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你真是有了媳妇就忘了兄弟,我这不是孤家寡人么,回去就是一屋子的冰冷,你不知道我这心里是哇凉哇凉滴。也没个人做饭洗衣,暖床贴心的,这日子就是苦啊……”任遥哭丧着脸,饺子倒是一个接着一个吃得不亦乐乎。 “那简单,我明天就去帮你找个钟点工。不然你要全职保姆也行啊。洗衣做饭什么都成,至于暖床……你不挺有办法的么?” “靠!”任遥不乐意了,“你当我什么人啊,谁都能爬老子的床啊?我又不是饥不择食。” “那最近一直爬你床的家伙呢?” “别提他了,他跟美女约会呢,我还做了回好人好事,当了回车夫。” “怎么回事?” 任遥就把刚才遇到白晶晶的事情给说了,高翔不可思议的望着他,“没看出来,您可真是高风亮节啊……不吃醋?” “吃醋?”任遥笑,抓起桌上的醋碟往自己盘子里倒,“这不正吃着么……” 高翔看了他好半响才喃喃道:“有时候我真一点都搞不懂你在想什么……” “这个人活着呀,就是要让自个儿高兴,那些不愉快的东西千万别想,伤神。” “任遥……”高翔点了支烟,夹在指间却不急着抽,青灰色的烟雾缓缓升起,在任遥面前扩散,“我们认识有二十年了吧?你从小就喜欢藏着心事,什么都不说。你看上去总是满不在乎,无论遇上什么事好像都能挺高兴……” “高翔,别说了……你这不是影响我胃口么……” “你总是这么倔。”高翔无可奈何。 “别说我,你那脾气也好不到哪里去,我们是半斤八两,你别在这里五十步笑百步。清远……”任遥朝着厨房吼了一嗓子,“还有么?再给我来一盘!” “啪”得一声,是高翔的降龙十八掌,“要吃自己盛去,你还真不把自己当外人,清远是你使唤的?” 任遥瞥他一眼,“干嘛呀……清远都不说什么呢,”任遥讪讪站起身,“就你记恨!” “吃你的饺子去吧!”高翔笑,要不是任遥,估计他和清远也不会这么快就能和好。这人,总是不按理出牌,似乎能靠他很近,但一伸手才发现,原来怎么也摸不着。 ∷∷∷z∷∷y∷∷z∷∷z∷∷∷ 任遥透过门上的玻璃看着病房里头,十几张床位,清一色的孩子。他垂下视线推门进去,那些孩子一个个都转头看着他,任遥毫不吝啬自己笑容,一个个笑着看过去。 “张老师……”他站到男人身后,伏下身轻声喊了句。男人身体一震,转过头看着他,颤了颤唇,却是什么也没说出来。 任遥拉了张椅子在他身边坐下,“这就是你儿子?” “哦,是啊,来,”男人唤着床上的孩子,“叫叔叔。” “叔叔……”任遥点了点头,手里的糕点放在床头,“多大了?” “十三……”孩子看了男人一眼,轻声说。漆黑的眸子流露的是无措和害羞。 “这孩子身体一直不好,也没怎么上过学,怕生……” “找到合适的骨髓了么?”任遥开门见山。 “哦,还没……”男人低下头,即便找到了又能如何?那一大笔的费用不是他可以支付得起。 “这孩子怪漂亮的,像他妈妈多吧?”任遥说,看着孩子细细一截胳膊,苍白得只有皮包骨头。 “是啊,这孩子从小就白净,跟我不像……” “我走了,”任遥站起身,“张老师,方便的话送送我吧。” “哦,好。”男人赶紧站起身,任遥却上前两手捏了捏孩子面颊,“乖乖养病,叔叔下次再来看你。”说着任遥笑了,笑得蛊惑无比,那孩子盯着他,忘记了眨眼。“走吧。”俩人推门出来,任遥走在前面,到了走廊的转角,任遥推来楼梯间的门走了进去,男人没有办法,只得跟了进去,“小遥……” 任遥从口袋掏出张支票递过去,“我能做的只有这些了。” “别,我怎么能拿你的钱……”男人犹豫着,但他比谁都知道,自己需要钱。 “拿着吧,又不是给你的,那孩子漂亮,我喜欢漂亮的孩子。给他治病,治好了头发才能长出来,才能更漂亮。” “可是……”男人还是犹豫,盯着那张支票迟迟没有伸手。 “这年头,也就这东西能让人相信了……”任遥塞过支票,潇洒转身。 不要站在原地。出自--任氏语录。 第 20 章 天气多变,正午的阳光灿烂,傍晚的狂风乱舞。 任遥准时下班,去“留声”吃了晚饭,一直坐到酒吧开场。 “再来一杯。” “你今天晚上喝得有点多了。”酒保不仅没有给任遥倒酒,反而递了杯果汁过去。 “喂,不是吧,你有生意不做啊……”任遥哀怨,没见过不卖酒的酒吧。 “你喝醉了我连酒钱都收不到。”酒保毫不客气道。 “真没见过你这样的老板……”任遥呢喃着,但还是乖乖喝起了果汁。 “最近身体怎么样?”酒保问。 “挺好的。”任遥摸了摸胃部,“很久没疼了。” “反正是你的身体。”酒保淡漠道,走到吧台另一头忙自己的活。 不是周末,天气还不好,“留声”客人不多,只有零散的几桌,悠扬而陈旧的歌声在空间飘荡,任遥笑,“留声”什么时候开始改怀旧风格了?
司徒见到任遥的时候,那人一手托着腮,一手敲着桌面,神情陶醉,喃喃自语。司徒走过去在他身边坐下,才发现原来那人在唱歌。 “……忘不了忘不了……忘不了春已尽,忘不了花已老,忘不了离别的失意,也忘不了相思的苦恼……” “任遥……”司徒轻唤,酒保走过来,“先生喝点什么?” “威士忌吧。” “你怎么来了?”任遥睁开眼,看着身边的人含笑以对。 “你不是说这几天都要住我家去么?我找不到你。” “哦……我家空调修好了,就不麻烦你了。”任遥说了,端起手里的杯子喝了一口。 司徒无奈,“不是真的只有这个原因你才能去我哪里吧?” “哦,”任遥回神,“周末去么……你那里太远了,我上班不方便。” “真的?”司徒显然不相信。 “我说了习惯一个人住了。”任遥也许害怕寂寞,但他享受独处。“你怎么找到我的?” “我在外头看到你的车。” “这么巧啊……”任遥心里腹诽,早知道就不开车了。为什么他每次行踪败露,都是那车惹得祸? “嗯,刚好跟几个朋友在附近吃饭……” “哦,”任遥应着,明显的心不在焉。这借口还不好找么,只是任遥有些奇怪,难道自己在他心里真这么重要?那人时刻的密切的关注着自己行踪? 但不知怎的,任遥此刻并不想见到他。他只想一个人坐会,然后回家洗澡睡觉。 任遥点了支烟默默抽着,气氛顿时有些僵硬。 司徒举起杯子慢慢抿着手里的酒,任遥忽然说:“你先回去吧,我想一个人坐会。” “你有心事?” 任遥转头看他一眼,眉头一扬,“心事?”他笑,“就是不想奉承客官了,行不?” “客官?”司徒眉头微蹙,“你把我当什么?” “司徒,有些话说那么清楚就没意思了。”任遥心情黯然,他收敛脸色,累得只想往后躺倒。 “我以为,我对你来说……是不同的。” 不同?任遥“哼”得笑出声来,“您确实很不同,很不同……” “任遥,你这样就没意思了。”司徒声音淡了下来,透不出一丝情绪。 任遥没有说话,只是举着手里的果汁有一口没一口的慢慢抿着。 司徒掐了手里的烟,站起身,扬长而去。 “走了?”酒保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过来,递上杯啤酒。任遥“呀”得一声,眼睛都亮了,“Gary,还是你对我最好……” 酒保面无表情转身,走到一头继续忙他的事情。 雨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开始下的,任遥推门出来的时候就看到外头“噼里啪啦”,他抱着手臂,只觉得寒风刺骨啊寒风刺骨。 任遥啐了一口,什么鬼天气!他站在廊下望着外头,呆呆站了一会才想起来要走。算了,车子就在前头,冲一下就行。任遥一咬牙,朝着雨里就跑了出去,但这雨比他想象中大多了,他一上车就“阿嚏”一声打了个大大的喷嚏,他知道自己这回肯定着凉了,但没想到回到家就发烧了。 “高翔……”任遥有气无力的抓着手机,“你帮我叫个救护车吧……我不行了……” “你在哪?” “家啊……” “那我马上过来。”高想说完就把电话掐了,任遥哀怨的看着手机,“我还没说完呢……你就不能等会?” 任遥在家睡了两天,他本来以为睡一觉烧就能退了,但没想到他把空调温度开得再高,体温也不下来,人反而还更不舒服了。关键是他这两天都没吃什么,饥肠辘辘的感觉更折磨人。本来是想让高翔带来稀粥过来,却哪里知道那人一把就挂了电话。 作孽啊。任遥咬着被角恨恨得想。 “你怎么这样啊?”高翔有任遥家的备用钥匙,不用敲门就直接登堂入室。 “前个两天不是下雨么,没带伞啊……”任遥虚弱的说。 “你肯定是喝了酒淋雨的吧?”高翔丝毫不给他面子,“你让我说你什么好,是谁说没有很多钱也至少要有个健康的身体?” “我又不是故意的……”任遥难得乖巧着收起了爪子,可怜兮兮看着高翔,“我好饿……” “我先送你去医院。”高翔把那人从床上挖起来,一脸震惊,“你睡衣都湿成这样了,你也不换换!” “呃?”任遥却是一脸迷惑,“湿么?难怪总觉得身上怪怪的。” “你先洗个澡吧,这么出门肯定不行,我去给你放水。” “哎呀高翔,要不是你有清远了,我肯定以身相许了!” 高翔听完,深深看他一眼若有所思道,“你跟司徒谁在下面?” 任遥一怔,“哈哈”笑了两声就蒙混了过去,高翔也是一笑置之并没有穷追猛打。本来么,这么明显的事情还有什么好问? 可让高翔没有想到的是,任遥竟然在浴室昏倒了。 任遥醒过来的时候只是一味觉得饿,视线一转就想找吃的。鼻尖隐隐传来香气,他转头一看,是廖清远端着碗坐在一边。 “嘿,清远……”任遥努力挤出笑容,想撑着身体坐起来,但用力半天愣是一动也没动。廖清远赶紧放下碗扶他起来,“先吃点东西吧,”说着就把碗塞进他手里。 任遥那个感动啊,几乎痛哭流涕。可哪里知道手里一点力气都没有,抓着碗的手一个不稳差点全洒了。 “还是我喂你吧。”廖清远赶紧接过来,半勺子半勺子的喂他。 一碗粥吃完,任遥才觉得舒服起来,暖意从心底冒出来,浑身通体舒畅。 “吃水果么?”廖清远捏着个橙子,一点点压着,“这个维生素多,你就是吃的太少了,才会昏倒。” “我昏倒了么?”任遥奇怪,难道不是摔的?他只记得自己去洗澡,但洗着洗着就觉得胸口发闷,就不敢洗了,想着赶紧起来吧,却没想到脚下一滑“砰”得摔了一跤,然后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是啊,医生说你血糖偏低。”廖清远看捏得差不多,慢慢剥着手里的橙子,“要不你搬我们那去住几天,养好了再说,你一个人在家总是敷衍自己,混过一顿算一顿。任遥,这样不行的。” 任遥眼眶一热,笑了笑,“我也就是懒……以后我吃完饭再回家总行了吧?” “高翔很担心你……”廖清远淡淡道:“你没看到他有多着急,还让我请假陪你,他实在是抽不出时间。不然他一定会在这里等你醒过来,他总是说,任遥也就剩我一个亲人了……” “清远,谢谢你们……”任遥由衷道。 “你别总是不把自己当回事就成了。”廖清远看着他,有些无奈。 任遥在医院足足躺了一周。廖清远好吃好喝伺候着,倒也是长了点肉,脸色也好看很多。 “还是你眼光好,”任遥吃着廖清远剥的橙子,躺在病床对高翔说,“改明儿我也找个清远这样的,下的厨房出的厅堂。” “他为什么一直没有来看你?你没有通知他么?”高翔忽然问。 “我们分了。”任遥淡淡然。 “什么时候?”高翔一怔,这人怎么总是做些出人意表的事情? “那……”任遥想了想,故作轻松到,“就是下雨那天……” “就是你生病那天?” “呃……”任遥一怔,眼神闪躲,“是同一天,可是我必须申明,我生病跟他没关系……” “真的没关系?” “你以为人家是神仙啊……”任遥没好气白他一眼。 “我以为你是相思成疾。” “靠!滚蛋你,我是这样的人?”任遥十分的不乐意了,毫无形象狠狠瞪了高翔一眼。 “我真宁愿你是这样的人。” “高翔,你再说这样的话就太没劲了啊。” 高翔顿了一下,无奈道,“你明天出院,想吃什么?我们去庆祝庆祝?” 第 21 章 任遥想吃火锅,三人就去了“战国策”。点好了东西,放多少调料任遥却还是觉得寡淡无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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