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冷冷的瞥了一眼身后已经大打出手的两人,继续拖着艰难的步子,向视野里可以看得到的唯一一个藏身之处走去。那是一片茂密的森林。 虽然对那个男人还有着数不清的疑问,但是现在的我,谁也不想见……动荡的心 真是逊死了,靠在一颗大树底下,我把头深深的埋进双腿间。 我试图回忆一些美好的事情,但发觉脑中一切空白。可恶,为什么会变成这样!难道我连一点美好的回忆都没有吗?回想从龙族的地盘飞到魔宫,再到人界,确实没有一件可以称得上是愉快的事情。心中好像缺失了什么,所以总有一块地方无法填满。 感觉到自己眼中再次蓄满的热量,因为这里没有一个人在,所以泪水早就已经不受我的控制了。我迫切的想要找回我的记忆,如果那真的是我的记忆的话,那我就不会这么伤心无助了吧,那些回忆中,一定有可以让我微笑的事情吧,让我可以忘记所有伤痛的东西。 算了算了,不过是被男人“做”了而已…… “嗖!”不详的破空之声让我惊讶的抬起头,眼看着一只羽箭不偏不斜的朝我飞来,没有防备的我只有反射性的挪动身体。“噗。”的一声,箭头没入了我的箭头。刺痛啊,因为神血直接冲击到内脏,到现在还没有恢复的体力居然又受这种重创,真是让我欲哭也无泪了。 “好耶,还是姐姐你厉害,射中了!”三个女孩子蹦蹦跳跳的从森林深处走出来,却在看到我的时候吓了一大跳。这样的情景,好像在哪里看过…… “为什么射我?我好像不认识你们吧。”虽然我很想有气势的怒吼出来,但苍白的面孔却没有一点气势,还意外的激起了女孩子的保护欲望。 “啊,对不起,我把你看成熊了,谁让你蹲在树下面,连脸也看不到……算了先被说这个,彩儿,小心扶住他的肩膀,我们赶快把他送回家里去,让爸爸看一看。” 三个女孩子手忙脚乱的把我抬起来。 “一定很痛吧。”那个看起来年纪最小的女孩子同情的说道:“都哭出来了。” 我的面孔立马烧了起来。被人类照顾也就罢了,居然还被看到哭泣后的脸,啊啊,恶魔的面子都被丢尽了。 到了此时,我才看到三位少女的头发,居然都是不详的黑色,这不禁让我警惕了起来。因为人类中,是不会有这样的发色的,可是她们是人类吗?有一种模糊的气味。 这里究竟是什么地方? 在人类的护理下,伤口得到了处理。即使不处理,它也会慢慢愈合的,只是没有了魔力的辅助,速度会慢一点罢了。在大人们的警告下,三个叽叽喳喳的小姑娘才终于从我的床边离开,留下我一个人休息。 我打量着这个房间,暂时在这里似乎是安全的,但是那两个人随时都有可能杀过来,熟悉我的气息的他们,想要找到我实在是太容易了。所以我赶紧呼唤体内的杜莎。 紫色的光团从我的身体里飞了出来,我冷笑着把她捏在手里。 “虽然我确实没什么自保的能力,但始终是你的主人……” “你先听我说嘛。”她似乎对于我不时的粗鲁行为感到十分厌恶,但要我把她当真正的淑女对待却又不太可能,飞来飞去的她,看上去更直接让我联想到飞虫。 “那个神族,一看就比你厉害好几个层次,我借给你力量又有什么用。” “有了力量的话,我想他不会是我的对手。”这我还是很有自信的。 “可是那不是你的力量啊,很容易就会发现其中做的手脚,到时有危险可是我啊,你难道不知道神族的人在收集魔宝的事情吗?” “说白了你还是想自保。” 听到我毫不留情的指摘,她周身的光芒更盛了。“那是自然的吧。你只算我半个主人,我承认你在死亡之际确实可以驾驭我的力量,但现在可不好说了,你若真的那么想早死,就干脆那自己的命来换那些力量好了。” 因为她声音中隐隐的苦涩,使我再也说不出质问的话。对于女性过于温柔?不知道以前的我是不是也这个样子呢? “那件事就算了。问题是以后怎么办?” “你说过你的力量是被别人夺去的是吗?” “是啊。” “那再夺回来不就好了。掠夺别人力量的方法,我可是知道很多哦,但只有和你同源的魔力才会被完全吸收啊。” “不行不行,那魔力相当于是我送给他的,哪有再要回来的道理。”说到魔王,也不知道很神族的战争究竟怎么样了? “那你的爸爸兄弟也可以啊,有血缘关系的话,那魔力的本源应该是一样的。” 父亲?兄弟?我苦笑道:“我现在连我自己究竟是谁都搞不清楚了,还谈什么父母兄弟?” “但是有人知道啊。比如说那个半神族的小姑娘,还有今天解救你出来的那个神秘男人啊。” 啊,那个男人。我闭眼去回忆他给我的感觉,那过于无人性化的一面让人震惊,可是他会告诉我吗?刚刚才拒绝了他的救助,现在就要去找他吗? 似乎看出了我内心的想法一般,紫色的光团用力的撞向我的肩膀,让我疼得呲牙咧嘴的。 “现在不是想那些无聊的事情的时候吧。还是说你要被那神族男人再抓回去强暴一番?看你那享受的样子,是不是很快乐啊。” “怎么可能,我又不是受虐狂,怎么可能快乐。”我脸色险恶的从床上走下来。 “嘿,恶魔是什么样子我还不知道?” 我承认。追求快乐是恶魔的本性,可是自从和菲拉鲁那次不成功的床上事件来看,自己的身体里似乎有一个制约阀门一样的东西,一旦我想要拥抱什么人,它就会让我头痛到直不起身。可是这个乱七八糟的身体却异常顺利的被其他的男人压倒了,难道说我的身体是天生被压的份?那我是绝对不承认的。 “啊,你起来了。”我走出房间,那三个女孩子立马围了上来。“有人等你老半天了,我们说你在睡觉,他就一直在外面站着呢。” 有人来找我!我的精神顿时紧张起来,脚也不听使唤的颤抖起来。我暗骂了自己一句没出息,毅然走出门外。 我从没有想过如果是那个男人找来的话我该怎么办,但我看到站在门外的清丽背影时,还是有一种得救了的感觉。他比莫邪,更早一步的找到了我。 恐怖的食物 “那个……”我出声招呼他,因为不知道对方的名字,以及被他身上散发出的气势所涉,声音十分犹豫。 他回过头来,对着我伸出手来。 我不解的看着他。 他刀刻一样冰冷的面部线条突然柔和下来,仅仅是面部肌肉的稍稍改变就可以形成的一个微笑,在我的眼里,居然成了最难得一见的奇景。他用着一种完全不同于刚才在莫邪那里听到的轻柔嗓音唤我:“诺瓦尔,回去了。” 那一瞬间,我的泪水居然又不争气的流了出来,似乎一旦开启了闸门,那便再也无法停止一样。我想我真的遗失了很多东西,那一定非常的重要。我想我以前所作的一切事情,一定就是为了回到这个男人的身边,身体比理智更先接受了他的存在。 如果我是诺瓦尔,那我就一定要找回我所缺失的一切。 如果我不是诺瓦尔,那就让我变成诺瓦尔吧。 我上前握住那只干燥的手,将头埋在了他的肩头,任泪水沾湿他的衣裳。 “不管你变成了什么样子,爱撒娇的毛病还是没有改啊。”他轻轻抚摸着我的头,言语中有着说不出的宠溺。 我丝毫不觉得在这个男人面前哭泣是一件丢人的事情,因为那汹涌澎湃的各式感情已经充满了我的胸膛,让我忘记了所有。 想要得到安慰,最近那越来越多的不安感几乎压垮了我,但我并没有将他们表现出来。有些人还依靠着我,所以我在精神上一定不可以示弱。但随着力量消失的自信也不再存在,我想要有个人安慰这个已经一无是处的我。 想要得到什么的想法越来越强烈,我终于忍不住向眼前这个似乎可以容忍我一切的男人索取安慰,让唇深深的重叠,做了一些事后想起来都后怕的事情。 男人并没有抵抗,似乎是发现了我的情绪不稳定,他无言的拥抱著我。 “你说你失去了记忆?”男人单手撑住脑袋,坐在椅子上皱着眉头看着我。 “是的。” “把一切推倒了重来吗?可是我不想再养育一次孩子了。” “我不是小孩子了。”但从另一方面,我又因为他的话而惊讶。“是你养育了我?你是我的父亲么?”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我居然吻了他……太可怕了。 “可以算是可以算不是。” 可怕。 “解释说明什么的太麻烦了,你有什么想知道的吗?” “想知道的?”老实说我什么都想知道…… “那你为什么确定我就是诺瓦尔呢?” “你不可能不是诺瓦尔。”他斩钉截铁的判断道。 然后,用了半天的时间,将我的身世讲了一遍,包括我的父亲母亲,包括我为了父亲要向神族复仇,并且要将他复活的事情。 “我还有疑问。” 但还没有让我说出来疑问是什么,海特就轻笑了出来。 “我记得第一次给你讲这些事情的时候,你觉得无趣得紧,好几次都要睡着了,现在反而成了好奇宝宝啊。以前到了这个时候,你可是会喊肚子饿呢。” 我扭头一看,窗外的天色真的已经暗下来了。可是我还是因为海特时不时影射我还是一个孩子的话而感到生气。按照他所说,虽然小的时候曾被他照顾过,但因为他把我抢走的时候还没断奶,完全不会照顾孩子的他把我交给人类抚养,然后到了我十五岁的时候又把我接了回来。就算是十五岁,那也已经可以算是一个独挡一面的人了。 “以前你总是爱撒娇。”他好像回忆一般的诉说着。 听到他这么说,我就莫名的生气。因为一看就知道现在的我根本不爱撒娇。 “算了,既然已经到了吃饭的时间,那我还是去准备一些东西吃吧。” 片刻后,自夸是养育我的人,端上了看不出形状的东西摆在餐桌上,勉强能看出来的是煮过头的南瓜和硬邦邦的茄子这样的配菜,但也是唯一可以证明这东西确实是吃的东西的证据。我皱着眉头把泡在南瓜泥里的茄子夹起来放在嘴里,按照一开始的打算那样直接吞进了肚子了,但却发出了令人的尴尬的“咕咚”声。 “那个……谢谢你为我做饭。” 海特盯着我看,并没有说话。 更加尴尬的我只有硬着头皮把那剩余的东西都“装”进了肚子里,顿时感觉胃部要烧起来了一样。啊,早就知道会是这个样子,可是毕竟是第一次见面么,人家好心做给我的东西,我怎么能说因为难吃所以我才不要吃这样的话呢。 然后,我注意到了他盘子里的东西一点也没有动。 似乎注意到了我的视线里的怀疑,他不慌不忙的从别的地方拿出了一个篮子,揭开覆盖在上面的白色餐布后,美味的食物香气飘了出来。 “这是那三个少女送来的。” “你……你怎么不早说……” “做食物,其实是我的兴趣,大概是从你的父亲那里接收到的信息吧。可惜方法总是有点失误。” “原来你早知道……”我终于再也掩饰不住自己着急的神情,结果没有主人的同意,就匆忙的从餐桌上下来,向厕所奔去。 后面传来男人饶有兴趣的声音。“虽然很多地方都不太一样了,但唯独四处留情这一点是一点也没变啊。以后可以暂时摆脱那些女孩子准备饭菜了。” 我搞不清楚为什么他的语气中有浓浓的讽刺意味,但我咕噜作响的肚子却容不得我耽误半秒钟。 一级特杀令 第二天,莫邪身后跟着一大批人,可以说的浩浩荡荡的找到了这里。 “啊,诺瓦尔,你没有事真是太好了。”会这么说的当然只有队伍中唯一的女性温妮。我接住了向我扑来的人,水色的眼睛已经湿润了,不是绛娄又是哪个? “居然抢先。”看到我的怀抱被占住,温妮气得跺脚。 “你这种大个子也想要扑过去?”炎汐嘲讽的声音传过来,塞法站在他的身边脸色通红。 “胡说,我才没有。你这个臭人类为什么总是和我过不去,信不信我一口吞了你!” 塞法气势惊人的威胁,也只换来了对方一声冷哼。 他们什么时候关系这么差了……再次见到他们,我就像见到了亲人一样,把绛娄举起来转了个圈,引得他娇呼连连,我的心里却充满了满足。 “你们总算是来了,我还以为被你们忘了呢。” “怎么可能。”所有的人都微笑的看着我。 “既然人看到了,就和我回去吧。”一个不合时宜的声音插了进来,莫邪推了一下架在鼻梁上的眼睛,以一种公式化的声音对着温妮说道:“已经得知了剩余那个魔宝的位置,我们需要快一点。” “切,一直说要来看诺瓦尔不就是你么。”温妮撇撇嘴。 现在的我无法对抗莫邪,所以我只有冷笑一声,不置可否。 可是本来站在最后的海特,突然走到了前面。 “莫邪,你说的魔宝是怎么回事?”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魔界的两件魔宝似乎是遗落到了人界,菲拉鲁决定寻找那些魔宝,没想到那些神族想要妨碍我们。”我解释给海特说。 从海特昨天给我说的那些事情,有关于我的父亲复活的一些事情。只要集齐他被神族分解封印的身体,就可以让恶魔中最伟大的一届魔王复活,与神族进行全面决战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而现在掌握在我们手中的,有父亲的头颅和双脚和双手。唯有躯干还不知道在哪里,巧合的是,那躯干的所在应该就是东方最大的国家殇国,可惜我刚从那边过来,却没有听到任何有关那东西的事情。 “魔界至宝?”海特陷入了思索中,然后突然露出一个危险的笑容,“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落到人界的其中一个魔宝,应该是路西弗斯送给美狄亚的定情信物魔花吧。据说是生长在回忆之泉旁的月见草,永远不会枯萎,孕育出的蜜汁也永远不会干涸,是回忆之泉的克星,对魔族的人来说却并没有什么大的作用,对人类来说,却是保持青春永驻的秘宝。” 听到海特的话,莫邪的眼神也变得危险起来,“那个女人的事情,你究竟知道多少?” “原来那个女人居然还活着,我还真想知道你们神族究竟把她藏到哪里去了呢。” 美狄亚,我的母亲,居然还活在这个世上?我的心中受到了比我想象中更加严重的冲击。听到父亲被神族害死的时候,我的第一反应便是母亲大概也不在这个世上,现在听到她居然还活在这个世上,能不让我惊讶吗? “我的母亲?真奇怪的感觉啊,不知道她现在好不好呢?知不知道还有我这个儿子呢?”我轻声的说道。 “什么!你说那个人类女人是你的母亲?”莫邪惊讶的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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