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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颜——一颗青梅

时间:2016-12-03 00:44:19  作者:一颗青梅

  顾卿顿了顿,一字一句说得清楚,声音冷静至极:“易卿桥,你这爱,还真是好不残忍。”
  “我……”易卿桥身子忙不停地后退,终是一下子重重砸回到椅子上,瘫软地坐着,全然失了气力。
  “先生!”卜颜伸出手想去扶易卿桥,却还是硬生生地收回了手。
  而顾卿就这么背着卜颜站着,孤独地站着。不再说一句话。
  卜颜想伸手去触那孤傲的身影,手却终是在半途中硬生生地折回。
  怪异的场景,诡异的气氛。
  突然有人扯着嘶哑不堪的嗓子缓缓地发声:“易家世代精通八卦阴阳,但人为窥测天机,终是策反天意。叛天而行,必受报应。故易氏子孙不过二十又四。我不得不负她。”
  “若是不再相见,若是她被人真心相待,若是她不再日日以泪洗面,我也不会年少妄为到要带她逃离那金丝牢笼。”
  “帝王生杀,拿她家人相挟,我辱受宫刑,妄以为能换她家人平安。可是……”
  “哈哈哈哈……”易卿桥仰天放声狂笑。
  笑声苍凉悲绝。
  卜颜抬眼去看顾卿,只见顾卿慢慢转过身来,依旧还是负手而立,他的目光落在易卿桥身上,神色却是无悲无喜。一派平和。
  “你还是不要再出现在我的面前得好,指不定我就一时激动就杀了你。”易卿桥猛地扑向顾卿,再一次出手迅速地掐上了顾卿的脖子。
  “先生!”卜颜吃了一惊,欲上前阻止。
  “你也是。”易卿桥一手掐着顾卿的脖子,又侧过头对想要上前的卜颜警告道。
  “一看见你我就感觉像看见了那狗东西一样。”易卿桥更加收紧了手指,盯着顾卿的脸道。
  “先生!”卜颜有些急得失了分寸。
  易卿桥冷笑一声,将顾卿的身子狠劲甩了出去。
  “顾卿!”卜颜心下大乱,立刻奔至顾卿身边,扶起顾卿。
  “咳咳咳….”被卜颜扶着的顾卿猛烈地咳嗽着。
  “顾卿。顾卿……”卜颜扶着顾卿的手剧烈地抖动着。
  顾卿冰凉的手搭上卜颜扶着自己的手,轻拍了几下以示安抚。
  “没事的……咳咳咳……”顾卿垂着头用力地咳着,却还抽出空隙来安慰卜颜。
  卜颜无话,眼眶泛了红,紧抿着唇,一手搀着顾卿,一手轻轻缓缓拍着顾卿的背,帮他顺气。
  忽而,卜颜的眼前出现了一双木屐。
  卜颜立刻将顾卿护于身后,把自己埂在了易卿桥和顾卿之间。
  随即双膝跪地行礼,以首三叩,复而三拜道:“若是先生今日必要杀一人才肯解恨。那么我颜兮自是最合适不过的。一切纠葛皆因我母亲而起,我为其子,其孽我自当承受。其二,我父为将,是帝之臣子,我亦是。臣受君过,纲法自然。”
  “我真要杀你们两个的话,你认为你现在还有机会在这里说这番废话给我听吗?”易卿桥看了眼卜颜,冷声道。
  “你看那太阳是不是很大?”易卿桥眯着眼指了指天上。
  卜颜吃不准易卿桥到底何意,却也不敢不答:“是。而且今年华城的气候格外地异常。”
  顾卿还是咳得厉害,毕竟易卿桥下手虽不是极重却也绝不能算是轻。卜颜只好又转过身子,一边应付易卿桥,一边照看顾卿。
  “岷王朝很快就要完了……”易卿桥眼直勾勾地望着天上的太阳,缓缓道。
  太阳已经出来有好会了,虽不似晌午般亮到让人觉得瞧一眼就会瞎了般强烈,却也绝不能算之弱。可易卿桥就这么固执地盯着那太阳。
  直至泪流满面,才低下头看着顾卿和卜颜,嘴角僵硬地牵扯了一下,道:“二十四年了……我终于盼到了……”
  突然又用极其委屈的声调,望着顾卿和卜颜道:“我曾问过三千,问她当初在我受重伤之时立下的毒誓是什么意思,她说若那一次她没有救活我,她绝不会赴死相随。她会选择削发为尼,常伴青灯古佛。生生忍受死别之苦。”
  “后来三千死了……所以我不能死……我有负于她……所以我不能死……我还没有报仇……所以我不能死……”
  “所以呢……现在呢……三千……我可不可以死?”
  易卿桥突然跪在了地上,哭得像个孩子一样,呜咽地喃喃道。
  “三千……三千……我可不可以来陪你……我好想你……三千……三千……”
  “先生!”卜颜看着瘫跪自己眼前的易卿桥,刚想上前。
  顾卿便拉住了卜颜的衣袖,道:“小凤凰……咳咳咳……”
  卜颜转头,望着顾卿。
  顾卿咳了很久,才面色惨白地抬起头来,看着卜颜,声音轻得几乎让人听不见:“他疯了……”顾卿抓着卜颜肩膀的手突然用力,抓得卜颜生疼。卜颜咬着唇没出声,只是静静继续看着顾卿,顾卿白着脸,唇发着抖:“我们走吧……”
  烈日当空,清晨还热闹拥挤的街市,晌午时分便基本已无人了。小摊基本都收了摊,回了家。买东西的人也知错过了早市便只能再等晚上的夜市了。所以也不会再在正午时分跑一次街市。
  住在街市尾卖豆腐的王九和他的婆娘是华城南边街市摆摊最早,收摊最晚的一家摊子。一般是到了正午才收摊回家。
  元和四年,六月初五。
  王九记得很清楚,出门前隔壁卖馄钝的蔡大娘喜滋滋地跑了过来,拉过王九的手就开始滔滔不绝地讲了起来,说今个百年难得一见的吉日,基本是万事皆顺。尤其是嫁娶最宜。在今日结为连理的人定能白头到老,一辈子不分开。
  王九愣头愣脑,望着蔡大娘,不知说啥,看蔡大娘讲得高兴,也就一个劲地跟着点头。
  蔡大娘看着王九那傻样,忍不住伸手就拍了王九脑袋一下,吃笑道:“你个傻愣子!今个我家那小妮子就要与李秀才成亲了,哎哟哟,女大不中留咯。”
  “喏!这是帖子,晚上记得来吃酒啊!”说完便往王九怀里塞了张大红大红的喜帖。
  王九这才恍然大悟,忙不迭地连声道应承下来。
  这一天王九早上的生意格外的好,甚至几个酒楼还专程跑来下了几个大单子。说是他家豆腐做得好。
  王九开心得合不拢嘴,拉着自己媳妇的手,一个劲地傻笑地念叨着好日子要到了。王九笑,他媳妇也跟着笑,然后王九他媳妇说她也有个好消息要告诉王九。王九问是什么,他媳妇却只是笑,说是回了家再告诉他。
  一个早晨下来,王九忙得乐呵乐呵的,到了晌午便一刻也不耽搁地收拾好摊子,拉着自己媳妇往家里赶。他迫不及待地想知道媳妇口中的好消息是什么。
  一路上嘴也不闲着,晃着脑袋道:“今天还真是个难得的好日子。”
  对于王九来说,那日简直是万事皆顺心,好事接连有。
  所以,当他挑着担子赶到自家所在的街市尾处时,却看到有一个老头瘫在地上,哭个不停,边哭还边呜哩哇啦地讲着什么,王九是懵然的。
  他忍不住走上前,才认得是街市上出了名的怪老头。老头的脾气一直很差,不喜与别人说话,一双眼总是阴沉沉,死死的。与他说话要么不搭理你,要么便是无故吼你一句。王九看他一个人孤苦无依,于心不忍,咬着牙口省出些东西一个劲地给老头送去。老头刚开始不领情,送的吃的都给倒了,但王九还是送。后来王九的媳妇要王九一月送三次即可。果真,此后怪老头不再当着王九的面把东西倒掉,只是依旧阴着张脸,一声不吭得接过吃的,拿进屋子。但王九是个傻脑子,他不在乎,依旧乐呵乐呵地送。
  现如今怪老头哭得如此凄惨,他自是忍不住走上前。
  上前了王九才似是听懂了些。
  “三钱?”王九抓着脑袋,从怀里拿出早上赚的钱,取了三个铜板放在老头面前。
  “我今个生意不错。别说三钱,三两都有。你要的话,我把三两也给你。”王九看着摆在老头面前的三个铜板,又再往自己的钱袋子里掏啊掏。
  不想,老头却猛地抬了头,恶狠狠地吼道:“滚!”
  王九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吼吓得一哆嗦,还来不及掏出钱袋子里的三两银子。王九的媳妇拉起了自家相公。道。
  “他需要一个人待会。”
  “可他哭得如此凄惨……他”
  王九的话还没说完,便又听到老头冲自己大吼了一声:“滚!”
  “走吧。相公。”王九的媳妇拉着王九一步步往回走。
  王九无奈,却又心放不下,只好一步三回头地反复回头看。王九很不安。总感觉有什么大事发生。王九的感觉是对的,因为那一日,那一次。是他最后一次看到老头。
作者有话要说:  存稿君越来越瘦啦~作者菌表示有点方。
虽然文冷到会爆炸,各方面不足也很明显,但还是想用心写完吧。毕竟是人生第一本。=w=。祝大家好梦。

  ☆、第三十一章

  
  六月初六/四更天,华城南边街市的街尾,一所草屋突然燃起熊熊大火,呛人的浓烟腾腾升起。火蹿得老高,近乎是要烧到天上去了。
  此刻住在街尾的人大多都在街市的前头摆摊做生意,所以大火着起来的时候,只有南边街市的更夫—丁小甲发现了。
  “不好了!着火了!”丁小甲边敲边大喊道。
  “不好了!着火了!”
  丁小甲大力的敲锣声和呼喊声自是惊动了此刻还在街尾的各户人家,不一会,就看众人慌慌张张地从自家跑了出来,而跑出来的大多是些老人家和小孩,家中的青年人现在多在街市的前头忙着夜市。
  老人携着小孩,妇女抱着孩子。听了声急急忙忙从自家冲了出来,再看了眼窜天高般的大火,顿时吓得拉着孩子就跑。自然也有跑了一半折回家的,取了几样家中算是值钱的再跑。
  人人都顾着逃命,并没有人来救火。
  丁小甲扯着嗓子喊,却不见人来提水救火,反倒是自个被冲撞得好几次失了平衡。
  “来人呐!救火啊!快来救火啊!”丁小甲扯着嗓子喊着。
  但并没有人理会他,人群的哄乱声很快就把他的声音给彻底地淹没了。
  丁小甲咬了咬牙,抬头看了眼冲天的火光,一跺脚,发了力逆着人流的方向冲。
  路上顺了某家院子里放着的木桶,跑到河边,水满木桶,双手紧提着又急忙忙冲回来。
  这么点水,就只有这么一个人,想要扑灭这一场火。
  丁小甲跑完一趟还来不及喘气,又逼着自己提起了木桶,打算再跑。
  突然就有一双素白的手拦住了他的去路。
  丁小甲顺着那一双手往上瞧去,见着了一张右颊有着一指长的疤的一张脸
  “九嫂?”丁小甲抬眼看去。神情困惑。
  “小甲,没用的。这火灭不掉的。”拦着他的是王九的媳妇王云氏。
  王云氏叹了口气,然后转过脸,拿过丁小甲手中的木桶,道:“这火是他自己点的,到了时候了便会灭了。你放心,这火并不会殃及到别处。”
  火光映着王云氏的脸,素白的脸上几分红晕,细眉长眸,巧鼻丹唇。虽嫁为妇人,但依旧举手投足间都有一股浑然天成,不同于他人的气质。
  这样的人本该不在这市井之处,也不该在烟花柳巷之处。
  就如丁小甲所说,这样的人本该在天上,是在云端的人,是高高在上的人。
  可偏坠入这红尘中,染得一身风尘。
  云晓梦,醉梦阁的头牌之一。醉梦阁乃华城第一雅阁。虽是寻欢作乐的地方,也绝不同别处。阁中的姑娘除了容貌更看重的便是才艺。琴棋书画,诗词歌赋样样都手到擒来。阁中有两谱,一是花摇谱按姿色排名,二是兰心谱按才艺排名。云晓梦花摇谱名列第三,兰心谱则名列榜首。醉梦阁,醉生梦死,解忧忘忧。可这去潇洒一回,可不是寻常人去的起,一夜何止千金?一眠何止万两?入得起醉梦阁的不是达官显贵,就是富商巨贾。是有权或是有钱之人才能进的地方。
  可就算醉梦阁金碧辉煌,灯火璀璨,但说到底也还是一处风尘之地。阁中女子就算容貌绝伦,才艺无双,不过也终是倚门卖笑、身不由己的下场罢了。
  丁小甲原来也同街巷的人一样,不知云晓梦的真实身份,毕竟他们只是寻常百姓,知道一个醉梦阁便已然是最大的见识了,哪里还知道其中的弯弯绕绕。
  只道南市卖豆腐的王九娶了个如天仙一般的媳妇,气质谈吐都不该是嫁于木头木脑的王九这般人的,或是以为王九八辈子烧了高香仙女下凡嫁给他了,又或暗暗盼着王九的老婆何时给王九戴上个七顶八顶的绿帽子。
  总归是不太平的。
  丁小甲像往常一样,某日的早上,去王九那买一块豆腐。
  王九乐呵呵地给丁小甲切了好大一块,还给丁小甲灌了满满一壶的豆浆要丁小甲带给他母亲喝。
  “小甲,日子不好过,来找我王九。我王九虽说穷没啥本事,但到底我能帮一把是一把。你也别嫌弃我。”
  丁小甲红着眼,支支吾吾,还没来得及接话,就突然听到有人嬉笑道。
  “哟,这不是醉梦阁的云晓梦吗?哎哟哟,我说人怎么就好端端病了呢,病了怎么就死了呢。骗谁呢?”
  丁小甲顺着声音看去只见是一群穿着甚好的家奴。
  许是有钱人家的小厮,平日里便仗着自己的身份到处闲晃,顺带着搜刮点什么。主大奴才嚣,只要不玩得过分,上头的主子都是睁只眼闭只眼。
  “卖豆腐呢?啧啧啧,在醉梦阁里卖豆腐,出了醉梦阁还是卖豆腐。我还以为你云晓梦死了一次,会卖点别的呢?”
  人群渐渐聚集起来,吵吵嚷嚷,你一句我一句。
  此时哪有什么路见不平,不过是人人坐看好戏罢了。
  丁小甲看着云晓梦,不见她面上有半分怒气。只见她抬起头,语气平平。
  “醉梦阁的云晓梦死了,现在在你面前的这人,是王九的媳妇王云氏。”
  这一席话分明就是承认了自己原是醉梦阁的人。
  话才落,人群更加“哄”的一声议论起来。
  “我就说就王九这样没钱没样貌的怎么能娶到这样的美人,哎哟哟,原来到头来是人家青楼里丢出来的破鞋呐。”
  “破鞋怎么了?要我能捡着这么一双好看又不要钱的,我也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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