思,应该不是在任何人上边,而是在人上边,否则,不是就连她自己的话都给否决了吗?所以,你不应该相信的是任何,人,而在那任何,人上边,不包括我。” “为什么?” “因为,我不是人。” 季孟然有些恼怒的看着魅,以为魅是在耍他,可是不是,季孟然知道魅没有骗他,因为魅的表情,是那样的淡然,那样的绝决。 “你不相信吗?那就跟我来,我证实给你看。” 被魅拉住手腕向外走去,季孟然几次想要挣脱魅的钳制却都是失败了,季孟然没有想到,看上去个子小小,似乎还没有成年的魅竟会有那么大的力气。 他这般明目张胆的拉着他出去了,难道还怕被杀人灭口不成? 季孟然这样的想着给自己壮胆,然后紧紧的跟在了魅的身后。 “我倒是要看看你是怎么证实的,你不是人,难道还是妖怪不成?” 故意的放出话来刺激魅,却只换来了魅一回眶间暧昧的笑。 走了大概一刻钟,他们便到达了目的,那是一个窄小的院落,不停的散发着阴森与腐败的气息。 “就是这里吗?” 季孟然疑惑的看着已经有些破败的院落,不明白在这里究竟能证明什么。 “进去吧。” 魅点起蜡烛,拉开了被重重锁住的门。 啊…… 季孟然刚刚的走近屋子,就被狠狠的吓了一跳,心都恨不得从嘴里蹦了出来,要不是因为魅还在一边看着,恐怕季孟然早就忍不住的喊出声来了。 那是什么? 一团黑乎乎的东西蜷缩在墙角,只有两团幽青的光芒点缀起上,要不是那两团让人从心底里发寒的青光,恐怕谁也不能看到那个在墙角的黑影。 “她是我的母亲。” 背后的魅不无悲伤的说道,而话中的内容却让季孟然惊异不已。 母亲?有这样的将自己的母亲关在这里的吗? 季孟然已经敏锐的听见了细微的金属的碰撞的声响,显然那个被魅叫做母亲的东西是被用锁链牢牢地锁住的。 魅向前走了几步,让手中蜡烛的光芒找到了那个阴暗的角落,好让季孟然能够仔细的看个清楚。 那果然是一个女人,但却不是普通的女人。 瘦削的脸庞即使已经仅剩下皮包骨的仿佛骷髅也似的形状,但是依稀的可以看出这个女人曾经是一个美人,曾经乌黑的发丝杂乱而又枯黄的披散在身上,已经结成了块状,而在那个女人细瘦的肢体上,更是被套上了足足有小儿胳膊粗细的铁链,沉重的压在那个瘦弱的女人的身上。 也许是就不见日光的缘故,那个女人在看到了魅的灯火之后害怕的将身体蜷缩的更紧,仿佛要逃避那样的光芒,但是在发现不管是如何的想要逃离,但是那光始终紧跟不放的时候,才从嘴里发出了细细的叹息的呻吟声。 “这能证明什么,你的残忍吗?就算是面对十恶不赦的恶人也不会这样的对待他,更何况这个女人还是你的母亲?马上把她放了。” 季孟然有些恼怒的看着魅,但是发现了魅丝毫没有动作的意思的时候,不由得更加的恼火了。 “好,你不放,我自己来放。老天绝不会放过你这个不孝的混账。” 季孟然猛地迈步向那个女人走了过去,丝毫不理背后魅那焦急的叫喊与阻止。 房间很小,季孟然不过踏过了几步就走到了那个女人的身边,就在他想要弯腰接触那个那个女人的时候,却被猛地拉开了。 而就在季孟然被拉开的一霎那,那个女人状若疯虎的跳了起来,晓是季孟然被拉开的早,也在手臂上给拉出了几条血口,若是在晚上一步,恐怕季孟然就要血溅当场了。 “这……这是什么?” 遥遥的站在房门外,季孟然惊魂未定的问着魅,完全不明白那个女人为什么会这样。 “我说了,她是我的母亲,而我,也不知道她是什么东西。” 魅惨笑着看着在屋内发狂的女人,显得很是悲惨。 “即使如此,你也并不能证明你不是人啊。” 季孟然一就嘴硬,但是很快的他就为自己的鲁莽感到后悔,魅将用来照明的蜡烛扔到了房子里,季孟然在那一霎那的光明里,看到了那个已经完全变样的女人。 那……那是什么? 依旧是枯瘦如骷髅的面孔,但是在丝丝的黑气下竟会显得如斯的美艳,妖异的青色的瞳孔如今却显示出猩红的嗜雪的光芒,耳朵是尖锐的犹如狼般的模样,在上边甚至还有青黑色的毛的存在。牙齿是尖利的突出了嘴唇的恐怖,指甲也变得更黑,更长,犹如一把把的匕首一般,而更为恐怖的是,在那个女人裸露的上半身上,竟密密麻麻层层叠叠的全是一种用有着恶心色彩,让人一看就会觉得不由自主的眩晕着的鳞片。而那个女人,如今更是毫不费力的拉扯着那粗大沉重的铁链,就好像小孩子拿着细细的枝条一样的轻易的挥舞着,如果不是在每一次那个女人想要向要冲出来的时候那个铁链上暴发出的金色的光芒,这个女人恐怕早就挣脱了铁链,逃出来了。 “现在你相信我了?” 看着魅将门迅速的关上的动作,季孟然只有颤抖着点了点头。 “被吓到了吧,是我的父亲把她捡回来的。” 魅的脸庞有些落寞,季孟然突然的对方才的言行感到了无端的愧疚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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