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觉到女人没有继续的意思,江羿抬起头笑着问:“我应该姓什么呢?” 女人见江羿有了反应似乎如释重负,“你原本应该姓程,不过你现在应该姓钟,我现在老公的姓。” “呵呵,是吗?我自己都搞不明白了。” “我想去谢谢你的养父母,把你养这么大,大男人了。” “你没有查到么?” “什么?” 江羿拿起杯子喝了一口,说:“直接说你的目的吧。” 女人一愣,然后急切地解释说:“就是想认了你啊,想带你回台湾,一家团聚。” 江羿直视着女人,那眼光深邃得令人琢磨不透,女人不曾想过被一双跟自己一样的眼睛望着怎么会这么难受。 “我知道了,”江羿把双手合起来放在膝盖上,微笑着对着有些疑惑的女人说:“想认我是因为我现在有用处了吧?” “什么?” “就是现在对你对那家庭来说有用了,以前是废物是垃圾,所以没用就扔,有用就找回来,不是吗?”女人似乎有些不可置信地看着漫不经心说话的江羿。江羿觉得有些好笑,“那么我的人生呢?”江羿的口气由刚才的客气变得十分轻蔑,“你从刚才到现在有问我现在工作如何么?有结婚么?因为在你眼里那些都是跟你跟你的家庭没关系的事,你怎么有外星时间去想呢,呵呵。” 女人显得有些狼狈,“你结婚了?” “呵呵,那么那个被掉包的人呢,承担了我的人生的那个人呢,你有想过他么,现在见到我跟我说,看到你幸福我好开心啊,那人也是人啊,你怎么能够那样践踏他的人生呢,有钱就可以么?”江羿从位子上站起来,女人仰起头有些不知所措,“我不会跟你回去的,咱俩只是偶然长得像,没有任何关系。”把钱扔在桌上江羿转身往外走。 “江羿!江羿!”没有理会背后女人的叫声,江羿出了咖啡厅。晚上到家陈默就觉得江羿好像不太高兴,从吃饭到现在坐在沙发里看电视,一直都是自己在说话,尽管平时也是,但是今天江羿话要更少一些,似乎在想事情。陈默洗完澡挤进江羿两只胳膊之间,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坐好。 “冬天这么挤我就忍了,夏天可别介。” “夏天我也嫌热啊,对了江羿。?” “恩?” “你今天是不是有心事啊?” “怎么?” “你不老说话的。” “呵呵,哪儿有。” “你要是心里有事,就跟我说,别憋着,堵着你吃的更少了,本来就够痩的,回来摸起来就没手感了。” “合着你是为了你自己啊。”江羿敲了一下陈默的脑袋。 两人看了一会儿电视,就准备睡了,关了灯江羿问陈默:“如果你是一个孤儿,现在可以让你和一个父母双全很温馨的家庭里的孩子交换,你觉得如何?” “啊?我啊,恩……好是好,不过我心里会过意不去,你想啊,本来那小孩会很幸福的,这样不就是把他本来应有的抢了么。心里不舒服我宁可不换。” “恩。” “怎么想起来问这个?” “没事,睡觉吧。” 转天江羿给家桐打了一个电话,问他有没有认识的比较好的私家侦探,他要找一个人。 “啊~~~”陈默百无聊赖地呈大字型的倒在床上,看了看表,已经10点半了,最近江羿晚上总是有应酬,每天都要11、12点才回来。在床上转了180度,陈默把脚搭到墙上,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小肚子,摸摸,“嘿嘿,最近仰卧起坐还是很有成果的嘛,游泳圈瘪不少。”晃了晃腿,爬起来打开电视,换台,换台,换台……抬头看了眼墙上的表,11点了,“怎么还不回来啊。” 伸手摸了摸旁边已经睡着的小哈的头,“你爷爷不要咱俩啦。” 11点20陈默终于听到了开门声,推开卧室门下了楼冲到门口,“江羿,怎么又这么晚。” “恩……”江羿进门脱掉大衣扔到沙发上,从脸上的表情看,似乎很疲劳。 “你喝了多少酒?怎么这么大酒味?” “没喝多少,酒撒身上了,我去洗澡。” 陈默看着江羿走进浴室,心里有点怪怪的,江羿自从跟自己交往以后,晚上很少出去应酬了,虽然他没说,但是陈默从尹秘书那里听到江羿是把应酬都尽量安排到了中午和下午,即使是晚上的应酬也尽量早点谈完回家。最近突然应酬这么多,而且每次回来都是浑身酒味烟味,是不是有什么事情……江羿从浴室出来,一头栽在床上,陈默注意到江羿脖子上有块红色的痕迹,难道?不会的,江羿原来玩现在不了,肯定不是,别瞎想,要相信他,陈默使劲摇了摇脑袋。 “这么累就别弄这么多应酬了,这么玩命做什么。” “恩,知道了。” “……” 从那天开始陈默就有些坐立不安,虽然一直告诉自己要相信江羿,但是心里还是不安,结果做的单子出了很大的纰漏,不得不加班改完。出了公司门已经9点了,不知道江羿回没回家,特意多倒了一趟车,在肯德基里买了两对江羿爱吃的新奥尔良烤翅,用手套包好了揣在口袋里,又等了半天才挤上超载的公车。 打开门,屋里灯是亮的,江羿回来了啊,今天早啊,没来得及脱掉防寒服,也没穿拖鞋,光着两只脚丫子陈默就进了客厅,看了看一楼没人,难道在卧室洗澡?江羿回家先洗澡是习惯。陈默蹦上2楼,推开卧室的门,“江羿!”可卧室里的情景让陈默僵直在门口。 卧室里江羿穿着浴衣半跪在床上,身子下面是一个衣衫不整的男人。 “江羿!你噶嘛哪!”陈默听见自己的声音有点抖。 “陈默!?”江羿发现了门口目瞪口呆的陈默。 “你他妈太过分了吧,操!” 江羿要站起来,可是身下的那个人圈着江羿的腰,嘴里还含含糊糊地喊:“别走!不许走,再来啊。”江羿挣扎了几次都没能挣脱,有些急,“陈默,你听我解释!” “操,江羿,亏我还倒趟车给你买了烤翅。”陈默扭头摔上门冲下了楼。 身后是江羿的喊声和那个陌生男人含糊不清的声音。 陈默一口气冲出小区,“我操,混蛋!真他妈的!”回头看看小区的门,江羿没有追出来,陈默突然觉得有些失望,走上大路,正好一辆长途车驶过,减速到陈默跟前,售票员站在打开的车门口喊:“哥们走吗,市里的,这点儿不走后面可能没车了啊。” 陈默抹了抹鼻子,“我不去市里。” “哦,开。”车子关上门,加速开上了大路。 陈默蹲在路边,手渐渐冻得没知觉了,远远的看见一辆长途车朝自己开过来,司机按着喇叭,陈默站起来,扭头盯着身后通向小区的路,一点人影也看不到。陈默把手揣进口袋,还能够摸到带着温度的新奥尔良鸡翅,“我他妈的还真是幼稚!”咧了咧嘴,陈默上了停在自己面前的汽车。注意到车上寥寥无几的乘客都盯着自己看,陈默才发觉自己脸上都是泪水,使劲用袖子抹了一把。 第二天,陈默早晨出来的时候才发现手机昨天忘在江羿那儿了,这是两个人交往以来,头一次手机没在身边,陈默的手总是习惯性地往口袋里掏,觉得没抓没挠的,直骂自己没出息。晚上回自己家,一进小区院子就看见楼下停着一辆粑粑马。陈默扭头就转了出来,在旁边的小胡同里的兰州面馆要了一大碗牛肉拉面,一边慢慢吃着一边看着面馆里那14寸的小彩电消磨时间,直到夜深了,觉得江羿应该走了,才往回走,从小区门口向里张望,没看到那庞然大物,陈默心里有些失望。晃晃悠悠刚走到楼门口,一个人影突然晃了出来,吓了陈默一跳,“操,你吓死我。” “我不这样你回来么,不是看见车就跑么?” “你现在最好给我消失,跟你那车塞的,否则小心我打你。” “你听我解释。” “解释?还用解释么?一般人会搂着你不放?你贱不贱啊,你跟谁都发情是吧?” 江羿表情有些严肃,“不是你想的那样。”伸手拉陈默的胳膊。 陈默厌恶的甩开,“你别碰我!我嫌脏!” “那个人我觉得欠他的。” “欠他的?!你破他处了吧。” 陈默只觉得眼前一黑,接着是脸上火辣辣的疼,一把把江羿推开,冲上了楼。 江羿看着自己的手,表情有些扭曲,咒骂着,“操他大爷的!”随后听到了楼上传来的摔门声。 第19章 了解 “你噶嘛啊,大半夜的关门关那么大声音把邻居都吵醒了。怎么今天回来这么晚,打你手机也不通,怎么越大越不懂事了呢?”陈默一进门,他老娘的数落劈头盖脸地落了下来。陈默没说话,直接进了自己的小屋,不过这回没敢摔门。 “你怎么了倒是?哎?怎么还锁门啊。”陈默妈推了下门没推进来。 “没事,公司单子出了点问题,我加班来着,赶工,有点累不想说话了,您去睡觉吧。”陈默硬压着从心里往外拱的烦躁气息,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正常些。 “这样啊,累了就早睡吧。” “知道了。”听到大屋的关门声,陈默松了一口气。摸摸自己的脸,好像肿了,“操,真他妈狠”。明明是自己偷人,居然还跟我动手,操,刚才就不应该跑,应该还手才对!这口气窝在心里堵得难受,电视上都怎么演来着?出现这种情况都是要分手吧。操!没错这就得分手!这就得……就得……陈默抓起床上的枕头冲着大衣柜镜子里的自己砸去。操~我居然舍不得……脑子里心里全是舍不得……舍不得分手,我舍不得江弈……妈的自己还真是贱啊,都看到那一幕好戏了,还被狠狠地打了一巴掌居然还是舍不得……陈默咧嘴笑,指着镜子里的自己,你骂李耀那劲儿哪去了?现在轮到你头上了,瞧你这熊样儿,报应?!“以后再也不说别人了……” 可是今天这事自己无论如何也忍不下去,人还真是矛盾。陈默突然很羡慕傻子,疼了就哭,美了就笑,不用想那么多,多幸福。 可是他陈默不是傻子,日子还得好好过着,班还得好好上着,这班不仅是自己的还是老娘的还是全家的。陈默揉揉干涩的眼睛,把躺在地上的枕头捡了起来,爬上床,闭上眼。 中午陈默去打饭的路上,被江羿拉到了停车场的宝马里。 “陈默……”。 “我没话跟你说,晚了食堂没饭了。”陈默拉开门就要下车,江羿拉住陈默的胳膊,紧皱着眉头,“昨天我打你是我不对,可是你说话也太气人了吧?为什么就是不相信我?上次是这次还是,难道我在你心里就这么不值得信任?” 陈默无奈地笑笑,“你让我怎么相信你呢,换你看到那一幕你怎么想?小毛跑的那天我也在,可你不是紧跟着就追出去了么,可那晚我都冻成冰棍儿了,等了两趟车没上,我在等雷?我给你机会了,从站在门口到等车,可是你都没有追出来。”因为在公司里,所以陈默努力平复着自己的情绪,“你现在拉我来解释,当然了事情过去了你怎么解释都可以,那个人我可能再也见不到了吧,死无对证?” “也就是说我现在说什么你都不信?” “我只相信我的眼睛。”陈默摇摇头,语气坚定地说。 “我知道了。”江羿放开了陈默的胳膊。 推门下了车,陈默径直往食堂走,可是心脏快要跳出嗓子眼儿了,不是觉得自己理亏,而是真的怕江羿会说出分手那两个字,不由自主的害怕…… 接下来的两个星期陈默使用了最老土但是貌似最有效的方法,就是让自己尽量满脑子都是工作,每天都出去跑业务,尽量不让自己回公司。可最后陈默得出结论,这些方法根本就是自欺欺人的。有些泄气地坐在办公桌前,陈默扒拉着从食堂打回来的米饭茄子。 “听说咱江总这几天病了,都没来上班。”陈默马上支起了耳朵。 “听谁说的?” “都这么说啊。” “这样啊,不知道有没有事,怪不得几天看不到人呢。” “是啊,害我都没吃好这几天。” “他病跟你吃没吃好有嘛关系啊?” “怎么没关系,我……” 后面的话陈默没有再听,脑子里只留下了一个信息,江羿病了,怎么会生病呢?难道是因为跟自己的事郁闷的?不会吧……应该郁闷的是自己才对,受害人还没病,犯人反倒病了,真是的,病了也是活该,不管他。 这么想着,下了班还是上了出市区的长途。 拿着钥匙,陈默犹豫着要不要开门,“靠,别跟个娘们儿塞得扭扭捏捏行么,是爷们儿就来点儿痛快的。”陈默定了定神,拧开了门,“奶奶的,谁他妈说他病了啊。”餐厅里的江羿精神得很,正跟个男人坐一起吃晚饭。 陈默只觉得全身的血液都涌到了脑袋上,手有些发抖,不发泄一下自己就要炸开了,一个箭步冲过去,使出全身的力气掀翻了桌子,一把牵过小哈,看都没看江羿,更别提看那个男的了,扭头摔门冲了出去。 还没到小区门口,就被一股力量拉了一个踉跄,勉强站住了,正想骂是哪个王八羔子不长眼,定睛一看是江羿一只手抓住小哈的狗链子不撒手。陈默使劲瞪着江羿,真希望火气能通过眼睛喷出来烧死他!陈默两只手握住小哈的狗链往回拽,“撒手!” “你听我说。”江羿加大力度拉住狗链不放。 “我没嘛可听的,我也不想听!还不如听小哈叫呢!你撒手!” “你衣服嘛的不拿了?” “不要了!你扔了吧!你家我再也不去了!”说着一手拉住狗链,腾出另一只手伸进防寒服口袋,掏出钥匙往江羿身上扔过去。 江羿侧了侧身子,钥匙落在了身后的地上,但是手里没有丝毫松懈。 “你他妈的给我撒手!” 两个人呈拔河状,势均力敌,谁也没有撒手的意思。可怜的小哈,一会儿这边挪两步儿,一会儿那边挪两步儿,发出哼哼的委屈声。 陈默心疼小哈,稍微放松了一点力气,恶狠狠地瞪着江羿,“我告你,班我不上了,你等着我的辞职信吧,我看你就堵心!” 可能是陈默辞职的决心让江羿一愣,手上一松,狗链被陈默整个拉了过去。小哈松了口气。陈默拉着小哈,扭头出了小区,带着小哈坐不了公车,陈默只能奢侈一把,打车回去。可是晚上郊区出租车少,半天也没有等到一辆,“我靠,怎么连的哥都跟我作对啊。” 江羿跟着陈默出来,站在两米开外的地方,小哈扭过头来,冲江羿摇尾巴,嘴里一直发出哼哼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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