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我现在一定连眼睛都是笑著的。 我搬来一个椅子在桌子跟前坐下,切了一小块放在碟子里细细品尝,抹茶味儿混合著奶香,还有点点果酱,一个20岁的大男人还这麽喜欢吃甜食,说出去也有点儿丢人。 我吃得津津有味,对自己说,生日快乐。 (二) 2006年7月9日 天气阴 有阵雨 时隔两个月,我再次来到这个蛋糕店,如果不是因为上次那个女孩儿最後一句的‘欢迎下次光临’我很难再踏进这个店门。 我不得不承认,我非常自卑。 20年了,虽然已经习惯了眼前漆黑一片,但心里,我始终认为我跟其他健全的人是不一样的,我比他们少了一双眼睛。 我不恨我的母亲,谁不想要一个健康的儿子呢?看到自己的儿子先天失明她肯定也非常难受和痛苦,这20年,我很庆幸我的母亲没有在我身边,让我独自承受这一切,很好。 “是您啊。” 我记得这个声音,还是上次那个女孩儿。 她还能记得我有点儿出乎我的意料。 “来买蛋糕?” 我点头。 “这次要什麽味道的?” 虽然我看不见,但我能感觉到她在微笑,我喜欢这种感觉。 “你给我推荐几种吧,上次你推荐的那个就挺好吃。” 女孩儿咯咯地笑,“要不你试试我们店里新推出的这种,蛋糕里加了红酒,是我们老板自己想的点子,只有我们店里才有呢。” 酒,在我心里是一个很陌生的字眼儿。20年,我几乎一次也没喝过,我记得,小时候,抚养我的奶奶给过我一块酒心巧克力,甜甜的,酒被巧克力包裹著,一口咬下去,有蜜汁似的汁液流出来,至今我还记得那个味儿。 “好,我要一块。” “这个你要多等一会儿,要的客人比较多,或者你留个地址,回头给你送过去。” “没事儿,我能等。” “这可能要等到下班哟……” 这麽久啊,想到五点锺还约了一个病人,我开始犹豫。 女孩儿递给我纸笔,“写下地址吧,今儿一定给你送到,一会儿天黑了你也不方便。” 我不禁感叹她的体贴,低头刷刷地写下地址。 “很近嘛。” “那个……小姐。” “嗯?” “要不要先付钱?” “回头你给送货的就成,还有,你以後叫我小五就好。” “那我先回去了。” “慢走,店里忙我就不送你了。” 我能感觉到我的脸烧得厉害,我很久没有跟女孩儿说过这麽多的话了。 到了家,洗了手,坐在书桌前,等到墙上的锺敲五下的时候,我站起来,病人应该快来了,我是一个职业推拿师,从盲人学校毕业後,我一直靠这门手艺维持生计,虽不富裕,但就我一人来说,已经是绰绰有余。 很快有人敲门,我领著他来到隔壁间,这是我工作的地方,我让他先坐下,“早上打电话来是说颈椎酸痛是吧。” “是的,舒大夫,尤其是一下雨,就疼得不得了。” 我双手抚上了他的颈部,按压了几下,“这里疼麽?” “这里呢?” “嗯……第三节骨头不好,估摸是受了风寒。” “我给你按几下,以後定期来推推,不要在床上看电视和书,平时起床的时候不要正面起来,一定要侧著身子,多坚持一定会好转的。” …… “谢谢你,舒大夫,这是诊金。” 送走了病人,我又洗了个手,开始等待我的蛋糕。 过了一会儿,外面好像开始下雨了,我听得到雨点滴滴答答摔到地上的声音,扁扁的,那声音像是受了委屈的小孩儿在嘤嘤地哭。 再次听到敲门声的时候,我摸了摸腕子上的表,那是一个没有玻璃面的表,可以直接触摸到指针,是我一个病人送我的,我很感激他。 自从有了这支表,我就一直带著,很方便。 九点一刻。 已经这麽迟了。 我走过去开门。 “是您要的蛋糕麽?”一个厚重的男声。 我接过去,发现他一手的水,连忙请他进屋,“进来坐会儿,都淋湿了吧,我给你拿钱。” “谢谢。”他走进来,在椅子上坐下,登时有一股汗水夹杂著雨水的味道扑鼻而来。 “蛋糕不知道湿了没,真是抱歉,这麽晚了,店里都关门了我才给你送过来。” “没关系。”我的肚子却不合时宜地叫了起来,“呵呵。”我尴尬地笑了两声。 “不好意思,这个蛋糕应该是你的晚饭吧,你看我……” “没关系没关系。” 啪啦一声,我似乎动作太大给桌子上的笔筒推到了地上。 我蹲下身子,开始在地上摸索。 “你……看不见麽?” “啊?”我以为他知道,“嗯,失明。” 他也蹲下来,开始帮我捡东西,我不经意地碰到他的手臂,温暖而潮湿,能感觉到背後蕴含著的力量。 “对不起。” “没关系。” 又是一阵尴尬。 “我先走了,这个蛋糕算我送给你。”男人要起身,我拦著,“这怎麽行,你们老板会怪的,你等我。” 他拉住我,“没关系,我就是老板,我说送你就送你。” “这……” “觉得不好意思下次多来买我的蛋糕就好了,你这个可是我亲手做的,吃完了告诉我意见,好吧。” “一定!” “那我先走了,不好意思把你的椅子都弄湿了。” “没什麽的,一会儿我擦擦就好。” “这样吧,我给你个电话,以後你想吃什麽了就打电话过去,我给你送过来,可是,都得等到九点锺关门以後,你不介意吧。” “谢谢你。” “57XXXXX,那好,我走了,等你电话。” 送走这个男人,我开始品尝这个蛋糕。 红酒,是甜的麽? (三) 2006年12月11日 天气晴 今晚上,我刚打开广播,准备听听有什麽节目,门口就传来一串有力地敲门声。 我打开门。 “我来了。”付天几乎每隔几天就来给我送一块蛋糕,我不打电话过去也是如此。 他也不客气,绕过我大步走进来。 “你怎麽不开暖气?” “我不冷。” 他抓住我的手,“手都冰了,还不冷。” 被他抓得我的脸上一阵燥热。 “哦。”我乖乖去给暖气打开。 屋子里登时暖洋洋的,他把羽绒服一脱,对我说,“听说你技术可好了,舒城给我按按吧。” “成。” “你真好。”他说著就往我的卧室钻。 我示意他推拿室在这边。 “都一样,还不都一张床,你这儿暖和。” 我拗不过他,跟了进去。 “哪儿疼啊?”我问。 “肩膀啊,酸疼酸疼的。”他一边说著一边上了我的床,我睡了十几年的床在他躺下之前,还没有第二人睡过呢。 “躺好。” 我伸手在他肩膀的关节处按压了几下,他就开始叫疼。 “别动。” 我的手继续动作,他开始安静下来,并且时不时地哼唧几声,“舒服。” 忽然他的手从下面攀上来覆上了我的,我急忙缩回去。 他翻了个身,“舒城,有没有人跟你说你长得很好看?” “没有……”我已经紧张地开始有点儿结巴了。 确实,有些病人跟我这麽说过,我只当是打趣,并没往心里去,实实在在地谈论我的长相,今儿还是第一次。 “你长得很像我一个朋友,其实,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你的眼睛看不见东西。” “呵呵。”我干笑。 此时,我和付天之间的气氛很怪异,那种感觉,我不明白。 他突然抓住我的手,吓著我一个激灵。 他说,舒城,我喜欢你。 他把我揽进他的怀里,轻拍我的肩膀,“舒城,你别害怕,我没有恶意。” “我很清楚,你是男人。”他抱著我,开始亲吻我的眼睛,我僵在他的怀里不敢动。 他把我带到床上,他翻身压住我,我能感受到他身体的重量。 “舒城。”他继续吻我的眼睛,慢慢往下含住了我的唇,我的身体抖了一下,我没有接吻的经验,一时不知道该怎麽做。 我把牙齿闭得紧紧的。 “舒城,你紧张麽?”他伸手把我额间的发丝拨到一边儿。 我很机械地点头。 “你不喜欢我麽?” 我赶忙摇头,能陪著我大半年的朋友,应该可以称作是朋友吧,我对付天,除了感激,没有其他。 他又再一次含住了我的唇,这一次他的舌头伸进来,我跟河蚌似的闭紧嘴巴,他伸手在我腰上一捏。 “啊。” 他的舌头长驱而入。 我的呼吸开始乱了,我从没有过这样的感觉,他舔著我的上颚,吮吸著我的舌尖。 这时候,我的脑子已经乱成了一团,没有空隙去思考这样做对错与否。 他终於离开了我的唇,我开始大口呼吸,他的吻落在我的眉毛,鼻尖,颈窝……他在我的耳後一下一下地叫著我的名字,“舒城,舒城……“犹如客厅里每小时响一声的锺,撞击在我的心上。 我的手死死地攒著睡衣放在胸口。 他再一次问,舒城,你紧张麽? 紧张。我答。 一说话才发现我的嗓子已近沙哑。 “舒城,城城,我好喜欢你,我知道我很禽兽,但我控制不住自己,我好想要,城城,怎麽办,可我觉得你也是喜欢我的。“他掰开我的手,去扯我的睡衣。 衣服的扣子被一个一个地解开,皮肤暴露在微凉空气中让我害怕极了,“付天……”我叫他。 “可……我是男人啊……” 我虽然看不到,但可以想象现在屋子里的场景,付天伏在我的身上,两具男性的身体,想想都觉得恶心。 “我知道我知道,城城,我没把你当女人,我喜欢你,好喜欢。”他开始舔我的乳头。 我感觉有点痒,伸手去推他的脑袋。 两个男人,这样,太奇怪了……我从未感到如此羞耻。 羞耻的同时,我感到下腹一阵热,我知道这代表什麽,我,对付天有欲望? 我赶忙打断自己继续想下去的思路。 付天还在咬我的乳头,我感觉我被他咬得都肿了,他还是不放开嘴。 “付天,你别这样……” “我忍不了了,我想要你想得都快发疯了。” 听到他这麽说,我不敢了,我不知道他所说的‘要’是什麽意思,只有静静地躺著任他在我身上啃咬。 他又在我的乳头上辗转舔咬了一会儿,然後开始下移去咬我的肚脐,舔著我的小腹。 我浑身热得厉害,从未体验过的感觉。 “城城,你也不讨厌吧,你看你都勃起了。”他一把握住我的欲望,我啊得一声叫了出来。 我连自己DIY都很少,从来没有幻想过别人去触碰我的性器官。 这麽被他一摸,我的思维更混乱了。 他把我的睡裤和内裤一并扯了下来,“你的真可爱。” 我的脸现在一定红得像个大番茄。 紧接著,我的欲望被湿润包裹住了。 我伸手一摸,是人的脑袋。 难道,他是用嘴…… 我想都不敢想。 “嗯啊……”我捂住发出声音的地方,自己怎麽可以叫得这麽淫荡。 但,不可否认,这样,比自己DIY要舒服一百倍。 我开始扭动自己的腰肢,想去迎合,他嘴里一直动作著,一只手伸过来在我的乳头上揉捏。 “……”我强迫自己不能发出声音。 射的时候我还是叫了出来,“啊……” 我不知道是不是射到了他的嘴里,我伸手摸到了他的脑袋,触到他的嘴角湿润一片。 “吐出来,脏死了。” “已经喝了,很浓。” “……”我难为情死了,缩著脑袋,他又俯下来亲我,腥味儿在我和他的嘴间蔓延开来。 我突然感觉他的手来到了我的後面,在我想也想不到的地方挤压。 “你要干嘛?”我推著他。 “城城,我要,给我……”不知道从什麽时候起,他已经开始叫我‘城城’了。 “给你什麽?”我一头雾水。 “我要你。” “嗯?”我不明白。 他拉著我的手去摸他的腿间,又热又硬,他什麽时候把自己衣服脱光的我已经不知道了。 他伏在我的耳边,一只手还在我後面的洞口的按压,“我要进去你这里。” “啊?”你那里那麽大,後面那麽小,怎麽可以? 他把我的双腿分开,後面被他捅进了一根手指,有点儿疼。 “别……付天……我们不能……” “城城,我难受死了,让我进去好不好?” 他的手指在我内部搅动,我只感觉到羞耻和疼痛。 想到他刚刚为我口交,我便不再拒绝。 我说,如果我觉得难受,你能先停下来麽? 他又开始亲我,“城城,我爱你。” 手指的数量开始增多,我咬著牙,忍著痛。 “城城,我要进去了。” “嗯……” 忽地一个挺进,我倒吸一口气,真疼。 他开始慢慢抽动,我的汗从头上淌下来,滑进了嘴里,很咸。 抽插的速度开始快了,“城城,你真棒。” 我抓著床沿,觉得自己快要被他顶出去了。 床发出吱呀吱呀的响声,感觉周围的柜子都在晃动,“付天……我不行了……疼……” “城城,城城。” 顶入地一下比一下更深,最後我感觉他射进了我里面。 他趴在我身上,大口地喘著粗气,那话儿从後面滑出来,我伸手绕到後面摸了摸那个湿润的小洞,已经肿了。 “付天,付天。”我推他。 他侧过身子在我旁边躺下,伸手把我箍进他的怀里。 紧得我喘不过来气。 直到我感觉到他平稳的呼吸,我知道他睡著了。 我伸手去摸他的脸,眉骨很高,眼眶很深,高高的鼻子,薄薄的唇,下巴有少量的胡渣。 喜欢我? 我在椅子上放了垫子,屁股还是很痛,天快亮了,他也快醒了吧,我得赶紧回床上去。 今天的内容真的很色情…… (四) 2007年5月17日 天气多云 第一次有人陪我过生日。 他说,我特意给你做的蛋糕。 我心里美滋滋的。 一年前,我走进了他的蛋糕店,一年後,他走进了我的心里。 半年前,我当他是朋友,半年後,我当他是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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