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的并不是只有她吧，我回道：那他们的电话是公用的吗？何清他自己没电话，走哪儿都带着你家彭 宇的小灵通？
江楠没再回话，她的头像直接黯淡了下去。
我靠回椅背，点了支烟慢慢抽着，我开始怀疑，和我见面的到底是谁。
陈辰说："他16号还给你打过电话？"
我点点头。
陈辰回到他的电脑前，说："今天晚上不去唱K了，你跟胖丁说一声。"
我看向他，疑惑地问："为什么？"
陈辰重启了计算机："查查那男人的底。"
我惊疑地问："怎么查？"
陈辰看着我笑了笑，说："你说呢？"说完，开始在键盘上辟哩啪啦地忙了起来。
我顿悟，他要入侵L城档案局，只要查到档案，照片也会在上面。
我忙和胖丁打了声招呼，说可能晚点儿去，让他们先玩着，随后也加入了陈辰的行动。
彭宇，是一个很普通的名字，很快，我们侵入了L城档案管理系统，搜索出十三个同名的人，大致看了 下年龄，我锁定了目标。
看着被我们调出的档案上的照片，我只觉得胸口弊得难受，这是一张熟悉而又陌生的面孔，我笑着点 燃一支烟，狠狠地吸着，头脑一片空白。
陈辰的声音飘了过来："是他吗？"
我闭了下眼睛，真希望睁开时相片中的人变成一个我完全陌生的人，可是，我失望了，他，还是那样 淡淡地笑着，眼睛直直地深深地看着我。
陈辰已经猜到了结果，他说："说吧，接下来怎么做？"
我摇摇头，关了文件："还能做什么？你不觉得那女孩很可怜吗？"
"她可怜？"陈辰觉得有些可笑，"那你呢？你真能放得下？"
我摁灭手里的烟头站起来："走吧，唱歌去。"
陈辰不满地叫道："还唱什么歌？你今天要喝醉了我可不背你回来。"
我拿了外套扔给他："还不定谁先醉呢，走吧，圣诞快乐！"
在看档案时我记下了他的生日，我一直没问，他也一直没有告诉我的日子，11月9日，看到这个日子时 ，我突然想到了阿海，想到了还躺在我的衣袋里的礼品盒，我想，明年的11月9日，我将会把这份礼物 送给他的，一定......
有一个秘密一直藏在我的心里，我不敢告诉任何人，也不愿告诉任何人，阿海，在我离开前有一段时 间一直不肯和我同床，他说他在澡堂洗澡时传染了尿道炎，其实是被诊断出急性淋菌性尿道炎，他在 毕业前实习和我分开的那段时间里，碰了女人......
23
（彭宇）
到了部队，开始了紧张的三个月新兵训练，我没有多余的时候去想林凌，部队的纪律比我想像中的严
谨得多，这三个月，就如地狱一般，还好在家时已经习惯早睡早起，身体上没有什么问题，只是每天 枯燥的训练、生活真的让我难受。闲暇的时候，我凭着记忆将林凌的画像画了出来，没事儿拿出来看 会儿。
新兵训练结束后，下放连队，何清和我还是分在一个班，他不怎么和我说话，我也不知道和他说些什 么。和周围的战友很快熟悉了起来，和我关系最好的要数也从L城来的张扬了，一个瘦瘦高高，皮肤黑 黑的小伙，他原来在市体校上学，学射击，由于文化课成绩不好，出身单亲家庭，所以毕业后选择了 入伍。他和我一样，读书的时候总闹事，在家乡没认识他，没想到入了伍居然认识了。
湖南来的郑兵跟我就有些不对盘，可能是家境有些相似的原因，他老看我不顺眼，不过他个子没我高 ，打架我没我行，对他偶尔的挑衅我都嗤之以鼻，看他一张娃娃脸，老吹自己在他们当地还是个老大 级的人物，怎么怎么横，真不知道他家乡是不是没人当混混了，所以才让这样一个人得了势头。
副班长吴威，同是来自湖南，为人诚恳低调多了，身高1.78，结实得像头小牛，性格豪爽，很有北方 硬汉的感觉，听说他老爹是个师级干部，以他的日常作风，真一点儿看不出是个高干子弟，他对郑兵 也不太顺眼，可能是挨于老乡的面子，倒和他走得满近，郑兵也就和吴威关系还不错，对其他人总是 支支呼呼，一副唯我独尊的样子。
杨亮是本地兵，他爸听说是K市公安局副局长，对他管教一直很严，巴望他能考上大学，谁知道这小子 一心就想当兵，学不好好上，成天没事儿打架，被带进局子里几次，搞得他爸颜面无存，去年落榜后 ，杨亮死也不去读书了，他爸怕他呆在家惹事儿，只得随他所愿，让他入伍，不过还是放在自己眼皮 底下，生怕他哪根筋儿不对，惹了事儿没人给善后。说来也怪，杨亮在部队里表现相当出色，新兵连 的时候他就被评了优秀，听说上头本来打算送他进特种部队受训的，好像他爸怕他太苦，没让去。他 和何清关系不赖，总见他俩扎堆。
班长胡洋来自四川，对我们几个老乡也满照顾的，常跟我们说一些入伍要注意的事项之类，不过他可 能也看出来，我们这班人里绝大部分都是有关系背景的，相对别的班来说，他对我们的管束要松懈不 少。每次有什么苦差累活儿一般都派给张扬或是何清做。
过来不到一个星期，郑兵就买了新手机，说是和外面联系方便，我琢磨着下星期请假出去时也买部手 机，三个月没和林凌联系了，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临走时说一个月就回去找他，结果我算是彻底违 背了自己的诺言。
观望了一周，郑兵的新手机居然没被没收，有时候在胡洋面前显摆，胡洋也只是叫他收好，别让首长 看到，周未放假的时候，我拉着张扬去选了部手机，搞定后立马打给林凌，却不曾想已然是个空号。 接连拔打几次，回应的都是冷冰冰的声音：您拔的号码为空号，请重新确认后再拔......
心里有股怒气，却找不到宣泄的口子，我烦闷地摘下帽子提在手里，张扬在一边担心地看着我："彭宇 ，怎么了？把帽子戴好，要被稽查看到就不好了。"
我没好气地骂了句娘，说："怕啥？大不了关禁闭，反正现在也没啥自由，走，陪我喝酒去。"说完也 不管张扬跟没跟来，领头进了路边一家餐馆。
张扬在后面紧跟了进来，坐下后四处张望了下，说："你是咋的了？"
我要了盆干辣鱼火锅，要了一打啤酒，等酒上来先喝了一杯才说："张扬，说实话，你有爱过人没？"
张扬奇怪地看着我，想了会儿，说："要说真感情，应该没有，读书那会儿哪来什么爱不爱的，有点感 觉就上床，没感觉了就分了。"
我又灌了一杯酒，给他也倒上，说："那你一定没有试过被自己喜欢的人甩了，他妈的X的！"
张扬不解地看着我："你有爱的人？你刚就是给你爱人打电话吧？"
我闷着头喝酒，点了点头算是回答他。
张扬笑了，说："不就是电话没打通嘛，等会儿再打，也许是有事没人接吧。"
我苦着脸说："不是没人接，是空号，那个号现在是空号了！他妈X的，等我回去找到他非要他好看！"
张扬一愣，问我："不会吧，你多久没和对方联系了？没别的联系方式了吗？"
我摇摇头："进来后就他妈没和他联系过，何清他狗日的成天盯着我，除了每个月给家头打个电话，什 么事儿也做不了。"
张扬不解地问："这关何清啥事儿？你给谁打电话他还能管着你？"
我看了他一眼，将老妈派何清盯着我的事儿大致说了下，只没说林凌是个男人。
张扬了解地点点头："原来是这样，那女孩家境不好？你妈不同意？"
我摇摇头，可能是酒壮人胆吧，我靠近他耳边，低声说："我他妈爱上的是个男人！"
张扬显然吃了一惊，不过很快平复下来，说："原来你是个同性恋！你妈也真想得出来，还敢让你入伍 ！"
这回轮到我不明白了："咋的？喜欢男人就不能当兵了？"
张扬嘿嘿一笑，说："你知道中国哪儿的年轻男人最多不？"
我一想，随即了然地笑了。
张扬见我明白过来，继续说："你妈还真想把你变成不折不扣的同性恋呀！"
我附合地点头："有可能，看来退伍的时候我得给我妈带个男儿媳回去了。"
张扬故作害怕地看着我："你可别打我的主意哦~人家可只喜欢女人~"
我啐他一口，说："其实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对林凌有那样的感觉，我以前也有交往不少女生的呀，说 起来目前也有个女朋友，可是对女人我真是从来没有过像林凌那样的感觉。"
张扬说："难道男人有女人漂亮？还是说男人有什么是女人没有的？话说，你有没有和女人上过床呀？ "
我点点头，突然想起身上带有林凌的画像，便拿了出来："给你看，你觉得他长得怎么样？"
张扬接过画纸，小心地打开细细打量了一会儿："没什么呀，他有的你有我也有，就是头发比我们长点 儿呀。你该不会爱上的就这个人吧？"
我一把抢过画纸，有些不高兴他对林凌的轻蔑："真人当然比我画得好看得多，"我开始回忆林凌的一 点一滴，"你见到他的话就不会说这样的话了，他给人的感觉有一种说不出的味道，让你想要保护他、 占有他，只要看到他幸福，甘愿作任何事情。"
张扬边吃着鱼边嗯嗯地应着。
我说："你没爱过，你不会明白的，等你遇到一个打动你的心的人，你就会明白了。"
张扬边吃边说："那你现在找不到他，你打算怎么办？"
我说："还能怎么办？等年底请假的时候回去找他。"
"你不怕何清盯着你？"
"盯就盯吧，顺利的话今年考进军校，最迟明年，到时候我看他还能盯我？"我愤愤地说。
张扬看了我眼，说："等到时候怕你更找不到人了，你想想，他现在都换手机了，你保证他不会换住的 地儿？"
我一想对啊，他要搬了家，我还怎么找他，急道："那怎么办？"
张扬耸耸肩："我怎么知道。"
24
（林凌）
一再被人欺骗了感觉，我对爱情完全失去了信心，可喜的是我还有一班兄弟，还有尾蝎。
陈辰不再跟我提彭宇的事，我也不再去想，专心地研究新的程序设计，闲暇时跟一班兄弟一起组队玩
魔兽，生活过得也算快乐。
可是，越是你不想去想起的事，越是有人来提醒你。
一月底的一天，吃过晚饭陈辰收拾碗筷，我进房间查阅邮件，江楠突然发来QQ消息：在吗？
我：嗯哼。
三点工：过年你会回家吗？
我：有事儿？
三点工：彭宇说他过年时会回来，到时你可以过来看看是不是他。
我：好啊。
三点工：我告诉你，你不会如愿的。
我：哦？
三点工：就算是他，他也不可能爱你的，不就是一夜情吗？你接受不了就不要玩。
我：小妹妹，你知道什么叫一夜情不？
三点工：你不就是以为被他上了，所以放不开，想要争个啥？
我：我只是没你这么大方，男人在外面偷吃还不敢哼声。
三点工：他说了不是他，肯定不是他的，你到时候来看吧，我会让你知道他爱的是谁，你死心吧。
我：乐意之至，我倒要看看他今年是不是能回来陪你，哼，新兵就想请探亲假，小妹妹，他现在都还 在骗你那。
三点工：随你怎么说，他说了会回来就一定会回来的，到时我联系你，你的电话没变吧？
我：换了，你打139********。
三点工：好，他回来我就通知你。
我：没问题。
结束了和江楠的对话，心里无名火起，无端端被个小女孩说成玩不成，好像我倒成了个无赖，还是说 ，他们这些年轻人对感情对上床真的那么随便？我只是想知道真相，就算是被骗，我至少想要知道是 被谁骗，难道错了吗？
闷闷地点了支烟，又去冰箱拿了罐啤酒，刚洗完碗的陈辰注意到了我低落的情绪，他跟在我后面走进 书房，问："凌，咋的了？"
我坐下，喝了口酒："江楠找我。"
陈辰一时没有反应过来，想起来后说："她找你干嘛？"
"还能干嘛？"我深吸了口烟，陈辰一把扯下我的烟，摁灭了，说："你别又喝酒又抽烟的，一会儿又吐 了。"
我瞪他一眼，也没再点烟，光喝酒。
陈辰继续说："她想干嘛？"
"想证明那男人爱的是她，我遇到的不是那男人呗。"
"操，她欠操哇！那男人呢？"
我耸耸肩："我咋知道？说是过年时会请探亲假回来。"
陈辰捥起袖子："那正好，到时候看我不打得他满地找牙！"
我白了他一眼："她白你也白呀？新兵入伍有三个月集训，他才去了多久？想回来就回来啦？"
陈辰摸摸鼻子："也对哦，那他连她也骗？"
我冷哼一声："他还有什么不敢说的？到走不还跟我说一个月就来找我吗？"
陈辰说："那要不要找在K城的兄弟去打他一顿，出出气也好。"
我摇头，现在要查他在哪个部队不容易，他现在还在和江楠联系，那他一定很在乎这个女孩了，一个 恶毒的计划在我心里成型，我冷笑着说："打他，伤不得够，被抓到还麻烦，辰，我想到一个更好玩的 法子了。"
陈辰忙问我是什么，我没急着回答，看了下QQ，三点工还在线，我利用IP追查了她的地址，却是网吧 ，我轻笑了下："还不是时候，等这个QQ放完寒假再上线的时候，我们再慢慢玩吧。"
陈辰也不多问，扯扯我的头发说："要怎么做，你说就是。"随后跑回自己的电脑前开始邀战。 之后我将江楠的QQ设置为关注对象，一旦上线，就会自动保存其登录IP，一个半月后，她所在的学校 地址终于被跟踪到。随后，我查了她的空间，这个女孩在空间里透露了她太多个人隐私，相片很容易 找到了，她在QQ日志中有伤感地写到彭宇没能如约回去，这些也在我的计算之中，我冷笑着看着她一 篇篇日志，隐约在给自己打气，有写到我，说我不过是一个不知哪里出来的神精病，看着这些透露出 她内心秘密的文字，我在心里笑得更欢了，你既然那么爱他，那么，就为他牺牲了吧。
我将江楠的照片截图传给陈辰，回头看他，他也正拿奇怪地眼神看我，我说："这女孩如何？"
陈辰撇撇嘴："一副悍妇相。"
转头看着这个长发大眼，一脸纯真的女孩，我说："辰呀，你到底喜欢啥样的女生？这女孩挺漂亮的呀 。"
陈辰切了一声，说："是个女人画画妆都一样，本来就没丑女，只有懒女。"
我点头表示同意，照片中的江楠给人的第一感觉就是一个挺刁蛮的人，虽然笑得天真，却有一种让我 觉得不舒服的感觉，因为怕是自己的偏见，所以先发给陈辰看，为了不枉作小人，害了个无辜的小孩 ，我又点开胖丁的QQ，发去同样的照片，问他感觉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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